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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的从这种痛苦中走了出来，面对了现实，我没有其它的办法。赵燕越来越瘦了，还是一点办法没有。每一个星期，家庭医生就会这来检查一下。

夏春那天约我出去，我想我也应该出去一下了，我想喝酒。

在寒舍里，我们坐在包间里。

“张总，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再找一个。”

“不行，我不会放弃赵燕的。”

“我没有让你放弃，我只是让你找一个，一起照顾赵燕。”

“谁也不会接受的。”

“你这样有情有义的，肯定会有人接受的。”

我听明白了夏春意思，他没有再往下说，现在他没有心情。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我开车去省城一家商家，竟然在街上看到林小媚，我一下就呆住了，车撞到了树上。我下车去追，没有追上。

我没有想到，林小媚会在省城，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甚至怀疑自己看错了，可是我没有看错，林小媚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我回去后，一直在琢磨这事，林小媚回来了，竟然不和我联系，这是意思呢？我想不出来。

我开始画画了，看到林小媚后，我就有这样的愿望了。

公司夏春和副总很尽力，我给他们加了工资，那天，我把赵燕接到了公司的顶楼，夏春和副总有事就上楼来，我有事的时候，就给保姆打电话，没事的时候就不让她来。

我坐在窗户前，开始画画，一画一天，其实发呆的时候更多。有的时候我会看着赵燕很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画画得很乱，我有的时候都看不懂。但是，我还是在画着，不管怎么样，我是在画，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我又想画了，在看到林小媚的那一刻。

我一个星期后，在画画的时候，看到了林小媚，就在对面的楼，我看到了，那绝对是林小媚，站在窗户那儿，我没有动，装着没有看到，我想，我在确定下来，一定要找到林小媚。

我确定了，林小媚就住在那栋房子里，我晚上过去的，可是敲门，没有人。我觉得挺奇怪的。

我偶尔会看到林小媚，我跑出去，敲门，没有人，对面房间的老太太出来了，告诉我，那房子一直空着，没有人。

我身上发冷，难道我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吗？我不知道，也许我看错了，如果真的是我看错了，那么我确定就是会出现了问题。

我回到楼上，给赵燕打流食，她越来越瘦了，可是还是没有醒来的症状，这样下去，赵燕的日子也不会太多了。

我画了一张叫《死亡的来临》，那画我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是一种感受，看着就好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绝对是死亡的气息，看着就感觉到冷，浑身害怕。

我把它挂在了房间里，夏春那天来汇报工作，进来看到画儿后，打了一个激灵，半天他才说。

“你不应该这样，需要从这里面走出来，我知道，我爱着赵燕，可是你不应该这样折磨自己，赵燕看到也不会高兴的。”

“你汇报你的工作。”

我不想别人来说三道四的，夏春没有再说什么。

赵子宣来了，他进来看到《死亡的来临》，他笑了一下说。

“看来你还是没有问题，这死亡的气息是上进的气息，这我就放心了。”

赵子宣看出来了这种东西，看来他还是了解我的。其实，我一直期待着赵燕能醒来，我也觉得她能醒来。

赵子宣和我出去到对面喝酒，我把保姆叫来，我不让赵燕一个人呆着，哪怕是一分钟也我不放心。

我们喝酒的时候，赵子宣说。

“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林小媚回来了，我看到过，就在我的画廊里，那天，我没有过去，因为我不想打扰她，我怕她会一下又没有影子了，不过我确定她还是会来的。”

“你确定？”

“她似乎在找什么，我想，你把《死亡的来临》放在我的画廊里，她会出现的。”

我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我不知道林小媚回来了，她不露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我还爱着林小媚，甚至说，我对赵燕也只是一个责任，我到底爱过赵燕没有，我不知道，和林小媚在一起的日子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也只有她可以理解我，能知道我的内心，能走进我的世界，我的世界是一个怪异的世界，这点我承认，不属于平常人的那种世界。

《死亡的来临》挂到了赵子宣的画廊里，我一直等着消息。

我对面的那个林小媚，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大概她是发现了什么，我不应该去那边去找林小媚，大概是惊动了她。

林小媚现在不出来见过，那肯定是有她的原因。

市里生林机电公司出事了，又是市里最大的公司，生林公司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往国际市场，遍及十六个国家，这回出事的是八十吨的塔吊，无一例外的出现了问题，承受量竟然只有四十吨，几乎都在四十吨后折架，生林机电公司一下就完蛋了。

我感觉到了害怕，这回我确定，后面有一个黑手，肯定是黑手。但是，我打听到的是技术问题，而和黑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相信，似乎这一切都和某一个人有关系。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盯着市里的这些大公司。

我开始调查，一切的线索似乎都有林家强，林小媚的低头有关系。林家强的死，到底归结于谁，我不知道。

赵大宣来电话了，说林小媚来了，要买那幅画。

“你认出来她来没有？”

“我没出面，如果我出面，她断然是不会来的，现在她在画廊，你马上来。”

我赶过去的时候，林小媚已经走了，店员说。

“她要买这幅画，我说等画等来了，你们谈，她就走了。”

这绝对不奇怪，我想，林小媚还爱着我，只是她现在不便于露面。

晚上，我回到公司的顶楼，给赵燕进食，我不知道赵燕还能活多久，反正我感觉到了，整个房间里四处都是死亡的气息。

我要陪着赵燕走完最后的路，尽管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医生每周都来，每次来了都是摇头，多次建议我放弃。但是，我不会，也许会有奇迹发生。其实，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奇迹，这点已经很清楚了。

市里又开会，对于生林公司的事情进行了研究和总结，这些一点用也没有，机器大批的出现问题，似乎就有着其它的问题。

《死亡的来临》一直挂在画廊里，林小媚再也没有出现过。

赵子宣过来两次，想说什么，却没有说。他看着赵燕心酸。

这个冬天来了，赵燕没有能挺过去，在医院里度过了她最后的七天，这七天中，抢救了无数次，最终还是走了，那天下着大雪，东北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雪。我把赵燕的骨灰送到了山上的墓地，没有想到，就这样，我们分开了，阴阳两隔，那是一种伤痛。

我很久才离开，我下山的时候，有一行脚印，我愣在了那里，那是林小媚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踩出脚印来给我看，还照过照片，那脚印我再熟悉不过了，看来林小媚知道发生的一切。

林小媚为什么总是藏在身后面，我不清楚。

赵燕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楼顶，我不敢去，我害怕在那里的日子，那里的日子会让我想起很多。

夏春这段日子话很少，只是干她的活儿，她所干的活儿，已经远远的超过了秘书的范围内，夏春的能力很强，我想，有这个的一个秘书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那天下班后，夏春找我。

“晚上我们谈谈好吗？”

我不知道夏春要和我谈什么。

晚上，我们在寒舍喝酒，我不想说话，赵燕刚死，对于我来说，不管是爱还是不爱，我都觉得很痛。夏春说。

“其实，我知道你很难受，这个时候说这事不太适合，可是我已经忍了很久，我还是想说，如果我能替赵燕的话，我宁可当她的影子。”

我一下就愣住了，很久没有说话，夏春爱上了我，这我以前有过这种感觉，可是没有想到会到这个程度。

“其实，我不是什么好男人，我的内心世界是混乱的。”

“应该说是丰富，你放心，赵燕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知道，夏春有这个能力，只是这样对夏春似乎不太公平。

“让我平静一段时间好吗？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想应该在我伤好后，再接受我，那个时候我是清醒的。”

“也好。”

那天我喝多了，夏春扶着我回了她的家里。

早晨醒来，夏春坐在一边看着我。

“你一夜没睡？”

“我害怕你有事，就没睡。”

“你呀，你今天别上班了，在家里休息。”

“我没事的，你放心，你照顾赵燕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会在公司里加班，几乎也很少睡觉。”

我愣在那里，公司的杂事很多。

那天，我们一起进的公司。我似乎总是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和夏春，那就是林小媚的眼睛，可是我回头看，却看不到，也许这双眼睛已经在我的心里了。

中午我去赵子宣的画廊，进门一下就看到了林小媚，我一直就傻了，林小媚回头也看到了我，愣在那里。

林小媚要走，我扯住了她。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林小媚想了很久说。

“好吧！”

我们野风，这是我们常去的地方。

进了房间，林小媚依然要了清酒，她的习惯还没有改变。

“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想我们还是不能见面。”

“你到底在做什么事情？”

我说完这话，意识到了什么，呆在那里，不会……

“这事你不要问，和你没有关系。”

“我还爱着你。”

“我也是，有的时候爱不用在一起。”

“我让你回来。”

“现在不行，我们以后也少见面，如果你再这样要求我，我就离开这里。”

“今天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从现在开始，你走到什么地方我跟着你到什么地方。”

“军营，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不爱你了。”

“说谎。”

我几乎是愤怒的，两个人相爱，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呢？我想不出来，林小媚到底在干什么。

“军营，再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就会回来的，如果有可能，我们在一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承受。”

“不行，你不能把你的心境搅乱了，你是画家，最终也是。”

我不想再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也不想做什么了，做什么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