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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听影提到成西山,赵炎锋心情激荡,一口混元之气差点没憋住。
心说:“怎么个意思?西山在树林中?他还活着?”
面前的发丝微微抖动,影的声音带着悲凉:“你要赶紧做抉择,成西山重伤的身体已经受不了第二次的重创了。赵炎锋,你不要跟我一样,一个念头毁了两代人的幸福。更况且你还肩负着华夏和岛国二十多亿人的福祉,跟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可真的拖不起。”
几句话激起了赵炎锋心中的热血:“没错,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能被动的拖下去了。大丈夫活的要精彩,不在乎生命的长度,只关心生命的宽度。龟虽寿,但世间没有几人愿做遇到困难就缩壳,用时间当做杀猪刀的两栖动物。”
想到此,赵炎锋猛地张嘴大喝:“好,前辈接招吧。”
口一开,混元真气泄漏,金刚不坏之身也就不复存在。身体周围的银发同样感受到了这一点,立刻又开始动了。
但就零点一秒的时间内,赵炎锋动的更快。他本身就是扎着马步,双手一字握拳平伸。此刻双拳摊开快速成爪,翻手用力一捞,两手分别抓住一把头发。
与此同时,双腿也同样向前一跨一绕。银发聚集在他身体三公分之外,稍稍一个动作都能将头发触碰到。两只脚腕也缠上了不少银发。
四肢都用上了,嘴巴也没闲着。向前一探头,一口咬住一大缕头发。
说话有先后,但其实所有的动作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快的超过了人类应有的反应。
银发本来是处于在静止的状态下,为了麻痹赵炎锋,还微微抖动,在这一瞬间,发丝的坚硬程度大大下降了。赵炎锋正是抓住了这千分之一秒内才能把握住的机会,一举分兵五处对白发三千丈发动了攻击。并且一击得手。
头发毕竟是很脆弱的末梢细胞,就算是特意作为攻击手段,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拽一把,还是很疼的。更况且被同时拽了五把。就算是影,此刻也觉得头皮又麻又痛,来不及聚力。
机会都是送给有准备的人的,赵炎锋算准了影会因为疼痛而放缓攻击。果然,在他控制住五缕白发的同时,其他位置的更多的银发却没有发动攻击,甚至还向后缩了缩。
赵炎锋赌的就是这种效果。说实话,他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筹码豪赌了一场,如果赌赢了,那自然是万事大吉。如果赌输了,他将付出生命的代价,一无所有。
赌博是不提倡的,但有些时候还偏偏要赌那么一下。如果不赌,首先赵炎锋不想看到成西山因此死去。更不想看到两国最终陷入战火当中。更在乎影刚才说的话,龟虽寿,人能如龟乎?
不能,赵炎锋是龙不是缩头乌龟,他要保护所有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成西山,楚媚儿,凌若妍,周家姐弟,木婉言,甚至还有黑玫瑰等等等等。
从小除了枯木禅师,赵炎锋没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其他人。部队中的友情,这半年来跟大家相处的感情,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财富。
他要保护住自己的财产,他要维系住跟大家之间的感情。赵炎锋想起了在部队中,一位战友曾经说过的话。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要能保护住脚下的土地,怀中的女人,身后的老小,以及头上的苍天。
没错,赵炎锋生来就比大多数的人要强大。但这份强大,是他用无尽的寂寞换来的。如今,他强大了,他更不要重归于生命前十几年的寂寥。他要让身边的爱人朋友健康喜乐。这一点,再次与成西山不谋而合。
银发的退缩,给了赵炎锋发挥的空间。他全身用力,像陀螺一样的逆时针旋转起来。双手双脚跟嘴巴中死死控制着银发,全身高速旋转,更多的头发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赵炎锋闭上眼睛,旋转的越来越快,身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多。他就像是一个蚕,吐着白丝将自己包裹起来,根本不在乎是否会因此而窒息。
赵炎锋别无选择,面对着三百六十度没有死角的白发三千丈,他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应对办法。无论他向哪一处突破,身后腋下都会露出无数的破绽。
在被银发完全遮蔽,而且锁定不了影的情况下,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既然攻击是全方位的,那他就也全方位的攻击回去,虽然他的攻击怎么看都还像是防守。
影刚才的一番矛盾论,不但让她自己豁然开朗,将几十年的仇恨都看开了。对于赵炎锋来说,也因此对人生对武道有了全新的认识。
既然矛和盾无法面对两败俱伤的结局,那就必然选择妥协。矛和盾本来是持续对立的,是敌人。但为了各自的最大利益,却妥协了,化干戈为玉帛成为了朋友。也就是说,矛盾本事一体,矛就是盾,盾就是矛。
同理,攻击跟防御也是对立的,同样也相辅相成。没有攻击,就谈不上防御;没有防御,又何必攻击?既然如此,那攻击到了极致,岂不就是防御?攻击别人的本身,不就是为了别人不攻击自己,这不就是防御么?
那防御到了极致呢?自然也是攻击?
赵炎锋不太懂经济,但他想了华夏跟米国包括岛国的经济战。华夏虽然看着一直都没有主动出击,却闷声发大财,不知不觉的就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超过了岛国,直逼米国。
又想了上个世纪,米国和联合体冷战的状况。米国没有主动出击,但硬是用拖延的消极战术,等来了联合体内部政权的相互倾轧。最终联合体解散,分解出来的毛国虽然军事实力还是很强大,但综合实力已经跟米国拉开了一个档次。从此米国称霸世界二十多年,即便是现在的华夏还处于苦苦追赶之中。
条条大路通罗马,世间万物的道理大凡都是想通的。既然如此,赵炎锋开始了他的绝对防御,以守为攻。
白发三千丈,重点就在‘三千丈’这三个字上。三千代表多,丈代表广。本来就多,覆盖的面积又很广袤,再加上硬度还很高,三位一体,就是无可防御的绝杀技。
因为赵炎锋对出招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已经破掉了三位中的硬度。随后重点要对抗的就是‘三千丈’。
没有了硬度的头发是很软的,乱麻千头万绪,但如果将所有的麻绳都缠绕在线轴上,那还乱么?
赵炎锋把自己当成了线轴,只要将‘三千丈’都缠绕在自己身上,那再厉害的绝杀技也不过是个白白的棒槌而已。
头发连着影的身体,头发都缠上了,影的身形自然就暴露了。
大道至简,所有的机密都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就一文不值了。
身体越转越快。也就是赵炎锋,换做另一个人都不能在完全憋气的情况下转的如此之快。他必须转的快一些,否则的话就会因为空间的极度密封而被窒息憋死。
也不知道转了多久,赵炎锋突然感觉到旋转的时候没有了原本的阻力。难道说?三千丈的白发都已经卷在了他的身上?
“呵呵,赵炎锋,你果然是好样的。”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再也不是四面八方的飘渺虚无,很真实,真实中透着欣慰:“我以为已经很高估你了,也同样很高估我的终极忍术。白发三千丈,就算我在高丽复仇的时候,也差点将那人逼死。没想到,竟然被你一个小辈用这种奇葩的方式破解了!”
影呵呵笑了起来,并没有因为绝招被赵炎锋打败而沮丧:“赵炎锋,你赢了我,也不要骄傲。从高丽回来之后,我到现在只恢复了五成左右的功力。刚才在忍蝶的戏光阴中,查克拉又流逝了大半。也就是说,你其实只是打败了全盛时期三分之一的我。”
缓了口气,影的声音终于显得虚弱起来:“你以后要面对的敌人,比全盛时期的我更要厉害。而且这人比我还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工于心计,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呼呼!”
又是大喘了两口气,影几乎脱力了:“来吧,用出全力攻击我吧。我这三十年一直都在想着杀死你师傅的方法,没想到,我连带头大哥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他徒弟杀死了。哈哈哈,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蓦地大喊一声:“赵炎锋,动手!”
就像是受了唆使一样,憋得喘不过气的赵炎锋爆发了。他已经判断出了影的身体就在他背后,全身功力集中右手,一震身右掌向后悍然拍去,发茧中传出龙吟之声。
赵炎锋使出的是华夏最至刚至猛的掌法,降龙十八掌。而且他这一掌中的力道,又是最无情强悍的神龙摆尾。
‘呲啦’一声,犹如布帛撕裂的声音,整个房间再次被白色充斥。
呼吸为之一畅,赵炎锋缓缓睁开了眼睛。
房间内飞扬着无数断裂的白发,根本看不见影在哪里。
但赵炎锋能感受到,他一直锁定的影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剩下的交给你了。救救我的女儿们!”这是影最后的陈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