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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尝到噬血的滋味,汐朝埋藏于心底的好战因子得以充分击发唤醒,加入这场血的洗礼。
刺杀者跟本不知道翼王会武,对翼王本身掉以轻心,下场可谓死不瞑目,瞪大了双眼不明自己为何看到一股血线自自己颈间勃然喷发,死亡一词完全感受不到。
所有人加入战局,有速战速决之意,翼王的突出表现完全惊住了刺杀者,他们一边抵抗心下开始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在亲眼见证同伴死于翼王手中剑下,再多的茫然已无处可表,一个怔神间付出惨痛的代价。
刀光剑影残酷异常,两方人马都有些杀红了眼,亲卫正处于上锋,死伤的敌人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意外突发,不知从何处射出的箭矢直指翼王而去,有亲卫察觉挥剑去挡,将箭矢拦下。
汐朝微蹙着眉派出暗卫去寻四周隐藏的弓箭手,斩杀放冷箭制造伤亡的人,包围圈在一点一点缩小,刺杀者眼看后继无力,有了逃跑之心,却被阻了所有的退路,心下焦躁不安暗骂翼王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殊死顽抗,在死亡笼罩的阴影下人的潜力豁然暴发,想着进也是死退更无路可走的命运,搏上一把不成功便成仁。
刺杀者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报着死志的敌人搅得亲卫很是头疼。
好容易解决所有的敌人,刚舒口气的功夫意外发生,防不胜防并非对着亲卫去的而是直奔翼王。
在汐朝觉得尘埃落定之时意外临近,不知从何处射来的暗器直扑面门,身边护卫自己的红蕊等人闪到面前抵挡。万万没有想到暗箭是自后方射出,三只箭矢破空而来,汐朝纵然有所察觉抬手用剑去挡也难免有避而不及的那一瞬。
一只羽箭直入左肩死死嵌入肩骨,力道之大不免闷哼出声,所幸其余两只箭在接近面门时被挡下,不然射中的怕是死穴。
“主子!”红蕊回身去顾已然来不急。
牵着缰绳的左手死死攥紧,因锥心刺骨之痛而落下大滴大滴冷汗。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汐朝强忍了下来。
红蕊察看伤情刚想削掉箭羽被主子阻止,只听主子说留着有用。
汐朝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如何,只道:“箭已入骨怕是不易擅动。此地不宜久留,进城要紧。”
汐朝已无力驾驭身下的马,命清理暗中敌人回来的暗卫留下一人同骑。
小心翼翼松开缰绳,缓缓向后靠在暗卫宽厚的胸前。长长的吐出口浊气,些微的颤动都会千万伤处的撕扯。眼下无法只得忍着。
右手按住左肩防止箭尖近一步深入,在听到红蕊汇报亲卫情况后下令出发。
亲卫中不乏受伤者需要救治,好在并无伤亡,伤处简单处理不至于致命。汐朝松了口气,舍不得手下亲卫折损。
安抚好坐下马匹,抖动缰绳按预定行程前往不远处的临城。激起的肃杀血气慢慢沉淀,脸上的面容不在僵硬。表情鲜活起来,比之真正的战场拼杀差的太远,好在没有给自己丢脸,真正死在这帮小杂碎手中那得多难看。
一路上无人开口,沉默的前行到了城中他们便可真正放松,好好处理自己身上的伤。
城门官兵见之满身血污的一行人未及阻止,在见到象征身份地位的令牌后心下一凛恭敬退到一侧,垂手而立浑身上下寒毛直立,乖乖这是群极不好惹的家伙。
城在事先包下的整栋客栈起到了作用,一行二百多人被妥善安置,请大夫的请大夫,抓药的抓药,备饭的备饭,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进出不断。
路上曾有不少百姓见之这一队染血的人马,虽有好奇却知非善类纷纷避让紧守口风,生怕一句话得罪不该得罪之人身首异处,边关城镇不比内城,乱的很尤其是开战后更是人心慌慌,唯恐敌军或是外族趁机打来,路上行人个个行色匆匆没了往日的平和欢乐,整个城中弥漫着浓重的沉云。
匕首划开左肩衣衫露出整个肩膀,箭矢刺入处鲜血仍在不停的溢出,观颜色正常还好箭矢上未涂毒,此乃万幸。
红蕊带了城中的老大夫前来,大夫在细致检查伤处后抚着白须沉吟,片刻后道:“刺入的太深力猛正对肩骨造成伤害,若要拔出一些准备必须,现下手中药材不足需回去另配。”
“而且箭矢尚不知是否带倒刺,难度比之一般箭伤更胜,观伤者面貌穿着定然不凡,大夫不敢贸然出手,提议再寻一名专治箭伤的老手来,确定箭矢的特性,才好动手万一拔箭时血流不止命保住了一条手臂便也废了,难免被伤者追责。
红蕊在征得主子的意带着大夫回医馆抓药,自己按大夫所言去寻另一医馆中的大夫。
出了重金请到坐堂大夫出诊,红蕊正要去接之前的大夫,恰好对面铺子走出一人,两人抬头撞了个正脸。
“你……”红蕊看到熟人心下大惊,按道理此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不禁寻思起此人来意,不得不往坏处考量。
“红姑娘。”对面之人诧异于眼前的女子,又见女子身边的大夫大致猜到一二,问,“你家主子出事了?”
红蕊皱眉正考虑该不该如实相告,不过转而一想此人想要弄清楚整件事的始末不过片刻即可查清,再有他与主子刚结盟算是合作盟友,应该不会害主子吧。
男子正是燕苏意,未曾想过这么快见到翼王身边的侍女,侍女在此又一副焦急模样显然发生了意外,原以为翼王好端端的坐在平南大将军那边,真是太巧了。
看得出红衣女子的迟疑,燕苏意自知自己在此现身被怀疑,于是解释道,“在下没有恶意。你家主子该等急了,有事容后再议。”
红蕊收起心思问燕苏意是否要见主子,她还要在接另一名大夫。
燕苏意自然要过去看看翼王如何,自己的盟友这个时候受伤千万不能出意外,尤其是危及生命之事。
进了客栈,燕苏意敏锐的发现,楼内来回走动的男子训练有术。一身染血的衣衫分外惹眼。从中判断翼王一行人在来的路上遭遇伏击,不过他对这些强劲的护卫满是兴味,翼王身边果然藏龙卧虎。
上得二楼。推开一间房门,只见床上坐靠着面色苍白衣衫零乱县城有多处血迹的翼王。
“主子,燕公子来了。”有外人在场红蕊没说的太清晰,燕苏意虽贵为皇子。燕姓为国姓,一般人用不得。但是那是在燕国,而非沐国,如此称呼并不为过。
“你受了箭伤。”燕苏意见到形容狼狈的翼王略有惊讶,目光一扫发现翼王左肩上刺入的箭矢。微皱了眉,翼王这伤不好处理,怪不得要请两名大夫。
燕苏意自知眼下拔箭要紧。时间一长箭尖与皮肉粘连便不好处理,是以敌机的退到一边。
红蕊顾不上燕国皇子。忙去叫热水备参茶,烈酒烛火。
“请小公子躺下。”大夫浸了手仔细察看伤处与之前的大夫商讨拔箭的方法。
燕苏意听到大夫说箭刺入太深已入骨时心下骇然,投注在翼王身上的视线多了几分深沉,箭射入的是左肩如果是别处以此深度恐怕难逃一死,是谁想要翼王的命?
左肩的伤即便治好,也会留有后患,皮外伤可养好入骨的怕是不能保证,翼王的左肩恐有损伤再不能一如从前自如,对于一个姑娘家来说也是一沉重打击。
汐朝躺在床上左肩向外,便于大夫施为,对大夫所言之事面不改色,拒绝了使用麻沸散,不是她逞强好胜不愿示弱于人前,而是肩处的伤关乎神经,药量控制不准很有可能失去左肩的知觉,从而影响到左手的灵活,别问她如何知道,脑海中自动冒出赏识,宁愿忍受强大的痛楚也要确保日后的使用。
“主子!”红蕊劝道:“剜肉锥骨之痛常人所不能忍,还是用麻药吧。”心疼主子不忍主子受苦。
“于日后不利。”汐朝气息略急,感觉到左肩跳动的经脉示意图红蕊不必在说。
“请这位公子接住小公子,避免在拔箭时乱动。”大夫对坐在桌边的燕苏意提出要求,大夫自觉此人与小公子熟识,且男子的力道要比自己和那名红衣女子大,由此开口。
燕苏意闻言起身直至床前,与翼王的墨瞳相对,“得罪了。”终归翼王自身是女儿家,男女授受不亲总该避讳。
汐朝点头默许,燕苏意坐在床边翼王头所处位置,上手按住翼王双肩,小臂肌肉鼓胀蓄势待发,一旦拔箭时翼王有抬身之意向立刻死死按住。
拔箭的过程非常血腥痛苦,汐朝咬住红蕊递来的干净软巾,为防痛苦加大咬破嘴或是舌头。
以烈酒擦拭伤处四周,用火烧过的小刀划开伤处的血肉,试着慢慢转动箭身,下一刻双手发力向上一拔,在确认箭尖无倒刺的情况下才敢如此迅速,不然割开的血口子还得往下深入,有的汐朝罪受。
极尽痛苦的闷哼声响起,燕苏意掌下顿感翼王的颤抖,在清醒的情况下,真切的感受自己被割开皮肉,饶是燕苏意见惯了血腥杀戮,也被翼王此时的坚强而震撼。
没有想到翼王除了不输于男儿的睿智还有不输于男儿的胆量,小小年纪展现出来的忍耐力惊人的可怕,佩服之意流于心间,眼中留有的玩味彻彻底底消失于无形,此时此刻燕苏意方生出敬意,出于同等地位能力的感叹,而非单单以身份评价,再不会将翼王看作低于自己的盟友,而是可以与自己比肩甚至将来不输于自己的强大。
心口骤然升起一团绚丽的火焰,从未有过的澎湃情绪涌出,好想亲眼见证翼王今后的成长之路,一步一步迈向成功走向令众人仰望的至高地位。
像似突然遇到知己一样,燕苏意从未有过这种五味齐聚混合出妙不可言的新奇感受,心中赫然一片敞亮。一些困于心中的谜团拨云见月,具体的内容仍不知却已触碰到了真实的边缘,只要有机会一切皆可明晰。
难怪展纭飞一提起翼王就一副苦大仇深的脸,不光是被坑而无所觉的懊丧,其中还有对翼王一开始的轻讽,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不屑,不相信一个女娃可以做到不输于男儿的地步。有史以来头一遭领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真实写照。
燕苏意与展纭飞一般无二,却要比展纭飞表现的更加内敛而不会轻易显露,虽然未曾得尝同样打脸的对待。心里确是松口气的,至少今日正视自己的目中无人加以反思,与翼王尚有深交的可能,如此特别的人实该成为朋友而非敌人。到不是怕翼王强大,而是实在不忍心在翼王尚未成长之前将其毁灭。
燕苏意想要见证翼王在这条充满艰辛的道路上能走多远。不禁猜测翼王是自怎样的环境中走出来的。一点没有闺阁小姐的柔弱反而刚强无比。
在燕苏意一心二用的当口,汐朝的伤处已处理妥当,包扎起来,大夫开了药方。叮嘱今晚睡时可能会引起烧热,如果挺过去凶险的关口一切都会好,烧热不退极可引发伤口处的炎症。高烧厉害的话严重到烧坏脑子,大夫所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剩下的要看个人的造化。
红蕊实在不放心,留了一位大夫住在隔壁,以应对突发状况,虽然大夫已经言明要靠自身的能力恢复,但是有大夫坐镇心里上也可放一半的心。
关于用药的问题,红蕊想到用宫中秘药最佳,此次出来的急主子专用的药没带,现在去取看似来不及,眼下过了今晚这关最为要紧。
汐朝失血过多脸色惨白的可怕,在用了一口参茶后弃掉换了清茶饮了四五盏,方缓解喉咙内的干渴。
人参乃大补之物汐朝不爱用的原因在于是药三分毒,能不用就不用,人参是用来吊命的,自己这点小伤万不该兴师动众。
缓口气吩咐红蕊,去探禁军现走到何处,拿了手谕命禁军直接前往军营控制住所有将领,如有违抗就地处绝。
调动此地能用的人手将城中将领府邸看管起来,府内之人全部关押,不得放走一只苍蝇,派暗卫出动前往军营将李氏父子拿下,略做停顿改了主意,将李氏父子诛杀,人头挂在教场上的旗杆上。
禁军有没有能力镇压军营就要看禁军自己的本事,没有能力者一率撵回京去省得在自己面前丢人现眼,哪凉快呆哪去,从不养无用之人。
红蕊一一记下,眉头皱得死紧,迟疑不绝道:“主子身边不能没人,下面人均以疲累保护主子余力不足,暗卫更不可以离开。”
既然主子吩咐事情没有避开燕苏意的意思,红蕊心中的顾虑少了些自然道出,问题在于没人照看主子,今晚格外关键,主子却将人派出去,谁来照顾。
汐朝微仰头看向燕苏意,颇不客气道:“燕公子想必手中不缺人手,劳烦燕公子留下护持一二,在下感激不尽。”要非禁军那边只认红蕊,自己也不愿意这个时候把人派出去,亲卫与暗卫的事绝对不便露于人前,时间不等人必须抓紧,李氏父子即动了杀心为防止后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军营,事情不可再拖唯恐生变。
“可以,即是盟友自当竭力互助。”燕苏意本身没有太重要的事需要自己亲自处理,有自家聪明的弟弟在省下不少力,翼王即开了口当尽绵薄之力。
“主子。”红蕊自知情况紧急,咬了咬牙无可奈何的应下,对燕苏意躬身一礼以示感激。
“我这里有药膏,你可自去,无须挂心。”燕苏意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
红蕊听了这话心下大松口气,燕苏意所言伤药必是宫中产出,主子的伤有望好转,心下大定得以放心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