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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了,妮可拽着林瑾儿刚要去找洪天,却看到洪天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外的走廊上,正向这边摆手呢!
林瑾儿站起身走出教室,妮可紧随其后。
中午在体育馆,洪天虽然视力极好,却只是在远处看到林瑾儿,现在近距离看林瑾儿,却是另一番感受。
她的肤色极白,而且不是那种白里透红的健康色,而是缺乏血色,像羊脂一般,她是标准的瓜子脸,五官标致,尤其一张樱桃小口轮廓清晰,薄厚适中。但嘴唇却有些泛紫,是供血不足的表现。
而林瑾儿眼中的洪天,明亮的小麦色皮肤,炯炯有神的双眼,阳光的笑容,举止间透着随意洒脱。
洪天的气血非常旺盛,远超常人,别人看不出来,但林瑾儿孱弱的体质对此具有天然的敏感,所以打心底里有一种向往的感觉。本能的想去亲近,但林瑾儿内心却非常抵制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复杂又矛盾,林瑾儿自己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人面对面的往教室门口一站,立刻吸引了所有过往同学的目光,这两男一女的惊艳组合,一个生面孔,两朵霸王花,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找个人少的地方说话吧。”林瑾儿目光复杂的看了洪天一眼,说道。
洪天自然不会拒绝,于是妮可带路,三人向一楼走去。
……
特权学校的特权学生,到底有多大特权?林瑾儿用实际行动给洪天上了一课,她居然在教学楼一楼的医务室里,有单独的休息间!
这个休息间环境优雅,面积宽敞,隔音良好,而且无人打扰,倒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三人刚一坐下,林瑾儿就冷着一张脸,质问道:“我爸爸说,你一早上就来学校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洪天对她的冷淡态度不以为忤,耸肩笑道:“我是你的医生,又不是你的佣人。”
林瑾儿态度生硬的说道:“行。你做什么跟我没关系,你当然有你的自由。不过我先提醒你,虽然我是病人,但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凡事都会依你的意思去办,你的治疗方式我有权拒绝,明白吗?”
这丫头,是逆反期吧?洪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些年行医,哪个病患对自己不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像这种态度恶劣脾气臭的病人,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还有,我不知道你到帝豪来上学是出于什么原因,有什么目的。不过请你和我保持距离,我不希望你我之间的关系被别人产生什么误会。”林瑾儿继续说道。
妮可悄悄一吐舌头,这句话显然不是冲着洪天一个人说的,那个误会两人关系的“别人”,不就是暗指她妮可么!
说完这番话,林瑾儿心里有些暗暗后悔,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本不应该用这种态度和洪天说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洪天那张脸,就是有种抵触的感觉,气不打一处来,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很多让人反感的话。
就在这时,洪天突然一板脸,冷哼说道:“你这个态度很不对劲呀,哪有用这种口气和医生说话的病人,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噗——”妮可顿时笑出了声,想不到洪天说话也挺冷幽默的,想死和不想活了,这不是同样的意思嘛!
林瑾儿顿时一梗脖子,正要针锋相对,洪天一脸嫌弃的用手指指她,说道:“像你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丫头,我见过多了。以为地球围着你转是不?以为天无绝人之路,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就死掉了对不?以为专家权威什么的都是白痴,都不如你自己更懂你,是不是?”
“脑子坏掉了你!”洪天扁着嘴,摇头说道。
“你!”林瑾儿顿时大急。
“你什么你!”洪天一翻白眼:“谁给你惯出来的臭脾气?蠢蛋!我告诉你,你少自以为是了!就你这病,晚期了你知道不?还有时间去欺负人呢,还有心情和医生吵嘴呢,你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你知道么你?”
“洪天,你——”林瑾儿终于怒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动手揍人。
“瑾儿,别冲动。”妮可连忙一把将她拽住,惊疑的问洪天问道:“你刚才说,瑾儿的病已经晚期了?她接下来会有什么症状?”
洪天哼了一声,向林瑾儿问道:“最近是不是经常掉头发?”
林瑾儿目光喷火,瞪着洪天不回答。从小到大,林建达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她无论走到哪里,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对她礼敬有佳,刚才被洪天骂了几句,几乎是她听过最严重的话了。自以为是,臭脾气,蠢蛋,林大小姐哪受得了这种嘲讽,这会儿没爆掉已经算是冷静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掉。”洪天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是不是皮肤偶尔会痒,一挠就红一大片?”
林瑾儿仍然不吭声,倒是拽着她的妮可渐渐变了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一样。
“你怎么知道瑾儿掉头发,皮肤痒?别的医生从来没提过这些,难道你有不同的诊断?”
“废话,别拿我和那些庸医比。”洪天翘起二郎腿,表现的非常骄傲,心里却悄悄给那些被暂时评为庸医的人道了个歉,为了治病救人,各位老兄就先把庸医的帽子戴戴吧!
“你刚才说,瑾儿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妮可急忙追问。
洪天两眼上翻,没好气的回答:“知道牛皮癣吗?听说过红斑狼疮吗?还有斑秃!永久性面瘫,口眼歪斜!”
“啊?!”
妮可顿时惊到了,林瑾儿也被洪天的话吓到了,一时竟忘了呕气。
“你,你可不要危言耸听呀!”妮可急道。
“我危言耸听?我有那个必要吗?”洪天嗤之以鼻,扳着手指说道:“林大小姐,你现在月经不调,宫寒闭塞两个月都没有一次月经,每次一两天就结束了。对不对?你血脂过低,拼命吃东西也不吸收,造成营养不良……”
“够了!”林瑾儿突然打断,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少拿这些糊弄人,你刚才说的事,我的病历上都有写的!”
“是吗?”洪天一摊手:“那我就挑几件你病历上没有的说,咱们对照对照。你大便郁结是不是需要用开塞露?你戴的美瞳别人看不出来,是不是私人定制的?你是不是擅作主张悄悄做了局部脱毛?你最近……”
“行了行了!”妮可急忙拦住,没让洪天往下继续说,她知道洪天所说的这些事都是事实,要是让他继续自由发挥,林瑾儿可就彻底颜面扫地了。
“怎么样,都被我说对了吧?所以我对你的病,比别人更了解,也更知道病情的发展方向。”洪天一派淡然的说道。
被洪天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多个秘密,林瑾儿顿时觉得无地自容,突然就向外冲,妮可连忙追了出去,洪天却老神在在的坐着没动。
老半天,妮可才安抚住了林瑾儿,将她拽了回来。
林瑾儿一副崩溃边缘的样子,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妮可说道:“我们承认,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对。那你告诉我,斑秃和牛皮癣什么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有必要吓唬她吗?”洪天翻了个白眼给她,心里却在暗想,不把她吓唬住,她能配合治疗才怪!
林瑾儿确实被吓住了,洪天对她身体状况的了解,超过了之前所有的医生,很多事甚至连林建达和林家的佣人们都不知道,所以肯定不是别人透露给洪天的,而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
既然这样,那洪天说她下一步会有那些恐怖的并发症,就不是危言耸听了,一想到那些症的可怕变化,林瑾儿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死亡也许并不可怕,但失去美貌,变成一个人见人憎的丑八怪,却比死更可怕!
见两女不吭声,洪天继续在伤口撒盐:“等这些并发症出现之后,你就会全身长癞,头上秃发,鼻歪眼斜流口水……”
“停停停!”妮可急忙制止,不停摇头的说道:“太恶心了!你别说了,瑾儿她接受治疗还不行么!”
“接受治疗?”洪天呵呵冷笑:“有条件的接受是吗?有权拒绝我的治疗方案是吗?这么难伺候的病人,我可治不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治不了。”
啪嗒啪嗒,林瑾儿的眼泪像断线珍珠般的掉了下来,一声不吭的抽泣着。
妮可立刻代她做主,连声说道:“瑾儿她接受,什么方案都接受!”
“现在怎么不耍大小姐脾气了?害怕了是吗?早干什么去了。”洪天嗤笑一声。
这一回被嘲讽,林瑾儿连头都没抬,更没有像刚才那样对洪天怒目相向,看来洪天的策略效果出奇的好,拿美貌来要挟女人,果然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