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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意图离间她与青远
青远笑着随意回道:“朕这不是与国师昨日商议过的决定吗?国师昨日也说了,六皇弟比另外两人更适合,所以朕思前想后,好像确实如此,因而今天就把朕的决定告诉国师一声,国师要是没有什么异议,朕就要去拟旨了!”
柳如墨并不觉得青远现在所说是出自他的本意,他的话里明显有话,看向她的眼神儿也感觉是另有所思,但她还是微微低了头,道:“臣无异议!”
青远仿佛听到自己努力维持的伪装顷刻间分崩离析,她无异议,是啊!她怎么会有异议呢!青离早就知会过她了,而且向他提议青离也是她出面,她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反对!可是为什么他心里那么难过,一点儿都没有试探得到答案后的喜悦呢?
青远紧了紧拳头,转过身把自己显露在脸上的情绪悉数以背影掩饰掉,紧跟着道:“国师若是没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朕过会儿就会拟旨下发至六皇弟封地,召他尽快回京!”
“是,臣告退!”柳如墨应了话后,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问了一句,“皇上,臣听闻臣妹昨日惹恼了皇上,不知是所为何事?”
青远本就难以压抑自己的气闷,这会儿柳如墨又提到昨晚的事情,倏地转过身来,一双眸子夹杂着诸多的情绪盯着柳如墨,“国师想知道?”
他步步逼近柳如墨。直到在她面前立定,倾身更加靠近,几乎是与柳如墨鼻尖相触时,才继续说着,“朕临幸了柳如雪,不过朕是把她当成了国师你啊!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那一刻是真的,朕把你搂在怀里,狠狠地疼爱你,看着你哭。看着你笑。看着你为了朕疯狂!”
“皇上!”柳如墨神色一冷,开口打断了青远还要继续说的话,实在是因为青远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困兽,他看着自己的眼里竟然好像闪烁着泪光。可偏偏他的脸上有笑意。那种无奈又彷徨的笑容。说出来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钻进她的脑海中,竟然串连成了画面,让她无法忍受。
“皇上没有休息好。臣就不打扰了,告辞!”柳如墨拱手作礼,冷着脸头也不回地打开门出了去。
青远望着她毅然决然地打开门离开,背影是那样的凛然,他多么想命令门外守着的禁军将她拦下,好让他可以把她留在身边,可是这样的她,这样的自己,他无法出手。
心情郁结的青远看着桌上摆置着的茶壶茶盅,一挥手便将它们扫落在地,听到它们掉落在地上,顷刻间碎成残片,他仍然不解气,又走到书案前,将上面的东西也都扫落,这才大喘气着双手撑在书案上,耷拉着眼皮儿愣愣地出神。
耳朵尖儿瞧着国师大人离开时的脸色不好,仿佛周身都凝结着冰气,便知道定然是皇上和国师大人谈得不那么愉快,于是看着国师大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返回去准备进去伺候皇上,谁知还没靠近御书房,便听到里面东西摔在地方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心下了然,自己这是猜中了,皇上和国师大人果然是不欢而散。
“耳朵尖儿,滚进来!”皇上的怒喝从没有关紧的门缝儿中传出来,耳朵尖儿赶忙应着话儿进了去。
满地的瓷器碎片,各种碎渣四散躺着,他小心地避开,来到皇上面前候着等待吩咐,良久,才听得皇上重重地坐下,道:“笔墨伺候!”
耳朵尖儿不敢有片刻的迟疑,忙将书案上迅速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先三两下铺好了纸笺,用镇纸压住,随后又忙磨起了墨。
青远看着眼前洁白无物的纸,心下怅然,取了笔蘸着墨汁迅速地将旨意写好,随后把笔挥手一扔,站起身来,“去,把这个以圣旨封好,派快马去六皇子封地传旨!”
耳朵尖儿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摊在书案上的信笺拿起,随后迟疑了一下,道:“皇上,还没有盖玉玺......”
青远瞪了耳朵尖儿一眼,耳朵尖儿赶忙重新将手里拿着的信笺放置好,青远取了玉玺“当”的一声盖在了上面,耳朵尖儿不敢直视皇上的脸色,匆匆取走了信笺就去传旨了。
柳如墨回到明韶阁后,脸色仍是不悦,晴丫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于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关切道:“小姐,你怎么了?”晴丫下意识地没有提青远,因为自家小姐是跟着耳朵尖儿去见皇上了,现在气冲冲地回来,定然是跟皇上有关系,她可不想一个问题就撞上了小姐的枪口。
“晴丫,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晴丫动了动嘴皮子,终究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坚持留下,心里却十分明白,小姐这样的反应,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大问题了。
柳如墨回想着青远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不可理喻,她一直都知道青远的心思,却从未想过青远会这样肆无忌惮地对着她说出这样露骨的话,她不是柳如雪,也不是瑶素,所以无法对青远这样的话坦然听之。
更让她生气的是,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想明白了,青远会突然选青离为将,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昨日提的那些,也不是因为他深思熟虑了,极有可能是瑶素在青远那里说了什么,他开始怀疑她了,所以才用这样的话来试探于她,这是最让柳如墨无法忍受的。
想她本是打算远离青远的人,因为家族的束缚和使命,因为答应了青帝的承诺,留下来以国师的身份辅佐青远,这已经是她所不愿的了,想想当初宁远和柳如雪合起伙儿来害得她惨死。她能够这样一心辅佐他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没想到青远却仍是不知足,不仅如此,今日还因瑶素而怀疑她,试探她,对她说出那样无礼的话,太过分!
“大人!”房中突然多出来一个人,那人在柳如墨面前单膝跪下,拱手禀道:“属下已经查明,昨日皇上收到一封信。由于皇上极快地将信毁掉了。所以具体内容如何属下无法获知,但据查证,应该是有关大人您和公子,而柳如雪昨日也是因为向皇上告发大人和公子有私情而被皇上给扔出殿外。至于晚上皇上召幸柳如雪一事。属下查到是柳如雪刻意为之!”
信?
柳如墨听到了重点。她和青离虽然也用信传递消息,但都是由血盟的下属负责传送的,怎么会到了青远的手上。
“查到那封信的来源了么?”柳如墨发问。
“属下查到信是由耳朵尖儿手里呈递给了皇上。至于耳朵尖儿是如何得到的信,属下无能,未曾查到!”
柳如墨摆了摆手,“本官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密切留意柳如雪,她的一举一动本官都要知道!”
柳如墨这一次着重强调了一番,为的不过是这样延迟汇报的情况不至于再次发生,现在的柳如雪是瑶素,而非原先那个头脑简单的柳如雪,所以远比那个柳如雪难对付得多,尤其是她和瑶素还是宿仇,按照自己的推测没有出错的话,她就是花凛,而瑶素显然是针对于她的,她占据了柳如雪的身躯,不过是为了利用柳如雪的身份来报复她,所以她不能掉以轻心。
等血盟的下属离开之后,柳如墨出了房门,下来寻了晴丫过来,让她出去走一趟,把耳朵尖儿给她请到明韶阁来,还一再地叮咛晴丫,仔细着莫要被人给看到。
晴丫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着柳如墨的叮嘱小心谨慎地去把耳朵尖儿给寻来。
耳朵尖儿其实在晴丫来找他时,就知道国师大人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这会儿来找他问话加算账了,心里发憷,可确实是他掺和了这件事,才有了后续的这么多的事情,他不免心里惧怕的同时,又不得不跟着晴丫去明韶阁走一趟。
见到国师大人的时候,她正倚在窗边轻啜着一杯茶,看到他进了来,也不开口,也不叫他过去,就那样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望得他心里毛毛的,原本发憷的小心脏更加跳得扑通扑通的。
“耳朵尖儿,本官问你,自本官继任以来,可是何处轻待了你?”
“没有没有,国师大人待奴才很好!”
柳如墨将茶盅端在手里,稳稳当当地自窗台边儿站直,走了过来,“那本官就有疑问了,为何本官查出来的却是你耳朵尖儿伪造了一封书信给皇上,意图引发本官与皇上的互相猜疑,这个你要如何解释?”
耳朵尖儿背后直冒冷汗,手心也是一片潮湿,听了柳如墨的话,忙急切地解释道:“国师大人明鉴啊!奴才绝无叛逆之心,事情不是这样的!”
“哦?”柳如墨嗤笑一声,反问道:“那事情是怎么样儿的?你从实招来,否则休怪本官不顾及皇上的面子严惩于你!”
耳朵尖儿连连称是,继而回答道:“国师大人有所不知,昨天奴才也是偶然走在宫里,却看到晴丫姑姑在前面不远处走着,神色匆匆,奴才也就一时好奇跟了上去,没追得上晴丫姑姑,却在看到她转过宫墙之后掉落了一件东西在地上,奴才就跟上去捡了起来,就是那封信了,当时奴才也是为了忠心所鉴才把信呈给了皇上,信绝不是奴才自己伪造的,请国师大人明察啊!”
柳如墨面色不变,淡淡回道:“继续,你把信给皇上之后发生的那些事儿,只要是你知道的,都给本官悉数道来!”
“是是是!”耳朵尖儿应着话儿,“奴才就把信给了皇上看,皇上看完极为伤心,还为此动了怒,没让奴才跟着就出了龙傲宫,之后不知为何,却带着柳嫔娘娘回了宫来,两人关上门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皇上比之前的怒意更甚,甚至于单手就掐着柳嫔娘娘把她扔出了寝殿,奴才不敢多问,也就只能看着这些,当时柳嫔娘娘被赶走之后,皇上就命奴才送了许多酒水进去,然后关着殿门独自在殿中饮酒,奴才就守在外面寸步不离,待晚上天色刚暗下来时,柳嫔娘娘又来了,这一次来她从衣着打扮到说话语调上都刻意模仿了国师大人您,奴才因着白天那封信的缘故,也没敢抬头多看,就以为是大人您有事来找皇上,便放了柳嫔娘娘进去,谁知她进去之后就又把皇上激怒了,然后就传来了争执之声,奴才进去劝阻,被皇上砸晕在地,再有意识时已经是今个儿早上了,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请国师大人明察啊!”
耳朵尖儿说的一脸恳切,柳如墨仔细留意了一下他的神色,倒是没有说谎的痕迹,就是有些惧怕,于是点了点头,道:“那为何本官之前问你,你都掩饰着与本官打马虎眼儿?”
耳朵尖儿有些讪讪,“因为柳嫔娘娘早上走的时候警告奴才留意着点儿自己的嘴,还说什么小心祸从口出,所以奴才就不敢多说,害怕再因为自己这张嘴给添了乱!”
柳如墨听完耳朵尖儿的这些话,已经差不多与自己先前的猜想对上了,结合着刚刚下属过来的汇报内容,基本上已经掌握了情况。
“本官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耳朵尖儿,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奴才再也不敢了!”耳朵尖儿其实心里头还是存着疑惑的,就是他明明是跟着晴丫走过去才捡到的信,可是国师大人却一口咬定信是伪造的,还是为了离间皇上和国师大人之间的信任,他又不敢让国师大人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憋在心里不敢说。
柳如墨哪会不知他这滴溜乱转的眼珠子里藏得什么事儿,于是问他,“你还记得你看见晴丫穿得什么颜色的衣裳吗?”
耳朵尖儿怔了片刻,回想着,道:“奴才记得是鹅黄色的一身,侧脸看着确是晴丫姑姑,所以奴才才跟上去的!”
柳如墨摆手示意,“不必解释这么多,本官不是在兴师问罪!”
呃...那国师大人是要给他解释?耳朵尖儿不禁在心里自问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