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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东宫后,顾娇验收了一下顾承风的学习成果。
顾承风内心是拒绝的。
顾娇拿出生发剂一瓶,轻松搞定。
确定顾承风这个主道具没什么问题,顾娇接下来便开始着手准备引诱太子上钩。
首先,她得挑一个太子妃落单的时刻,不能让太子妃有不在场的证明,之后才能顺利指引太子去“捉奸。”
也是巧,傍晚萧皇后让太子妃去坤宁宫用膳,最近东宫事多,秦楚煜又被接回了坤宁宫抚养。
吃过饭,秦楚煜要去找坤宁宫找小净空,萧皇后让太子妃陪秦楚煜一起去。
太子妃不敢拒绝,陪着秦楚煜一道去了。
两个小贱客凑在一块儿简直不要太疯,从仁寿宫疯到御花园,又从御花园疯到太液池,太子妃奉命看着秦楚煜,只得一直跟着。
可她哪里跟得上两个小家伙,不一会儿就跟丢了。
太子妃身边只剩下春莹,这个太好支开了。
顾娇直接走过去:“帮个忙,帮我拿到那边去。”
太子妃蹙眉:“怎么又是你?你阴魂不散吗?”
顾娇挑眉:“帮不帮?”
若是太子妃来问顾娇,顾娇一定不帮,太子妃却不一样,她有人设,有身份,必须得帮。
太子妃看了看顾娇的篮子,对春莹道:“帮顾大夫拿一下。”
“是!”春莹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篮子,与顾娇一道往凉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娇走到一半,对春莹道:“你直接拿去仁寿宫吧,我还要摘点果子。”
春莹一噎,不是说只拿到凉亭吗?怎么这会儿变仁寿宫了?
“我家太子妃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我叫她一起去摘果子行了吧?”
就是你叫我才不放心呢?春莹心里这般嘀咕,面上却不敢发作。
这里是皇宫,秦楚煜与宫人就在附近,春莹谅顾娇不敢乱来,提着篮子走了。
顾娇才不会真去叫太子妃摘果子呢,她脚步一转,往御书房的方向去了。
太子今日在御书房,秦公公给的消息。
顾娇抵达御书房时太子刚从里头出来,太子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俨然一副御书房也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
太子对顾娇的印象停留在萧六郎的糟糠妻、容貌丑陋、乡下长大、是个身份低贱的小医女、也不知走什么狗屎运得了陛下与太后的几分宠爱这些层面上。
总之不是很看得起顾娇。
顾娇丝毫不介意太子对自己的态度,他出来了,倒是省得自己编借口把他带出来。
“我……路过。”顾娇面不改色地说,“太子回东宫吗?我方才在太液池附近碰到太子妃了。”
太子是要回东宫的,然而一听太子妃在太液池,他又改变了主意,直接往太液池而去。
顾娇与他一个方向。
太子蹙眉,一脸不耐地问道:“你干嘛跟着孤?”
顾娇挑眉道:“我没跟着太子殿下,我也要去太液池的,我弟弟在太液池附近与七皇子玩耍。”
秦楚煜的新朋友,那个叫净空的小家伙,太子也是略有耳闻的。
太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二人一道进了后宫,路过坤宁宫与永寿宫之间的一座假山时,顾娇的步子忽然顿住了。
“太子殿下!”她小声叫她。
太子不耐烦极了,没好气地问她:“干嘛?”
“嘘~”顾娇指尖压在唇瓣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假山后有动静,你听!”
太子总体而言并不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不会漠视周围发生的事,听了顾娇的话他眉头一皱,顿住了步子。
随后,他果真听见不远处的假山后有动静传来。
那座假山实则就是曾经的“案发现场”,不同的是,顾娇选择偷听墙角的位置与当初的不大一样。
当初她与瑞王妃站的那棵大树距离假山太远了,听不大真切,她这会儿是与太子站在小道上,离假山的距离近了一半。
太子只要不是聋子就该是能把假山后的一切悉数听个干净了。
“是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太子妃的声音。
“我也不想来的,可是没办法。”
这不是宁王的声音。
宁王重伤在床,这会儿正躺在宁王府养伤呢,他能过来才有鬼了。
“我看你是疯了,这里是皇宫,青天白日来见我,也不怕被人发现!”
“你放心,我武功很好,不会让人发现。”
“你走。”
“我给主子带完话就走,主子让你记住,你是他的女人,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总是躲着他,再有下一次,他就不保证能将你们的关系兜到底了。”
“你在威胁我?”
“话已带到,我走了。”
“慢着!他……他伤势如何了?”
关切又担忧的语气。
“你若真担心主子,不如亲自去探望他。这么久没见主子了,难道你不想吗?”
她苦涩一叹:“想又有什么用?这深宫是我想出去就出去的吗?被人怀疑怎么办?”
“你放心,只要你想,主子就替你安排妥当。”
其实到问伤势那里就没了,后面几句是顾承风临场发挥的,他又乱加台词了。
顾娇自始至终都在观察太子的神色,太子在听到前两句时压根儿没反应,到了第三句才稍稍皱了下眉头。
而当听到那句“给主子带完话就走”时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俨然有些愤怒。
不是,被人戴了绿帽就这么点反应?
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以太子对温琳琅的感情,早该拔刀冲上去,不是砍了温琳琅就砍了那个奸夫或者双双砍死才是。
然而并没有。
顾娇古怪地问道:“太子,刚刚那个人的声音你听出来了吗?”
太子冷哼道:“孤怎么听得出来?孤又不认识!”
顾娇张了张嘴:“你……不认识?你不觉得方才的声音有点耳熟吗?”
像太子妃啊,有木有?
“耳熟?”太子仔细想了想,哦了一声,道,“好像是,和琳琅的声音有点儿像,不过还是差远了。”
顾娇:……这是怎么听出来的?
还是说这个男人对太子妃的信任已经盲目到了某种不可动摇的地步了?
“再说了,琳琅也不会背叛我。”太子道。
果然,是后者。
太子啊太子,你是真瞎,也是真绿。
原计划是太子听到温琳琅的声音,怀疑她与宫外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顾娇再暗戳戳地丢几个伪证指向宁王。
只要坐实了私通太子妃的罪,宁王就无力回天了。
谁能料到太子这个猪队友如此不给力呢?
顾娇不想理他了。
太子冷声道:“孤得去看看,究竟什么人竟在此处秽乱后宫!”
去吧去吧,看得着才有鬼了!
太子当然看不着,顾承风结束自己的表演后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太子捏紧了拳头:“可恶,孤一定会彻查此事的!”
顾娇翻了个小白眼。
第一个计划泡汤。
这件事没多久便传到了宁王的耳朵里。
宁王自打被顾娇揍了一顿后,便暗中派人盯着顾娇的动静了。
宁王正在喝药,闻言眯了眯眼:“……她真的带太子去捉奸了?”
祁飞道:“应当是捉奸。她不知打哪儿找了个口技十分厉害之人,模仿太子妃的声音,那人戴着面具,属下也不知他是谁。”
宁王冷笑:“就这点手段,也配与本王斗,继续盯着她!”
“是!”
盯着顾娇的这几日,宁王有了很大收获。
不知不觉到了月底,宁王的伤势痊愈,入宫去给皇帝请安。
顾娇与太子也在。
顾娇是来给皇帝把脉的,太子是来向皇帝回报这几日调查萧六郎行踪的进展的。
过了这么久,萧六郎依旧杳无音信,太子与皇帝都开始揣测萧六郎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顾娇来华清宫的次数多了,皇帝明白,她也是着急知道萧六郎的下落。
皇帝不敢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顾娇,怕顾娇难过,受不住。
因为萧六郎的事,皇帝心里沉甸甸的,见了痊愈的宁王也没多少喜色。
“儿臣无碍了,一会儿便能与二弟一道出去寻找萧修撰。”
皇帝叹气,重伤初愈,按理该卧床歇息,可皇帝没拒绝宁王的提议,他实在太想早点寻回萧六郎了,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对了,上次偷袭你的刺客可抓到了?”
宁王不着痕迹地看了顾娇一眼,顾娇半点心虚都无,宁王嘴角抽了抽,对皇帝道:“回父皇的话,暂时没有。”
皇帝冷声道:“继续查,天子脚下行刺皇子,怕不是反了天了!”
宁王道:“这件事已经交由京兆府去办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顾娇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她收回给皇帝把脉的手:“陛下,您最近肝火旺盛,饮食须得清淡些。”
魏公公就道:“陛下最近根本吃不下!顾姑娘,你帮着劝劝陛下,老奴的话可不管用!”
魏公公真是最佳神队友,没对台词都这么有默契!
顾娇叹了一声道:“那不如,一会儿我留下来陪陛下用膳吧,正巧也庆祝宁王殿下痊愈了。”
宁王深深地看了顾娇一眼。
皇帝没察觉二人的暗潮涌动,他点了点头:“好,你们两兄弟也都留下来用膳吧。”顿了顿,又道,“把小七也叫来。”
魏公公笑道:“七殿下今日有课,在国子监呢。”
皇帝好笑地拍了拍脑门:“朕都给忙忘了。”
顾娇道:“陛下,太后很喜欢我做的鲜花饼,我也给陛下做一些尝尝。”
皇帝笑道:“好。”
午膳后不久,顾娇的鲜花饼也出炉了,她亲自将热气腾腾的鲜花饼端去书房,鲜花饼是用一个个精致的小碟装盘的,还配上了干花与鲜花,卖相好极了。
“陛下。”顾娇端起一块鲜花饼递给皇帝,又递了一块给太子。
皇帝知道顾娇手艺,二话不说地吃下了。
太子是有些嫌弃的,一个乡下丫头做的东西能有多好吃?
他看了自家父皇一眼,还是硬着头皮吃了。
只一口,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丫头的手艺怎么这么好!
宁王坐得远,顾娇最后才递给他。
宁王接过来后却没动。
顾娇问道:“宁王殿下怎么不吃?是嫌弃我的手艺吗?”
宁王笑了笑:“怎么会?”
他说着,拿起鲜花饼,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
“好吃吗?”顾娇问。
“味道就好。”宁王温声道。
他嘴上这么说,可当顾娇转过身去的一霎,他拿出手中的帕子,借着擦嘴的功夫不着痕迹地吐了出来。
呵,雕虫小技!
午膳过后,宁王对皇帝拱了拱手:“父皇,时辰不早了,儿臣先去寻萧修撰了。”
皇帝点了点头:“你去吧。”
虽说做爹的很心疼儿子的身体,但毕竟无性命之忧,眼下寻找萧六郎的下落是重中之重。
宁王都去找人了,太子自然不能落后,他也站起身来,对皇帝拱手道:“父皇,儿臣也去了。”
“嗯。你们路上都当心些。”皇帝有点儿担心那个暗中伤了宁王的高手会卷土重来。
“陛下,我也回去了。”顾娇道。
皇帝点头:“好,你去吧。”
顾娇背着小背篓出了华清宫,她先去仁寿宫和姑婆道了别,姑婆给她装了几样御膳房的小点心。
顾娇带上点心出了宫,令人意外的是宁王竟然在宫门口等她。
“顾大夫,宁王殿下有请。”宁王的车夫走过来,对顾娇客气地说。
顾娇侧目望向宁王的马车,宁王挑开车窗的帘子,冲顾娇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顾大夫不坐本王的马车,莫不是怕本王会对顾大夫不利?”
顾娇没说什么,大步迈上马车。
她不似寻常女子注意仪态,她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少年的英气。
宁王淡淡一笑:“顾大夫的勇气着实令本王佩服。”
顾娇在宁王身侧找了个位子坐下,浑不在意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我对宁王说才是。”
“哦?”宁王好笑地看着她,“就凭你侥幸偷袭了本王一次?那不过是本王不设防罢了,真打起来,你不是本王的对手。”
顾娇没说话。
宁王权当她默认了。
马车行进了一段路,顾娇忽然开口:“宁王殿下,你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