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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烦,林夕也在烦,家人在烦,所有涉及到的人都在烦。
这个世界彷佛都变成黑白的了。
魔女回来了,我也回去了,这是因为。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都回去了。只不过,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座冰山,而且,难以消融。
窗外的雨开始淅淅沥沥,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雨水是这样的多,枕边的手机莫名的响了起来,拿起后才知道,是今天要出差的提醒,脑子里全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搅乱了,差点忘记。
胡乱的收拾了几件衣服。
她彻底不和我说话,看着冰冷的屋子,不管如何看到这些心里终归不是滋味。我想,林霸天那么拆散我们,自然是不喜欢我,不过,魔女拼死了也要回来这个房子住,林霸天也毫无办法。我如果想挽回这段感情,就不可能不回家住,不然,她会联想到我会和哪个哪个女的在一起。
魔女冷冷走过我身边,换上鞋子,关门,走人。
我想起了周星驰经典的电影,《大内密探零零发》中他妻子,就是刘嘉玲饰演的,扶着门框,然后擦去眼角泪水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得那句:你饿不饿?煮碗面你吃?并且伴着这句充满了无限包容的语句还有一个轻微的点头的动作,那是一种肯定和感动他人到极致的表情。这个对话的场景在这一部电影里出现了两次,相信这个镜头所有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都会有印象,并且也会深深地将这个镜头印在脑海里。
诚然,这是一部电影,而且这在结局中导演也在用无厘头的手法以颁奖礼的形式告诉大家那是表演的需要,但在此前是不是有观众为剧中人的真情所感动过呢?
不得不说,我感动了。
并且在那一刻我也曾想过以后要找这样一个老婆,找这样一个能给我无限包容和能够容纳我过错的女人来度过自己的后半生。
生活就是这样,当你费尽心机想要去寻找的那个人在你身边默默地存在了这许久,而自己却可悲到完全没有发现,甚至都没有经过一丝的理解,这大概并不是仅仅用可悲这个词就可以解释的了的吧?
当然,这是后话,如果继续可能真的就有些乱了,还是来说当时。
几乎是以逃的方式离开了家。
高速公路口,我将车子停下。
静静的呆了一会儿。
一种想哭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可毕竟自己是个大男人,而且还在来来往往的车流中,即便是关上所有的车窗,自己也觉得在车里哭是一种让人很难理解的行为。
我又开车回了家。
家门口,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关上门大哭了一场。
心里烦乱的要命。
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依旧还是那个样子,临走时的杂乱依样呈现着。
书房里的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着香烟火机还有没有刷过的杯子,阳台上,笔记本也仍旧张开着,没有切断电源,洗手间的台子上仍旧有水渍,厨房里也已经变了模样。
当然,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林霸天又来跟我闹了一场,说我用了什么办法下了什么药让他女儿死都不愿意离开我。我跟他吼,叫他扇了一巴掌,其实我挺想还手的。不过,这可能么?
此后的几天我基本不怎么回家,一来是回家也没人做饭,二来家里面空空荡荡的,那种感觉不怎么好受,索性就找那些狐朋狗友的天天喝酒打牌。
此时的我的确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吧,赢多少输多少基本都无所谓。赢了就请喝酒,输了就被请喝酒,就这么来回的循环往复。
喝醉了就想给林夕打电话,可她连瞅都不瞅。我又打给了莎织。
“喂?”电话响了好久之后,莎织才接起来。
“莎织,睡了么?我想你了,我要去找你!”醉醺醺的我爬到驾驶座上。
“你喝酒了?”想象中似乎莎织躺在大大的床上闭着眼睛听电话,声音正常,应该是一个人在家。
“恩,喝了,不过很想你,我去找你吧?现在就走!”
“喝多了吧?不是跟你说别喝那么多酒么?”
“心情不好,自己想喝。我去找你吧?”喝醉了也是惦记着这个事儿。
“别开玩笑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啊?”估计莎织已经睁开眼睛了吧。
“想你了,所以想去。”
“拉倒吧你,净说好听的,平时给你短信你都不回呢!跟老婆又吵开了吧。”
“这几天事儿多,也不舒服!”心里一直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把那些不愉快说出来,就借着这个酒劲儿。
“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这么晚了快回家吧!”
“你真的不见我了!”
“嗯。”莎织的这声确定的声音回答的非常冷静和肯定。
“我不信,你不会那么狠心的!我要去!现在就发动车。”
“啧,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样呢?这大晚上的,你来干什么啊,我说了不见就不见,你快回家吧!”听得出莎织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毕竟这大晚上的人家都休息了,我用电话把她折腾起来听一个醉鬼瞎叨叨。
“我不,我要去找你!现在就走,一会儿就到了,你等着我。”我还是坚持着,因为确实很想去找她,所以拧了钥匙发动车子。
“算了吧你,你别来,你来我也不见你!”莎织声音变大了。
“我不管,我就要去,一会就到了,你等着我!”自己有些治气加耍赖的意思,反正喝醉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不过用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没敢太强硬。
“跟你说了我绝对不会见你的,你快回家睡觉去吧!”莎织强硬着,也不耐烦着。
“我就要去!”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你怎么这么犟呢?”虽然不耐烦了,但莎织还没挂断电话。
“莎织,我真的很想你了,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
“改天再说好吧?明天我还有事儿呢,我也不在这边,你来了也找不到我的,何况你喝了这么多酒,晚上也不安全,改天不行么?”莎织换了一种耐心的语气,但还是在劝我。
“那你答应要见我?”我还想再确定一下莎织的承诺。
“改天我给你电话行吧?早点回家休息,多喝点水。”
“哦。那好吧,其实。”我欲言又止的。
“别说了,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莎织打断了我。
“没有,我在楼下!”
“哦,那就快上楼吧,别在外面呆着了,很冷的,记住不准在车里睡。”
“那。好吧,你休息吧。做个好梦!”
“嗯!”
“等等。”在我即将挂断的那一刻。“吻我下好么?”
几秒种后,电话里传去了轻轻的一声吻的声音。
听得出,莎织并不是真心要在电话里跟我秀那些恩爱,刻意的应付是对我劝告的前提,如果她不这样做,那么我真的就上路去了。我谁也不怪,更不怪莎织。因为,本来就不是她的错。
酒后的男人和没喝酒的男人大概最能让女人看透的还是前者吧。
因为往往酒醒了之后,会在第二天甚至好多天都还在后悔酒醉后作出的那些荒唐的事情,我也不例外。
有心想再次给她打个电话,但想起自己昨晚的那种丑态,实在是没多大的脸面去解释什么了。
今天又是周末了,从枕边摸索自己的手机想看看几点钟了,因为自己设定的周末的时候手机的闹钟是不响的。我是睡在魔女房间的隔壁房间的。她说的别墅,我不会去,没意思。
虽然平日里日子平淡,但总有家的滋味,坐起来环顾了周围。
有些乱,而且不是一般的乱。
虽然自己不像那种邋遢的男人,但这种境况在家里还是很少出现的。
穿过的衣服随意的搭在衣架上,阳台上也乱七八糟的摆了一堆东西,窗户好几天都没关了,地板上也有着不少的水渍,好久没擦了。
客厅里的沙发上到处也是自己的东西,鞋子袜子也都不在原本他们该在的地方。
有些头痛,昨晚喝的太多了。
已经十点了。
或许该收拾下了,这么乱,自己看着不习惯。
打开电脑,没有连上线。自己刻意的这么做的,不想跟外界有任何的络联系。
找了几首歌儿放着,顺便洗衣服。
衣服除了需要干洗的拿出来之外,其他的都被扔到洗衣机里面。
此时才想到,我居然不知道要放多少洗衣粉。
算了,还是用手洗吧。
对于自己来说,洗衣服是一个很享受的过程,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手里面做着一件并不繁杂的重复性的工作,脑子里可以想象很多,以前有很多工作上的创意就出自洗衣服的过程中,手泡在水里揉搓着,感受着洗衣粉入水以后带来的那种滑滑的感觉的确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相反还能给自己一份特殊的心情。
当然,这都是以前了,今天的我,大脑里都是那些醉酒之后不曾细细梳理的情节。
人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是容易想一些让自己悲观的事情的,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小时里面,把离婚、再婚、自己老去等等所有的这些能够想象得到的都细细的在大脑里想象了一遍。
也许有人会说,是自己的这种思维已经确定了想要去离婚。没错,我想无论哪个男人处在这种境况之下,都会去想象一番的,只不过每个人想象的都不一样,但心理方面的出发点是一样的。
但想归想,并不代表一定就是方向。
从魔女短信的角度来看,她似乎要有什么决定要告诉我,这是凭着我对她的了解这么认为的,但也不排除有什么意外的决定出现,上次她留下的那些东西就多少让我有些意外。
她回来,很快就睡,我自己一个卧室,很晚才睡。
这就是一天的生活,基本上每天都是这样重复。魔女回家来住,至少,她还是保留了未来的可能,没有全部的放弃,我想她不会舍得,可是一面镜子裂开了又有什么办法能重圆?我躺在床上,抽着烟看着时针一步一步的走。
。
。
我受不了,又回家了。
母亲提着菜篮子从院里进来,看到我的车在外面,信步走了进来。
“你自己来的?林夕呢?”环顾了一周后,母亲看着我。
“在忙着。”
“她家里的事情弄得怎么样了?”跟父亲一样,她的第一个问题仍旧是林夕家里的情况。
“解决比较麻烦,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吧,比较难办。”
“林夕一直就没跟你说过话?”母亲放下菜篮子。
我没有回答妈妈的话,转身进去餐厅,父亲已经做好了饭,并且自己倒了杯酒自己喝着。
这是父亲历来的习惯,喝了大半辈子酒了,有不小的酒瘾,以往每次喝得不多,但今天有些例外。
新开的一瓶酒,桌上放了两个杯子。
有我的一个。
每次只要回家,都会跟父亲喝点,谈点工作上的事儿,也聊点其他的,甚至会陪父亲摆上几象棋,总之父亲很享受那种情境。
但今天,偌大的餐厅里就我们两个。
餐桌比较大,是父亲盖这座房子时特地留出来的餐厅,“坐下吧!”父亲将我面前的酒杯倒满。
“我不喝了吧,昨晚喝的到现在看到酒就想吐!”
“喝点吧,喝醉了第二天肯定难受,再喝点酒能压一压,这个我比你经验多。”父亲边说着,并没有停住手。
酒倒满了,我想父亲也许要跟我来此长谈吧。要不然,他是不会这么劝我酒的。
当然,这也不能算作劝,也或许父亲知道男人总是要在酒后才能说出一些心底的话,从老家走出来这么多年了,等自己的思维成熟了,便有了很多的秘密,一些只能跟朋友,同学说的秘密,而不能跟父母说的秘密。
这话父亲曾经对我说过,所以,他很理解我这岁数的心理。
“打算怎么办?”父亲夹了口菜,然后放下筷子的瞬间。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吧。”我没动筷子,而是从兜里掏出烟。
“你是不得罪人了?”蓦地父亲在短暂的沉默后。
“没有吧?”
“毕竟你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只是个女婿,还是一个他们眼中不喜欢的女婿。你做什么都是得罪他们的。”
“你想怎么办。”父亲掉过话头。
“看看再说什么吧。”
“听听她说什么,如果她家人说什么做什么,不要那么放在心里。”
“能不放心里吗?”恨恨的,喝了一大口酒,呛到了。所以,你那点事儿我看能断就断了吧,别以为你找了个好的就怎么样了,时间长了还不是一样?过日子还得踏实点,整天光弄那些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到头来是亏得还是你自己,你现在这个年龄也知道什么好什么坏,自己也知道好赖,以后遇事儿多想想,别动不动就摔盘子砸碗的,到时候你后悔都找不到地方。”
父亲一口气数落着我。
自己的沉默基本上在父亲看来就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而实际上自己的心思早就飞到想象同事是如何为我挖这个坑的上面去了,以至于后面父亲一大段一大段的话自己都完全听不见了。
“我还是先回去吧。”喝干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酒,跟父亲解释了下,我转身出门。
父亲跟了出来。
“去跟林夕好好谈谈,把你自己的事儿也抖搂干净了,好好过日子。听见没?”
“知道了。”
“有空带着林夕一块儿回来!”在我加油门离开家门的一刹那,父亲大声的嘱咐着。
对于父亲的话,我向来是不敢违背,但不违背归不违背,这源于我从小他对我的教育和严厉的管教。但内心里总是有一种抗拒的心理,结婚后父亲对我的批评和管教则大大的减少了,一来是因为自己也已成家,二来是我们这个孩子大学毕业后能达到这么成功的很少,父亲一直觉得我挺为他争光,他们这一辈人盼的也许就是这个,只要工作顺顺利利,周末能带着老婆回家看看就很满足了,他们所享受的只不过是周围的邻居们谈论起来说谁家的孩子多么多么有出息,现在怎样怎样,劝自己家的孩子以后也要使劲上学,争取以后也跟谁家的孩子一样等等,所以,往日里我一回家父亲总是喜滋滋的,而从今天跟我的谈话中也能看的出,自己小时候父亲的那种严厉和呵斥甚至打骂的现象早就已经不存在了,有的也只不过是劝教,哪怕像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也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动不动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数落一顿了。
我回到家,又是无力靠在沙发上,门外有脚步声。从步伐的声音上隐隐的透露出一种干脆和沉重。没想到子寒和白洁也来了,林夕需要人陪着,我让子寒陪着她,就是怕她万一做出什么事情来。其实自己真的是一个。人渣。不过,如果没有子寒帮忙,林夕也不可能愿意回来这边,正是子寒好说歹说如果你不回家去,他又要做出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的事情来,林夕怕了,回来了,子寒是给我创造我们两个人和好的机会。可是,这个真的是机会么?
“吃饭了么?”脚步声停止处,子寒推开虚掩的门,在环顾了房内一周之后。
“没。”我坐在沙发上没动,弹了下烟灰,平静的说。
白洁似乎想说什么,但似乎有感觉这气氛不是太适合她来发表什么言论。我想林夕愿意回家来,白洁也有一定的努力的,白洁说话比较能让人接受。
林夕走过我身边,将自己的手机从茶几上拿了回去,粗略的看了眼屏幕后,斜身靠在窗台上,不再做声。
沉默。
四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这个场面。
“要不我们先走吧,我晚上还得值班!”白洁终于忍不住,在冲子寒使了个眼色之后。
“那我们先走了。”子寒会意,从一旁站起。
“嗯!”几乎是同时这个声音从我和魔女的嘴里发出。
重重的防盗门关闭的声音,使房间里又归于了安静和沉闷。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开口说些什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来开口,所以只是闷在沙发上抽烟,等待她来开口说些什么。
沉默又开始了。
烟灰缸里已经有了好几个烟头。
林夕大概也站累了,拿起了一个杯子离开窗台转身走进厨房。
过了好久,她仍旧没有出来的迹象,反而传来了像是要做饭的声音。
“你别做了,我们出去吃吧!”我推看厨房的门,倚在门框上,在确定了她的确是要准备做饭之后。
“我不去!”魔女看也没看我,继续她手中的活计。
这云里雾里的,我都不知道魔女打算要干什么。
窗外的天色开始暗了,我伸手打开了厨房里的灯。后退了几步,我坐在餐厅的凳子上看着她不停地在厨房里忙碌着,这个身影我已经看了几年了,很熟悉,但也很陌生。熟悉是因为我们像是没发生过什么,很亲近,陌生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厨房里的她的身影。
简单的四菜一汤。
都是一些平日里的菜,被魔女一个个的端上了桌。
“喝点酒吧!”这句话是魔女用一种命令式的疑问说出来的,看情形已经是不容我推辞。
我搞不懂她到底要干什么,最后的晚餐?心里突然冒出来一种悲怆。
还是什么?
总不会是想在里面下点毒药药死我吧?同归于尽?曾说过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不过这么个同死法。也确实有些让人不能接受。爱你爱到杀死你。
当然,不得不承认,魔女的这些个表现有些反常,虽然说她经过了这几年变了很多,有时候也稍稍的逆来顺受,但本性里的那种倔强和极端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存在并扎根的。她就是那种如果跟我吵啊吵的直接拿起刀朝自己的手腕划了下去痛死也不吭一声的那种人,那决心和抵触是相当的强烈。
所以,尽管我这么想是有些过于草木皆兵的小人之心,但毕竟这是当时真实的心理活动,因此也就没必要隐瞒,还是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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