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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爷就在里面,您过去吧,奴才告退了。”领路的小厮停下说道,
“下去吧。”洛冰鸾点点头,随手赏了那小厮一粒金瓜子。
“谢公主打赏,奴才告退。”那奴才欢喜道谢离开。
这时,
院子里的人似乎听见动静,一个男声高喝道,“谁在外面?”
青绿色的常青藤缠绕着汉白玉的石柱,在院当间儿形成一座浓荫凉亭。
凉亭内的软榻上,坐着一位身着淡雅旗装的女子,面容清秀、目光清澈,正一脸探究的望着洛冰鸾等人。
那女子的怀里,是个被包裹严实的粉雕玉琢般的小人儿,正自咿咿呀呀,肉肉的小手试图触碰着女子右手擎着的拨浪鼓。
女子的身侧,一名男子长身玉立,脸上犹自带着方才幸福、喜悦的笑容。
凉亭后,高大的桂树已张开了许多花苞,一阵风吹过,花香伴着缤纷的落英散落在一家三口身上、肩头。
看着眼前的一幕,洛冰鸾不由微微发愣。
发呆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婴儿的啼哭声打破。
洛冰鸾回过神来,朝呆望着自己的五爷天青信嗔道:“五爷,难不成不欢迎鸾儿?连客套话都省了。鸾儿可是回宫后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了,还想着给您个惊喜呢!”
语气神态没有魅惑,只有对哥哥的嗔怒。
天青信似乎还没回过神,依旧那么直直的望着洛冰鸾,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说出什么。
洛冰鸾看在眼里,也不再搭理他,径自朝女子走去。
那女子似乎有些紧张,目光求救似的望向天青信,双手紧紧的抱着孩子。
洛冰鸾朝她淡淡一笑,自怀里取出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欠身递给她道:“没成想能见到静心姐姐和孩子,没准备什么像样的见面礼,就这个,先给孩子戴着玩儿吧。等办满岁时,妹妹一定再补份大礼!”
静心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抱着孩子起身欲向洛冰鸾行礼,“这位一定就是聪灵公主了吧?请恕静心失礼之罪,静心给公主请安!”
“姐姐快快请起!”洛冰鸾忙双手扶起她,瞟了一眼一旁的天青信道:“姐姐晋位不过是迟早的事,按宫外百姓的礼仪,我还要唤您声嫂子呢,这礼我可当不起。老听五爷在信里提起您,今儿个总算是见着了,不愧是名家之后,秀外慧中。”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奖,尤其是在自己心爱之人的面前被夸奖。静心原本紧绷的神态松弛了下去,眉眼间全是笑意与幸福,
“公主谬赞,静心愧不敢当。”嘴上这么说,静心的目光还是瞟向天青信,朝他甜甜一笑。
洛冰鸾逗弄着静心怀里的婴孩,就听天青信终于出声道:“一路上旅途劳顿,怎么不歇着,赶明儿再来不也一样吗。”
语气有些别扭,似乎很想亲近,却偏偏要疏离。
洛冰鸾抬眼看着他,天青信虽然神态平和,可眼底却有一抹浓浓的哀伤。
朝天青信淡然一笑,洛冰鸾低头依旧逗弄着静心怀里的小人儿,“路上陪着九爷一直坐在车里,没累着,不碍的。想着兴许能见到静心姐姐和孩子,还真就见到了。”
洛冰鸾语气顿了一下,朝一脸幸福笑容的静心问道:“姐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孩子才六个月大吧?五爷也真是的,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也不怕累着你。”
静心望了天青信一眼,笑着回道:“公主记性真好,再有三天就满七个月了。一路上,老爷关照的妥当,不碍的。”
这个瓷娃娃般的小人儿长相酷似天青信,眼睛亮亮的,也不怕人,小小的手指触碰着洛冰鸾的指肚。
洛冰鸾逗弄着他,“孩子可起了名儿?”
静心摇头,“老爷说等回了皇上,再取。”
“小静,起风了,你带着孩子进屋吧。我还有些事儿要与公主说。”天青信的语气温柔,眉眼间是浓浓的爱恋。
看着轻轻替静心拂去肩头花瓣、拥着静心回屋的天青信,洛冰鸾的心底没来由的疼了一下。那抹温柔再也不属于我了,即使很早就收到消息,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很早就劝自己看开些,毕竟自己没有给人家承诺,可,真真切切的到了这一刻,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对自己最好的五爷终于也有了自己的子嗣。
屋里,天青信正仔细的嘱咐着静心,眼中的爱恋此刻却是那般刺眼。
洛冰鸾自嘲的笑笑,别过头去。
原来,自己还是很贪心,此刻的洛冰鸾,就像一样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生生的夺走,失去占有般的不爽。
抬眼望着院里郁郁葱葱的景色,心神却早已不再。
“灵儿,你随我来。”天青信的语气有一丝客气与疏离。
洛冰鸾眉头一皱,没有做声,安静的跟着天青信出了院子,曲曲折折的走了许久,进了一座池边的亭子。
天青信站在亭子里,望着远处的楼阁亭台,又恢复了沉默。
洛冰鸾站在他身旁,靠着柱子,等他开口。
良久,天青信仍是沉默,
“天青信,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不懂,我不明白,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为何变化那么大。不要骗我,我要听实话!”洛冰鸾终于不耐烦了。望着天青信的背影,洛冰鸾不甘的问道。
曾几何时,洛冰鸾真的以为这个对自己最关照的五爷会等自己,而自己也无数次想过,会不会嫁给他。
天青信的身躯动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洛冰鸾,眼神有些苦涩,“没什么,就是累了,不想更累。你不是说过吗,与其寻一个自己爱的人,倒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人,会更幸福。”
洛冰鸾紧抿着唇,望进他的眼里,“我给你压力了吗?还是,因为九爷?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让你做出这样的抉择。”
天青信的眼神划过一丝精光,随即笑了,没有了刚刚的那抹伪装,神态却依旧淡淡的,他也望着洛冰鸾,“果然瞒不过你!”
天青信的眼里充满探究,“鸾儿,你究竟是谁?”
……,洛冰鸾的心一瞬漏了半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