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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数日,早朝之上朝臣又拿坊间的传闻说事,明里暗里指向翼王拖延至今的婚姻大事。
汐朝听着差点笑乐了,朝臣这是怎么了,完全没有罢手的意思铁了心的牟足劲要个结果,真够执着,还当是拖个几日偃旗息鼓了呢。
“皇上,翼王的婚事不可再拖下去,百姓都盼着知晓结果。”这话说的好不亏心,拿百姓做幌子寻了个正大光明又冠冕堂皇的理由。
“朕已言明由翼王做主。”沐瑾明面色不动陪着朝臣一起演戏。
“皇上。”出列的大臣还要说什么被沐瑾明抬手制止。
“翼王之意如何?”沐瑾明问道,“事到如今该有计较了。”
“本王同意成亲。”汐朝轻飘飘扔下一句,朝臣可算吃了一记定心丸,这几日都快熬死了。
朝臣闻声腹内乐开了花,当真不容易啊,磨到现在翼王才勉为其难的开了尊口,心里的憋气顿时一松,如此一来事情已然成功一半。
汐朝将众臣神情收入眼中,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本王只娶不嫁。”突然之间扔下一记闷雷,朝臣整个没反应过来。
话音一落犹如数九寒天的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朝臣满心欢喜的妄想,刚松口气的朝臣再次体验了一回寒近骨髓的滋味。
居然是娶而非嫁,这让众朝臣立时头大,怎么回事,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形,难道说翼王受坊间传闻的影响?朝臣木楞楞的失了声,当初传出过嫁娶一事的情况。原本还当百姓一时的异想天开,没当回事,现在到好翼王真敢拿在朝堂上来说,只娶,呵,好大的口气!娶要如何娶?真当朝中无人敢这般戏弄他人!
有官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疑惑之余看向翼王所在之处。想要再度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带耳朵来。是不是没睡醒听到笑话。
“朕同意翼王所言,翼王乃一国亲王,哪有王爷下嫁于人之理。不合乎规矩。”沐瑾明淡淡的笑容浮出,好整以暇的欣赏朝臣的‘惊喜’面容。
朝臣无不恶寒,好一个不合规矩,这话说的是那么回事吗?翼王是女子下嫁就不合规矩了!简直是本末倒置不可理喻。
“众位爱卿怎么看?”沐瑾明好心肠的给了朝臣一次发话的机会。看朝臣怎么用三寸不烂之舌把事实翻倒过来。
朝臣不敢说翼王本身封王就是个错误,此事牵扯到仙逝的先皇。此言一出必定万死难逃罪责,且不论翼王封王后所做出的一切功勋,这都是想抹除都难于登天的事。
知机的朝臣只好现考虑如何说才能打消翼王不切实际的妄想,谁人家的女儿不嫁反娶的。倒插门也不是这么来的,简直是肆意有为。
所有的借口脱不开一个女儿身的引子,就此一点并不足以说服翼王放弃不该有的念头。一时难住了众臣,互相私下传递着眼色。试图找出有理有据的说辞解决一切。
“翼王为国付出了多少朕想众爱卿一定没瞎到看不清楚的地步。”沐瑾明见朝臣说不出反驳之言,没有打算继续下去,直接言道,“朕已说过此为翼王的私事,朕亦无权干涉太过,再有先皇有遗诏留存,正是为解决翼王婚事这一大难题。”
朝臣刹时惊然,双目瞪大一副活见鬼的样子,照皇上如此说来,既然早有遗诏为何迟迟不拿出来,反到是他们这些臣子为此事活跃的简直操碎了心,皇上这是联合翼王戏弄群臣,不可原谅太气人了都不把臣子当人看,哪有这么玩的,像话吗!
怒火中烧的朝臣难以压制心中的不满,神情多有表露,现在哪顾得上收敛,一时暴发出来的根本不由大脑来掌控。
沐瑾明对朝臣的怒气视若无睹,开口解释朝臣最想弄清的因由,“遗诏迟迟不表的原因在于先皇有口喻传下,必须要在翼王不得不正视婚事的当日拿出,以前未提一则先皇有言在先朕不敢有违,二则翼王之初年纪尚幼又逢国家存亡之时,都不合适提婚事,如此一拖至今。”
沐瑾明取来遗诏亲自宣读,大意是先皇有权对翼王婚事进行处置,翼王继承亲王之位享亲王尊荣就得依循亲王例来行事,无论婚丧嫁娶皆依祖制定立而为,不得擅自做主,最后重点指出翼王只可娶不可嫁,抗旨不尊者夺其位份充入后宫。
朝臣越听越皱眉,这道圣旨实在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之大稀奇事是有,可也没有像现在这道圣旨来的匪夷所思,深觉不可思意如入梦境惹人发笑。
当然朝臣不敢笑,这属于殿前藐视皇威,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不说这个,朝臣听到后面有一瞬兴奋,真想留下前半句,夺其位一词是那么的贴合文武百官的心,可是有前缀一切都白搭,至于充入后宫就更加不行了,朝臣就怕翼王进入后宫坐享皇后宝座独揽皇上的宠爱,剩下被选入后宫的妃嫔不就成了摆设,那可怎么行,白摆着是为断送自家女儿的一生以及无法为家族谋求更好的利益,枉论得宠幸育有皇子。
先皇可谓是机关算尽只为翼王铺好了康庄大道,一切危及翼王的根源均以各种方式去除,不得感叹一声,先皇为翼王做到如此地步,实在太不容易了,都比对皇上还要好百倍,皇上就像不是亲生的一样,事事拿捏不住翼王,反道是翼王堪比亲生,事事为其筹谋布置,一点没受过委屈,全是别人受翼王的责难,要多不公平有多不公平。
既然先皇留存遗诏百官还能说什么,一切的言辞说出来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谁人敢拿圣旨不当回事,纯粹是脑子进水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沐瑾明大方的赏了朝臣亲见圣旨的资格,为的是加深朝臣的印象。从而判定圣旨绝无做假的可能,圣旨的最末端写有何年何月确切时日,以及先皇的私印。
朝臣挨着个经手,仔细过了一遍确定无疑,那么翼王婚事就以娶字为结束语,白费心力多少回没曾想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太出人意料到没了继续下去的心境。
众臣认了别无他法。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娶也不是没有经手的可能。端看从哪个方面着手,一样可以达成最初的目的,虽说名声上不那么说得出去。那又如何,有足够的利益谁还在乎这点细枝末节的名声。
翼王是女子,娶一位男子甭管怎样称呼,如果将来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将会继承翼王的王位。生孩子的是翼王得益的确是男子背后的家族,血脉相连割都割不断。也就是说整个翼王府在男子的手掌心,这同嫁人区别不算太大,无外乎换了个地方住,嫁的话是在婆家住。娶则是在翼王府,到和入赘有那么点异曲同工。
想通这一点,朝臣又活泛起来。不在为娶还是嫁较真,注重的是以后。有耐心一切到手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紧接着是选人的问题,朝中官员迫切的想弄清楚翼王是怎么个心思,要从哪里开始选人,不会和皇上选秀女类似吧?一时间各类念头纷至沓来。
汐朝早有定夺,干脆告诉各怀心思的众臣,“人选就从五品以上官员家中子嗣中选取,入选者必须是家中的嫡子。”
此话一出满堂皆然,朝臣骇然失声,怎么会选嫡子,有些官员家中仅有一位嫡子,翼王此言的目的到底何在?是想让朝臣知难而退还是真就认定嫡子好过其他子嗣?该不会是以此为难朝臣连娶都不想娶!不然这等苛刻的条件谁人接受的了。
家中对嫡子报以多大的期望,望子成龙将来有一番大作为,子承父业为家族日后的昌盛不衰添砖加瓦,是多么重要的子嗣,除非家中嫡妻不能生养,才会扶正庶子,为免日后庶子身份低下被人看不起,一般在确定继任者后会将看重并继以厚望的庶子记在嫡妻的名下,以正身份,明面上就是嫡子无差。
朝臣不禁要深思,翼王的婚事搭上自家的嫡子到底值是不值,古来嫡子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只有嫡子才有继承权,庶子只能分得一小部分家产,失了嫡子再培养一个合适的继任者有多难,光耗费心血就难以预计,翼王到好坐在那里只用动动嘴皮子,不声不响的挖去臣子家中的下一代顶梁柱,此般行事怎么看怎么不安好心,一点该有的诚意也无。
“翼王身边的人就该从嫡系中选出。”沐瑾明在那里敲边鼓,“庶出岂能醒的上翼王的身份,众爱卿当明事理。”
朝臣显些吐血三长升,皇上这是坐着说话不腰疼,翼王明摆着挖人心肝,皇上好意思让臣子明事理,怎么个明法?
翼王是高贵,可也不能蛮不讲理吧,本来大好事弄成现在两难的地步图什么?朝臣默默不言视线有意无意去瞟站在最前着的欧阳烨,暗讽这生的是什么女儿!
欧阳烨再次饱尝如芒在背的感受,抬眸扫了眼气定神闲的翼王,心里的苦水无处倒,在这么下去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有听说过被众臣的眼神杀死的吗?估计此类事件再来几回,自己怕就是这么个死法,真能给自己找麻烦,无端遭了冷眼再多的无可奈何只得化为一声叹息。
“此事依翼王的意来办,明日早朝将名单呈上,供翼王先行挑选。”沐瑾明开口,不待朝臣有话呈禀,朝臣打的如意算盘落空,只能怨他们太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坊间的传闻全当耳旁风,那就是汐朝给予的警告,是朝臣自己死皮赖脸非要结果,有了结果后又摆出一副死了爹娘的死样子做给谁看,回去想想如何取舍吧,是要嫡子还是荣华富贵?
朝臣大眼瞪小眼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有官员脑子转的快,一下子就找到了症结所在,有了空子可钻。
翼王只说是嫡子,有官员暗自琢磨将心思放到了那些品相不错又有那么点能力的庶子身上,自己亲生的嫡子肯定是不能动,一时计上心来想出李代桃僵之法。将庶子记在嫡妻的名下,占个嫡子的名头不正合适翼王提出的要求,如此难题迎刃而解。
退朝之后有了主意的朝臣顾不上与同僚相商,这问题简单他得抓住先机回府把事给办了,待后来人记起有这么一茬还不抢破头,竞争的人多了翼王一时难选,人越少越有选上的机会。家中庶子不少。得挑个机灵一点的,面相好的要不然死气沉沉的翼王哪瞧的上,要吹枕边风怎么也得心里有家人。脑子活泛才好筹谋不是?
第二日早朝,等待心焦的朝臣终于迎来了他们所期盼的事,名单上呈就等着翼王来选。
沐瑾明扫了一眼命李德胜交由汐朝,折子上有些什么人根本不用看。就暗卫昨夜来报的消息,朝臣那小伎俩不够看。
汐朝接过折子眼皮一抬打眼一扫心下冷笑。朝臣真敢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钻空子阳奉阴违的本事见长,歪脑筋都用在这上面真可谓无所不用其及,也难为有这么个漏洞可钻。
众臣小心翼翼偷瞥翼王面上神情。想自其中窥探出一二,推断出翼王对此份名单满意与否,心里面直打鼓就怕翼王瞧出点苗头大动肝火。应了那句瞎子点灯白费蜡。
有官员自知此法有欲盖弥彰之嫌心虚不已,唯恐翼王当堂给个难堪。在定个罪什么的,后半辈子算是交待了,可有什么办法此时后悔已然来不及,只盼翼王不知各家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算了。
“名单之中有多少人是真正的嫡出身份?”汐朝啪的一声合上折子,似笑非笑望向朝臣,“这是在欺本王不知情,采取特殊手段意欲蒙混过关?”上扬的声线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怎么回事?”沐瑾明装出一副怒急于心的样子,配合汐朝演一出,好教训朝臣不知耻的做为。
“尔等是瞧不起翼王还是对先皇旨意有争论,敢拿庶子代替嫡子典型的欺君罔上,该当何罪!”沐瑾明猛的拍了下御案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朝臣吓得一个哆嗦,没曾想翼王眼尖到如此地步,真的假的都能看出来,显见是做足了一番功夫,好吗,他们这是又不慎被翼王算计进去一回,这这这,罪名扣下来可不得了。
“臣等万死。”朝臣一遇到危机情况就会全体跪下喊这么一句,有没有悔过的觉悟要另说。
“凡做出不诡之举的官员罚俸一年,念在此为翼王喜事上网开一面宽恕一二。”沐瑾明到是想借此惩处一批拥立沐昭的官员,可惜借口尤显拙劣难免造成人心不稳,借题发挥的事看来要再等好时机才行。
“谢皇上法外开恩。”惊出一脑门冷汗的朝臣长出口气,磕头谢恩。
起身时偷偷抹了把冷汗,心跳声自己都能听见,朝臣无不庆幸皇上没有重罚,要不然免不了去刑部喝茶,到那时全须全尾的走出来都是妄想。
还好皇上开口略施小惩,要是摊上翼王做主,比去刑部大牢更可怕,以翼王杀人不眨眼的冷血程度,真就能当着众臣的面揪出个别人来一招杀鸡儆猴,余下的人侥幸不死也难逃罪责,套句老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脱层皮是常有的事。
“重新拟定名单,不要有下次。”沐瑾明出声警告,话意中透露出另一层意味,暗指下次翼王可没这么好的耐心与脾气。
聪明反被聪明误,此次吃了大亏以后焉敢如此,文武百官心皆一颤一个个老实了。
散朝后,三三两两的朝臣结伴而行,擦着头上沁出的冷汗暗暗呼气,刚才紧张的差点以为自己要在鬼门关走一遭,还好有惊无险的躲过。
有官员小声嘀咕,“还好自己没有随大流拿庶子代替嫡子,要不然可就没法收场了。”再说就自己府上的那几个庶子,都是些走鸡斗狗的窝囊废,自己都瞧不上眼更别提眼界高的翼王了,真要替换上,自己的罪名估计大了去,怎么看怎么像蓄意蒙蔽翼王一样,罪名不比先前,一样没有好果子吃。也就嫡子能拿的出手,思量一整晚定下,自己要比其他同僚有底气的多。
别小看罚俸一年,一年下来那些俸禄是没有多少,但俗话说的好蚊子腿再小那也是肉,有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强。
“看来我没有参与是正确的选择,我那可就一个儿子,真嫁到翼王府日后谁来尽孝。”有退出竞争的官员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
“别看进翼王府是好事,谁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万一翼王看不上另寻新欢,自己的儿子不就得守身如玉过一辈子?”那哪里能成,官员对此颇多想法。
“可不,这事得慎重考虑,别真为了前程毁了亲子一生。”得不尝失的事还是少做为妙,不去贪图那些虚无飘渺的利益。
“这么算下来明日呈表的人数剩不下多少。”谁敢将嫡子未来的继承人送入翼王府,真要送早怎么做出偷梁换柱之事。
“那是自然,没谁愿意舍弃打小培养起来的嫡子,除非嫡子不成气,舍了也就舍了,说不准靠着好相貌能得翼王眼缘,也算是为家族做点力所能及的贡献。
翼王府,汐朝刚一回府就见徐勉坐在正厅内随意之及,只抬了下巴示意了那么一下,当是在打招呼,连该守的礼都省了。
“怎么这个时候来?”汐朝好似记起今日应该轮到徐勉当值,不该顺路到翼王府。
“你那婚事闹得是满城风雨,如今差不多要定下了吧?”徐勉来了有一会等着翼王回府蹭一顿早食。
“嗯。”汐朝浸了手坐到饭桌上,耐心听徐勉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爹的官职不是正好在你给出的条件之内。”徐勉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我正好在待选名单当中,我是来说,我就不上赶着凑这份热闹了。”
徐家就徐勉一个独苗自是无法参与,徐勉过来就只为说这事,无论是走在街上还是在太医院内,好多人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自己真不是清楚内幕的人,曾私下里听到过有人编排自己,说什么故意不成亲就等着选夫,闻之那叫一个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自己是多无辜遭此无妄之灾。
“完了?”红蕊在一旁问,摆出一副吃惊状,“还以为要说多大的事呢,你同主子这么熟,做友人还行,做夫君差了点。”
徐勉心里一堵,自己哪里差了,自己可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不就是没定亲吗,至于把自己说成一无事处!
“你也快点找个意中人成了亲,免得总有人当你是假想敌。”红蕊笑意浮现自知徐勉在外受的是何待遇。
“意中人是那么好找的。’徐勉到是想成亲,可惜始终没有看上眼的。
”怎么是你眼蜀太高了吧?”红蕊揶揄徐勉,一心瞧乐子。
“哪啊,是你家主子过于威武,多半冲着你家主子去的,而非真心实意看好我这个人。”徐勉是沾了翼王的光没错,事情总有两面性,这不自己摊上的亲事多半与翼王有关,与自己这个正主连正眼都懒得瞧。
“那是。”红蕊对徐勉夸赞主子的话很是受用,“排除那些个攀附谄媚的人,剩下的不就好选了,主子又变向的帮你一把。”一副还不感恩待德的得意劲。
徐勉一时哭笑不得,这是哪来的歪理,得了自己一张嘴说不过红蕊,还是亏心用自己的饭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