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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荒芜腐朽的黑暗中,在死者凄惨的尸体前,我用左掌砍下了蝰蛇的脑袋。怀着歉意,我蹲在他面前,沉思着即将来袭的风暴。
弗拉德.特佩斯,亦既是世界闻名的吸血鬼伯爵德古拉,他借助繁多的影视与小说建立了经典的形象,同时拥有庞大的拥趸。人们煞有其事的称他为最初的吸血鬼,或者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吸血帝王,他的妻子卡美拉也因此被冠以吸血皇后之称。
讽刺的是,卡玛利拉组织默许了人们的这一猜测,认为这荒谬的形象与说辞反而能够掩盖血族存在的真相——德古拉已经被认定死亡,关于他的一切都成了无稽之谈,粉丝们追寻着他的足迹,疑神疑鬼,言语疯狂,让血族与外星人一样,成了都市角落传闻之一。
血面具认为德古拉已经苏醒,这与卡玛利拉的记载出入甚大,但每当我询问他其中的依据时,强烈的偏头疼让血面具言语闪烁,含糊其辞。
我本以为这不过是他疯狂的胡言乱语,但见到蝰蛇,见到那张人皮,我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背后传来两人的脚步声,我判断出是泰尔莎与格雷走了进来,我背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明白他们正用惊愕的目光望着我。
我一.丝.不.挂,雄健的背肌与肱二头肌仿佛黑夜中的明灯,柔软而韧性的臀部宛若诱.人的苹果,低垂的头颅让我仿佛古希腊的雕塑,而我威武有力的动作呈现出勾魂夺魄的魅力。
当此情景,他们怎么能不心跳加速呢?
我缓缓站了起来。听见格雷发出令人心惊的笑声,他说:“真是秀色可餐,我正好还缺个尸鬼仆人。”
泰尔莎用丧魂落魄的声音说:“他是我的,我要把他绑起来,在他的皮肤上用匕首作画!”
我大惊失色。急忙扯下天花板上的一块幕布,遮住我的身子,回过头,将蝰蛇的头颅举在我面前,两人立时缄口不语。
我说:“我杀死了蝰蛇,我是尸鬼。所以他的脑袋没有消失,你们可以将他交给吕新,算是卖他一个人情。”
格雷点点头,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结果还算完满。那些拦在外面的血族虽然造成了一些麻烦。但也让我相当尽兴。”
泰尔莎阴沉的望着我,嘀咕道:“就算你侥幸得手了,我也依旧不信任你,兄弟面!”
我可没指望他们信任我,我巴不得早点脱身呢。
我注意到他们两人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有破损,这可大大出乎我意料之外,外面这些血族可不好对付。拜亚森尤其厉害,此刻却已经悄无声息,他们两人是怎么办到的?
格雷接过蝰蛇脑袋。泰尔莎说:“走吧,兄弟面,我们应当返回总部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我....还有点急事,就此告辞。”
泰尔莎突然发火,她说:“你竟敢推辞姐妹的请求,你这异端。我要挖掉你的心脏,扯烂你的屁.股。吃掉你的老.二!”
这狠话让我心惊肉跳,我正想求饶。格雷拉住泰尔莎的大衣,将她拖开,泰尔莎朝我张牙舞爪,神情凶残的宛若疯虎。
格雷说:“别介意,她的嘴巴有些毒,但她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有恶意,你也知道...她是个末卡维,脑子有些不太正常。你真的不想和教主说再见吗?她其实对你甚为想念。”
我心头泛起一股久违的温暖,微微一笑,说:“替我向轻蝉道别,也向所有兄弟姐妹道别。愿魔神早日复生,降下福音。格雷兄弟,好好辅佐轻蝉,行吗?”
格雷点点头,说:“我自当遵从您的谏言,兄弟面。后会有期了,愿魔神早日降临。”
泰尔莎骂道:“你给我上车,不然我烤熟你的两个蛋,一个当早餐,一个喂狗....”格雷将她扛了起来,朝车子走去,很快驶离了别墅。
现在,又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了。
我有些失落,脑子里那四个灵魂似乎全都心不在焉,一股熟悉的孤独感很快将我淹没。
我变化双足,如跳蚤一样跃入空中,朝灯火璀璨的方向赶去。
.......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但双竹的屋子内依旧亮着灯光,我在窗外打探一会儿,没听见她房内有其他人的声音,至少在今天,她与我一样孑然一身。我撬开她的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双竹伏在书桌前,戴着眼镜,聚精会神的忙碌着,她面前铺着好几张古代文字的拓印,面前放着一摞字典著作,她扎着干练马尾辫,神色认真,不时翻阅字典,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翻译。
她身旁有许多考古的仪器,全都价格不菲。她将自己的房屋改装成了考古研究所了吗?
她此刻看起来只有十八岁,虽然在熬夜,但她看起来并无疲倦之意,她体内的灵魂觉醒了吗?或者,她一直醒着,只不过她自己不知道?
我说:“妹妹?”
她呀地一声尖叫起来,猛然抬头,拿起手边的笔记本电脑当做武器,朝我怒目而视,我也吓得不轻,双手横在胸前,弓步弯腰,摆出一招“力搏狮虎”的架势。
她眨眨眼,目光震惊,嘴巴越张越大,喉咙啊啊发声,但却发不出一个字来,我颤声说:“别用强,我任你摆布,你说怎样就怎样,我整个肉.身都是你的。”
她突然欺近,一个巴掌,将我打了个七荤八素,我惨叫一声,猝不及防,被她一把扯住耳朵,拉近身边,我听见她又哭又笑。喊道:“你一见到我就胡言乱语,臭哥哥!”
她在流泪呢,这可怜的傻丫头。
我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她擦干眼泪,说:“考古学的事。你不懂!这是考古语言学的....”她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不告诉你。”
我看了看那拓本,皱起眉头,说:“有趣,这是昂古语。古代英语的雏形。”
她惊喜的问:“你认得这语言?”
我说:“我累得很,今晚能睡这儿吗?”
她急忙说:“当然,当然,但你不觉得自己太突兀了吗?咱们大半年没见面,你甚至懒得与我联系。现在居然不声不响的闯到我家里来,还要在这儿住下,你根本就是个混球王.八.蛋!”
她上下打量我,见我披着一身怪里怪气的长袍(那是我用帷幕裁剪成的),又说:“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我感激的哭喊道:“你真是太体贴了,妹妹,你救了我的命。”
她取出一套毛巾,说:“我把衣服放在门口。你洗好澡出来取吧。天哪,你....你把我的心思全搅乱了,我原本打算今晚加班到天亮呢。”
.....
我洗好澡出来。发现门口放的是紫色小魔仙拖鞋,粉色蕾丝睡衣,还有充满恶意的丁.字.裤。
我冲到她面前,怒道:“你故意整我吗?混账妹妹!”
她笑得前仰后合,说:“这是你罪有应得,谁叫你那么无情。一走了之,连道别都不说一声。而且。我一个人住,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而且。你为什么已经穿上了?而且穿的还挺麻溜的。”
我心中失落而绝望,被人心中的黑暗与仇恨所击垮了,但这衣服穿在身上确实挺舒服的,也许我应该考虑改变一下造型了.....
她的家经过改造,分成上下两层,大约将近两百平方米。我走上楼,在她家客房的床上刚刚睡下,她抱着一大堆书本文件夹走了进来。
我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跳上床,坐在我身边,说:“我要在这儿工作,不行吗?”
我心生不满,怨气陡生,但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一时只能忍气吞声。她的穿着有些随意,在这冬末时节,她居然穿着背心短裤,房间内虽然开着空调,但未免有着凉的危险。
我说:“你....穿的有点少吧。”
她朝我笑了笑,说:“我觉得很热,还想穿的更少呢。”
我脑子一懵,不知该怎样回答,她将笔记本摆到我面前,说:“你看,这是你说的昂古语,总共两千五百个单词,我抄了整整两天呢。”
她侧着身子,身体靠了过来,此刻几乎将整个身体倚靠在我的怀里,我心中一惊,顿时泪流满面,心想:“双竹啊双竹,你何时变成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了?这一年来,你准是与男人勾.搭习惯了吧!”
她问:“你哭什么?又发疯啦?”
我哭喊道:“妹妹,虽然你年近中年,欲.火.焚.身,做哥哥的也不该多管你,但你好歹也是个名人,你不要脸,可不能丢咱爹的脸呀。你可千万不能变成荡.妇呀!”
她尖叫一声,把词典重重砸在我脑袋上,一翻身压在我身上,怒道:“谁人近中年了?谁是荡.妇了?我已经整整一年没和别的男人约会过了!”
我说:“瞧你这模样,可半点不像!妹妹,咱举止虽然浪了些,但为人可要实诚些,你对哥说实话,这一年来到底有没有看上眼的男人?”
她脸红透了,双眼死死俯视着我,过了片刻,将脑袋靠在我肩膀上,哭泣着说:“哥哥,我很孤独,我....我一直在想念你。我没有与别的男人来往过,因为我...我发现自己渐渐变得不像人类了。”
我惊讶的问:“不像人类?此话从何说起?”
她说:“我一见到他们,就觉得他们如此虚伪,简直令人作呕,我能隐约感受到他们的心思,他们追求我,接连不断,络绎不绝,仿佛海里发.情的沙丁鱼,但我能听见他们的心声,他们想得到我,又一直在咒骂我,他们说我是故作清高的婊.子,说我只不过装腔作势的想找个好下家。我....我害怕他们,我害怕这些凡人。”
我说:“这就是凡人可笑的天性了,他们总是在嫉妒与觊觎中摇摆波折,你何必以此为意呢?我呀,其实有时候心里比他们还要丑陋万倍。”
她说:“不要再离开我了,哥哥。留在我身边吧,和我...和我结婚吧。没人知道我们是兄妹,我知道你喜欢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喜欢你,一直会喜欢下去的。”
美丽的告白,真是令人陶醉,但你知道吗?我亲爱的双竹,孤独是我此生的诅咒,也恐怕是混沌之力赋予我最大的财富。我会陪伴你一段时间,然后,当宿命到来,我们又会不可避免的分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