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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察颜观色见风使舱乃是官场人物必备的最基本的生存本领,显然宋时明深暗此道。
当谢军良电话刚挂,他立马脸上堆满了灿烂的笑容,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前后判若两人,那神情如同见到了最亲的亲人或最爱的情!人,“良子,你早说嘛,早要在盛记烧烤店说就好了,害得我搞这么大的动静,这多难为情啊。咱这兄弟俩谁跟谁啊!”
说着掏出一盒没开封的紫色和天下香烟,撕开抽出一根,递给谢军良,又拿出金黄色的限量版都彭打火机,帮谢军良点燃。
见他前踞后恭,谢军良一脸鄙视,深深吸了一口烟,闭上眼睛回味了半天,然后徐徐地吐出,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定定地瞧着那根烟,慢条斯理地说:“唉,怪不得当官的都喜欢抽这种烟啊,九块钱一根,可抽得我心疼呢,抽掉农民工一条烟的钱啊。他妈妈的,九块钱一根,真的抽得很带劲啊!”
“是的,这烟好抽,确实好抽,赶明儿,我派人送两条过来。”宋时明笑眯眯地忙不迭地说,“现在,立马,我就打电话,马上撤人,撤个一干二净。”如果能当上县公安副局长,别说是两条和天下烟,就算是两根金条,他也敢送啊。
手脚麻利从口袋里掏出诺基亚n95正准备拔号,正好一个来电响起,是手下爱将黄晓周打来的。
宋时明瞧了谢军良一眼,按下接听键,并按了免提,以此向谢军良表明坦诚。
“明哥,那聂隐跑了,怎么办。”黄晓周在电话那头有些泄气地说,夹着些嘈杂的下雨声,看来刚完事下楼来。
“跑了就跑了吧,都别追了,通知其他人收队,准备回所。”宋时明下轻描淡写并且态度很是温和地说道,一双细眼瞟向谢军良,观察他的反应。
谢军良始终一脸微笑,眼睛望着前面风雨飘摇中的路灯,不置可否。
“明哥,那聂隐的三个同伙要不要带回所里录口供。”黄晓周有些奇怪,出言征询,但不敢问些其他事情。
宋时明没吱声,也没挂掉手机,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盯着手机。
那边的黄晓周却心思活络起来了。
当时出所之前宋时明那样子简真是一只狂怒的老虎,恨不得立即抓到聂隐生吞了他,可这会儿的口气安静温驯得如同一名小媳妇一样,生怕大了声音吓着别人了。
现在正是宋时明升职考核观察期间,居然出现两起恶性伤害事件,第一个事件被他强力压制下来,不了了之。
第二个事件却不能压,因为受害者是他的宝贝外甥王大龙,被人弄得有可能受伤致残,他没有理由不暴跳如雷。
在得到报警电话后第一时间通知所有警员,发誓要逮捕聂隐,让他从此深陷囹圄,就算谢军良的面子也打算不给,何况抓逃犯还可以做为维!稳社会的政绩,提供升职的资本。
为此黄晓周他们几个人非常卖力,打算逮着聂隐先来一頓暴揍,这么大的雨本来是在家抱着老婆干活的时候,偏偏聂隐这厮作妖作怪,害得他们也不安生。
何况敢打派出所所长的宝贝外甥,这不明摆着没把他们其他几个警员放在眼里,所以更加怄气。
他们五六个人几乎把住院大楼的所有通道都控制,居然还是让聂隐逃了,个个心头懊恼不己,之后准备带聂隐的三个朋友回去逼供,发泄一下抓捕失败的情绪。
但这时候听宋时明的声音平和温顺,言语谦逊,丝毫没有刚来时的怒气冲天,之后的询问也半天没有反应。
黄晓周有些讶异与不解,觉得有些异常。
他也是人精,要不怎会当宋时明的心腹大将,立刻明白宋时明与谢军良可能达成某种协议。
既然宋时明没回话,其意思很明朗,要他黄晓周拿主意。
他听得出宋时明的手机按了免提,肯定是在对谢军良开诚布公。
略一思索,说道,“要不我们再上楼找他们,每个人录个简单的口供,算是走个小小的程序吧?至于其他的到时再说。”
宋时明微微笑道,“小黄,你安排就是,你办事,我放心。”
说完挂了电话,看着谢军良,小心翼翼地问,“兄弟,你看这样处理行不行?”先前的良子也改为兄弟了,目的想拉紧两人亲密关系。
一直闭上眼睛假寐的谢军良突然睁开眼,呵呵笑道,“老宋,你办事,我放心。”拣着宋时明的原话物归原主,不过,却称呼其为老宋,其意明了,他还不想与这头老狐狸保持得太近的距离了。他给人一种朦胧的距离感,好让人敬畏自已。
宋时明一顆高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地,能攀上这棵让他仕途光明的大树,就算让他舔对方的脚趾脚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现在他可是后悔先前不该对谢军良那样的态度,恨不得找个地方狠狠地扇自已几个大耳括子,让自已以后记着不要再犯口贱。
谢军良又认真的说,“老宋,还有一件事得麻烦您老人家。”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说麻烦这两个字,我可承受不起的啊,你吩咐吧!”宋时明忙不迭地说,感觉谢军良越对自已客气,这两人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了,心中很是着急,所以不管谢军良要说什么要求,他都会极力满足。
“聂隐父亲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哦,这个事啊,好办,兄弟,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一定办得妥妥的,让你满意。”
“老宋,你这话我爱听,谁叫咱们是好兄弟呢,哈哈哈哈。”谢军良拍拍宋时明的肩膀哈哈笑了起来。
宋时明也笑着附和,“说得对,谁叫咱俩是好兄弟呢。”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知道他以后的日子将被眼前这个人牵着鼻子走的时代了。
谢军良继续追问,“不知道老宋你什么时候处理?”
“明天吧,哦不,今晚……现在我就去。”看着谢军良似笑非笑,宋时明急切地说,生怕说错了什么似的,并把手放在车门栓上。
“如此最好,你先下车去办吧,我在这儿候着,明天中午我请你们一班兄弟们一起吃顿便饭,咱俩好好啇量着如何去请我堂叔叔吃饭的事情。”
宋时明听了喜上眉梢,颇有些感激涕零握着谢军良手,“良子啊,我的好兄弟,老哥以后的前途就拜托你了,之前的不愉快的事情请兄弟一定要原谅啊,以后一定重重谢你。”
“不客气,谁叫咱俩是兄弟呢!”谢军良也是一脸真诚地笑着,不过心里却笑得要死,回想起来,真是爽快极了,居然如此这般轻易而举地拿下这头老狐狸,早知如此,不如早祭出堂叔这尊大佛来。
…………
漆黑如墨的雨幕中,一辆打着雪白远照强光的丰田皇冠迎着肆虐的雨鞭,在宽阔平坦的马路上朝安平镇方向飞驰。
车上坐有五个人,个个心急如焚,忧心忡忡,他们是王大龙父母及其叔父叔母,开车的是王大龙唯一的堂弟王小山。
今晚他们刚入睡,王天发接了儿子手下一个小弟打来的求救电话,迅速通知弟!弟王天来一家人。
因为两家房子挨着的,五个人马上坐王天发的豪车直驱安平镇。王天发不习惯在雨夜里开车,就由一直在外面学修车的王小山驾驶。
一路上王天发老婆宋雨明低声啜泣不己,弄得本己焦躁万分的王天发大喝,“哭死啊哭,又没死人,哭的人心烦。”
接着又恨声道,“聂年丰啊聂年丰,倘若我家大龙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非要把你们全家人陪葬不可。”一双望着车窗外的三角眼中射着悸人的凶光。
“伯伯,伯母,龙哥一定没事的,他体魄那样强壮,这只是骨折,以他坚强的性格应该没有问题。你们也不要胡思乱想,要是急坏了身子不划算。”王小山安慰着伯父母,仍棸精会神的开着快车。
王天来点头说道:“是啊,小山说的对,你们不要过份担心,大龙那孩子一脸福相,能逢凶化吉,不会有危险的。”
王天发双手捧着猪鬃一样的硬发,长叹一声,“但愿上天保佑。”双手使劲绞着,心中稍微宽慰了一点。
王大龙是他们的独子,从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长大后变得脾气暴躁,最是受不得半点委屈,哪曾吃过如此大的亏,毫无疑问,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绝对大。
王小山不愧是开车高手,一辆2.5l皇冠车硬是让他开出4.0l的跑车味道来,不算短的十五公里路程仅花了八分钟就到医院大院内。
这个时候雨似乎小了点。
一见到黑暗中闪着耀眼光亮的门诊部字样,王天发俩夫妇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在下车撑伞遮雨的那一刻,王天发无意中瞧见前面十米处的雅阁车上,里面亮着淡黄的灯光,一个面孔粗犷眼神犀利的男人正透过挡风玻璃紧紧盯着他,那眼神象刀片一样锋利,令他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
素来骄横跋扈的王天发没由来的心里一慌,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急忙扶着老婆的肩膀快步走上门诊部前面台阶,刚好碰上一个认识的小混混,于是引领着他们五人朝里面手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