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怎么赔偿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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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一幕后,素叶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罪孽啊罪孽,她恨不得可以时光倒回,这样就可以阻止她破坏了比她还值钱的东西。

当然,视频中的素叶完全沉浸在大自然的快乐之中,边拆分水杉枝杈边大声唱着歌: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

白云底下马儿跑……

素叶真叫一个目瞪口呆。

身后的年柏彦幽幽道,“你还会唱这歌儿呢?”

她发誓,她只是听到过这首歌。

很显然,视频中的自己比她在生活中时要女汉子多了,七上八下就拆完了两盆比人类历史还要悠远流长的小水杉,一根锋利的树枝一下穿透那只缺了脑袋的飞鸟,笑得极其怪异,令人不经意能够想到童话故事中,那个居住在森林深处专门骗小孩的老巫婆。

“看你再飞,老娘烤了你!”

沙发里的素叶已经看不下去了,双腿曲起,环抱在一起,半张脸全都埋在腿里,只剩两只眼睛在勉强看着视频中自己“精彩绝伦”的表演。

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在下一秒会点火烧房子。

万幸的是,这时候年柏彦走了进来,素叶看到视频中的他一进门后,很显然也被眼前一幕给震惊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因为角度的缘故,她看不清他更多的表情,不过从他推门就顿步的举动来看,他着实是被她的举动给惊到了。

素叶伸手捂住了眼,只留了一条缝儿。

经过大风大浪,甚至在面对枪林弹雨时都没丧失理智的他,竟然被她的杰作给吓到了。

素叶不得不佩服自己有着撒旦般足可以摧毁世间一切的力量。

指缝间,她又看到视频中的自己踉踉跄跄扑到年柏彦怀里,笑得极其开怀,勾着他的肩膀,大有义薄云天之状,“我请你吃烧烤……”

说话间的舌头都硬了。

年柏彦没动弹,只是环视了一圈,面色紧绷。

她还在闹着要bbq,却被他直接打横抱起出了书房。

视频画面出现短暂性的静止,但实际上不是静止,时间还在一分一秒游走,只是在这段时间里没人出入书房而已。等到大概五六分钟后,又见年柏彦走了进来,关好书房的门后开始弯腰收拾散落一地的枝杈,最后在拾到那只破烂的飞鸟后查看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墙壁的织锦上。

素叶忍不住哀嚎一声,不用多想都知道,当时他怕是真有直接掐死她的心情吧。

接下来的视频无非也就是年柏彦收拾书房的画面。

素叶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时,身后的他终于探过身按了停止,收回手臂后,于她身后轻描淡写落下,“素医生啊,我始终怀疑你是不是有潜在的暴力倾向?你自己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她听得出年柏彦清淡言语背后的嘲讽,脸一红,干脆低头深埋膝盖间。

怨不得她今早起来的时候全身都疼,原来干了这么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也怨不得年柏彦想要掐死她,怕是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等奇观吧。

良久后素叶抬脸,转头看向年柏彦。

他亦似笑非笑盯着她。

于是乎,她便直接倒他怀里,哀嚎了句,“年柏彦,你杀了我吧,求你了,我的命跟那条织锦和两盘小水杉比起来都成蝼蚁了。”

她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像是梦回了内蒙,在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她纵情欢笑,与当地牧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放眼,是连绵的美丽山色,眼前,是歌舞升平的篝火聚会。

原来,这不是一场梦啊。

完了……

素叶有的只是深深绝望,这场酒醉的代价也太大了,向着那个失去鸟头的飞鸟和残枝败叶,眼前似乎都是人民币扑腾扑腾飞走的画面,像是她在梦中手持弓箭一直比量的鸟儿,只是,她远远够不着它们。

年柏彦倚靠在沙发上,伸手搂着她,闻言这番话后忍不住笑了,轻抚她的发,逗她,“你都说你的生命价值跟它们比起来就形同蝼蚁了,那么杀了你也无济于事。”

“年柏彦,你相信我现在很想从楼上跳下去吗?”她搂着他,脸始终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脖间的气流微弱芬香,自然搅得年柏彦心尖儿痒痒的,修长的手指轻轻穿插在她发丝间,触手能及的尽是丝滑柔顺,他向来喜欢她长发披肩时的模样,尤其是现在,像是树袋熊似的窝在他怀中,他轻抚她的秀发,这般静谧是从未有过的美好。

“那你先告诉我,你要死要活的是心疼水杉和画呢,还是钱呢?”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多少揶揄。

“钱!”素叶毫不犹豫地抬头盯着他,“我当然是心疼钱了!”织锦也好,水杉也罢,再有社会和观赏价值也跟她没关系啊,她痛心疾首的是大笔钞票漫天飞走的局面,当然,还有个深深的隐患,这笔钱是年柏彦拿的。

他是地地道道的奸商,还能让她好过了?

说到底,她要哀嚎的是剥开钞票背后下她的命运,她未来的命运存在隐患呐。

年柏彦听了后唇角上扬,果不其然啊,贪钱本色暴露无遗。素叶见他笑了,心里更是不安,他无缘无故损失了一笔总不会心情这般美丽吧?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怕是心里早就计划好了吧。转眼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巨大的漏洞,马上道,“不对啊,你不是从酒吧把我接回来的吗?怎么到了酒店就我一人儿了?”

年柏彦十分好耐性,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素叶从他怀里起身,他的大手又顺势落在了她的腰间,轻抚揉捏,她一门心思放在如果安全逃生上,也顾不过来拨开他占便宜的手。“年柏彦,这件事说白了是你不对,当时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一个醉鬼本身就很容易闯祸。”

她的歪理邪说令年柏彦似真似假地点点头,抬眼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是淡淡的光,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十分性感迷人,有点慵懒的、随意的吸引力。

“我不过是转头到客厅接了个电话。”剩下的话他多再多说,言下之意就是:你总算知道你的破坏力有多强了吧,稍不留神,就铸成大错。

素叶被狠狠噎住了。

年柏彦却唇畔逸笑,许是被她吃瘪的模样逗笑了,正打算再揶揄两句,手机响了,他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去接了电话。

伟岸的身影遮住了大片光线,有虚化的光线落在他的肩头,促使他整个人全都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之中,看上去足以带给人温暖和安全。素叶像是个可怜虫似的盯着他的背影,他越是平静如水,她就越心里没底。

不知是谁来的电话,年柏彦的语气虽说又是一贯疏离,却多少沾了些爽朗。接电话后,年柏彦稍稍侧身,余光正好能瞥到素叶半死不活的样子,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隐约中她听到年柏彦说:哪里哪里,是我觉得抱歉才对。

一头栽进抱枕里,埋住了整张脸,不用想,肯定是在说她的事呢。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年柏彦的语气又转为坚决:别,这样不好,酒店的东西毕竟已经损坏了,赔偿是应该的。

素叶耳朵尖,一个猛子坐起来,两眼晶亮如同水晶,将手里的抱枕一扔,二话没说冲上前一把搂住年柏彦的腰,他微微侧脸看了她一下,没太多神情变化。素叶看出他没有回避的意图,便更大胆地绕到他胸前,像是鼻涕虫似的黏在他怀里。

却将耳朵不停地拉长,恨不得贴在话筒上。

年柏彦倒是伸手搂着她,任由怀中女人像个间谍似的明目张胆偷听他的通话。

如此一来,素叶听得更加清楚了。

电话那端应该是酒店的负责人,语气很急,一口粤语。她经常来香港,又有朋友在这边,多少能听得懂粤语,便听那人是在埋怨年柏彦没把他当成朋友,东西坏了就坏了,哪能让他赔偿。

闻言这话,素叶的心又扑腾腾地雀跃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那张支票又飞回来的样子,神情急切地冲着年柏彦打手势,示意他赶紧找个台阶要回刚给出的支票。

岂料年柏彦压根就没搭理她的手舞足蹈,很平静地淡笑,“正是因为朋友关系,这笔钱我更要赔。”

素叶愣住,很快冲着他瞪眼睛!

这人脑袋被门挤了?对方都说不用赔偿了他还积极主动个什么劲呐,想到这儿,近乎是急火攻心。

那边又道,“柏彦,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年柏彦笑了,“就是怕打你的脸才这么做,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你也不容易。不过我可没按市面价赔偿你啊,多少是打了折扣的。”

那边又说了什么素叶就听不进去了,不是她不想听,而是脑袋嗡嗡的已经听不见了。直到年柏彦结束通话还像是无骨的动物似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能动。

年柏彦见状后忍不住笑了,刚要抬手,她却懒洋洋了句,“别动我啊,千万别动我。我现在的心口剧痛,轻轻一碰就能灰飞烟灭。”

“有那么夸张吗?”他低语。

素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刚才的大义凛然已经将我挫骨扬灰了。”

“在你即将灰飞烟灭之前能容我先换件衬衫吗?”

“为什么?”

“衬衫上都是你的眼泪和鼻涕。”他好心提醒了句。

素叶微微起身,离他的胸膛只有几厘米远,“你先去吧。”

年柏彦见她呆怔得像个木头人,忍不住笑出声,干脆将她一把抱起放回到沙发上,自己转身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等到一分多钟后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跑进更衣室,年柏彦正好脱掉被她污染得不堪入目的衬衫,见她闯进来后倒也没惊讶,伸手拎了件钛灰色衬衫套上。

她的视线虽没无法从男人健硕宽阔的胸膛离开,但思维已经开始活分了,嘴巴开始宣泄不满,“年柏彦,你是钱多了撑的吗?人家都不用你赔了,你凑合个什么劲儿呢?说不准那些画呀树呀什么的都是赝品呢,压根就不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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