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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逸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比孙麒麟多下了好几针,而在这样的博弈中,就代表着输了比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眼下胜负已分。”孙麒麟道。
“哼!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江南针王?”唐逸鄙夷地道。
“你好像并不服气,输不起了?”孙麒麟道。
唐逸道:“对,因为你不配做我的对手,更不配做一个医者,安心地做你精于算计、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吧。在这一刻,江南针王在我眼里已经一文不值,比起臭水沟旁遗弃的一分钱都不如。”
鄙夷的目光投给了孙麒麟,同时也投给了一旁的孙凤翼,无论他曾经多么德高望重,但是他的子弟为了胜利不择手段,不惜以旁人生命作代价,这绝对是医生中的败类,他们已经污染了医生这个词。
“你……!”大庭广众之下被唐逸这般侮辱,他颜面尽失,气得上牙打下牙。
“和你斗针,是我的耻辱!你要赢是吧?我拱手送给你,江南针王,今天你赢了!”唐逸甩手道。
在场的人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觉得眼前多了个愿赌不服输的暴躁男,没有人会有其它的想法。
“最终结果:江南针王孙麒麟胜!”负责评判的一名老医生宣布了比赛结果。
“等等!”大家还没来得及鼓掌,一个苍老而洪亮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那个人身上,正是孙麒麟的爷爷,前江南针王孙凤翼。
“结果有误,这次真正的胜利者,应该是唐逸!”江南针王正色道,说着走到唐逸面前,抓住他的手高高举起。
包括孙麒麟在内的人都对孙凤翼报以疑惑的目光,孙凤翼道:“不肖子孙孙麒麟,虽然没有作弊之心,但是因为学艺不精,无意间造成了作弊的事实,恳请各位谅解,这一次斗针,唐逸自始至终从容不迫、稳健迎战,如果不是因为孙麒麟的无意作弊,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他,所以这一场斗针,唐逸胜!”
现场先出现的是哑然的安静,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不绝于耳。这个毛头小子,居然战胜了新一代江南针王!所有人都不能不感到震惊。
而所谓的江南针王,居然要靠作弊才能够勉强战胜对手,所有人对这个新一代针王不由得报之以鄙夷。同时也赞赏老针王的大度,毕竟在这种场合下,将这种撕脸面的事情亲口抖露出来,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
唐逸看了看孙凤翼,他对孙麒麟鄙夷至极,但是孙凤翼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老针王的气度和修养。
“人命关天,所以愤怒。”唐逸对孙凤翼道,他当然知道,刚才那一下孙凤翼是能看出来的。
“小伙子,我明白!”孙凤翼默契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爷爷?”孙麒麟还在那一头雾水。
“滚下去!”孙凤翼皱眉喝斥了他一句,孙麒麟余愠未消,但遭到爷爷的训斥自此不敢再出声。
“小伙子,你用的是什么针法?”孙凤翼好奇地对唐逸问道。
“天穹神针!”唐逸如实道。
孙凤翼怔了一下,天穹神针,针法中的至高精妙,一代针王当然听闻过,只不过数十年如一日深入浅出,使得他只听闻而未得见,甚至他不相信世上真有人会这种针法。
“小伙子,当真?”孙凤翼的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
“您相信的话就是真的,当然了,我只会前三式。”唐逸笑道。
“尊师是?”
“气宗风玄子,爷爷是药宗唐峥嵘。”唐逸如实报了家门。
“怪不得,大开眼界!麒麟,这下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你那点伎俩,在别人面前还不够打牙祭的。”孙凤翼对孙麒麟道。
看到爷爷这样抬高唐逸而将他贬得不像样儿,孙麒麟心里极其不痛快。
众宾客这时候看着唐逸的目光已经完全改变了,这个绝技力压新一代江南针王、得到老针王极力推崇的年轻人,获得了足够多的崇敬和欣赏的目光。
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一些花痴女,也有眸子中闪烁着智慧的女人。在座的贵宾席中,一个女人的目光一直静静地凝聚在唐逸身上。
这样的结果让陈龟年也松了口气,孙麒麟可是夸下海口立下状子的,现在他没脸面再谈向玉书求爱的事情了,玉书也可以不用再为这个事情纠结了。
夜幕降临宾客们都离开了,陈龟年另摆了一个酒席,唐逸、陈玉书和孙凤翼、孙麒麟爷孙都在席。
之前大庭广众之下孙凤翼保留了孙家的脸面,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而唐逸虽然对孙家表现了鄙夷,但也没有当众戳穿其中的真正原因。酒席之上,孙凤翼诚恳地表述了一切。
其实孙麒麟比较冤,他对之前自己所犯下的致命错误一点儿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要急于战胜唐逸,他也不会急于使用并不熟练的七星针法第七式七杀满盈了。
七杀满盈是七星针法中最为激进的一招,不可否认它有神奇的疗效,但同时它的使用风险也非常大。即便是七杀满盈已经掌握得十分娴熟,孙凤翼也从不轻易使用这一招,而孙麒麟对七杀满盈的掌握度只有七成,急于求成之下使用,就导致了那样严重的后果。
殊不知,他几乎使完了七星针法的招数,也没能真正战胜只懂得天穹神针前三式的唐逸,天穹神针的更多玄妙针法,七星针法是无法比拟的,在了解到这些后,孙麒麟也不得不认清这个事实。
“说起来惭愧,当年正是我在使用七杀满盈这一招时没有掌控好,所以造成了严重后果。”老针王孙凤翼借酒吐真言。
当年孙凤翼在为一位病人治疗时,在他认为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使用了七杀满盈,结果造成了那位病人下肢终身瘫痪。这件事情是孙凤翼一生的污点,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使用过这一招,并且在将针法传授给孙麒麟之后金盆洗手,从此不再涉足杏林,不研习任何医道、针法。
“总有意外发生,老兄你也不需要一直为此耿耿于怀。”陈龟年举杯安慰孙凤翼道。
孙凤翼举杯回应,接着面向唐逸。
“年轻人,今后中医就看你们后辈了,今天你赢的不仅是针法,还有杏林中人的道德情操,不可否认,今天你是大大的赢家。”
“孙兄弟也是无心之失,这事情都不用在意了。”唐逸笑道,孙麒麟尴尬并不畅快地陪了一下笑。
陈龟年转而望向孙麒麟,笑道:“麒麟,那现在你的意思呢?”
孙麒麟当然知道陈龟年是什么意思,当即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我技不如人,当然履行承诺。唐逸,玉书,我祝福你们。”
“谢谢!”唐逸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祝福?你太夸张了。
陈龟年对孙凤翼道:“老哥,我陈家还有几位女孩,样貌和品行、能力都还不错,不如你和麒麟在家中多住几天。”
陈龟年的意思很明显,这一次孙家空手而归,并且还丢了脸面,他挺不好意思的。虽然孙麒麟放弃了对陈玉书的追求,但陈龟年觉得这并不妨碍他们两家结为亲家,因为陈家还有几个女孩。
“麒麟仰慕的只有玉书小姐,不能如愿也没关系,不影响我们两家的和气。”孙凤翼道,婉拒了陈龟年的好意。
酒席结束,陈玉书单独会见了爷爷陈龟年。
“玉书,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你一手安排的。爷爷也是老江湖了,这点伎俩还是逃不过爷爷这对老眼的。”陈龟年对陈玉书道。
陈玉书道:“爷爷,难道您觉得我这样做错了吗?”
陈龟年道:“当然不是,爷爷用当年的人情捆绑你的婚姻本来就是不对的,我还得感谢你很好地让爷爷下得了这个台。”
“爷爷,您这么想我很高兴,谢谢您。”陈玉书道。
陈龟年呵呵笑了笑,道:“那你和唐逸这个小伙子的事情,着急办吗?这种事情也是需要唐逸家的长者出面的,这孩子也太冒失了。”
“唐逸?爷爷,我和他其实是假的,我只是借他来推掉孙麒麟。”陈玉书如实道。
陈龟年无语了,他能够揣测出陈玉书是借唐逸来推掉孙麒麟的,但他没想到陈玉书和唐逸之间其实是假的。现在年轻人的思维太跳跃了,陈龟年觉得自己都跟不上了。
“当着众宾客的面都公布了,你给了唐逸追求你的机会,这个你怎么收?”陈龟年道。
“我会拒绝他,然后我们就结束。”陈玉书道。
陈龟年道:“这个小伙子愿意不顾自己声名为你这么做,说明他对你很好,这小伙子我觉得不错,玉书,我听说你们是合作者,在生意合作上别太亏着人家。”
“放心吧爷爷,我有分寸的。”陈玉书道。
“玉书,你没明白爷爷的意思,我是说:这小伙子不错!”陈龟年望着陈玉书笑道。
“嗯,我知道他还可以。”陈玉书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