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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3章 一个时代的落幕
虽然这一次大战燕家是主力军,但谁都知道取胜的关键来自姬彤彤的研究,是一个有大功德的人,她的安危理应受到天下正道的关注。
各方势力潜出自己的情报手段,拼尽全力也要查出姬彤彤跟燕清舞的下落,万魔渊一线天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半个月的疯狂搜寻,都没有找到半点儿蛛丝马迹。
九头虫的老巢在东阳,如果要退走,必定已经返回了东阳,这个时候中华武道一样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远征东阳了,众人有心无力。
虽然有燕小麟一群孩子陪在身边,云飞仙一脸的笑颜,但谁都清楚,那一张笑脸的背后牵挂着她的小女儿。
还有陆风歌,搜寻没有结果,不发一言,燕锋做出保证道:“风姨,我一定会将彤彤找回来的。”
“我说过,她是你的老婆,能不能找的回来,那是你的事。”陆风歌淡淡道。
燕锋沉默不语,的确,姬彤彤为他付出实在太多了,把她找回来,是他的责任。
远征东阳!
这是燕锋对自己立下的誓言。
绝刀,李青等人的命保住了,可是一身修为尽废,勉强恢复过来,也只是比普通的寻常老人强壮一些,终身不能再动武。
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燕锋,绝刀满脸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大不了,都好几十年了,太累了,现在终于可以清闲下来了。”
“那就请师傅跟众位前辈留在燕家,让晚辈以尽孝道,百年之后,替你们养老送终!”
存活下来的众位高手,一些被自己的宗门接了回去,还有一些无依无靠,这些人付出的太多了,他们的功绩后人应该永远铭记,燕锋尊敬他们,愿意将他们当作长辈来赡养。
“算了,老胳膊老腿儿的,跟你们年轻人在一起,看见你们天天打情骂俏,亲亲我我的,实在是看不惯。”李青摆着手道。
燕锋还想挽留,绝刀笑道:“不用留了,我们也一把年纪了,跟你们年轻人实在生活不来,云老鬼在山脚下给我们留了地方,每天下下棋,骂骂街,比在你这里自在的多。”
最终没能留住,一群功德无量的前辈离开了,头也不回,看似轻松,燕锋却心头沉重,他们走的潇洒,是因为他们放下了肩膀上面的重担。
担子,既然有人放下来,就得有人重新扛起来。
后院之中,燕九霄一天天的在苍老,速度非常快,泰山一战,他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但毕竟人已经衰老,不是真正的恢复了年轻。
随着身体的苍老,燕锋感觉到燕九霄的气息也在一点点儿的变弱,一身的功力正在消散。
“爷爷,你……”燕锋大惊。
燕九霄却是不以为意,瞪着眼睛道:“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以为我不用付出代价吗?”
想要恢复到巅峰状态,所要消耗的不光是功力,还有无尽的生命力,泰山一战,燕九霄消耗的太多,不光功力要散尽,生命时光也会大幅度的缩减。
但燕九霄却根本不当回事儿,天天带着燕小麟等一群孩子玩耍,整日笑脸不断,非常满足。
虽然了解不多,但燕锋知道,燕飞腾刚刚出生不久,燕九霄参加了大战,接着失踪,他一生都在血战之中度过,纵横一世,雄霸天下,却从未享受过真正的人生乐趣。
现在他沦为一个寻常老人,却得到了天伦之乐,也算是一件幸事。
沧月并没有再回伊神殿,而是跟着屠霸天来过一次燕家探望小心愉,跟燕九霄一样,变的极为苍老,一身功力消散,但两人一样满不在乎。
昔日的屠家早就已经荒废了,燕锋下令重建屠家,恢复昔日的辉煌,却被屠霸天阻止了,只是修了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带着沧月住了进去。
这一对隔离了五十年的恋人,如今白发苍苍,行将朽木,终于走到了一起,相守到白头。
又过两个月,燕九霄也要动身离开,整个燕家都是大惊,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凌雪怡,道:“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在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
聂倾城也道:“是啊,爷爷,难道在家住的不好?还是我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说出来,我们改就是了。”
“爷爷,不要走啊,我们还没有好好的孝敬你们呢。”
“爷爷别走,我还没有服侍够你呢。”
一群人都急了,唧唧喳喳的要将燕九霄给留下来。
爱屋及乌,她们深爱燕锋,也将燕九霄当成了自己的爷爷,还有一点就是,燕九霄是一个值得所有人尊敬的老人,哪怕没有任何关系,她们也愿意孝敬到老。
看着一群孙媳妇一个个这么紧张,燕九霄一脸的笑意,摸着跪在自己面前雷燕的头,道:“傻丫头,你们没有不好,你们都很好,就是因为你们都很好,所以,我才放心,才想出去走走。”
这些孙媳妇真的很好,一个个貌若天仙,而且还贤良淑德,任何一个都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燕九霄怎么会觉得不好呢?
“那既然这样,您为什么还要啊?”卫晨馨叫道。
“年纪大了,难免会有些怀旧,泥巴都埋到脖子上面了,怕时间不多,有些没做的事情想做完,有些没见的人想见上一见。”燕九霄叹息道。
人生谁能没有遗憾呢?就算是燕九霄一怒战九霄,估计也无法圆满自己的人生吧?
“爷爷,你想做什么事,告诉我,我去帮你做,想见什么人,告诉我在哪里,我去帮你请来。”燕锋道。
现在不比从前了,燕九霄功力尽散,比寻常老人强不了多少,这么让他出去,实在是不放心。
一番孝心,却让燕九霄眉毛一竖,眼睛一瞪,喝骂道:“滚蛋,我的事需要你代劳吗?我想见谁,用的着你去请吗?你请的动吗?我想见你奶奶,死好几十年了,你去地下给我请上来!”
老头子这一怒,燕锋顿时被吓的闭上了嘴巴。
郎雪心问道:“爷爷,奶奶葬在哪里啊?我们应该去祭拜一下。”
“是啊,爷爷,你还从来都没有说奶奶的事情呢。”
“对啊,当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
大家这么一问,老头子顿时两只眼睛亮了起来,来了精神头儿,就跟打了鸡血似得道:“嘿,说起你们奶奶,那当年可是江湖上的一枝花啊,不知道多少英雄豪杰盯着呢,不过你们爷爷我是谁啊?风华绝代,独领风骚,谁能抢的过我?什么?我追的她?我还用追她吗?是她哭着喊着要做我老婆,缠了我好久,我才勉强答应的好不好?”
燕锋眼珠子瞪的大大,擦,我随便说了一句,你就骂个没完,怎么我媳妇儿问什么你说什么?我才是你亲孙子好不好?
看见老头子装逼越装越起劲,燕锋愤怒的转身就走,没办法,这种基因是骨子里面遗传下来的,姓燕的都这样。
在所有人的强烈要求下,最终,燕九霄还是带着燕家所有的人来到了苏杭的江边,江边有一座无名石碑,指着那一座石碑,燕九霄道:“这就是你奶奶!”
所有人都跪下了,磕头。
老太太虽然也是出生名门,但并不是习武之人,反而还非常的体弱多病,当年燕九霄失踪,老太太郁郁寡欢,身体一天比一天要差,在燕飞腾还很小的时候就撒手离开了人世。
她的身后事是屠霸天操办的,将她的骨灰洒进了江水之中,她身前喜欢苏杭的风景,她想留下一部分在这里等燕九霄回来,另一部分随着江水游遍天下,去跟随燕九霄的脚步。
一群女人哭成了泪人,就连燕飞腾也是虎目含泪,抱着无名石碑无声的抽泣。
燕九霄走了,不允许任何人跟随,他说,身为护龙一族,他甘愿征战一生,现在老了,累了,他答应过自己的妻子,要带她游遍名山大川。
沿着江边一路走下去,看尽风景,算是偿了爱妻的心愿。
如果半道上挂掉了也没有关系,他终究还是埋骨在了中华大地,有深爱的女人陪着,不亏!
又过一段时间,燕锋带着一家老小上了云天宫,整个云天宫并没有夹道相迎,但以云溪为首,出动了整个云家的人,燕锋不是来拜访,而是回家。
燕锋见到了外婆,一个非常和蔼的老太太,见到云飞仙是哭的不行,抱着燕锋跟几个孩子不愿意松开。
现在云天宫由云溪执掌,云战天再不过问,没过多久,就带着燕锋的外婆搬到了山下,那里有几间茅屋,明月心跟慕容红尘也住在了那里,跟燕锋的外婆以姐妹相称。
云溪又下令,在周围搭建了不少别致的茅屋,绝刀跟李青等人处理完自己手中的事之后,就会搬过来。
接着,以燕锋为首,成千上万的武林后辈,赶到了泰山之巅,战场上面的尸首已经被清理干净,各家的尸首被带回去厚葬,敌人的尸首当地焚烧掩埋。
扑通!
燕锋跪在了地上。
扑通,扑通,扑通!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心存敬畏,他们的先辈在这里血战,忠魂不散,他们要在这里祭奠,希望他们在九泉之下安息瞑目。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同时也是一个时代的崛起,当众人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就感觉到了肩膀上面的重担。
他们的先辈不在了,可先辈的精神长存,他们这些人会继承先辈们不屈的精神,一往无前的走下去,一步步的走下去。
忠魂不灭,浩气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