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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也不对，”马警官向乌鸦解释女狙击手已经嫁做人`妻的传言，“她和高中同学去欧洲旅行的时候经过荷兰，其中一个有百合倾向的女同学想骗她在本地领结婚证——你知道荷兰法律是准许同性结婚的——但是后来阴错阳差，她反而在法律上嫁给了另一个喝醉酒的女同学。”

“当时马上就要赶飞机，没来得及解除婚姻关系，后来她一来大概是不想留下离婚记录，二来是中国暂时还不承认同性婚姻，她觉得不至于影响自己在国内的生活。”

乌鸦把满是厚茧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光脑壳上：“搞了半天所谓她‘嫁做人`妻’，其实是有名无实地嫁给另一个女人了吗？现在准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已经有15、6个了，事实上只要娶了她的那个女人加入承认同性婚姻的外国籍，中国就会部分甚至全部承认她们婚姻的合法性，她不解除这个婚姻关系是隐患啊！”

马警官对于乌鸦了解同性结婚法律到如此程度而感到意外，联系到乌鸦至今仍是单身，他下意识地从乌鸦身边挪远了些。

第二天特警队便减少到了6人，大黄因为怕鬼而遭淘汰，在签署了厚厚的保密协议，保证对这段时间的训练只字不提之后，大黄被安排到了北京东城区的公安部门，并且答应工作满三年就给他办理北京户口。

之前被淘汰的18人也得到了不错的去向，马警官觉得从出手大方的程度上来看，组织上对特警队十分重视，一想到自己未来有机会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燃烧的热血便充溢了他的全身。

保密协议不允许马警官跟妻儿谈工作，他废寝忘食地扑在特警队的训练上面，主动放弃了为数不多的休假机会。

唯独在清明节的时候，他一个人去墓园给自己从前的上司，在缉毒战斗中牺牲的赵大队长扫墓，并且在墓前嘟囔了几句自己的近况。

然后马警官就被强制休假了。

国九科吴处长向黑色手机发来了一条惜墨如金的短信：“你忠心可鉴，保密意识不够强，休息几天好好想一想。”

一休息就是整整一个月。

期间不管是吴处长、姜处长、乌鸦，以及特警队的任何成员，都没有和他取得联系，貌似吴处长以下都被下了禁令。

马警官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平时会阻止别人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他，自己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曾经充满热望的眼神也颓废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给赵大队长扫墓的时候难道被跟踪了？我长年跟毒贩打交道也算是相当警惕，怎么可能跟踪我，听见我的小声嘟囔又不被我发现？还是说特警队这件事必须对死人也保密？”

马警官将还没抽完的烟头丢在地毯上用皮鞋踩灭。

“妈的！要降职要开除都给我个准信啊！把我扔在这一个月算什么？想让我急死吗？有这个时间我本来还能捣毁好几个贩毒窝点呢！”

正当他心急如焚，扁桃体都开始发炎的时候，他放在沙发上的黑色手机第一次响起了电话铃声。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老土的铃声，但是马警官如获至宝伸手将它拿了起来，险些没掉在地上。

“喂？”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带着看不见的笑意缓缓说道：“我是吴处长。”

马警官头上冒着冷汗等着吴处长继续说下去。

“小马，这一个月对你来说想必很难捱，不过对你提高保密意识来说是十分必要的……你的整体表现通过了组织评估，所以，我现在就把你的权限提高到三级，并且告诉你有关特警队，以及整个世界的部分真相……”

吴处长接下来的一番话摧毁了马警官35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国九科还真的和传言中一样，是政府的“超自然埋葬机关”。

而从蛮荒时代以来，这世界上就存在着超越自然人的“能力者”，能力者参与并且改变了许多历史进程，在一战、二战当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如今最庞大的能力者组织是“驱魔人”，驱魔人和各国政府之间保持了互不侵犯的合作关系，他们主要约定条款如下：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法律，能力者有能力者的法律，任何人都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身份。”

“普通人的世界和能力者的世界原则上互不干涉，普通人犯罪交给政府处理，能力者犯罪交给驱魔人处理。”

“驱魔人发誓不参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任何参与国家战争的能力者都将遭到讨伐。”

“能力者从弱到强被分为一星到九星，三星能力者以下，可以在有限使用能力的前提下选择普通人身份而活，一旦突破三星到达四星，那么会强制划入能力者世界，一举一动都受到驱魔人的监控。”

碍于权限，吴处长只向马警官讲了他需要知道的必要条款，一开始尽量说少一点也有助于马警官消化吸收。

改变自己的科学世界观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吴处长的解释的确解除了马警官的不少疑惑。

比如，自己得到的这部黑色手机为什么没有充电口，而且一个月不用充电还能正常使用，而其中一次他接收短信的时候，明明身处别人手机都没信号的地下商场当中。

还有，为什么乌鸦拥有可以看到死亡先兆的能力，在他的提醒之下，马路上的一个清洁工才去医院及时切除了肿瘤隐患。

最后，吴处长从已经死去的赵大队长那里得到的一条信息，马警官确定除了赵大队长以外不可能被别人知晓的一条信息，让马警官从稳固的科学世界踏入了光怪陆离的神话世界。

“那么吴处长，我和特警队到底是为了消灭什么而组建的呢？犯罪的能力者？”

马警官对“能力者”的理解还处于“人类”的范畴当中。

“嗯，差不多，根据我们和驱魔人的协定，如果能力者在犯罪中伤害了普通人，那么会酌情在剥夺其能力之后交给政府处理，你们可能要负责接收这样的罪犯……”

“只是给驱魔人做扫尾工作？”习惯身先士卒的马警官并不愿意躲在后方。

“小马啊，不要看轻扫尾工作，能力者罪犯可不是普通罪犯可以相提并论的。在驱魔人讨伐能力者罪犯之前，你们也要负责压制能力者罪犯，使其不能造成过大破坏……你的真正职务是政府和驱魔人之间的‘协调官’，冬山市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在特殊情况下，你可以向市长出示那部手机，要求市长配合你的工作，随着你以后的权限提升，你可以调动更多政府资源……”

马警官一点都没有因为获得了权力而洋洋得意，他反而有一种面临巨大危机的感觉。

“小马，受权限限制，暂时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在你重返训练基地之前，我对你有几句忠告和提醒。”

“第一，你不必担心妻儿的安全，在你被任命为协调官的同时，驱魔人方面已经派出了能力者去专门保护你的家庭，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你的家人不受到伤害或者遭到胁迫。”

“第二，接触能力者的世界以后，你说不定有一些契机来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请千万不要让自己突破三星，一旦突破三星到达四星能力者的级别，你就会失去担任协调官的前提条件，协调官必须是属于普通人世界的。附带一提，大部分国家首脑都是一星到三星的能力者，他们有意识地压制自己的能力成长，否则就不能再担任国家首脑了。九星能力者统治国家，那是古代才会发生的事情。”

“第三，务必注意冬山一中一个叫做南克的学生，他在此次危机当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驱魔人方面还没有讨论出对他的处置意见，所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马警官在长期的猎捕毒贩生涯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目标，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可以监视的目标，立即十分兴奋地回答道：

“难道那个南克就是能力者罪犯吗？请组织放心，不管他有多强，多狡猾，我一定会把他抓捕归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