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霸气护短(1 / 1)

首辅娇娘 偏方方 1925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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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娇并不知道,她只是猜测。

那枚令牌是薛凝香从萧六郎晕倒的地方捡到的,美和尚与三皇子妃都说它是宣平侯府的令牌,应当不会弄错。

这人又叫萧六郎少爷。

一系列的信息结合起来,就有了前面问刘管事的那句话。

刘管事此番前来找她,就是打算借她的手将少爷劝回府的,他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因此如实地答了:“没错,少爷是宣平侯府的少爷。”

顾娇消化了一下:“哦。”

哦?

刘管事纳闷儿了,您不是头一回听说吧?这反应也太淡定了!

顾娇不是一个看重身份的人,萧六郎是宣平侯府的主子还是下人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不过,她倒有一事不明。

“既然他是宣平侯府的少爷,为何不愿意跟你们回去?”

这可不是她故意打听彼此的秘密,而是人家找上门来了,她总不能不清不楚地就把自家相公给卖了吧。

刘管事叹了口气:“此时说来话长,少夫人若不赶时间,可否到茶肆一坐。”

旁边就有一间茶肆,顾娇没拒绝,与刘管事一道去了。

刘管事暗道,这位少夫人脑子不大好使啊,就这么跟陌生人走了吗?都不用看看他的令牌什么的?

若刘管事知道顾娇的本事,该担心的就是他自己了。

刘管事对顾娇只有不在意,却并无半分恶意,也没想过去做拆散小俩口的事情。

相信侯爷也不会这么做。

侯爷自己已足够强大,不需要靠儿子来联姻,巩固宣平侯府与各大世家的关系。

至于说身份上配不配得上……

虽是乡下长大,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配这位少爷……勉强凑活吧!

刘管事要了一间二楼的厢房。

临街,开窗可以看见川流不息的玄武大街。

二人面对面坐下,刘管事问道:“少夫人是喜欢碧螺春,还是龙井茶?”

“无所谓。”顾娇说。

刘管事笑了笑,泡了一壶龙井茶:“这是今年的新茶。”

顾娇对茶不感冒,兑了点凉水一股脑儿地喝了。

她确实渴了。

刘管事看得目瞪口呆。

少爷是个奇葩,娶的少夫人也不遑多让啊。

“说吧,正事。”顾娇淡道。

“诶!”刘管事回神,叹息了一声,将萧六郎的身世说了,“其实……少爷是侯爷的私生子。”

这件事还得从十八、十九年前顾侯爷下江南治水说起。

那年江南发了大水灾,导致数千亩良田被毁,百姓流离失所,究其缘故,不仅是天灾,也是人祸。

“朝廷用于修建堤坝的银子被地方官员私吞了,在堤坝上偷工减料,这才没能拦住大水,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时的侯爷没如今这般权势滔天,陛下派遣他去江南调查堤坝的真相,当地的地头蛇试图贿赂侯爷,让侯爷将真相瞒下。

侯爷不与他们蛇鼠一窝,结果遭到了他们的报复,回京的路上被刺客捅了七八刀。

“我记得当时是在松县附近。”刘管事回忆。

刘管事少年时便跟着宣平侯,是为数不多陪他打了半壁江山的人,只不过中途有十几年他被侯爷派去别的地方,去年才被侯爷重新召回来。

“那地方没有医馆,侯爷受伤后就近找了个郎中,因伤得严重,只得住进了郎中家里。”

那位郎中的医术不大高明,虽是保住了性命,却让宣平侯留下了病根,当然,这是后话。

宣平侯在郎中家养伤时,隔壁住着一家三口,男主人是个赌棍加酒鬼,小儿子才几岁。

宣平侯几乎每天都能听见男人打骂女人孩子的声音,不过这是别人的家务事,宣平侯不好管。

不料有一次,男人赌钱把孩子输给别人了,女人抱着男人的大腿,求男人不要把孩子抱走,男人对女人拳打脚踢,差点将女人活活打死。

隔壁的宣平侯实在忍无可忍,加上他那会儿年轻气盛,拿了把剑就冲过去把男人砍了。

男人重伤不治,死了。

女人成了寡妇。

宣平侯见她可怜,给了她一点银子。

也是巧,郎中的亲戚是遭了大水的灾民,拖家带口前来投奔郎中。

郎中家里没了住的地方,而宣平侯要治伤,不能走太远。

“恩公不嫌弃的话,来我家住吧。”女人如是说。

那之后的事不必刘管事说,顾娇也能自行脑补了。

“侯爷在那一住就是半年,直到伤势彻底痊愈。侯爷问她可要与他一块儿上京,她有些犹豫。侯爷不爱强迫人,于是给了她一块令牌,告诉她,若想通了,随时去京城找她。”

刘管事叹了口气:“哎呀,侯爷啊……还是不太了解女人。”

顾娇不是当事人,不做评价。

刘管事道:“这一别就是许多年,要不是四年前少爷拿着那块令牌以及侯爷当年的衣物来找侯爷,侯爷都不知道她竟然怀孕了,还偷偷生下了他们的儿子。”

顾娇问道:“你是说,萧六郎是四年前才去京城的?”

刘管事:“没错。”

顾娇:“他在京城住了很久吗?”

刘管事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少爷来的时机不大好,京城出了几起命案,侯爷一直在刑部没有回府。好不容易回了侯府……却又出了件大事,小侯爷去世了,那是侯爷唯一的嫡子。侯爷遭受的打击很大,闲杂人等一律不见。少爷将东西交给了一个侯府的下人,过了许久,下人才禀报给侯爷。那时少爷已经离开京城了。”

顾娇顿了顿:“这么说……他在京城只住了短短数月?”

刘灌水回忆了一下:“应该不到一个月。”

顾娇若有所思:“哦。”

刘管事道:“少爷的母亲是临终前才将身世告诉少爷的,少爷与同母异父的哥哥入京寻父,哪里料到父亲没见着,哥哥还不慎接触了麻风病人,少爷是担心哥哥被抓上麻风山才带着哥哥迅速离开京城的。”

顾娇点点头:“原来如此。”

“嗯?”刘管事没明白这句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

顾娇看向他:“你接着说。”

刘管事道:“之后,侯爷便派人四处打听少爷的下落,直到去年才打听到少爷在县城的天香书院求学。侯爷让我把少爷带回来,我劝了少爷多次,少爷约莫是对那些陈年往事无法释怀,迟迟不肯与我回府。”

顾娇相信他说出口的部分的都是真的,只是,还有没有他没说的就不得而知了。

有时,歪曲一个事实并不需要撒谎,只用少说出一点点真相。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刘管事了解到的就是全部的真相。

她相信四年前的确有一个入京寻父的萧六郎。

但,此萧六郎真的是彼萧六郎吗?

顾娇喝了一口茶,摊手道:“很遗憾,如果他不愿意回府,我也没什么办法。”

不是,听了半天,你就给我说这个?

你不该痛哭流涕、为你相公的身世感到悲痛、为父子不能相认感到哀伤吗?

你还有没有一点小村姑的自觉啦!

刘管事急了,同情牌不行,那就上王炸!

他把心一横,正色道:“你知道少爷在国子监让人欺负了吗?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来这里求学的不知有多少京城权贵,学正与学官们更是一个比一个后台强硬。少爷想凭一己之力与他们这些人抗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少夫人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少爷想想!侯爷不嫌弃他是瘸子,愿意把认回去,他就该乖乖地回去。做了宣平侯府的少爷,别说国子监了,整个京城他都可以横着走!”

顾娇的神色总算了一丝变化,却不是动容,而是无尽的杀气与冷意。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坐在垫子上的刘管事一眼:“告诉你家侯爷,我自己的相公,我自己来护!”

居然有人欺负她相公?

好,很好!

顾娇回了碧水胡同。

萧六郎早已将弄脏的衣裳洗了,面上没有半点让人欺凌过的痕迹。

顾娇望着那一件件在冷风中招展的衣裳,眸光一点一点凉了下来。

翌日,顾娇找到了冯林。

冯林很诧异:“小净空说你找我,啥事儿啊?”

顾娇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冯林的眼神变得闪躲起来:“那个……六郎不让我把国子监发生的事告诉你。”

顾娇没说话,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

冯林从前有多厌恶她,如今就有多喜欢她,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和亲人一般的相处。

冯林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哀叹一声:“好吧,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六郎……把郑司业给得罪了。”

怎么得罪的冯林就不清楚了,小净空与秦楚煜的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六郎自己不说,冯林没处打听。

萧六郎如今是不藏拙的优等生了,不然也不可能考入率性堂。

然而月考他考了个倒数第一,听说是郑司业批改的。

别人可能不了解萧六郎的实力,冯林与林成业上过他的课,绝不相信他的成绩会突然垮成这样。

冯林道:“林成业都在问我,郑司业是不是在给六郎穿小鞋?还有王祁、陈铎、罗渡、赵海……”

冯林报了一连串的名字,都是这几日刁难过萧六郎的人。

顾娇将他们的名字一一记在了小本本上。

其中有几人是被胁迫的,顾娇将他们的名字划去,最终还剩下四个名字——罗渡、赵瑞、周奉平与郑司业。

罗渡与赵瑞是监生,周奉平是学政。

率性堂乃六堂之首,一般来说,没有人会随随便便欺负到率性堂学生的头上。

周奉平是郑司业的爪牙,郑司业即将成为新一任的祭酒,他则有望成为下一任的司业,为郑司业马首是瞻。

至于说罗渡与赵瑞,这二人在京城颇有些来头:一个是罗国公府的少爷,一个是工部尚书、也就是顾侯爷的顶头上司的小儿子。

可在顾娇眼里,这都不叫事儿。

谁也不能欺负她相公!

顾侯爷正在年度考核的重要阶段,每天绞尽脑汁如何讨好顶头上司。

可他万万不知道的是,这头他刚给人送完厚礼,那头他女儿就把人家的小儿子揍成了猪头!

还是爹妈都不认识的那种!

回府的路上,顾侯爷一脸纳闷地望天,为毛送了那么多礼还是感觉不踏实,反而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顾娇暴揍完罗国公府的少爷后,越发强烈了。

顾侯爷的脊背凉飕飕哇。

他没干啥呀,可为毛感觉自己要完?

在顾娇揍完国子监的学政周奉平后,顾侯爷在府里喝水都塞了牙缝!

心慌慌,慌得一批。

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顾娇掏出小本本,划掉第三个名字周奉平。

目光落在最后一个名字上,黑衣顾娇邪恶地勾了勾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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