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不思量,自难忘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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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漂亮吗?”凌薇笑意盈盈地问道,心里却恨得直咬牙,可是她不能生气,至少是现在不能,很快,他们就会举行盛大的婚礼。

易扬有一阵的恍惚,对于凌薇的问话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一直到她再一次喊他的时候,易扬才回过神来,有些诧异地望着站在他眼前的凌薇。

“怎么了?”他笑着问道,一身深色系的西装将他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俊逸的脸庞刻画着成熟和沧桑。

凌薇淡淡地笑了笑,心里说不出的失望,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微笑,“没什么,外面不忙吗?好像时间快到了吧!”

门外又有几个律师事务所的女孩子跑进来,都说想要看看漂亮的新娘子,凌薇一眼就认出了混在其中的苏莉莉,那样的年轻,一如当年她刚出现在易扬的面前。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易扬,他的目光分明是落在苏莉莉的身上,甚至两人还当着她的面眉目传情。

凌薇努力地微笑,用笑容掩盖了心里一切的愤怒和不甘,这个男人是她的,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过去。

“薇薇姐,你今天真漂亮!”苏莉莉笑吟吟地说道,目光却似嗔非嗔地瞥了一眼离自己很近的易扬,这个男人,昨天晚上还躺在她的怀里,可是今天却成为了别人的新郎。

“是么?”凌薇嫣然一笑,“谢谢,有那么一天你穿上婚纱的时候,一定会更漂亮的。”

苏莉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易扬的身上,她爱上的这个男人是有妻子的,他说过不会娶她的。

一屋子的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化妆间,苏莉莉一行人刚走出门口没几步远的时候,她立刻惊叫了一声:“我的手表不见了,好像是刚才掉在化妆间了。”

“那你赶紧去找找!”其他几个女孩子说道。

“只能这样了,你们先入席吧!我一会儿就过去找你们。”苏莉莉连忙说道,她戴在手上的腕表是真的不见了,那还是前几天易扬买给她的礼物,花了两万多呢!她怎么能不心疼,那可是相当于她好几个月的工资。

她刚转过身,却一头撞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想要道歉,却是一张令她着迷的脸庞。

“你这冒失鬼!急急忙忙地做什么呢?”

易扬微笑地望着她,就好像很多年前的余归晚,他初见她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一大堆的材料,一不小心正好撞在他的身上,材料散落了一地,她还不停地跟他道歉……

苏莉莉抿了抿唇,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分委屈和隐忍,泪水似是在眼眶里打着转儿。易扬看着她欲哭还休的样子,顿时有些慌张,连忙说道:“莉莉,你别哭啊!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还真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事实上,你的确把她怎么样了!

“你本来就把人家怎么了嘛!”苏莉莉娇嗔地睨他一眼,忽又想起什么,“你前几天送给我的腕表落在化妆间了,我急着去找回来。”

易扬勾唇一笑,在她的腰间捏了一把,似笑非笑地说道:“过几天我再去看你,好好照顾自己。”

苏莉莉的脸颊腾地一片绯红,没好气地瞪着他,酥软细腻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似是抱怨,“我才不要你去呢!”

“真的?”易扬得意地笑。

她紧紧地抿着唇角,脸颊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一样,而且烫得吓人,娇嗔地跺了跺脚,“我不跟你说了,找腕表去。”

易扬缓缓地勾起唇角,看着女孩儿的背影消消失在拐角处,然后大步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苏莉莉走进化妆间的时候,就只剩下凌薇一个人,晌午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她身上洁白的婚纱落满了一格一格的光影,那些镶嵌在上面的水晶珠子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她的手里正拿着一块腕表把玩,她一眼便认出来那是易扬送给她的那一块。

“莉莉,还有什么事吗?”凌薇诧异地望着又折回来的苏莉莉,唇畔漾出一抹极浅的笑容。。

“薇薇姐,你手上拿着的这块腕表是我刚才丢在这里的。”苏莉莉走到她的面前,一脸认真地说道,她突然觉凌薇身上的那一套婚纱无法的碍眼。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拿,生怕一眨眼就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凌薇淡然一笑,那一块腕表被她握在掌心向后动了一下,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嘲讽,“你有什么证据说明这块女士腕表就是你的?”

她曾经在瑞士名表行见过这一款式的女士腕表,标价两万七,这样一块腕表,她一个刚进律师事务所的小女孩儿能买的起吗?再说了,苏莉莉家境很一般,甚至比不上她家,她拿什么去买这样一块标价两万七的腕表?

“莉莉,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到律师事务所上班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吧!”

“那又怎么样?跟这块腕表有什么关系!”苏莉莉非要把腕表夺过来,却又怕碰到她了,易扬告诉她,凌薇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凌薇淡漠地笑了笑,无不嘲讽地说道:“怎么关系?你一个穷实习生,哪来的钱买它?该不会是被有钱男人包养了吧!”

苏莉莉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你胡说!”

“我胡说?”凌薇冷笑一声,她再不想隐忍下去,冷冷地讥讽道:“苏莉莉,这世上的事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莉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怕什么!有那个男人给他撑腰,他说过,她什么都不需要害怕。定了定神,一本正经地说道:“薇薇姐,你要是没证据的话最好别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诽谤罪?哼!真是开玩笑。”凌薇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望着强作镇定的苏莉莉,“这块腕表是易扬送给你的吧!老实交代,你们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上床了吗?莉莉,你真以为易扬会娶你吗?或者决定给他当一辈子见不得光的女人吗?”

苏莉莉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她阻止了,凌薇拿出自己的手机,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看看这些相片!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出的丑事吗?”

苏莉莉怎么也没有想到,凌薇竟然会有她跟易扬在一起时候的相片,她顿时一阵心虚,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凌薇却拿着手机步步紧逼。

“我冤枉你了吗?”凌薇冷冷地笑道。

“你,你不要过来!”苏莉莉被她逼得直往后腿,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跟在职场上混了三年的凌薇相比,她根本就不堪一击。

凌薇能有今天的一切,她隐忍了多久?她跟余归晚坐在一起喝咖啡,偶尔会听她提起她跟易扬之间的事情,而她只能笑着附和她,有时候甚至还要帮他在她的面前说好话,帮他打掩护,谁让她是余归晚的闺蜜呢?

三年的时间,她总算是赢得了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凌薇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笑意,她竟然敢趁她不在事务所的时候勾引她的男人,这一块腕表当初她看中想要买,可是易扬竟然说太贵了,谁知道,转眼就买来送给了她的新欢。

她冷笑,说道:“苏莉莉,我警告你,从今以后别再出现在易扬的身边,这块腕表,你也别要了,这是我老公花钱买的。”

“你!”苏莉莉气结,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伸手去夺,“你把腕表还给我!那是我的!”

不经意地一推,凌薇穿着高跟鞋的脚突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朝着化妆台撞去,紧接着一声“啊——”地尖叫。苏莉莉双手紧紧地握着从凌薇手里抢过来的腕表,看到从她的双腿间流下来的暗红色的血液染红了雪白的婚纱,她顿时慌了神,下意识地要夺门而出。

“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凌薇艰难地喊道。

她只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迅速地传遍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末梢,然后感觉到有粘稠的液体从双腿间流淌下来,一点点晕染了婚纱,像极了盛开在冬季里红色的腊梅。

“不!是你自己不小心撞倒的,不是我!不是我……”

苏莉莉吓得浑身发抖,一时之间竟有些语无伦次的,她飞快地跑出了化妆间去找易扬,心里有两个声音不停地在做斗争,一个说,这跟你没有关系,是她自己摔倒的,另一个说,如果不是你跟她抢腕表的话,她也不会摔倒。

最后,第一个声音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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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静将自己的车稳稳地停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的广场上,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很快,那辆救护车停在了酒店的门口。

“怎么会有救护车?”杨静似是自言自语。

余归晚无奈地撇撇嘴,笑着说道:“小静,你过去打听一下不就知道吗?不过,我们好像没多少时间了,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应该入席了。”

杨静耸了耸肩,“也是,我们总不能让那个女人失望了吧!她越是想看到你过得不好,你越是要活给她看。”

“好啦,别说了,我们赶紧进去吧!”余归晚微微笑了笑,目光不经意地越过人群,他和季少怎么也来了?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她捅了捅杨静的手肘,示意她看向不远处。杨静也是一脸的诧异,连忙拉着余归晚躲开了,生怕被他们发现似的。

“小静,你躲什么?”余归晚眸中一闪而逝的诧异,这一点都不像她的作风啊!就算是不迎着他们走过去,她也不会躲起来啊!难不成……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本正经地睨了一眼杨静,说道:“老实交代,你们之间……”

“清白的很!”杨静没好气地说道,一想起今早晨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就一肚子的火气,差那么一点点,她就真的英勇献身了。

她赌对了,可是心情也沉重了起来,也许那个叫aln的女孩儿在他的心里是无可取代的。

看着杨静微微抿起的唇角,余归晚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打趣地说道:“小静,难道你想发生一点什么?”

就好像是她跟莫辰逸,唯一不同的是,她放不开自己的心结,她没有勇气走进他的生活,就像是他无法肯定自己的心一样。

“光是我想有什么用呢!我可不想当那个女人的替身,除非是他将她彻底的遗忘。”杨静嘟着嘴,抱怨地说道。

呃,余归晚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下一秒的时候,她低头沉默了下来,因为她看到莫辰逸和季翰林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她以为杨静还会躲着他,却没想她索性朝着他走过去,精致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极浅的笑意,早上的事情就算是已经过去了,若是他提起,她便跟他彻底地聊一次,他若是不想提起,那么从今以后她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

余归晚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朝她走过来,细碎的阳光穿透厚厚的大气层,从万里高空照射下来,他唇畔的一抹笑容就像是盛开在阳光下的花儿,灿烂而又美好,只是很快就消失了,快得差点让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然后,她看到有记者拿起相机准备朝他拍照,他只是简单地跟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底深处涌出一丝莫名的暖意,他不过是担心他们之间的关系被媒体捕风捉影,然后对她的生活造成不良的影响。

“小静,我们也进去吧!”余归晚微微笑着说道。

“嗯。”杨静抿了抿唇。

她们只是走到了救护车的旁边,然后看到担架上躺着的人有一张她们熟悉的脸庞,她的身上还穿着洁白的婚纱,只是裙摆上沾染了一片零星的血迹,周围有人在不断地议论着。

“这新娘子真是没福气,竟然在化妆间不小心摔一跤,你看那血迹,八成是孩子保不住了。”

“是啊!这都流了这么多血了,怎么可能保得住孩子,真是可惜了。”

“造孽啊!怀了孕竟然还敢穿高跟鞋,这不是拿着孩子冒险吗?”

……

余归晚和杨静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们谁都不知道这其中的过程,只看到了残酷的结果,凌薇肚子里的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她在老易家的地位,也会直线下降吧!只是不知道如今的易扬是庆幸还是后悔。

余归晚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良的人,她也会恨,也会怨,也会做一些连自己都无法现象的事情,所以当她看到凌薇承受的丧子之痛,她竟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分明那孩子是无辜的,可是她却有这样的想法。

“晚晚,去老地方喝杯咖啡吧!”杨静突然提议道。

“好!”余归晚应承道。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从一张熟悉的脸庞掠过,她没有多想什么,跟着杨静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晌午的阳光格外的耀眼,从树叶的缝隙间过滤下来的光晕,如同跳跃着的音符落在行人的身上,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干燥得令人有一种想要泡在水里的冲动。

见可她话。余归晚很不喜欢这样炎热的夏季,索性这个城市四季分明,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入秋,入了秋的天气凉爽很多。

拉开车门,顿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就像是走进了蒸笼一样,连忙又后退了两步,“小静,先把空调打开,一会儿再进去吧!”

“嗯。”杨静笑着应道,忽又注意到什么,开了空调之后拉着余归晚走到旁边的树荫下,笑米米地说道:“晚晚,我怎么才注意到你身上的这条连衣裙,这可是香奈儿最新款的夏装,嘿嘿,穿在你身上合适,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余归晚嘴角抽搐了一下,总不能告诉她,这身上的衣服是从莫辰逸家穿出来的吧!就她那个八卦的心思,一定会恨不得把她跟那个男人的关系扒出来,所以关于他,她决定绝口不提。

“新买的。”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杨静狐疑地瞅了她几眼,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余归晚被她看得一阵心里心慌意乱的,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哈哈,我不看了还不行吗?”杨静微微笑着说道,忽又敛了笑意,脸色极其认真,“晚晚,你真漂亮!只可惜易扬那贱男人有眼无珠,我要是他的话,一定会找几个豆腐撞死算了。”

余归晚无奈地撇撇嘴,亲昵地笑道:“小静,你就别贫嘴了,我们上车吧!”

狭小的车厢里顿时凉爽起来,一丝丝的冷空气将她的皮肤包裹起来,窗外阳光依旧耀眼,她下意识地侧过脸望去,那辆救护车依旧响着警铃开走了,原本围在门口看热闹的客人也渐渐地散去。

余归晚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淡漠的嘲讽,她处心积虑隐忍了三年时间了,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穿上婚纱嫁给她的丈夫么?

她记得那一年自己嫁给易扬的时候,为了节省钱,连婚纱照都没有拍,更别说结婚典礼了,直接在民政局领了两张结婚证。就那么简单的,她把自己送进了爱情的坟墓,有人说,结了婚,等他们的爱情死了之后,总算是有个坟墓,不至于暴尸荒野。

“看什么呢?”杨静已经启动了车辆,很快融入了滚滚车流中。

“没看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凌薇的孩子保不住的话,易家的二老一定会很伤心的,他们盼了这个孙子好几年了,如果好不容易有了影儿,到头来却只是空欢喜一场。”余归晚微微叹了一口气。

杨静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晚晚,你还真瞎操心!他们老易家的事情从今以后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吧!”

忽又想起什么,笑吟吟地说道:“晚晚,前几天我注册了一个婚恋网站,没想到找我约会的男人还真不少。你说,这年头的人是不是都太寂寞了?”

“人家是不是寂寞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你一定是寂寞了!”余归晚一脸笃定地说道。

“我寂寞?”杨静嘴角抽搐了一下,没好气地瞪她一眼,“晚晚,我哪是寂寞了?我那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魅力。”

“如你所愿。”余归晚笑笑。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已经坐在了沿江路的星巴克,挑了一个靠窗的位子,这时候星巴克的人并不多,偶尔的几个,不是在低头看书,就是在窃窃私语,偌大的餐厅里格外的安静,空气里晕染了一抹浓郁的咖啡的香味儿。

透过一格一格的落地玻璃窗,不远处大片大片盛开的凤凰花,如同一簇簇燃烧着的火焰般,那样的绚烂。

余归晚直接要了一份大杯的纯黑咖啡,很久没有尝到那种苦涩中带一丝丝的甜味,低敛着眸,她想起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跟杨静诉说易扬出轨的事情,不过就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她坐的也是这个位子,然后就在这里,她不经意地抬眸,就看到那一个注定跟他纠缠一生的男人,自始至终,他安静得出奇,只是偶尔传来手指敲击键盘的轻微的声音,黑色的发映衬着漆黑的眼眸,仿若天然的黑曜石,清澈而又晕染了一丝温润之色,皮肤白希,如同千年的古玉一般,无暇,苍白,映着阳光,微微透明……

那是她初遇他的时候,他留给自己的印象。

“想什么呢?”杨静笑着问她,忽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晚晚,你的神色很可疑,是不是最近?都说女人需要爱情的滋润,这没有了爱情,很容易就会枯萎的。”

“别瞎说!”余归晚没好气地瞪她,“小静,还记得上次我们来这里见面吗?”

“嗯,记得啊!”杨静应道,眼神有些疑惑,一脸不解,“你突然说起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还在怀念那个贱男人?”

“怎么可能啊!你就不能让我一口气把话说完吗?”余归晚无奈地撇撇嘴,敛下眼底的那一抹异样,似是若无其事地用调羹搅拌着杯中的咖啡,顿时一阵香浓的咖啡的味道逸散出来。她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那一次我也是坐在这个位子,他坐在那里。”她指着隔着一个餐桌同样靠窗的位子,“那是我第一次遇见他,他很安静地坐在那里,餐桌上放了一台超薄笔记本,应该是在工作的样子,整个人显得很严谨……”

“晚晚。”杨静冷不定地皱了皱眉心,她似是知道了她说的这个人是谁。

余归晚轻笑一声,端起咖啡浅啜了一口,无奈地说道:“不早也不晚,偏偏在我知道易扬跟凌薇一起背叛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杨静抿了抿唇角,试探性地问道:“晚晚,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爱?”余归晚笑着耸耸肩,那一抹自嘲的笑意就连眼角眉梢也晕染了几分,令人看了说不出的难过,“亲爱的小静,你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大的勇气去爱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吗?如果是五年前,我可以还会不顾一切地去爱他,可是现在,我已经二十七了,再过几个月就是二十八岁的生日,早就过了那个为了奋不顾身的年纪。”

杨静单手支着下巴,很认真地听她说着自己的心事,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心疼,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刚进大学的时候,她们一见如故,就感觉她们上辈子是亲姐妹一样,大学四年,两个人只因为一件事情红过脸,那还是极小的一件事情,可是杨静却一直记得,她时刻告诉自己,若是失去了余归晚这个好朋友,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晚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她又何尝不一样呢?

“好了,还是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余归晚敛了敛眸,淡淡地笑着说道,忽又想去什么,“小静,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提到工作,杨静就一肚子的郁闷,抱怨地说道:“林子谦那该死的男人,还是不肯批我的辞职信。晚晚,你说那厮是不是觉得自己挺有成就感的?一边是上大学时候暗恋他的学妹,一边是办公室里最浪荡的女人,他还真会享受呢!”

余归晚无奈地抿抿唇,半开玩笑地说道:“小静,他要是真的不放你走,要么你就再刺激刺激他,要么再努力一把,爬到他的头上去,等你当了他的顶头上司,就是你翻身的时刻到了。”

“难啊!人家可是海龟的博士。”杨静无不感慨地说道,“对了,晚上我有一个约会,晚晚,你陪我一起去啊!”

“相亲?”余归晚疑惑。

杨静环顾四周,刻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说道:“当然是相亲,像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又离过婚,要是再不把自己嫁掉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滞销品。”

滞销品?余归晚顿时觉得尴尬起来,她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地问道:“小静,是不是这几天阿姨又打电话唠叨你了?”

“何止是唠叨,这次直接给我约了一个男人,让我今晚上七点在夏朵跟他见面。”杨静一脸无奈,简直到了要抓狂的地步,整个人向前倾了一小段距离,抱怨地说道:“晚晚,你说,我怎么就摊上那么一个妈?现在她只要是见到两腿的男人,也不管是不是歪瓜裂枣,就恨不得把我塞给人家,她也不想一想,就算是我上了别人,别人也不一定能看得上我。”

“扑哧——”余归晚忍不住笑出了声,银铃般的笑声回荡着大厅里,顿时引来几束好奇的目光。余归晚连忙轻咳了一声,强忍住笑意,一脸认真地说道:“小静,你也太自谦了,就你36d的身材走在大街上随随便便放个电,保证就会有人被你迷倒。”

杨静抿了抿唇,神色颇有几分激动,说道:“我妈可不是这么想的,她还特意嘱咐我,去见那个男人的时候,一定要穿得保守一些,不管是该露的还是不该露的,一律给好好包裹起来,还说什么人家是书香门第,喜欢规规矩矩的淑女。你知道吗?我妈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的模样。”

听着杨静绘声绘色的描述,余归晚倒是产生了一丝好奇心,“正好我今晚上有空,不如就陪你去一趟?”

“晚晚,你真是太好了!”杨静几乎感激涕零。

余归晚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不经意地抬眸,于是,她的目光像是定焦了一样,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男人的身上,一身浅色系的休闲服,神色看起来有几分慵懒,却怎么都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高贵。

室内柔和的灯光将他深邃的侧脸线条完美的勾勒出来,如古玉般温润的目光淡淡地望着他面前年轻的女服务生,似是在跟她交谈什么,那女孩儿羞涩地瞅了他一将一些零钱递给他。

“晚晚,我想我还是先走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杨静也看到了不远处的莫辰逸,于是,似笑非笑地说道。

“小静!”余归晚不由得皱眉,却没有想到莫辰逸也看到她们,已经朝着这边走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拂去心里的一丝不适应,唇畔漾出一抹极浅的笑容,只要她还在环亚集团工作,他们之间就避免不了会遇上,更何况他还是她的老板。

杨静眼眸一眯,笑意越发的浓郁起来,“那个,等我电话,我就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转过身,迎面遇上一脸温润笑意的莫辰逸,杨静意味深长地瞅着他,笑笑:“莫少,你跟晚晚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莫辰逸点点头,在余归晚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双手放在餐桌上。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一个望着窗外大片大片的凤凰花,如让燃烧着的火焰一样,一个低眸凝着杯中滚烫的咖啡,谁都没有出声。

一时间,空气似是凝固了一样,只有香浓的咖啡味道缓缓地逸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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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手术室!

凌薇被几个护士和医生推进了手术室里,易妈妈的脸色有些苍白,双手紧紧地挽着易爸爸的胳膊,她几乎望眼欲穿了,好不容易有了好消息,可是这才三个多月,就出来意外,这让她心里怎么好受。自从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有孙子之后,总是抽空给孩子做些鞋子和衣服什么的,尽管凌薇不是很乐意,但是她依旧乐不此彼。

凌妈妈也守在手术室的门口,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这女儿好不容易才凭借自己肚里的孩子嫁给易扬,要是这孩子保不住的话,他们老易家的人会怎么对自己的宝贝女儿?毕竟她们家都是孤儿寡母的,没有一个男人,就算是她们吃了亏,也没有人会帮她们。

“易扬,这可怎么办才好?这万一微微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易妈妈担心地问道。

凌妈妈也站了起来,一脸的担忧,相对于易妈妈的强势,这么多年的守寡生活,让她更多了一份精明和泼辣,比一般的女人更坚强一些,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是头一遭,她担心这来之不易的富裕生活很快就要离她远去。

“亲家母,薇薇不会有事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凌妈妈自我安慰。

易扬想起半个小时之前的那一幕,苏莉莉惊慌失措地找到他,然后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跟他说了一遍,他心里顿时有了计较,手术室里躺着的那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要有心机多了,只可惜到头来害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他眉心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却沉默下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凌妈妈见易扬一句话也不说,只当是他心里难过得紧,连忙走到他身边安慰了几句,说道:“易扬,不管怎么样,你和薇薇都还年轻,如果孩子真的没了,也别太伤心了,等薇薇的身体养好之后,你们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谁都看得出来,流了那么多的血,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

“我没事,我是担心薇薇心里难受。”易扬淡淡地说道,那个孩子本来就是一个意外,如果不是她设计他的话,那个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易爸爸一直站在旁边没有作声,就算他再不喜欢凌薇,看到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幕,心里也不好受,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易家的子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出奇的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似是连呼吸也屏住了,

“啪!”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灯突然灭了,很快,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取下白色的口罩,一脸凝重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有保住,但是大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已经给她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现在已经睡着了,不过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

孩子没了!

凌妈妈和易妈妈的眼泪顿时滚落下来。

“你们谁跟我去办一下住院手续。”一个护士走出来,眼神平静地瞅了一眼众人,对这样的情景作为一个医院的护士,她见得多了,见多了的时候,也就麻木了。

“我去吧!”易扬应了一声,又对几位父母说道,“爸,妈,你们先去看看薇薇,我办好住院手续马上就过去。”

说完,他就跟着年轻的护士朝着交款台走去。

办好住院手续之后,易扬立刻拨通了苏莉莉的手机号码,不多一会儿,那端就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儿较软细腻的声音——

“领导,薇薇姐肚子里的孩子……”

易扬听到苏莉莉满是歉意的声音,心里顿时说不出的疼惜,连忙说道:“莉莉,这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孩子,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薇薇姐为了那块腕表起争执的。”苏莉莉哽咽着,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乖,你先别哭了,晚一点我再去看你。”易扬连忙安慰道。

“嗯,那我等你。”苏莉莉吸了吸鼻子,唇角却掠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得意。

易扬忽又想起什么,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我在医院门口,我心里担心薇薇姐会出事,所以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跟着过来了,毕竟这件事情是因为而起……”苏莉莉轻轻地抿着唇角,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医院门口?”易扬眉心微蹙,“你站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去找你。”

“那……”

苏莉莉强忍住心里的那一丝喜悦,也许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的,他能够不顾躺在病床上刚刚失了孩子的妻子而跑出来见她。

“傻丫头,你别想太多了,站在那里等我就是了。”

易扬挂了线,立刻朝着医院门口走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大学还未毕业女生感兴趣,也许是她的青春和活力感染了他,也许是她年轻稚嫩的身子感动了他。总之,没有了孩子做倚仗的凌薇在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没有了地位。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当他们出轨的时候,会为自己找各种理由,然后让自己原本愧疚的心充满了激情。

素白的墙壁,素白的床褥和被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凌薇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小腹,原本微凸的地方却已经是一片平坦了,她知道,她处心积虑得到的孩子没有了,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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