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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告天下?不是不可以也非办不到,在汐朝眼里算不上事,问题在于事有变数,还真要好好考虑考虑。
“这事本王说了不算。”汐朝丢下一记闷雷,看向众人错愕的面容好笑。
“刚刚不是说的那般肯定,一转眼就变卦,是在耍我们吗。”那人气愤道,“岂有食言而肥之理!”
就连燕氏兄弟和展纭飞下意识去看翼王,没见过翼王如此办事,被人厉声指出却依旧八风不动的样子颇觉诸多不解。
“这件事的根源不在本王也不在沐国。”汐朝清晰明确的点出被众人忽视的内在,“本王可以许诺的只有十四座城池,也就是说属于沐国的这半块卫国领土上的卫国百姓永生不为奴,剩下的不归沐国管,是以昭告天下的内容就需要斟酌。”
此话一出众人皆哑然无措,是啊,他们怎么就忘了战事仍未停歇,想法过于幼稚可笑。
“那……那……”怎么办?像是被堵在死胡同进退不得。
汐朝看向燕氏兄弟,将问题推出去,闲适的等待燕国给出答案毕竟燕氏兄弟虽是皇子但却难行使一国之君的权职,想要赦免余下领土上的卫国百姓其中要考虑参详的事情非常多,也只有一国之君的金口玉言得以解决一切。
燕鸿逸看向身边的兄长,两人眼神交汇眼中满是无奈,地盘尚未得手就谈及赦免一事,未免跳跃的太快,饶是心里已认定地盘绝对可以收入囊中,也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来,万一消息传出卫军闻声反抗的更加激烈大有鱼死网破之势。当如何?
好心办坏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被侵占的痛苦,国仇谈不上家恨未必没有,做事情必要三思而后行,不能因眼前的事情做出决定,加大以后事情的难度,适得其反不说反受其害。
翼王这一招以退为进关实让燕氏兄弟生生吞了个苍蝇。有对比才有选择。翼王所做的一切皆超出上位者对子民的掌握,越过了长久以来的分化界限,燕国做不到翼王这般大度。每个国家有自己的运作方式,不是有样学样就行的,画虎不成反类犬,真怕属于燕国一半的卫国国土上的卫国百姓会跑到条件更为优越的另一半土地上。空有十五座城没有百姓大费周章的占领又有何用。
翼王借此警告燕国想折损沐军的意图,想也不用想。敢作就要有足够的心里承受以另一种方式剥夺子民的途径。
其实空城不是不能解决,将燕国百姓迁移至空城即可,说来简单做起来何其艰辛,背井离乡一切从头开始哪有人愿意。下旨强迁又将寒了多少燕国百姓的心,迁丁古来便考验住所有的帝王,时常闹得怨声载道。留下千古骂名。
况且这还不是最难的,燕氏兄弟担心的是。卫国百姓眼见着家国被夺被燕国百姓侵占又会是何种心情,加之先前的战事积聚起来的怨愤逐渐加深,成为煅烧理智的火种,一旦点燃很难去扑灭,随之应合的是卫国百姓的反击,以抢回家园为己任,同燕国这个无耻的侵略者奋战到底不死不休。
翼王从中横插一脚在背后推波助澜,卫国一分为二的局面将会彻底被打破,两方同出一脉的卫国百姓联合在一起对战燕国,虽然难以真正振动燕国根基,更打不到燕国国内,但是并国费劲心机千辛万苦得来的地盘又将失去掌控甚至失手被卫国百姓重新抢回去,最后的利益者大赢家妥妥的翼王无疑。
燕功干了白工只能打落牙和血吞,不是不能重新抢回来,而是抢不起,一场战事下来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实在巨大,加之沐国作为卫国的倚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呵,权衡利弊是个人皆知该如何做出取舍。
这颗种子由翼王亲手埋下,成长皆由卫国百姓执掌,燕氏兄弟忽然感觉一阵后怕,翼王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诡奇又直指事件的本质,咋舌的同时寒气直涌心尖。
小看了翼王每一步的算计,燕氏兄弟是有想过并商议过用沐军来攻最难的两座城池,自知翼王同意的可能性微忽其微,仍控制不住去思考。燕军同样想保有实力,说起来有些强人所难但是这就是时蔬是战场尔虞我诈从不曾消弥过,世上没有绝对的敌人更没有绝对的盟友,一切皆有在于精心策划。
“要不,我们自愿成为沐国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想要的,曾如翼王所言不论是哪国人他们一样活着。
“这个不急,会给大家考虑的时间。”汐朝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心中微愉面上不显,即警告了燕氏兄弟别打歪脑筋又成功的让卫国百姓自愿成为沐国人,一切皆因民心所向,自己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现在还笑得出来的只剩下徐勉一人,暗赞翼王手段圆滑,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干得漂亮。难怪翼王胸有成竹呢,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好戏。
汐朝开口说起最后一件事,修路和盖房子,修路是指将一定的街巷阔宽,由于路要往宽阔路的两旁的铺面或是百姓的房子都要往后移,需要扩宽的路有三条要盖的房子并不多,再就是城中百姓的屋舍,有的家穷拿不出余钱盖房子此次一并解决,让大家过一个好年。
众人一听修路面露疑惑,再听盖房子对要拆房的要求更加不解,好好的房子为什么要拆,路就那样为什么非要扩宽,至于帮着无银的人家盖房这个更加莫名其妙,这不是白捡的便宜。
更重要的是修路盖房的银两从哪来,不会是每家每户平摊吧?众人心里直打鼓,大家手头都紧,光吃穿用度就够捉襟见肘的,哪能拿出看似不多却又极难办的银两。
修路不光城内城外也需要,汐朝用直白的话解释修路的意义所在。路扩宽了行驶的马车货车会增加。别的地方的商人所担心的成本问题得以解决,商人虽然重利却也不能忽视其所带给百姓生活上的便利。
至于盖房子,惩处官员所抄没的家产就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算太多维持这两项的开销是可以的,至于不足之处有意与城中商户协商,出一份余力。
关于建房并非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想建多大就多大。汐朝提前申明别到时候闹出笑话就难办了。
在原有房屋的基础上兴建不得占用别家的地方。扩出的地方另行折算成银子,用自己的劳力来偿还,减少因建房而心里不平衡或是眼红嫉妒的人。
再就是劳力。汐朝点出虽然不用大家出份子钱,但是必须人人出力,关乎日后的美好生活,不要有玩小心思偷懒的人。一经查出不仅房子没有还要上交一部分养路费,毕竟大家出了力而个别人没有。
材料问题现购毕竟有限。汐朝希望众人在拆房子的时候小心分拆,拆下来完好的木料砖石等待物可再次利用减少不必要的浪费。
众人听明白了,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点大家心里清楚也没有过多的排斥心生怨言。毕竟抄没的家产按理归得胜者所有,能拿出来用于民生上已是烧高香,修路的好处已明至于盖房子更是作用于百姓。更得人心,不就是出一把子力的问题。他们什么没有就有一身蛮力,为自己干活精神头更足。
有人部商人能愿意填补不足的银子吗?在众人心里商人逐利又非常贪婪,没有足够的利益商人是不会同意的,那么问题出来了,要给商人什么样的利益?
汐朝轻笑,有些人还真是敏锐,商人逐利是本能改变不了骨子里的东西,当然也不能一棍子打死,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分为富不仁欺压百姓,一点点容忍度还是可以有。
利益问题,汐朝直言不讳道,会给予商人两年的免税期,只针对卫国本土的商户,别国的商贾往来是需要交纳少许的道路养护费,路不是修好了就能够用一辈子,损坏的地方需修补,这部分银子从这方面来。
众人闻之心里不那么舒服,这也对商贾太好了,不嫉妒是不可能的,用得着让这么一大步?
汐朝看出众人面上的那点小心思,提醒众人商贾并不是没有付出,相反商人手中的铺面要拆掉兴建,在此期间所受到的损失将是一大笔不小的数目,况且仅是两年时间,之后同样需要交养护费用。
众人略一估算还真是,盖房子不是一日两日之功,而且还得先拆,拆时还有要求,时间上拖的久了对于开铺面的商人的确有损失,听了这话心里平衡了点。
有人又提出修的是三条主路,三条路上的商贾拿银子享有免税权,那么不修建的地方商贾难道也享有实惠,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汐朝出言解释,修的虽然是三条主路,但是其他街巷的石板路已有不同成度的损坏,这些都是要修缮的,好比衣服脏了,你不可能只洗沾了灰的地方而不洗整件,同样的道理,修缮的费用由商贾承担,不要觉得谁占了天大的便宜谁又吃了多大的亏,事无绝对有付出才能享有回报。
众人羞愧的低下头,小心思被戳穿实在有失脸面。
还有一些杂事需要等到官员到任,分配下去各自处理,汐朝仅是先提个醒,好叫众人有个准备。
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汐朝最后扔下一句,近期要测量土地,重新分配,再一次便得众人的心高悬,忽上忽下没个着落。
汐朝言明无需担心并非要收回旧有的土地,而是将一些无主的土地进行有序的分配,没有土地的百姓可以提出申请,算是租借用二十年的时间来偿还,不是说收获的所有一切,而是土地每年出产的四分之一,二十年后所种土地归于各人所有,申请的要求必须是家中无地的百姓,扼制住打歪主意的人。
同样给予两年时限不征收任何赋税,给予卫国卫姓修身养息的时间,至于以后税收问题需要近一步依情况而定立,还有律法上差别,是沿用卫国旧有的法律还是选用沐国的法律。这些同样需要专业人士拟定。
汐朝给出三日的时限让众人好好考虑上述三件事,放众人离开余下的事还有很多。
送走了碍事的人燕苏意眼见燕鸿逸面色不对,看翼王的眼神更是恨不得生吞了,连忙拉着人硬拽走了,留下来只不定出什么事,再与翼王起了争执,可就不一定单单口头上的警告。翼王必定为了平息一而再再而三的怒火付诸行动。吃亏的还不是自己,省省吧。
“呦,那两兄弟暴躁了。看样子有动手的打算。”就是不知能否打赢翼王,徐勉幸灾乐祸的轻笑,纵然打赢又能如何,翼王照样能找回来。保管燕氏兄弟吃个哑巴亏。
“你不会真有那个打算吧?”徐勉虽已猜出翼王话中的警告,仍不确定翼王是否有放手施为的可能。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燕氏兄弟最好把脑筋放正,沐国又不是专捡便宜偷奸耍滑的小人,该出力时自然义不容辞,凭白为此算计上伤了情分。大家只能撒破脸各走各的路。”汐朝本就不是怕事之人,只要不踩在自己的底线上什么事都好商量,做的太过还想以盟约相挟。看来不光昨晚没睡醒,还处在自己构建的美梦中。
“不说这个。人家是皇子龙孙高贵无比,生来就是指使人的,自然对现在的处事态度憋屈。”徐勉嗤之以鼻,“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吃了大亏。”
“说来你根本用不着出手,等着燕国自己撑不住先乱起来,燕氏兄弟哪有你先一步算计来的高明,等他们打下余下的地盘就知道什么明头大如斗。”徐勉唾弃燕氏兄弟的小人伎俩,俗话说攻城容易守城难,有燕国哭的时候。
汐朝只需看着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到底长成什么样结出什么样的查实全由卫国百姓来完成,燕国不过是浇灌这颗种子的肥料而已,肥料好了自然收获显著,到那时掌控不住人心的燕国只能是自食恶果。
汐朝最讨厌算计,时势逼人无奈之举,为了沐国必须要做,哪怕舍弃的更多,更加厌恶被别人算计,一次两次可以说自己疏忽大意月历不足,哪能真是软柿子任人拿捏,当真可笑。
“我怎么看着你实施的举动越来越像营造自己的城?”别是有占山为王的打算吧!徐勉不经一个冷颤,不对,翼王已经是王,该是自立为王从沐国独立出去?
“你想多了。”汐朝对徐勉毫无理性地话颇觉无语,“这里仅仅是一个试验地,没有朝臣的阻挠建立新的制度推行政令最为恰当。”
“哦,原来如此。”不过徐勉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蠢透了,翼王的真实身份相当于沐国掌权者,整个沐国有一半是翼王的,区区一半的卫国领土又怎能入得了翼王的眼,真是杞人忧天。
回去的燕鸿逸做了一件小时候常做的事,徒手劈桌子,一点一点从边角开始,劈成一段一段的以此宣泄心中的怒气,小时候不顺心经常拍桌子,手自然会疼,为了手不疼习武后就开始拿桌子撒气,现在又幼稚了一回,实在是气不过。
看着气坏了的弟弟,燕苏意无比惆怅,亏得是劈桌子,劈人可就坏了,由着他去。
“臭丫头怎么能那样!”燕鸿逸边劈边骂,“有没有一点身为盟友的自觉,凭什么说我们白出力。”
燕苏意没插话,只在心里腹诽,翼王果然灵透洞悉分明,预料到往后的征途即将面临的情况。
不得不承认翼王手腕圆滑生性狡诈,这么快想到应对之法,迫使自己不得不放弃原有的计划,燕苏意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头一次尝到被当面戳穿心思的滋味五味杂沉,虽然那群卫国百姓不一定听的懂,心里作用委实颜面尽失下不来台。
翼王的耐心怕是到了临界点,燕苏意不得不重新考虑自身看待问题的方法,叫来四位月历丰富知识渊博的副将军相商,找出问题真正出自哪里。
燕鸿逸在看到四位副将军进屋立马停口,恢复常态男人要面子怎么说他也是一军的主帅,不能像市井无赖一样暴粗口失了礼数。
四位副将军坐下来仔细听了两位皇子的话,陷入沉思,对翼王个人的评价颓然上升新的层次,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玩计谋的高手,对一些阴谋诡计可谓知之甚详,要不然怎能将一向稳坐钓鱼台的两位皇子逼问的无还手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