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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白晰而修长的指轻拈起一枚草莓,突然指尖用力,莓浆顿时迸裂,以箭般的速度疾射出去,其中一部分溅在了宗政澈俊美的脸上。
?红红的莓浆顺着他洁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形成诡异蜿蜒的曲折,更是撞击出莫名的森然。
他连躲都没来得及躲!
如果这是暗器的话……
宗政澈脸色大变,眼底划过一道惊色。
“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圣上说的是左家堡的大小姐才是你的太子妃吧?”司马焱煌漫不经心地道,手悠然自得地沁入内侍递上来的金盆之中,那姿态优雅之极,胜似闲亭信步。
这就是风华,一种超然的风华,这是宗政澈永远无法超越的。
宗政澈又气又妒地盯视着司马焱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按理他只要理直气壮的说出他喜欢的是司马千鸾,那么司马千鸾就会有救了,可是他潜意识里却不想这么说,因为他知道只要他这话一出口,他将从此与左芸萱无缘。
左芸萱!这个女人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他竟然从来无法摆脱对她的感觉!即使是下定了决心要杀她,可是当看到她那似讥似嘲的眼神后,他却还是舍不得了。
想到她,他的心里竟然又甜蜜又痛苦,矛盾不已。
“太子哥哥……”司马千鸾悲苦的看着他,目色凄然,心里却对左芸萱更是憎恨了,敏感的她怎么能不知道宗政澈的改变?在她生死攸关时,宗政澈竟然犹豫了,只是因为她——左芸萱!
心被嫉妒与愤怒扭曲着,她的脸上却更是露出哀怜之色:“太子哥哥救救鸾儿……太子哥哥……”
宗政澈看向了她,她,一身狼狈,瑟瑟发抖,犹如风信子般凄凄无依,不禁犹豫了。
他该怎么办?谁来告诉他?
“澈哥哥!”左千鸾用力咬破了唇,痛,让她发出一声凄厉,绝望,期待的喊声,瞬间冲入了他的耳膜!
这种绝望的痛苦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深入骨髓!
他身体突然一僵,只觉浑身的血液都逆转,心头仿佛有一把尖刀在一刀刀地剜着他的血肉,他一个踉跄,扶住了身边的树干。
眼痛苦的闭上,眼中竟然有一幕幕情景如飞般的闪过樱花漫漫之下,大雨霏霏之中,她绝望痛苦的倒下,血流成河,从此成殇……
“不!”他全身血液瞬间冰冷,喉头一甜,仰天喷出一道血箭,那是他的心头之血!
眼,瞬间睁开,腥红一片!
大步走到了司马千鸾的身边,将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如获至宝!
坚定,坚决,俊美的容颜上张扬着无法动摇的坚持:“司马王爷,本宫喜欢的是鸾儿,她将是本宫的太子妃,所以你不能杀了她!”
怀中,司马千鸾喜极而泣!
她成功了,她获救了,她赌对了!
那一声澈哥哥让太子哥哥冰封的心瞬间柔软了,甚至为她吐出了鲜血!
手紧紧地抱着宗政澈,而宗政澈也紧紧地回抱着她,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有种无法捉摸的迟疑,让他有些忐忑……
不管了,他摇了摇头,鸾儿就是他梦里的人儿!他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司马焱煌有些阴沉的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唇间勾起冷寒的弧度,这个司马千鸾倒是有两下勾人的本事,居然让宗政澈为她改变初衷了!
他刚才明明看出宗政澈对左芸萱是动了真情的,怎么会突然改变呢?难道他看错了?
不,不会的,他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状况么?他的眼微眨了眨,眨出一段冶艳的弧度,不过没有人敢欣赏罢了。
修长的指执起一颗草莓放入口中,轻轻一咬,唇间溢出几丝红艳的痕迹,衬得他异常的妖治,他眉头一皱:“难吃死了。”
内侍连忙递上了金盂,躬着身等他将口中的草莓吐入了其中,又忙不迭的献上了漱口水,那架势连皇上都没有他全套,而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漱完口后他才懒洋洋道:“既然都是自家人,那就好说了,不过,太子,你的妃子弄坏了本王价值连城的屏风,你说怎么办?毕竟本王也不富裕,不能就这么算了不是么?”
左芸萱的唇狠狠的抽了抽,这司马焱煌身上的一根丝都值千金,居然还在这里哭穷,亏他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能把司马千鸾吓得屁滚尿流,她喜欢!
宗政澈这时已然镇定下来,他轻轻地放下司马千鸾,沉声道:“本宫赔你。”
“赔?你赔得起么?本王这屏风可是用最好的人皮做的,刚才你也看到你人皮的主人了,长得是貌美如花,体态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本王天天喂以灵丹妙药,才将她的肌肤养得弹性十足,手感极佳,这样的人皮,你赔得起么?”
宗政澈一阵恶心,没想到这张人皮就是从刚才给司马焱煌敲腿的小宫女身上剥下来的。
作为太子,他也杀人,可是讲究的是一个痛快,却从来不会象司马焱煌这么变态以折磨人为乐趣。
他铁青着脸道:“那王爷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司马炎煌眼邪邪地打量着司马千鸾,仿佛还不死心般。
司马千鸾吓了一跳,往宗政澈身后缩了缩,眼的余光却瞥到左芸萱正倚在树下看好戏,当下恶向胆边生,叫道:“王爷,臣女知道谁的人皮最好,可以赔给您,保管只好不坏。”
“噢?”司马焱煌玩味的笑。
宗政澈则皱了皱眉,不满地看向了司马千鸾,他不喜欢这么心狠的女人,与记忆中的她完全不象!
此时的司马千鸾知道自己安全了,只想着陷害左芸萱,哪还注意到宗政澈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会改变初衷,因为她一定要制左芸萱于死地,否则太子哥哥早晚会变心。
她手指向了左芸萱,大声道:“我的这个妹妹可是从小泡在灵药里的,那些药水更是价值千金,而且后来还跟药王谷的人有了联系,药王谷是什么地方,司马王爷不会不知道吧?那可是集天下灵药于一谷的神秘所在,所以我这妹妹的肌肤怎么可能差?那真是水滑洗凝脂,灼灼其华色。”
“鸾儿!”宗政澈仿佛看陌生人般冷然地看着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了她,就算他心里也有些怨恨左芸萱,可是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左芸萱被剥了皮,他却是万万不能的!
司马千鸾心头微惊,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了,只要能让左芸萱死,她无所不用极!
“怎么样?司马王爷,这样的极品行不行?”司马千鸾一脸的期待。
“是么?真如你说得这么好么?”司马焱煌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邪魅丛生,狭长的眼扫向了左芸萱,打量了一番后,一本正经道:“好不好也不是司马小姐说了算的,得摸一摸才作数的,左大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本王摸上一摸,看看是不是浪得虚名?”
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可不可以让他摸一摸?他以为她是水果么?还摸一摸是不是新鲜?
左芸萱脸一下变得通红,恶狠狠的瞪了眼司马焱煌,他可不可以再不要脸一些?
“哈哈哈…。”司马焱煌突然大笑起来,不过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司马千鸾惊疑不定,她未曾看到左芸萱与司马焱煌之间眼神的互动,只以为她的话打动了司马焱煌,顿时大喜道:“王爷可是信了我的话?”
“嘿嘿……”司马焱煌轻蔑一笑,流转出冷媚的杀意。
宗政澈实在无法忍受了,他怒斥道:“鸾儿,你要再胡说八道休怪本宫不客气。”
“太子哥哥……”司马千鸾可怜巴巴地看向了宗政澈,哽噎道:“太子哥哥可是怨鸾儿心狠?可是鸾儿不想死啊,鸾儿更不想太子哥哥为难,只要为了太子哥哥好,鸾儿就算是被天下人唾弃又如何呢?太子哥哥,你说鸾儿错在哪了?”
宗政澈听了心底一软,柔声道:“鸾儿,就算如此,本宫也不愿意你纯净的心灵染上污浊的东西,不希望你漂亮的小手上沾染上一丝的血腥,本宫希望你永远是一个快快乐乐,善良纯洁的鸾儿,好么?”
“好的。”司马千鸾乖巧地倚在了宗政澈的怀里,娇巧道:“太子哥哥你对鸾儿真好,鸾儿就算现在死了也愿意了。”
“不许这么说!”听到死字,宗政澈的心猛得揪了起来,他的眼前仿佛又看到那躺在樱花树下无声无息的她。
那幕场景再次刺激了他,他目光复杂地看向了左芸萱,看着她漫不经心的逍遥,顿时,她那无情的模样刺激了他。
他的心冷硬起来,脑袋一晕对司马焱煌道:“鸾儿说的不错,父皇既然曾经将左大小姐订给本宫,那么现在左芸萱成了左大小姐,左芸萱就是本宫的未婚妻!自古就有夫为妻纲之说,虽然她还没有过门,但本宫却有权决定她的一切,就将她抵王爷那张屏风吧。人给王爷了,王爷要杀要剐还是要剥皮,就随王爷的意了。”
即使是没有了感情,即使早就将他忘却,即使是成了陌路,即使是过了千年,可是当听到他这么无情的话,左芸萱的心还是狠狠的抽痛!
眼猛得如刀尖般刺向了宗政澈,冰冷如千年玄冰。
她长吸了一口气,轻嗤:“太子,你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生命?难道就凭圣上的旨意么?莫忘了,自从上几代帝王就下旨过,左家堡的继承人婚姻自主,皇上又有什么权力决定我的婚姻?如果实在要说有,也是决定你与司马千鸾的婚姻!难道说您想将司马千鸾的人皮贡献出来?”
宗政澈一阵狼狈,要知道他刚说完那番话他就后悔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碰到左芸萱的事,他仿佛就失了理智般,他痛恨这种感觉。
他曾想如果她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所以他顺着鸾儿的话说出了那番让他自己都感觉可耻的话!
可是真正想到她死去,他的心就莫名的痛了起来,痛得让他窒息了。
他后悔了!
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说出后悔的话,她却这么咄咄逼人的注视着他,用一种轻忽的语气蔑视着他,这让他情何以堪?他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他是堂堂的太子,可是在这里不但要看父皇的眼色,还得被司马焱煌这个男宠踩在脚下,现在连一个区区左家堡的大小姐也敢这么轻慢他,他如何受得了?!
当下,他冷笑道:“君无戏言,这可是昭告天下的,岂是你说作废就作废的?只要本宫说你是本宫的妃子,你就得是本宫的妃子,就得为本宫去死!”
“是么?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他毫不犹豫地宣告。
她微凝的眼直直的射向了他,仿佛要剖开他的血肉,剥开他的心脏,剖析他血底的阴暗,让他无以遁形!
他狼狈,懊恼,羞愤,阴霾,想逃避她眼底的冷寒讥嘲,又不甘示弱,强驽着与她对视。
越看越是心惊,越看越是浑身发冷!
特别是看到她眼睛时,总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仿佛镌刻到骨血深处,已然融合入他的灵魂里。
“呃……”他突然想开口时,她却收回了那冷到极致的目光,汹涌出另一种让他无法捉摸的色彩。
“如果你坚持,那好吧。”她的声音突然变低变轻,低得仿佛地心深处发出震动,轻得仿佛羽毛在空中袅袅缈缈,让他的心里凭白泛出永远失去的恐惧。
“这是最后一次,如你所愿,从此你我对面不相识,黄泉路上永不见……”
心,突然抽空般的痛,痛得他卷缩起来,脑袋里似乎有东西要喷薄而出,胀得他无法忍受。
“啊……”他倒在了地上,使劲的抱住了头,拼命的打着滚。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司马千鸾惊恐地叫了起来。
宗御天也一惊,急道:“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左芸萱绝决而去,慢步轻盈地走向了司马焱煌。
宗政澈忍着痛苦睁开了眼,越过司马千鸾的身体看到她越走越远,那模糊的身影让他似乎看到樱花树下她永远的离开……
他突然痛不欲生地大叫:“不要,不要去,本宫后悔了!不,不要……求求你……”
脚下微顿,她依然坚定地往前走去。
司马千鸾一惊,连忙抓住了宗政澈的手,大叫道:“快叫御医,太子说起胡话了,快传御医啊!”
“不,不要去!”宗政澈拼命的挥开司马千鸾,怎知司马千鸾却正好握住了他的腕脉,让他根本无法使出力气,他目送着左芸萱渐渐缩小的身影,痛,瞬间弥散开来……
“扑”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昏死了过去。
司马千鸾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道恶毒的杀意,左芸萱,你,死定了!居然勾引得太子哥哥为你吐血!
那边左芸萱已经走到了司马焱煌的面前,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洁莹冰霜,恰如冷梅,凌寒独自开,透了一股孤绝高傲这气息。
“啧啧啧,这皮肤……”司马焱煌露出一副品评的模样,让左芸萱直觉他很欠揍。
如果可能她真想一巴掌挥过去,不过她不敢,因为她打不过他,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那屏风前,指,柔若无骨,就这么轻轻地抚上了屏风,赞道:“果然是好皮肤!有张有弛,入手温凉,如果所料不错,这是第二层皮肤吧?”
司马焱煌眼睛一闪。
众千金则惊恐地看向了左芸萱,仿佛见了鬼般!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会这么气定神闲的摸着人皮还品头论足的!还第二层皮肤?一个人能剥下两层皮肤么?
她优雅无比的低下了头,小巧的鼻尖轻嗅了嗅人皮,眸间露出惋惜之色,叹道:“可惜啊,可惜。”
司马焱煌峰眉一挑,挑出千般风流万般妖魅之色,笑,“哪里可惜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刀功,这么好的皮肤,这么密致的肌理却被水银破坏了,败笔啊,败笔!”
“小青子,你听到没?你被左小姐嫌弃了,还不去向左小姐好好请教剥人皮的技术?”司马焱煌似笑非笑的倚在了软榻之上,慵懒如猫,尤其是说到剥人皮的技术这六个字时,更是透着一股邪恶的妖娆,暗沉的冶艳!
此时的他就如通往黄泉路上了徘徊花,美,艳,毒!
“是,王爷。”那个叫小青子的太监跨上了一步,恭敬地对左芸萱行了个礼:“左大小姐,还望不吝赐教。”
眼慢慢地落在了小青子的手,在他食指与中指尖厚实的茧痕上停顿了下,从他指茧能判断出此人精通刀法,尤其是小型类匕首!
看来这人皮应该就是此人所剥。
她淡淡地笑了笑:“不敢,公公好手艺,能将一张薄薄的人皮切成了两层,这手法我是望尘莫及的。”
“大小姐过奖了。”小青子嘴里说着过奖,神情并不谦虚,看来他对自己的刀法是相当的自信。
不过,左芸萱可不会傻傻的认为这小青子只会剥人皮,那一身横练的功夫也瞒不过她的眼睛,这小青子一定是暗器高手!尤其是擅长飞刀。
善刀者心极狠!刀,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可见使短刀者更危险,也更容易受伤,甚至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只为了快,狠,准地给敌人致命一击!
一个能对自己残忍的人定然是一个极为隐忍,狠毒的人。
看这小青子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象是心狠手辣之辈,不禁对司马焱煌更是好奇了,司马焱煌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妙目不自觉地看向了司马焱煌,司马焱煌正好亦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撞,他突然对她展颜一笑,仿佛水波荡漾轻击着她的心,竟然荡漾出色与魂授之感。
她的脸一红,忙低下了头,敛住了心神,暗骂一声妖孽,真是狐狸精转世,一个笑就轻易的左右了她的情绪。
而且,这个男子总是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挥之不去。
耳边传来司马焱煌调侃的声音,“怎么?左大小姐是不愿意教小青子么?”
语调一转,对小青子淡淡道“小青子,看来你的拜师诚意不够。”
“是。”小青子倒头就要拜师,左芸萱连忙阻止了他,对着司马焱煌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死妖孽分明是有意的,亏他想得出来,让一个公公拜她为师!何况看这公公年纪还比她大!这不是有意捉弄她么?
“哈哈哈…”司马焱煌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朗朗如九天龙鸣,那笑容美艳似春兰秋菊。
所有的千金小姐顿时忘了他的危险,他的阴毒,他的手段,一个个口水直流地盯着他,仿佛看到了绝世美味。
笑戛然而止,他眉宇间闪过一道厌恶之色,冷声冷气道:“左大小姐,快说说这人皮是怎么剥的不好了!要是说不清楚,就让小青子把这里的人一个个剥过去,做个示范!”
人皮!
剥人皮!
还一个个剥过去!
众千金一下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一个个面露惨白之色,吓得浑身发抖。
左芸萱轻嗤,这司马焱煌最忌恨的就是别人垂涎他的美色,偏偏这帮子千金色令智昏竟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露出花痴之状,司马焱煌不生气才怪呢。
不过她倒并不可怜这些千金小姐,因为她自身都难保,她可不认为司马焱煌会对她另眼相待,司马焱煌只不过是在跟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只是她这只老鼠绝不会让司马焱煌如愿的,而且……
眼阴冷地扫过了司马千鸾,这个女人竟然敢害她,那么就准备承受她的报复吧!
指漫不经心的划过了人皮,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此人皮是用水银灌注法从人体身上活剥,所谓水银灌注之法,就是将人埋在土中,只露出一头,而后在百汇穴上划开一道口子往其中灌注水银,人受到水银的刺激,疼痛异常,就会拼命的从破处往外窜,随着人体的蠕动,水银顺着皮肤与血肉之间的组织往下渗入,渐渐的将皮肉分离,于是当整个人从头顶破皮处钻了出来时,就留下一张完整的人皮在土里,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恶……”
“恶……”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子的酸臭味,原来是几个千金小姐听得受不了在大吐特吐。
司马焱煌皱了皱眉,桀桀道:“谁再吐,就让她尝尝水银剥皮的滋味!”
众千金忙不迭的捂住了自己的唇,露出了惊惶恐惧之色。
小青子则面不改色地点头道:“确实如慕容小姐所言。”
左芸萱微微一笑:“此法虽然能剥得比较无整,但却有一个弊端。”
“什么弊端?”司马焱煌不禁也感兴趣地问。
“那就是皮肤上保留了水银,水银虽然能长久保持这皮肤的弹性,但却会与颜料产生不好的作用,时间长了,会散发出一股比较难闻的味道,所以说用水银处理人皮是一大败笔。”
众千金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这左大小姐怎么可能这么神闲气定地谈论着剥皮技术?而且听她的口气好象还深得其中三昧,甚至还技高一筹?
天啊,这是女人么?她们一个个如见鬼般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左芸萱。
司马千鸾也脸色苍白地看着左芸萱,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她。
太子哥哥……
她害怕地寻找,却突然想到太子哥哥被扶到后面去休息了。
不,她不能呆在这里,呆在这里肯定会被左芸萱这个小贱人设计的。
脚才一移动,耳边传来司马焱煌阴恻恻地声音:“怎么?司马小姐是觉得左大小姐说得很无趣么?怎么本王却听着很好听?”
司马千鸾的心咯噔一下,这司马焱煌说有趣的事,她说无趣,那不是找死么?
她强笑了笑道:“有趣,很是有趣。”
“那本王怎么见你有要走的意思?”
“呃……”她愣了愣,随即脑筋一转,低声道:“臣女内急,所以……”
“噢,原来是内急啊……”司马焱煌的声音拖出很长的尾音,吊得司马千鸾心头一阵阵地慌,正在她心神不定时,听到司马焱煌陡然提高的声音:“来人,把恭桶提上来,司马小姐要解手!”
司马千鸾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帮子千金小姐刚才还吓得脸如土色,可是听到了司马焱煌的命令后,一个个掩着唇笑了,眼更是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司马千鸾。
哼,不知道太子是吃了什么药,明明司马千鸾破了相,还被这么多侍卫羞辱过了,更是在人前赤身*的丢了人,居然还死心踏地爱着她。
这司马千鸾怎么就这么好命了?
现在被司马王爷这般对待,真是活该!
众女只觉大快人心,一时间忘了司马焱煌的恐怖,对司马焱煌好感倍增,眼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司马焱煌。
左芸萱不禁摇了摇头,这美色真是害人啊,刚才还吓得浑身瘫软的小姐们,才一会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眼也看向了司马焱煌,却司马焱煌脸色一冷,口气中充满威胁:“怎么?司马小姐,本王爷亲自吩咐把恭桶拿来了,你还嫌弃不成?”
司马千鸾连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她是江湖儿女,却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出恭的习惯啊,这不是丢死人了?
她站在那里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傻呆呆地看着那恭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耳边又传来司马焱煌阴恻恻地声音:“司马小姐这是要本王让人帮你么?”
“不,不用”司马千鸾吓得大叫,连忙道:“臣女自己来。”
司马千鸾咬了咬牙,看了看周围看好戏的千金小姐们,终于不敢再挑战司马焱煌的权威,期期艾艾的坐在了恭桶之上。
眼一闭,解下了裤子,屈辱的泪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
左芸萱的唇间勾起了讥嘲的笑,这个司马焱煌真是太恶毒了,司马千鸾这辈子是毁了!一个当众出恭的女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了。
不过就是宗政澈保护了司马千鸾,让他没有剥成司马千鸾的皮,所以他就想了这个损招来出这口恶气,他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象是感觉到左芸萱的腹诽,司马焱煌似笑非笑道:“左大小姐,你也要解手么?”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不需要,谢谢王爷的美意了。”
“哈哈哈……”司马焱煌心情大好,也不知道是左芸萱的表情取悦了他还是恶整了司马千鸾的缘故,总之他笑得十分高兴。
看到司马焱煌开心的样子,宗御天的眼中也温暖不已,带着宠溺之色。
左芸萱心头一动,看向宗御天的眼神中不禁有了些许的探究。
司马焱煌见了,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不愉道:“左大小姐,你还不说说你的好办法?”
“呃……”左芸萱微微一愣,正要说时,看到司马千鸾满脸羞愤的站了起来,遂眼底划过一道邪恶的光芒,慢步走到了司马千鸾的面前。
司马千鸾刚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就发现脑门上有一道阴影将她笼罩,她吓了一跳,抬头,入目的是左芸萱笑得阴冷的脸,吓得结巴道:“你……你……想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了给司马王爷做个示范而已。”
“示……示……范……”司马千鸾吓得口齿都不清了,叫道:“不……不……司马王爷答应过太子哥哥的。”
“嗤”左芸萱冷嗤一声,笑道:“瞧姐姐吓得这样子……真是丢左家堡的脸呢……”
冰凉的手抚上了司马千鸾的脸上,那彻骨的凉意让司马千鸾禁不住地瑟缩了下。
“啧啧”左芸萱又轻啧了声,手从司马千鸾的发际慢慢地划过脸庞,直到落到了她不断跳跃的颈动脉上,微作停留。
“啊……”司马千鸾只觉浑身仿佛被蛇信舔过,所过之处鸡皮疙瘩此起彼伏,偏偏她又怕司马焱煌怕得要死,不敢当着他的面拍掉左芸萱的手。
那是无声的折磨,这个左芸萱太可恶了,居然用这种方法来凌迟她的神经。
太子哥哥……
她泪流满面。
“想要你的太子哥哥救你?”左芸萱突然将身体倾向了她,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轻笑,那笑声邪恶中透着冷酷,充满了杀意。
“不!”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引得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司马王爷,好象姐姐不愿意配合我给王爷讲解呢!”左芸萱突然放下了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司马焱煌道。
“是么?”司马焱煌的眼眯了眯,淡淡道:“也许是司马小姐更喜欢言传身教呢……”
“不,不,我愿意配合妹妹。”司马千鸾吓得连忙道。
言传身教?开玩笑了,这剥人皮有什么也可以言传身教么?
左芸萱笑道:“那我多谢姐姐的配合了。”
“不,用,谢。”司马千鸾一字一顿,眼恨恨地瞪着左芸萱,如果目光能杀人,左芸萱早就被她杀了个千疮百孔了。
左芸萱也不计较,反正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大菜在后头呢。
当下也不再多言,脸冲着司马焱煌道:“其实很简单,就只要将盐均匀的码在妹妹的身上,然后等一柱香的时间后,拿把刀从妹妹的头顶往下划,注意了,一定要经过脊椎之处,保持在正当中,这样扒拉下来的人皮才对称,完整,完美,堪称一绝。”
她连说带比划,一面说一面将手指从司马千鸾的头顶顺着后脊椎往下划,一直划到了司马千鸾的尾椎骨上,那脊椎上漫延开来的丝丝冷意吓得司马千鸾差点尿失禁了。
感觉到指下的颤抖,左芸萱邪邪的勾了勾唇,眼底愈加的冰冷,这点就害怕了?比起你们母女加之于我身上的毒,这只是开始!
“不过……”她的语气微顿,指可惜不已的抚上了司马千鸾的脸,婉惜道:“可惜了这张脸却是伤了,象这种皮就算是剥下来已然落了下乘!”
司马千鸾气得浑身发抖,这脸是谁伤的?还不是左芸萱伤的么?这会倒嫌弃起她的皮质不好了?
天啊,她真是被左芸萱吓傻了,居然还为自己的皮质好坏抱怨起来了,难道她想被左芸萱剥皮么?
“嗯,是怪可惜的。”司马焱煌看了眼浑身发抖的司马千鸾也附和了句。
司马千鸾心下一松,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皮质不好倒是帮了自己,最起码这司马焱煌不会再心心念念要剥她的皮了吧?
她的那口气还未来得及松下来,就听到耳边传来差点让她尖叫的声音:“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
“噢?什么办法?”司马焱煌眼一亮,连小青子也眼中激起了狂热之火。
把司马千鸾吓得一个踉跄倒退了数步。
“那就是剥完了外面一层,洒上盐后等结了新皮,再剥一层!”
左芸萱的声音阴冷而无情,冷酷而狠戾,完全没有一点少女的温柔与软弱,仿佛讨论的不是血腥的事,而是琴棋书画般的自若。
众千金吓得情不自禁的倒退数步,只想离她越远越好。
小青子则大喜道:“左大小姐真是好智慧,连这种办法都想得到!咱家真是井底之蛙了,今日听得左大小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说完,眼扫向了众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吓得众千金又是往后退了数步。
“嗯,确实是好办法。”司马焱煌淡淡地笑了,声音平缓让人听不出一丝的情绪,他的眼扫过了众人,最后停留在了司马千鸾的身上,突然道:“可是理论上是可行的,实际上呢?”
司马千鸾吓得面如土色,生怕司马焱煌剥她之心不死,连忙叫道:“既然这样,要剥就剥最好的,剥一人得两张好皮总比剥一人得一张好皮强吧,我建议剥我妹妹的。”
此言一出,顿时场中噤若寒蝉,众千金不禁鄙夷的看向了司马千鸾,真是个蠢货,这司马王爷要想剥左芸萱的,早就下令了,还用得着她来提醒么?
真是愚不可及!真不知道太子看上她哪一点了!被这种没胸没脑的女人比下去,真是她们的耻辱。
“是么?”司马焱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狭长的眼带着妖艳的色彩看向了左芸萱:“左大小姐,你怎么看?”
死妖孽!左芸萱暗骂了句,这儿还对她抛媚眼,难道想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么?
啊呸!
她走到了屏风之前,淡淡道:“有道是欠债还钱,欠物抵物。我把这人皮修补的毫无破绽即可。”
“噢?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修补。”
“修补倒是容易,只要在这屏风上画上一些画掩盖住瑕疵即可。”
“说得倒是容易!这么多小姐都不可能做到,你能做到?”司马焱煌看向了被司马千鸾不小心画的一大坨墨,不相信的摇了摇头。
连众千金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一大坨的墨,画什么也不能掩盖住了,一时间众人都觉得左芸萱是有意要哗众取宠,心里又嫉妒又不齿。
“你说她能有办法么?”
“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多大的一团墨啊?她要是有办法,我的名字就倒着写。”
“王小姐,瞧您说的,您的名字倒过来不还是王么?”
“呃…你跟我抬杠是么?我的意思就是她绝不可能!”
“好了,大家别吵了,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就是,她要是画不好,就等着被剥皮吧。”
众人又变得幸灾乐祸起来。
这就是大家千金,一个个自私冷漠,忌人有却又笑人贫!
左芸萱冷然地扫过了她们一眼,随后看向了司马焱煌,婉媚的眼光流荡出潋艳的风华,朱唇轻启道:“她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