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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溪跑进子宣画廊说。

“哥，可热闹了，都说你这事天价，而且肯定能拿一等奖。”

“行了，你别替我吹了。”

北京的那个朋友打电话说。

“张军营，你是放原子弹来了。”

“一般，一般。”

电视台，报纸是铺天盖地的宣传这次画街的大赛，我这个也成了焦点。有的报纸竟然报道，这画是中国现代的清明上河图，也是漠落城陨落的历史。其实，历史都是人说的，人的伟大也是人说的。

林小溪的杂志也把这个发表出来，分段的截成图，因为太大了。

画街的骗子开始横行了，这点我是非常清楚的，就是警察来了，他们也只能到案发后，才知道，而且找不到人，这些骗子都对画很懂，甚至有的都是专家级别的，做足了功课，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这些骗子太高明了。

从画展开始，骗子就做活了，每天都会有被骗的，有的报警，有的不报警，反正是有点乱。

就说渲染，本是作画的一个技巧，一个画技，最终发展成了骗术，这个我在前面提到过，但是并不详细，因为这次又出现了，我不得不提起来，而且这次是一个大手笔。

就现在画街上的画来讲，除了参赛的，上万幅画之外，就是新流入画街的画，能过五万幅，画量之大，都是世界之最了，那么来讲，这里可是鱼龙混杂了，假画能有三分之一在流动着。

这次渲染的假画再次出现，那是谁都没料到的，大家防着这个防不了那儿，老叟和鬼眼，曾经出现在这个画街上四次，这是有史以来，两个大鉴定家第一次这样的抛头露面的，他们看得画，不过百万都不会来的。

这次的渲染的花，做得精致了一定的程度，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而且渲染的就我的一幅画，这画是三年前的，在网上炒到了四百多万后，就不有了消息，这个不知道在谁的手里。

渲染的画，是蒸，煮，喷，压，各种手法，把画上的颜色透过去，渲染到下面的空白宣纸上，然后点画，高手来点画，这张画做得太精细了，所有的细节都想到了，被骗的画廊老板最初并没有想太多，我的画在画街上出现的次数也不少，这次这样大的画展，有人想借着我的火乎劲儿，把画抬高卖，这也是合乎常理，所以，他这方面没有多想，而且找了两个二流的鉴定家，然后就上当了，四百八十万。一下就是背过气去，辛苦几十年，真是回到了解放前了。

这老板最初并不知道，后来有人说，现在画街上骗子的手术太高兴，买画，就是那些画展上的画，绝对是真的，而且还有保险，假一赔你十倍。

现在画街上展出的画，都挂了价，有几十幅没挂，就等到最后，组委会调着心藏家的胃口。

除了这些画，有人出价登记外，就是外面的画，现在弄得没有多少人敢出手，政府干涉进来了，可是也是阻止不了。

毕竟那是五万多张的画，数量巨大。但是，每天还是有成交的，还是有被骗的，小到三千五千的，大到几百万的，这简直就是发疯。当然，人也捡到便宜的，就是那些手里有老画的人家，不是孩子败家，就是老人不懂画，留着没用，拿出来，也没当值几个钱。

前两天画街的小三，都叫他小三，在画街上就是给你拉画的，谁有画，他找买家，或者是看到好画给推荐，赚点跑腿钱，别看这活，一般人真的就干不了，这小子一年也能跑出来个十万八万的，如果赶上大买卖，买家高兴，一下给个五万六万的都不是事，还有卖给成交了，满意，有大方的，也扔个五七八万的，当然，这样的事，三年五年的也许能碰到一次。

这小子就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一个老太大，弄了几张画来，要一万，这小子看了几眼，直接就全部拿下，这小子也懂画，毕竟在画街上混个三五年了，他回去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其它的几幅画不过就值个一万两万的，可是有一张画，竟然是张大胡子的，说起张大胡子，可是张大胡子，可能很多人都没听过，就是在画街上问，也有不少不知道的。

张大胡子，真的就是胡子，东北的胡子，在冒烟山占山，这小子本来是一个文化，不知道怎么就拉起杆子来了，当时这小子的画相当的是不错，在东北张大胡了的画，那是很有名气的，尤其是后来画的，露着匪气的画，这小子占山当胡子，只抢那是不仁不义之人的钱财，他还有当时很多的画家是朋友，有空的时候就下画来切磋。就是因为这个，这小子把命给丢了，当年是三十三岁，留下的画，被人毁掉不少，张大胡子，毕竟是胡子，谁都不喜欢，就现在存下的画，也不过就十张八张的，当土匪后，画得也不多，而且留下的，不过两三张土匪时期做的画，因为这小子有点惜墨如金。

这三儿就是弄到了这张画，他是找到我的时候，我才知道的，他进来，我并不意外，他也给我当跑画的，成过一次，我给了两万块钱。

“三儿，又跑画来了？”

“哥，你说我现有空吗？这都是什么时候了，你相信您，知道您的人品好，有的时候那些鉴定家就是为了钱，真的假的有的时候也没准儿，你看那左老板，就着道了。”

“左老板怎么了？”

三儿说的就是那个买了渲染画的老板。

“过后再说，你帮我看看这张画，我捡了一个大便宜，不过我有点不太确定。”

三儿把张大胡子的画打开，我和赵子宣都呆住了。

“老天，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一个老太太拿了几张画来卖，你就都收下了，一万块钱。”

“这事我给你一百万。”

赵子宣说。

三儿乐了一下说。

“赵老板，我准备给我儿子留着的。”

“操，你连老婆都没有呢？我看卖了画，娶个老婆。”

三儿鬼道精明，他不是不卖这画，他说过，从来不留画，画就是一张纸，不变成钱，永远是纸，所以不留画，他就是不确定这个画的价钱。其实，赵子宣给的价格也差不多。

“三儿，这画你打算要多少钱？”

“军营大哥，那我可不知道，我也不太懂，就是跑来，当个中间人。”

“三儿，这话你可说得不对了，你现在就是一个鉴定家了，你看得画太多了，所以你懂得也多，你在道上跑，你是知道的。”

三儿“嘿嘿嘿”的笑，抓了一下脑袋说。

“赵老板也是一个实在人，其实这画这个价差不多，不过还能多点，一百二十万，我不留着。”

赵子宣上去就给了一脚。

“小瘪三，你还不让我赚点？”

“那好，就一百一十万。”

赵子宣看了我一眼，我点头，这画就收下来了，三儿乐得屁颠屁颠的，那可是一百万，白捡的。第二天，这三儿西装革履的，不过还是跑画，说稳当，最多就是磨鞋底子，费点嘴皮子，他想得开。

这事没过两天，左老师就来了，拿着画放在画案上。

“张老师，赵老师，给看一眼。”

我坐在那儿看，赵子宣拿着放大镜，因为他突然就确定不了了，所以说，要拿放大镜，这一动放大镜，左老板就冒汗子。

赵子宣把放大镜放下看了我一眼，我站起来，走到画前仔细看，确实看着是我的画，可是最后的点染有点没放开，就是拘着，如果不是我本人，没人能看出来，我画画从来没有拘着，都传到了画里，这点只有本人能看出来，那是精神上和灵魂上的东西。

这就像人写字，你拘着写，和放开写，是不一样的，画透着一个人的性格，这个不是我的性格。

我坐回去，左老板看着我。

“多少钱？”

“四百八十万。”

我当时一听，也是吓了一跳，这小子胆子不小。

我就琢磨着，告诉他，这不是我的画？行吗？不知道，最后我说。

“能卖就卖，别留在手里了。”

我这话的意思，左老板是懂的，赵子宣愣了一下，不太高兴。

“谢谢老师，谢谢赵老板。”

他拿着画就走了，到门口差点没摔了，看来是他是心里有数了，紧张。

“军营，这样不太好吧？”

“这左老板每天都挺辛苦的，你也看到了，是一个实在人，每天都会在画廊里呆着，从早到晚的，我就没见离开过，说话都很小心，和画街的人关系都处得不错，你说我怎么说？”

赵子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

“不长眼呀，从今天开始，只出不进了。”

赵子宣也是害怕，这骗子是真凶猛。赵老板并没有报警，画挂了来卖，四百八十万。

有看的，有给价的。

在画街，不怕你出价高，出多少的都有买的，画展进行了半个月，人不但没少，反而更多了。

甚至，出现了两起接直抢的，市长不得不请示省里，派了更多的警力来。

最可气的一件事就是赵丽，拿着画进来了，站在门口紧张的看着我。

我现在几乎是天天在赵子宣这儿呆着，看着画街，其实，我和赵子宣一直盯着画街，如果有好画，三儿就会跑来告诉我们，我们也去看，吃进去，吐出去，一出一进的的，少则十万八万的，多则几十万，不过风险也大，如果弄到假画，就则赔到了手里，我们不会去骗卖，只能是毁掉。

“进来坐，站在那儿干什么？”

“哥。”

赵丽叫我一声哥，把我弄得一愣，她从来都是躲着我，从来不叫我什么。

赵丽坐下了，我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画轴。

“让我给你画画？”

“不是，哥，赵哥，我买了一幅画，想让你看看。”

我和赵子宣都愣了一下，然后都笑了，我估计现在全城的人都买过画，这简直就是乱套了，人人觉得都是机会。

赵丽把画打开了，我和赵子宣都愣住了。

林小溪最初画的画。

我看了，点头，赵子宣也点头。

“你怎么买的？”

“在一个小子的手里，十七八。”

“花了多少钱？”

“三万。”

我和赵子宣都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