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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梅没有跟进去,柳寒从不让她接触密码,每次翻译时,都将她支出去,明确告诉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可也没反抗,默默的接受了,此后,每次收到度鸟传讯,她便在避开。
将纸条翻译出来,柳寒不由大大松口气,原来并不是什么紧急事件,但也可以说是件急事,今天放在那神秘小院外的监视哨发现,那个神秘老头乘马车出城,到晚上并没有回来,现在城门已关,可以确定那个院子没人,虎哥和小七请求进去看看。
“这两小子居然学会了谨慎了,嗯,有进步。”柳寒松了口气,提笔准备写回信,忽然又停下来,想了想,将笔放下,将纸条放在油灯上烧掉,然后提笔写了一个字:“等!”
张梅从柳寒手里接过小竹筒,小心的将竹筒系在鸟腿上,然后扔上天空,度鸟在夜空中扇动下翅膀,很快消失在夜空中,柳寒看着度鸟消失的方向,忽然皱眉,扭头朝墙头看去,一个黑影迅速缩下去。
张梅察觉异常,也向那边看去,可她什么也没看到,有些不解的看着柳寒,柳寒始终盯着黑影消失的地方,黑影虽然动作很快,可已经被他的神识锁住,那应该是个女人,那黑影下了墙头后,便悄无声的进屋了,应该是范家嫂子。
让柳寒有些纳闷的是,这范家嫂子是怎么躲过他的神识上了墙头,看来这女人的轻身修为不错,居然能无声无息的上了墙头,看见他的秘密。
大意了!
柳寒在心里叹口气,现在他必须立刻决定,如何处理这范家夫妻。
“没人啊!”张梅低声说道,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
“已经走了,”柳寒也低声答道,将她拉过来,在她耳边说道:“是范家嫂子,不过,我觉着,他们只是疑惑,还不能确定我们身份,所以,暂时他们还不会对我们怎样,不过,你要警惕,我给你的东西,要准备好。”
张梅丝毫不怀疑他的判断和决定,轻轻的点点头,柳寒前段时间给了她一个暗器,这个暗器是暴雨梨花的简化版,比暴雨梨花更小,发射的钢针也只有三枚,但发射方式更灵活,重新装针也更快。
“我出去一会,你先休息。”柳寒说完之后,不等张梅开口便跃上屋顶,再看便已经从屋顶消失,张梅轻轻叹口气,转身正好看见左兰站在偏房门,正呆呆的看着柳寒消失的方向。
“别看了,休息吧。”张梅说完便进屋了,左兰依旧站在门口,过了会,才轻轻叹口气,在柳家这么长时间,柳寒有些奇怪的动作也早有察觉,柳寒和张梅也没刻意避开她,这个院子并不大,不可能完全瞒住左兰,柳寒只是严厉告诉过她,不准在外面乱说,左兰也清楚,在外面根本不敢说家里的事。
隔壁,范家嫂子匆忙回到屋里,即便进了房,依旧屏息收敛,丝毫不敢轻松,范举看到此情,不由大为惊讶。他对范家嫂子的修为非常清楚。
要论内气修为,范家嫂子肯定不如他,她只有武师一品修为,而他已经在武师六品了,但范家嫂子有项绝技便是轻身功夫和收敛气息形迹,这是她师门秘传,据说这项绝技如果修炼大成,可以躲过宗师的神识探查。
范家嫂子稳定下心神,刚才她正看到柳寒将度鸟扔上天空,忽然一阵心悸,赶紧缩下去,就在那瞬间,她感到柳寒已经转过头来,可能已经看到她了。
“没什么!”范家嫂子稳定下心神,轻轻舒口气,依旧全神贯注的警惕着门外,范举也凝神贯注,过了会,范家嫂子才徐徐收敛,重重的呼出口浊气,转身看着范举,范举也松弛下来。
“怎么?被发现了?”范举压低嗓音问道。
范家嫂子想了想不确定的说:“不清楚,感觉很不好,或许差一点吧。”
“差一点?”范举心中暗惊,眉头皱起来:“如此看来,他的修为比我们判断的要高。”
范家嫂子略微想了想便点点头,范举沉凝片刻:“他倒底有没有发现你?”
范家嫂子认真想了下,依旧摇头说:“我不能确定。”
“玄水心法乃你师门的不传之秘,你已经修到二级,等闲武师根本无法察觉,如是判断,他的修为当在宗师上下。”范举说着便倒吸口凉气,这样一个高手就藏在身边。
自从发现柳家有度鸟后,范举便对柳漠产生深深的怀疑,柳漠一再声称自己脱离江湖,可家里却还有江湖人常用的度鸟,这度鸟是江湖人传递消息的,只要是江湖人便知道这点,柳漠大模大样的养在家里,丝毫不避讳,这让范举又有些迷惑不解,所以他一直在暗暗观察柳漠,可这柳漠经常十天半月不在家,说是到外地进货,可范举却怀疑并非如此。
今晚在酒桌上,他试探着邀请柳寒进城卫军,目的就是想试探下,没成想被柳寒断然拒绝,这就更让他迷惑不解,不知道柳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成真的不是对他们夫妻来的!
柳寒不是简单的商人,也不是简单的江湖人,可究竟是不是针对他们来的呢?范举夫妻拿不准。
“看着不象。”范家嫂子试探着说,语气游移不定。
“再看看吧。”范举说道,范家嫂子又问:“那要向上报吗?”
范举想了想摇摇头:“是敌是友,还不能确定,暂时不报。”
范家嫂子略微想了下,也点点答应。
柳寒出了家后,没有走大街,而是展开身法,从小巷屋顶中,几乎是直线掠过帝都夜空,仅仅花了半炷香时间便到了监视点,这监视点设在巷口,这里原来是家小面店,店主回乡了,柳寒派人将它租下来,改成了杂货铺,而虎哥小七在小巷深处的那处破院子里的点也没撤。
杂货铺的店主叫周玉,没有修为,外表上看,就是个很普通的普通人,每天就守在杂货铺内,除了进货,几乎不外出,也从不打听什么。
“马车是下午出去的,到现在也没回来,院子里应该还有个下人,老的那个。”周玉对柳寒的到来有些奇怪,但他没有问,只是如实回答柳寒的问题。
那个老仆,柳寒在心里默念下,小院内的人口都摸清了,除了那个总教头外,便只有一老一中两个仆人,外出驾车都是那个中年人,老仆则留在家中。
周玉并不知道虎哥小七的存在,同样,虎哥小七也不知道周玉的存在,这是柳寒特别规定的,这样就算有一处被察觉,也不会因此连累另一处。
柳寒相信,以那个人的狠辣,一旦察觉,无论是虎哥小七,还是周玉,都难逃一死。
周玉正等着柳寒的吩咐,柳寒已经转身离去,他愣愣的看着房门,过了会才过去,将门关上。
柳寒又迅速到了虎哥落脚的破落院子,离得老远便听见院里传来的各种声音,磨牙,梦话,还有沉重的呼噜。
破房中间燃着一堆火,这火还有点旺,不知道他们是从那找来的木头,柳寒借着微弱的火光将横七竖八躺着的小子们看了一遍,没有看到虎哥的影子,他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没有多想,柳寒转身便朝小院奔去,巷子里漆黑一遍,两边的屋檐遮住了大部分月光,地面几乎看不清,柳寒一路奔来,却似如履平地,身形没有丝毫走样。
到了小院附近,柳寒却停下来,略微想了想,身形一闪便上了旁边的屋顶,伏在屋脊背面,向小院望去,果然,没一会,便找到了一颗小脑袋,小脑袋正探头探脑的向院内望去,仔细看,却是两个人,上面的人站在下面的人肩上。
“这两小东西,居然如此大胆,这样就敢进院!”柳寒禁不住摇头。
不说那老头在,就算老头不在,柳寒都不敢轻易去闯这院子,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古怪。
可两小家伙就这样就准备进去,真是无知者无畏!
柳寒想叫住俩人,正要开口,忽然感到为难,如果,那老仆有修为在身,说不定两个小家伙已经惊动了他,倒不如让虎哥进去看看。
于是柳寒悄没声的贴着墙滑下来,无声无息的游动到俩人的侧后,然后向虎哥传音。
虎哥正探头探脑的向里看,自从将消息传回柳府后,迟迟没有得到回音,他便与小七商议到院子里去看看,小七要稳重些,想到柳寒的吩咐,不敢答应,可虎哥却觉着没什么危险,他们试探过数次那老仆,包括一次偷他买菜的钱,虽然没有得手,可也没被抓住,还有一次,故意派几个人在老仆附近打架,找到机会撞他,结果被一撞就倒,虎哥便断定,这老仆没修为。
院子里黑糊糊的,看不清有些什么,几个房间也同样黑糊糊的,看上去,那老头已经睡了,虎哥正想翻墙进去,耳中忽然传来柳寒的声音。
“你在外面守着,”虎哥低声对下面的小七说:“我进去看看,找到东西便扔出来,你待这别动。”
“那你快点,”小七在下面答道,目光却四下寻找柳寒的身影,可巷子里漆黑,连对面的墙都看不清,那里看得到柳寒的身影,只是耳中传来的声音却丝毫不假,那就是柳寒的声音。
虎哥向院子里扔了块石头,里面没有动静,他放心的爬上墙头,骑在上面,仔细的端详院子里的情况。
“怎么啦?”小七在外面问,虎哥低声道:“看不清,等会。”
说着从腰上解下条绳子,将一头扔给小七,小七拉着绳子,不满的嘀咕道:“不就是个棺材瓤子吗,有什么好怕的!你要不敢,下来,我去。”
虎哥大怒,低声骂了句,便抓着绳子向下滑,双脚落在地上,心里总算稳了,借着月光,看清院里的情景,轻轻松口气,院子里有一块花圃,旁边有口井,对面靠墙搭着花架,黑糊糊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虎哥小心翼翼的朝厢房摸去,到了厢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会,里面没有动静,然后又到正房门口,门上挂着锁,里面自然没人,他这下更加轻松,便退下来,朝边上的厨房摸去。
到厨房门口,他照例听了下,见没什么动静,便推了推门,门居然开了,看来平时这里没什么外人,厨房的门也就没锁。
进入厨房后,虎哥大胆的将油灯点亮,然后仔细打量起厨房来。这厨房并不大,可归置得很整齐,什么东西一眼便看清,橱柜里的碗筷,各种瓶瓶罐罐,橱柜边上有两口大缸,虎哥过去揭开缸盖,一口里面是白面,另一口是大米,白面和大米都是用口袋装着。
虎哥喜滋滋的搓搓手,四下看了眼,找出两根绳,将米口袋和面口袋系紧,手里提着米口袋,扛上面口袋,再抬头,又看见墙上挂着的肉干,又将米口袋放下,取下两条肉干,再提起米口袋出来。
到了墙下,将米口袋系在绳子上,然后抖抖绳子,小七在外面拉,很快将两口袋粮食拉出去,他又将肉干扔出去。
正准备爬墙出去,转身看看正房,犹豫下,转身又朝正房摸去,到了正房门口,看着那锁,他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小铜条,从锁眼里,伸进去,然后细细的听着,这门撬锁的功夫,是在长安时,跟个老贼学的。
“哒!”
轻轻一声响,虎哥大喜,连忙将锁打开,顺手放在地上,再将铜条收好,轻轻推开门,门无声的开了,门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虎哥闪身进屋,随手又将门掩上,再度点燃火折子,找到油灯点亮,然后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没一会从床头柜中翻出几两碎银子,他挠挠后脑勺,自言自语道:“妈的,怎么就这么点银子。”
嘀咕完后,他不甘心的又找了一遍,依旧没找出更多的银子,想了想,伸手去抓神龛上供奉的铜像。
“别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