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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雨芹身边发抖的是虎头,而倒在堂屋正中间血泊中的是雨芹娘跟春柳爹。
聂书瑶先一步将虎头拉过来,捂住他的眼睛,问道:“虎头,你没事吧?”
虎头没有反应,聂书瑶看向雨芹,也是一副失魂的样子,只是手上的刀还沾着血。
她拍了拍雨芹的脸道:“雨芹!你怎么回来的?”
听到她的声音雨芹才缓缓地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大哭起来,语无伦次道:“虎头!虎头没事吧?书瑶姐,虎、虎头就交给你了,我、我……。”
聂书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将两人拉到屋外,说道:“黑牛哥,你看着他们,衙门里的人没来的话谁也不能进来。”
“姐!我来了。”聂天熙这才背着一个小的木箱赶了过来。
将雨芹姐弟领到一边让黑牛看着他们,叫上大牛一起来到堂屋。
屋内血腥味极浓,大牛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可看向聂书瑶姐弟却觉得自己胆小了。人家可还比自己小呢,都没看到有害怕的情绪。
聂天熙从小木箱里取出了三个口罩递给他们,大牛学着他们的样子带上口罩,这才感觉好过了些。
聂书瑶将衣裙撩起,戴着厚棉布做的手套,走向倒在屋内的两具尸体。
屋内的血迹被人踩过,看脚印的大小应该是雨芹姐弟的,现在困扰她的是为什么杀人的刀会在雨芹手中。
她不相信雨芹会做这样的事,敢做这样的事!这可不是杀鸡,而且死者中还是她的生母!
雨芹娘是手捂胸中侧身倒下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表情。
聂书瑶走近了观察,她脸上还带着泪痕,脸上的黑灰被冲成一道道的,可见死前是极度的伤心。
是什么原因让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能做出这番举动呢?试想一下若是雨芹娘还呆在厢房里的话,堂屋内发生的一切她是不知道的,也不会有杀身之祸。
雨芹娘的致命伤就是胸口那一刀,很显然凶器就是雨芹手中握着的那把尖刀。
再看春柳爹,他是被砍中左颈大动脉而亡的,正面倒在地上,且是死不瞑目。那伤口极深,已经割破气管,砍他之人应该是孔武有力的。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聂书瑶走向掉在地上的刀,找到不沾血的地方用手提了一下,入手颇沉。仔细一看这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虽不知道谁是凶手,但决不会是雨芹,她没那个力量!
“我们出去吧。”聂书瑶取下手套道。
她将手套装到一个袋子里放进了小木箱中,走出堂屋,顺便将房门也闭了起来。
“大牛哥,衙门里的人什么时候来?”她问。
大牛道:“今天一早我跟大哥刚起来时,就听到春柳的尖叫,跑过来一看就是这个样子了。就让我爹去县衙送信了,想必李捕头很快就来了吧。我跟大哥就先过来照应着,毕竟都是邻居,我又是捕快,这事不能不管。所以就想到了书瑶你,你不怪我吧。”
聂书瑶摇头道:“怎会能怪你呢,大牛哥能想到我,我很开心。雨芹娘生前可是将她两个孩子托付给了我,这事我不能不管。”
她看向了在院中发抖的三个孩子,最后走向仍然是目光呆滞的虎头这边。雨芹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抱着像是傻了一般的虎头。
“雨芹,你是怎么回来的?”聂书瑶没问她命案的事,想让她先缓缓心。
雨芹抬头看向她,再次恳求道:“书瑶姐,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呜呜!虎头他,虎头他……。”
想说什么却泣不成声。
这时,在另一边的春柳听到聂书瑶的声音后也抬起了头,同样一副需要关心的样子看着她。可是聂书瑶并未发现她的眼神,虎头的情况很不妙,这是受到强烈的恐惧后的呆滞。若是不及早治疗的话说不定这辈子就这样了。
“虎头,虎头,你没事吧?”聂书瑶晃了一下虎头,发现他的眼眸中没有聚光。
再看虎头跟雨芹,两人身上还沾有血迹,若是县衙里来人的话还真不好解释。
突然,春柳看到了聂天熙,眼睛一亮,可聂天熙也同样在叫着虎头的名字。
这让她心里极不平衡,便大叫道:“是雨芹害了我爹,是她杀了他们!”
聂书瑶几人猛地回头看向她,感觉春柳也有些不正常。
她忙走过去,关切道:“春柳,你没事吧?”
春柳冷笑着甩开她的手,“为什么你只看到了那小贱人,我哪一点不如她?”
聂书瑶皱眉,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好吧!努力露出一丝笑容,道:“春柳,其实你很好。真的不比别人差呢!”
“哼!晚了。”随之她嘴角诡异地一笑,“可惜你看中的雨芹是杀人凶手!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我看你怎么救她。”
聂书瑶觉得事情严重了。
就在这不上不下的时候,大门再度打开,县衙的人终于到了。
镇上的里正跟在以李铺头为首的捕快后面,不住地擦着额角的汗,嘴上说着:“梨花镇一向民风淳朴,怎么发生这样的大案呢?”
听其话语有为自己脱责的嫌疑。
聂书瑶看到李铺头时,看了一眼大牛,后者正在嘿嘿地抓着头。她心道:“自己原先的猜测还真没错,跟县太爷一起断过真假千金,想来再见时能说上几句话吧。”
李铺头走过来时还冲着聂书瑶点了点头,上前跟大牛说起了话。
没多时,就带着忤作进了堂屋。
聂书瑶虽然很想看看这时候的忤作是怎么验尸的,可以她的身份却不能这么做。
留在院子里的只有两名捕快还有县里正。里正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者,长得颇为富态。还在擦着汗,他可不敢去看屋里的死人,只得在这里问上几句这案子的情况。
他指着撅着嘴的春柳问:“我问你,可知谁是凶手?”
春柳嘴角冷然一笑,指着还在抱着虎头无声抽泣着的雨芹道:“是她,她就是凶手。我看到她拿着那把刀站在堂屋里,是她害死了我爹!一定是她不满我爹给她找了个好婆家,从婆家逃出来时偷了一把刀趁大家都不注意给捅了,就是她,你们怎么还不把她抓起来?”
“什么?”里正猛然大叫,后退几步离雨芹远点。
而雨芹却是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或者说,她不想说什么。
聂书瑶上前一步道:“春柳,说话要讲究真凭实据,你凭什么说雨芹就是凶手?”
春柳恨恨地看了一眼聂书瑶姐弟,突然蹲在了地上大哭:“爹啊,我苦命的爹呀,你好心给那贱人找了个好婆家,没想到却死在了她的手上啊,哎呀,我的爹呀!”
她哭得抑扬顿挫,倒是真流下了泪,可聂书瑶却无法再问什么了。
这时,刘捕头也出来了,屋内的尸体蒙上了布由人抬了出去,准备运到义庄。
春柳看着抬走的尸体哭得更凶了,并且大声指责是雨芹害的人。
刘捕头看了一眼聂书瑶,又对着大牛道:“既然这些都是涉案之人,就全部带到县衙吧,自有县令公断。”
说完自有捕快上前捆人,在大牛的一再要求下,也只将雨芹的手捆了起来,并未上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