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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看着这样的左芸萱,眼中现出一丝的迷离,他俊美刚毅的脸上闪过一道与他冷冽线条完全不同的温柔,稍纵即逝,甚至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左芸萱,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她并非善良之辈,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与毒王谷的人颇有缘源,这么看来,第一次闻到她身上带有毒公子的味道,想来是她与毒公子亦有些认识吧。
一个被司马风及皇家一直认为是傻子的左芸萱,不但认识毒王谷的人,还认识毒公子,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而更可笑的是皇家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能完全的掌握左家堡,真是笑话!
他唇微勾了勾,勾起了冷冽的弧度,虽然他是一个铁血沙场的将军,也玩阴谋诡计算计敌军,但这种伤害利用弱小女子来达到目的的手段,他还是不齿的。
虽然左芸萱也并未如常人看到的那么柔弱。
不过也正说明了左芸萱是被逼得成长起来的,一个身处虎狼窝中的小女孩能长大成人本身就极为不易,所以沈从文对左芸萱更是多了几分的怜惜。
他大步跨到了左芸萱的面前,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温柔,让他冷硬的线条瞬间平缓了不少,也多了几分让人亲近的感觉。
“沈将军有何事?”
兰若戒备地看着沈从文,如母鸡护小鸡般护着左芸萱。
沈从文微微一愣,没想到江湖上以心狠手辣,只认金钱不认人而闻名的兰若竟然这么护着左芸萱,一副把左芸萱当成所有物的模样,倒让人啧啧称奇。
不免多看了几分兰若,突然,一道疑云闪过了他的脑海……
猛得他击出了一拳,那一拳气势汹涌,更有千斤之力袭向了兰若。
“沈将军!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想横刀夺爱么?”兰若用几乎让所有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吼出声,人,却如云般轻逸的飘出了十几丈之远,而左芸萱却始终在他的怀抱之中,没有离开分毫。
沈从文只觉一股逆血冲上脑部,刚正不阿的脸胀得通红,这兰若真是太可恶了,他明明是想试一下兰若是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兰若却当着天下人的面吼这么一嗓子,这不是故意引导他人往歪了想他么?
他脸沉了沉,纵身一跃,毫不留情的又击出一拳!
兰若越是不跟他直接对打,他越要逼得兰若和他对上手!他不信他不能成兰若的身手中看出端倪来。
一时间他拳拳破风,招招致命,而兰若却抱着左芸萱左躲右闪,轻灵如仙。
三条人影你追我闪,热闹非凡,看得众人更是眼花缭乱。
兰若一面躲还一面道:“沈将军你什么意思?你一来就搂着毒公子欲行非礼之事,刚才见左小姐又不傻了更是对她起了觑觎之心,现在竟然对我死缠烂打起来,你到底是喜欢的女人还是男人?还是说你男女皆收!”
沈从文听了简直快气疯了,他不过是想验证一些事罢了,可是到了兰若的嘴里却变得如此的不堪,面对万千江湖之人的异样眼神与指指点点,他心头一阵的烦燥。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好闻的让他恨不得脱光了衣服跳起舞来。
心头猛得一沉,不好,中毒了!该死的兰若,有意激得他动了怒意,从而见机施毒。
牙狠狠地咬破了舌尖,一股带着紫色的鲜血被他吐了出来,神台顿时清明如初。
他停下来,昂昂立于天地之风,衣风猎猎,尽显男儿本色!
手,轻抹了抹唇间的血迹,更凭添了几分英挺煞气,阴沉道:“少谷主好手段!”
兰若与左芸萱互望了一眼,均看到两人眼中划过的一道诧异,连那个假毒公子也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要知道兰若刚才施的毒是毒王谷的不传之秘,临仙!会让人神智全无,只想着脱光了大跳特跳,并将心中所有的不得意诉说出来。
这毒药虽然称为毒药,但却没毒,只是一时间迷惑了人的神智发泄心中的郁闷罢了,甚至在发泄过后,对身心颇为有利。
按说是良药,不过良药如果在无人之时服用确实是有利于身心的,但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嘛……
其结果是不言而喻了。
试想,沈从文如何不怒?
只是临仙既然是毒王谷的不传之秘,为何沈从文能解呢?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沈从文是医仙谷的人!
当年医仙谷,药王谷,毒王谷的三个谷主都是师兄妹,其中医仙谷与,药王谷的是两师兄弟,同时喜欢上了毒王谷的谷主,但毒王谷的谷主不知道如何取舍,遂一个未嫁,但这几十年来,医仙谷的谷主与药王谷的谷主却每年要斗一次毒,为的就是决出胜负,因为他们约定,胜者就拥有小师妹!
如果说之前是为了得到小师妹,到后来不如说是争一口气,因为这两谷之人半了几十年从来都是平分秋色。
那么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沈从文就是这一代医仙谷的传人!
所以兰若能不奇怪么?没想到一向以铁血沙场称名的沈从文竟然是他的师兄。
左芸萱也笑了,怪不得沈从文不需要她解毒,医仙谷的人还怕区区还原之毒么?要不是沈从文当时内力消耗怠尽了,估计早就自救了。
她的手摸了摸沈从文的玉佩,乐了。
这次占大发了,师傅该表扬她了,嘿嘿。
医仙谷的人与药王谷的人争了这么几十年,虽然从来不伤和气,但却也是卯着劲争先的,现在医仙谷的传人欠了药王谷的传人一个人情,这下今年的比试药王谷肯定要赢了。
兰若妖娆一笑,邪肆盎然:“毒王谷的人不施毒,那岂不是堕了我们师傅的名声?”
沈从文面色不变,不再理兰若,如果兰若真是他心中所想之人,怎么可能是毒王谷的人呢?
而且这兰若与那人的脾气性格差异也太大了,一点也不可能。
当下他走向了左芸萱道:“左小姐,麻烦你告诉本将军,毒公子在哪里?”
左芸萱还未开口,兰若就不悦道:“沈将军,你是不是打仗打得脑子里全是浆糊了?你当着本公子的面问本公子的女人别的男人,你这是看不起本公子呢还是指责左小姐水性扬花呢?她都被毒傻了这么多年,能认识什么毒公子药公子的?再说了,毒公子不就是你眼前么?你不问真正的毒公子,却来问左小姐,是不是想借机一亲芳泽?平日都说沈将军不近女色,依着本公子看,您这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不少近女色吧!您这要是勾三搭四别的女人本公子管不着,可是您别把手伸到本公子的怀里来!否则,就算您沈将军权势滔天,连皇上也忌惮数分,本公子也敢拼着一身剐,把你拉下马!”
沈从文简直要被他气死,这厮不开口便罢,开口就是毁人不倦!不但毁他清誉,更是挑拔他与皇上的关系。
皇上早就对他忌惮不已,他还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这么说,这不是给他穿小鞋是什么?!
下面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不怪别人误会,实在是沈从文问得太蹊跷!
沈从文长吸一口气后道:“明人不说暗话,那人是不是真的毒公子,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现在本将军要知道真正的毒公子!”
兰若眼神一厉,一字一顿道:“真正的答案就是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毒公子,至于你所说的毒公子,抱歉,本公子与左小姐不认识!你另找他途寻找吧!”
沈从文目色深深地注视了翻兰若,又扫过左芸萱一眼,抱拳道:“如此后会有期!”
他不再停留纵身一跃,几个起跃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如他来得突然,去得突兀。
毒公子懒懒地看着,神情莫测。
这时兰若对着众人笑道:“诸位,既然左大小姐已经就任了,各位还要留在这里吃饭么?”
言下之意是你们该嘛嘛去吧!
一群江湖中人一个个汗滴滴,这翻脸无情也翻得太快了吧?刚把他们利用完了就赶他们走了?
连杯水酒也不给?
不过他们也不敢跟毒公子与兰若多计较,开玩笑,跟这世上唯二的两个毒人计较,他们不是嫌命长了么?
何况他们也不贪这一份吃喝,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的。
不一会,刚才还热闹如门市的大广场就门可罗鹊了。
兰若笑眯眯地看着宗御天道:“皇上,不如留下来喝杯水酒,庆贺一番?”
庆贺个屁!
宗御天差点就破口大骂,这该死的兰若,坏了他的好事!
不过他到底是老奸巨滑之人,当下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了,朕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完长袖一甩,掉头而去。
宗政澈神情复杂地看着兰若,兰若依然一副微笑淡然的模样。
“兰若,本宫真是看错你了,亏本宫还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
兰若微微一笑:“如今太子与我不也是好友么?我倒是哪里做错了,惹得太子这般指责?”
那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把宗政澈气得噎在那里,一直知道兰若是放荡不羁的,没想到他居然还这么毒舌。
兰若明知道他对左芸萱是有感觉的,居然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横刀夺爱,这不是挖墙角么?
偏偏他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谁让他一直没有明确表示过,而且天下人都以为他要娶左千鸾呢?
这一次,他确实是栽了!
他痛楚的目光看向了左芸萱,左芸萱神态自若,目光清明,分明她的眸中没有他的存在,更别说她的心了。
痛,瞬间从心头漫延开来,直击他的血液,身体里仿佛有千百根针在狠狠的刺着他的各处,让他痛不欲生。
左芸萱微勾着唇,眼中看不出一点的神色。
司马鸾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只须臾之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离她而去,不但她没有当成左家堡的大小姐,甚至连姓也丢了!
从此,她不再是左家堡的人了!
一时间,她迷茫不已,她想不通,她从小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突然间所有的人没变,所有的景也没有变,唯一变的是她,她不再是其中之一了!
她真的难以接受!
这时,她耳边突然传来细细的声音:“司马鸾,你现在唯一拥有的就是太子了,想不想得到他?想得话就点头”
这一句话如给濒死的她注入了一道新鲜的血液,她一下斗志昂扬,拼命的点头。
“好,那你叫他澈哥哥,问他可还记得樱花树下的承诺,问他还愿不愿意履行承诺,并告诉他,你已经能在水上写下他的名字了。记着,那其实是在冰上写的。”
司马千鸾如看到了曙光般双目透着光泽,是啊,之前她也曾叫了声澈哥哥,然后太子就对她好了许多。
她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怯怯道:“澈哥哥,你还记得樱花树下的承诺么?”
宗政澈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她。
左芸萱也身形一晃,不敢置信地看着司马千鸾……
难道……司马千鸾也是重生的么?
司马千鸾见宗政澈果然有了反应,大喜过望,没想到还真的有效!
她再接再厉的扯了扯宗政澈的衣袖,柔而悲伤道:“澈哥哥,我在水上写下你的名字了,你知道么?”
“轰!”宗政澈登时闷了。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到樱花树下少女哭啼,血流成河,唇间喃喃,如杜鹃啼血,令人悲之泣之。
她不停地问:“澈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在水上写下了你的名字,你却没有依诺而行!”
他每每都被吓得惊坐而起,因为他虽然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却清楚的看到自己抱着那女子痛心裂肺的悲怆,那一刻,他拥着被子,恨不得与那女子同去。
手,猛得抓住了司马千鸾的手,抓得她生生的痛,小脸更是雪白。
“你,究竟是什么人?”
司马千鸾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宗政澈,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道:“我是左……不……唔唔……现在是司马千鸾了。”
“不是,本宫问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司马千鸾心头一跳,吓得面无人色,她强挣了挣宗政澈的手,却哪敌得过他如钢爪般坚硬的手,惊吓中她灵机一动,结结巴巴道:“做……做梦做到的……呜呜……对……我天天做到这个梦!澈哥哥,是不是这是我们的前世?”
“前世……”宗政澈喃喃低语,眼中全是痛楚一片,待再次看向司马千鸾时,竟然温柔如水。
“鸾妹妹,这一世,本宫会对你好!”他坚定地道,不知道是对司马千鸾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司马千鸾喜极而泣,成了,真成了,原来要想得到太子哥哥的爱就这么简单!她真感谢那个神秘的声音,只希望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出现,指点她如何抓信宗政澈的心。
左芸萱自嘲一笑,他终是认错了她。原来,不论前世也好,今世也罢,他与她始终是没有一点的交集的。
想明白这点后,她的心更加的释然了,再看宗政澈时的目光真是能做到心如止水了。
原来,放下一个人就这么简单!
“鸾妹妹,你先跟本宫回东宫吧!”
司马千鸾狂喜不已,不过看向二姨娘时,迟疑了下,又装做没有看到。
现在的她自顾不及,哪还能管二姨娘啊!不能怪她心狠,实在是形势逼人。
二姨娘痛苦而伤心,没想到她一直放在心中疼爱的女儿竟然这么薄情寡义!其实就算是司马千鸾要带她去东宫,她也会拒绝的。
可是主动放弃与被动抛弃完全是两个概念!
宗政澈在她挪开与二姨娘的眼神时,心微沉了沉,如此薄情的女人,他真要带回东宫么?
可是想到梦里的她,他还是叹了口气,他终究是欠了她的。
他拉着司马千鸾的手,看向了左芸萱……
她看也不有看他,仿佛他只是空气般的存在。
心,顿时冷硬下来,再见时,两人也许是仇人了。
兰若,他可不仅仅是毒王谷的少谷主,还是兰国的皇子!
兰国与宗国目前也只是表面的和平而已。
他携着司马千鸾而去,在经过左芸萱身边时,即使心里没有了期待,他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再看一眼,那一眼后,他知道,两人注定了是陌路,甚至是仇敌。
“你真是傻子!”假毒公子,一面观赏着风景,一面不忘讥诮兰若。
兰若脸微沉道“值得不值得只有我知道,彼非鱼焉知鱼之乐?”
“切,你乐去吧,你明知道你与我将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对手,却偏偏为了左芸萱而浪费了爷的一个承诺,难道你不知道这个承诺将来也许能救你的命么?你可别指望爷会因为你是爷师兄而放你一马!”
兰若淡淡一笑:“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即使是我的生命与她相比都是一钱不值。”
男子嗤之以鼻,哼道:“你真是走火入魔了!左芸萱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忘了自我么?莫忘了你的使命!你的报负!”
兰若似笑非笑道:“师弟这是在劝说我么?难道你不认为抓住了我的软肋了么?”
“切,爷是这样卑鄙的人么?”
“据我所知你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你之所以不敢用萱儿来要胁我,并不是有什么操守,而是你知道她是我的逆鳞,一旦惹急了我,后果不堪设想!”兰若毫不犹豫的揭穿他。
他嘿嘿的笑了笑后道:“既然知道她是你的软肋,那就不要给爷机会用她来要胁你!”
“你敢!”兰若的脸瞬间变得阴冷无比,恰似九天玄冰,冻得人连骨头都冷。
男子淡淡一笑,似真似假道:“要不你试试!”
“冷爵!不要开这种玩笑!”兰苦厉声斥道。
冷爵轻笑出声,懒洋洋道:“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下不为例!”
兰若扫了他一眼,道“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你可以滚了!”
冷爵的脸变了变,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他眼着兰若飘逸若仙的背影,目光阴鸷而森然。
突然,他的唇间勾起了凉薄的弧度,邪魅而充斥着阴寒之息:“看够了?”
左芸萱从暗中走了出来,对冷爵更是戒备不已。
她之所以瞒过了兰若,并非是兰若武功不及冷爵,而是关心则乱。
但这冷爵也是极有心计的,明明听出她在了,还能忍到现在。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一个杀人于无形,不把人命当命的毒王谷的少谷主竟然能为你连命可以不要,你是不是该以身相许了?”
左芸萱淡淡道“这个与冷公子无关。冷公子如果想做客,我会让管家安排,如果想下山,那就趁着现在下山的人少下山吧!”
冷爵邪恶的眼中闪过一道恼色:“左大小姐这是赶我走么?这过河拆桥可不怎么好啊、”
“冷公子也说了,是让兰若拿一个承诺换的,既然如此,我为何要承你的情?”左芸萱瞥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就在与他擦肩而过时,嗖得,他拽住了她,笑得如二月冷风,噬骨冰寒:“左芸萱,你成功的引起了爷的兴趣!”
“那真是我的不幸!”她面无表情的挥开了冷爵的手,袅袅而去。
就在她快离开他十米远时,他足尖一点跃到了她的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将她锁入了怀里。
“左大小姐,如果说这是你以退为进的手法,那么爷承认,你确实吸引到爷了。”
他的嗓音邪肆而慵懒,仿佛一只手轻轻的抚过你的肌肤,让你瞬间点点酥麻。
眼,细长的桃花眸更是闪烁着肆意妖娆的光芒,如暗夜中等待猎物的狩猎者,残忍而忍耐。
指,冰冷而邪恶的指,抚上了左芸萱的唇。
左芸萱头一偏,错过了他的指,落在了她的腮边。
他眸光深了深,轻挑的捏了捏她的腮,将捏过她腮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唇间……
亲了一口。
------题外话------
这几天特别忙,忙得到家眼睛都睁不开,对不起大家了。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