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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燕鸿逸又遇到了难处,兴起了前去一河之隔的卫城讨教一二,顺便去散个心想到就做,事情丢给心腹盯着,做惯了潜入卫城的事,前往卫城已是驾轻就熟走捷径一时便到达皇城所在地。
守卫皇城的亲卫一见到大摇大摆出现在通往皇宫路上的燕鸿逸只剩下撇嘴的份,心中无不腹诽此人厚颜无耻到了极至,要不是主子没发话早请离此人,哪能来来回回好几次。
进入皇宫燕鸿逸一眼瞧见熟悉的那抹红色身影,眉头微扬眼底闪过疑惑。
“燕国皇子。”红蕊敏锐的发现陌生的脚步声,停步驻足向声音处看去,不咸不淡的扔出一句。
“你怎么在此?”燕鸿逸问出心底的不解,“你家主子呢?”在自己的印象中翼王身边时常跟着此女,如今见到人翼王差不多应当也在,自己怎未听说翼王到卫城的消息?
“我家主子不在,二皇子有何指教?”红蕊没说主子现处何处,直问燕鸿逸这个不请自来将卫城当成自己家后花园的常客。
“有些问题讨教许公子。”燕鸿逸不在意红蕊眼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欢迎三个字,自来熟的往进走。
“许公子病了,他的事由我接手。”红蕊往左迈了两步拦住往里去的燕鸿逸,心里想着赶紧说完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哦,要请大夫吗?”燕鸿逸其实没想刨根问底,只不过没同红蕊正面打过交道,一时有些别扭。
“不劳二皇子费心。”潜在意思是有话快说,姑奶奶忙着呢,红蕊都快止不住翻白眼了。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怎么说也是相交多年的熟人。”燕鸿逸近两年被燕国派下来的官员整出的事磨平了棱角,不在易怒憋气,相比红蕊的冷言冷语,可要比那些无脑的官员强多了,不在意红蕊此时表露出来的不喜态度。
红蕊可算亲身领教了一回许晨临的痛苦,难怪有那么多苦水往外倒,遇上这么个脸皮堪比城墙又难缠的主不憋气就怪了。
“二皇子有事说事。卫地那儿事情多就不留二皇子了。”红蕊不耐烦同燕鸿逸溜嘴皮子扯闲篇。手里的事确实一大堆忙的很。
燕鸿逸没好意思问翼王在否,心里对见翼王有微末的抵触,就没多去想红蕊之前的回答。
没有了熟人许公子。燕鸿逸没有自虐倾向听红蕊夹枪带棒刺耳话的嗜好。于是斟酌措辞说了遇到的麻烦,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便又原路返回卫地。
在看汐朝这边,许晨临一整夜处在似睡非睡的阶段,就怕下头的官差来个突然袭击。连外袍都不曾脱下,就是为了应对意外发生时方便行事。佩剑更是放在触手可及之处。
天际出现一道微光之时,许晨临干脆起来洗漱,实在是睡不着与其干瞪眼躺着不如起来查看一二好心里有个数。
汐朝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在每日练剑的时辰自然清醒。约莫比许晨临晚一刻,客栈内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自然听得到住在隔壁许晨临的动静。不过汐朝没因为响动而出现睡不好的情况,身边有暗卫在。与其担心那些不确定的事情,不如养足精神以不变应万变,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看到翼王如此精神焕发的许晨临忽然流露出无比的怨念,真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自己还没有翼王镇定自若,好丢人。
这些先不提,许晨临探查过楼下一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官差,哪里是盯人的,自己先睡上了,敢保证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出去睡死的官差也无从察觉,等醒时发现人不见了准得炸锅。
“先用饭,一会回去补个觉。”汐朝打算坐等麻烦上门,该了解的昨日转了一整天,今日大可不必耗费精力。
听了翼王这话许晨临总算找到点倚靠,翼王既然这么说定有原因在其中,也罢翼王不急自己操哪份闲心。
日上三竿打着呼噜的官差醒来,抹了把流出来的口水,猛然间坐起身去推身边未醒的同僚,差点忘了正事,忙穿衣下地跑去问掌柜的,楼上的两位公子走是没走。
得到确切答复后心才得以放回肚子里,叫了以来的早饭坐在大厅中同陆续起来的同僚有一口没一口心不在焉的用着,四人以猜拳的方式定下前去回禀的人。
府衙一早迎来官员小聚,事情搁在心里多少睡眠不足,打着哈欠等着官差送消息回来。
“人已经找到了,按照第二种计划实施。”找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实在太难,那些小庙中的和尚死不怨踏出寺庙半步,威逼利诱不成,更没了杀几个顽固不化的和尚加以震慑的心情,转头去找算命先生,时间紧急耽误不得。
汐朝中午出门去别家用午饭,已自暗卫那里获悉燕鸿逸今早去了卫城,看来燕鸿逸来去自如像自己家后院的毛病仍在,现在先要弄清燕国官员派人盯着自己的用意,抽空再去见燕鸿逸纠正不良习性。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一个穿着僧袍的中年和尚拦住了汐朝二人的去路。
不待汐朝开口,和尚笑得悲天悯人道:“相见即是有缘,贫僧见这位小公子面相富贵天庭隐隐透出青黑,怕是最近有灾祸降临。”末了道了声佛号。
许晨临听的是云里雾里,好端端的打哪冒出来个和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不免去打量四下百姓对这和尚的神色变化,注定要让自己失望,卫地的百姓仍秉承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连驻足凑热闹的人都没有。
汐朝没有开口接话,仔细打量眼前的和尚,眼底闪烁着微光心里无疑泛起冷笑,整这么一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没有转身离开也没有去揭破这层破绽百出的伪装。到想看看和尚接下来会怎么演。
小公子没开口,和尚心下不由一跳,面上不变脑子里思量着说辞,这戏总得演下去不然泡汤了自己得吃不了兜着走,现年银子越来越不好赚了。
将提前编好的一套说辞娓娓道来,绘声绘色高低起伏的声音流露出对有难者的慈悲为怀,演的是像模像样有鼻子有眼。
汐朝见人演的差不多已至结尾处时。适当的表现出游泳犹疑不决和几分惊讶。话不用多几个表情一出十分到位的表现出该有的神情。
许晨临看得是一楞一楞的,接触翼王越久,一些绿茸茸上的东西知悉不少。自然清楚翼王对玄之又玄的事物一概抱以漠视的态度,这会表现得如此另类必有原由,先记下等一会再问。
说完该说的,见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的和尚在临行之前可谓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汐朝去燕国一趟,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艰巨的任务完成和尚离开。步调不变唯恐走的太急露出马脚,也怕两人会悄悄的跟在自己身后,这些可预见的情况一早有官老爷耳提面命过,出了差错自己小命一准玩完。
“那和尚何意?”听上去像是在诱拐翼王去燕国。许晨临颇觉诡异,表面上的一套说辞听着在理,不过仍旧不对头。
“呵。看来是有人故意演这一出戏引我们去燕国。”汐朝敢确定,唇角划过一抹冷笑。
“何以见得?”许晨临有意听翼王自身的判断是否同自己所想不谋而合。
“演的不错。可惜头上的戒疤是新点上去的,骗骗不注意细节的人不宪。”骗自己未免有点班门弄斧之嫌,汐朝越发觉得此地一行有趣得很。
“你确定是同一伙人?”许晨临自翼王的话中听出点隐意。
“当然,是跟踪的官差再是楼下的盯梢,刚出门又遇上假和尚真算命,虽说无巧不成书眼下却不尽然。”汐朝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肯定和尚同官府是一伙。
“你确定官府没有识破你的身份?”不然哪用得着诱骗去燕国,那不等于是让翼王自投罗网省下不少心力,许晨临心中存疑。
“等着吧,还有后续。”汐朝既然遇到此事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真相浮出水面。
“不会是官府找上门,非要护送你去燕国,借口是受得道高僧点化,必须经此一行?”说出这样的话光听着就觉不真实,许晨临不免带出几分笑意。
“说不定正好被你猜个正着。”汐朝顺着许晨临的话头附和,眼底留存着新的意味。
“别扯了,我自己听着都不信,别说官府敢做。”许晨临摇头轻笑,事情越来越有意思。
“接下来怎么办,要按那名假和尚的说法做?”许晨临可不想就这样去燕国,身边没有熟悉地域的人,到不是怕被骗而是心里实在没底,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上多有掣肘。
“回去,同掌柜说退房。”汐朝借此试探官府下一步行动,为何偏偏盯上自己,这里面隐藏了哪些不可告人之密。
“去哪?”许晨临提议,“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身边人手不足不应该去冒这个险。”翼王万金之躯,真要出了事自己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看情况。”机会错过难能再有下一次,汐朝不甘就此放弃,说不定真能探出点门道获悉燕国朝堂的隐秘。
许晨临听了这话,满腹劝慰的话无用武之地,亦知翼王下定决心的事就是说破了嘴皮子也别想按你的意思来,罢了全当是舍命陪君子。
那边一众官员刚见着回来谄媚的假和尚,从其口中得知事情办的还算顺利,给了银子打发其离开,商量起下一步该怎么走。
官员本想借高僧的名义自动找上门去,和颜悦色地摆出助人为乐的架式,一想太上赶着的做法必定引起怀疑,此计被众人一力排除在外。
必须趁着这个节骨眼把还在云里雾里没转过弯来的人弄去燕国,迟一点就怕事情有变,谁也不敢保证不出意外。
正当此时派出去的官差回来报,说是那两人退了房间要离开此地的意思,不敢耽搁跑回来通禀。
官员无人不急。人要是走了他们上哪找这么合适的,不行,得赶紧想办法将人诓骗到面前见一面,给上边的消息已经发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官员一拍大腿想出这么个主意,扮成往来的商贾,也得大师指点。末了听到大师之前指点过一人同样必须前往燕国一趟。前去找那人商议,见面就说想要搭个伴,路上有个照应对燕国并不如何熟悉。也怕大师说假,一方面求证原委一方面提着心去燕国瞧瞧,若能寻到大师口中避祸之物则皆大欢喜,反之两方人多不怕出什么意外回不来。
甭管他漏洞不漏洞的。大面上的意思说的通就可,现在可不是讨论细枝末节的时候。众官员听了无不点头应和,选中其中一人身体肥胖富态的官员充当商贾,回去扒拉出一身行头,务必要扮起来像。
当下拍板各自准备起来。找两名心腹充当商贾的小厮,架子端的起来才不容易被瞧出破绽。
燕鸿逸这头迎来了回来的展纭飞,两人坐下来细谈燕国朝堂发生的事。说的最多的莫过于要生的狐狸精以及燕苏意和皇后当下的处境安危。
听的燕鸿逸愤怒不已,好在情势可控目前平安。这个时候低调一些最能避除不必要的麻烦找上门。
展纭飞又说起燕苏意忽然中了邪似的对翼王青睐有加,起初燕鸿逸听的是一头雾水,过后反应过来大为震惊,遥想当年翼王那不输于人的性子,真在一起非得炸了锅不可,绝对不行。
展纭飞听了燕鸿逸喃喃自语显然笑茬气,明显是会错了意,燕苏意这边可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说热吧又没真热到疯狂的地步反正自己弄不明白燕苏意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做这样令人诧异不能的决定。
燕鸿逸闻言差点惊出一身的冷汗,原来如此完全是自己想多了,不过翼王凭什么看不上兄长,论地位身家哪样不如,看不上兄长这辈子眼界太高怕是难以嫁出去。
展纭飞恶质的戳燕鸿逸的心窝,人家翼王可有沐国皇帝保驾护航,这还不过是个皇子,还是被所有人不待见的皇子,你说哪头最优渥一些,人家翼王可不愁嫁,沐国大把大把年轻公子想攀上翼王这根高枝。
燕鸿逸被展纭飞拆台差点呕出一口老血,朝着说风凉话的展纭飞直丢眼刀子,有这么埋汰人的吗,还是不是好友了,胳膊肘怎么总是片外拐,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展纭飞很是随意的耸耸肩,一点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说错,就事论事而已,至于为此动气。
燕鸿逸懒得同展纭飞争辩毫无意义的事,被这么一气忽然记起一事来道:“我昨日见到翼王身边的红蕊了。”
“翼王来了?”展纭飞话一出口便觉察出燕鸿逸话中所要表达的意味,“你没见到翼王本人?”不应该啊,贴身侍女现身,身为主子没道理不在。
“我连皇宫殿门都没迈进去半步就被红蕊挡住了,当时没往细处想随口那么一问,我也就那么一听,现在回忆起来觉得不大对劲。”燕鸿逸皱着眉细致回想昨日的情形,连想连说。
“许晨临病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过于巧合?”展纭飞眼帘微垂暗自沉思。
“翼王不会又有大动作吧?”燕鸿逸领教过数次,虽然到现在仍不敢恭维,确是不得不佩服。
“再去一次看看。”展纭飞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个恰逢混乱的关口马虎不得,立刻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早去早弄清翼王此来的目的是为卫城还是有别的。
“这个时候?”太阳快要落山了,燕鸿逸知晓展纭飞小心谨慎的心,“就算去了皇宫早已关闭宫门,想进去难。”别说正式求见翼王一准谁的脸面也不会给,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那时还处在战事当中,如今更不可能了,搁翼王身上明显是睡觉皇帝大,至于翻墙进入更不用考虑,甭管你是谁黑灯瞎火的不等开口报上身份一准将你拿下,直接丢牢里过一夜,绝对有可能。翼王的护卫自己可是深有体会,这也是经验之谈。
“明日一早去,翼王若真来了定然一时半会走不了。”燕汐朝为了展纭飞人身安全考虑。
“好吧,也只能这样。”展纭飞听了一席话深以为然,不就一晚上的时间等得起。
汐朝这边,来的人要比预期中的迅速,看着眼前肥的眼睛都快眯成一道缝的中年男子,听着其略显夸张的说辞,心中着实感到滑稽可笑。
许晨临都要感叹翼王的料事如神,眼前这位曾见到过,穿着官服是名燕国官员没错,如今成了走南闯北的商人,这变化可够快了,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这一身没掉多少斤两的肥肉。
商人说话非常卖力,尽可能的并生动的表现出自身确实没有说谎的可能好取信于人,末了问了一句是否搭伴前往,心脏像被攥紧般紧张万分快要无法呼吸了,成败就在此一举。
汐朝没有立刻给出答案略作沉吟最后在商人迫切的眼神之下回了一句,说要同家人商量一下,最迟明日给出答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