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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奢提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的变轻,我才想起,刚来的时候我们几个人都被杀人藤给困住,赫奢跳在我身上,我却一点重量都没感觉到。看来他到现在也是一样,体重仍然没有恢复。
那些人都若无其事的站起来各自回家,这让赫奢觉得有点奇怪。总觉得有点什么不对没有解开。但赫奢没有在帽儿山过多停留,而是回到杭州。
他要见一个人。
赫奢管这个人叫做‘挡头’。听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有关于帽儿山的事有话要问。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但是就从赫奢有问题要问他就能看出来,应该是个相当牛逼的人。赫奢这人在我眼里像是个鬼神一样,竟然还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挡头’也是他们古遗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对这些事有了解。像赫奢之前说的计算古滇国运的事,每次也都是在那个‘挡头’的协助下。像是一个大家族的长者一样,‘挡头’已经成为全族里,少有的对这些事有了解的几个人之一。
‘挡头’看了赫奢一眼,只说了几个字‘此事未结’
‘挡头’让赫奢回去找一个人,也就是救出他们的人。说此事可能和古滇国运复苏有关,让赫奢多加留心。
至于赫奢是怎么锁定那个人是我姥爷,又是怎么知道我命格和常人不同,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赫奢在这一路,发现了越来越多让他难以理解的事。
就像我一样,从一个未知的沼泽里挣扎出来,又被一个无解的漩涡卷进。
我大概整理了一下这件事的时间顺序。
二十年前,我姥爷修了一座水库,山下的通狱将水库当做入口,把村子里的人卷进帽儿山当做自己的养食。
几年之后,赫奢来到帽儿山,作为最后一批养食被拖进了水库。
又过了几年,我姥爷无意之中将水库中村民的原身放了出来,也就是同时,发现了这些人早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
赫奢回到杭州,听了‘挡头’的话,再一次返回东北找到我姥爷。估计也就是这时候,赫奢开始找人跟踪我,确保我的安全。
赫奢把这些事的来龙去脉跟我姥爷仔细的道了一遍,两个人辗转了多年,可能最后找到了鬼谷沼泽下,拿到铜球的姥爷和赫奢道别回到了东北。但是姥爷可能是生了什么病,深知自己时间不多,并且知道那扇门只有我能打开,于是留下了那封信,让我去帽儿山下替他完成这件事。
时间点好像都对,但是我好像有哪里没有搞懂。
想了一会我恍然大悟,问道‘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如果我姥爷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想把这件事拜托给我,为什么是你给我写那封信?我姥爷为什么没有亲自写?’
赫奢看着我,‘因为你姥爷,根本就没回去。’
我愣住,‘什么意思?’
‘那个铜球,那封信,还有那个笔记,都是我放在那的。因为你姥爷,在那之前就不在了。’
赫奢用一张淡然的脸,好像在说什么天方夜谭。内容比马克思主义哲学更让人难以理解。
‘在那之前就不在了?那我奔丧的时候看见的。。。’
‘是你姥爷的养食。’
赫奢这一句话,在我脑袋里炸开。我的理性和思维被瞬间炸的支离破碎,我的认知被再一次推翻。这半年来,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让我无语的情况。
但无疑,这一次是最刺激的。
我会想着当时姥爷下葬的细节,纸条上交代过金丝楠木的棺材,属蛇的抬棺人。。。等等等等诡异的要求,当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好像能理解一点了。
‘那些下葬时的条件,也是你写的?’
赫奢轻轻点头‘嗯。你在后院找到的那截的金丝楠木,也是我放在那的。’
我恍然大悟,这下就说的通了,为什么我姥爷家后院会有那么贵重的上好金丝楠,原来是赫奢放在那的。我不质疑那金丝楠的价钱,也不质疑赫奢的财力。因为是赫奢,所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是幽女一族的后人我都信了,搞一截金丝楠我有什么好大惊下怪的。
‘所以,那天我去葬的就是我姥爷的养食?’
赫奢反问我,‘下葬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棺材里的水声?’
我回忆了一下,重重的点头。
那日抬棺的人曾经说过,为了验证我也贴近去听过,棺材里确实有类似海浪的声音。这声音我在帽儿山下听过无数次,想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
‘养食如果死了,原身也会死这你知道吧?’赫奢问道,我点头。
‘但是这原身死了,养食却不会死。而是呈现出一种假死状态,一旦遇到水,后果就不堪设想。’
‘什么后果?’我问。
‘养食会变成,原身每到午夜变成的那个东西。’
我咽了一口吐沫,觉得后背有点发冷,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所以我让你在养食的手心脚心涂上炭灰,再用金丝楠做棺,养食才算是彻底的死了。’
赫奢他把一切都设计好了,滴水不漏。我以前大部分不知所谓的经历此刻都得到了解释。但我竟然没有什么放松的感觉,倒是觉得更透不过来气。
‘我记得那笔记上写过,我的命格和常人不同,能保家人平安,躲过这一劫。我爸妈都没事,按理说我姥爷也应该没事,为什么我姥爷也被吸做了养食?’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我和你姥爷离开村子前往张家界以后,我在东北的伙计就看见了一个和你姥爷一模一样的人。村子里的人每到夜里就会发狂,但是他不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我开始怀疑到底哪个才是你姥爷。’
后来,赫奢发现,我姥爷的身上发生了和他一样的状况。就是后背那个渐渐显露的红色纹身。赫奢意识到,姥爷肯能和他一样,也是被吸做了养食,但是却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
不同的是,姥爷背后纹身的蔓延速度,快的惊人。一路走来,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后背。直到姥爷接过那个铜球,那只蛇赫然的盘在姥爷的后背。逼真的瘆人。
‘然后呢?’我颤抖着声音问赫奢。
‘我一个人离开了。’赫奢看着我说。
我姥爷死在了这,姥爷还是没有躲过那个诅咒。
这是一个轮回。
那这么说的话,我们家里的人还是不能逃过这一劫。我爸妈也是,我也是,早晚都会被卷进去。村子里的人是得救了,我们好像又陷了进去。
姥爷显然不是帽儿山水库的受害者。另一个地方,在另一个地方同样存在着一个诅咒。
啊!我突然想到了,赫奢不知道的那段空白。就是我姥爷无意中将那些人放出来的经过,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才开始发生的这些变化?
赫奢好像跟我想到了一起,我们俩都觉得应该是那里的问题。
现在,我和赫奢像知道的东西,像解决的东西出奇的一致。我要找到症结所在,阻止这件事再次发生,这关系到我家里人和我自己。我不再是一个救世主,我开始为自己的生死奔波。
赫奢也急于解决这件事,他后背的纹身,正在一点一点的扩大。这像是一个预警,赫奢的生命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那条蛇的成型之日,就是赫奢的大限。赫奢必须要解决这件事,他的养食还留在帽儿山下,我把通狱带出来也无济于事。赫奢只能什么方法都试一试,鬼谷沼泽,还有我姥爷去过的那个地方。
可是让我想不通的事又来了,为什么他当时要说这里有炸药?躲开李佐和四眼,单独带我来这里?这些事有什么不能让李佐和四眼知道的原因?
‘你好奇为什么我要瞒着李佐和四眼?’赫奢再一次看穿了我的想法。
‘你没什么要瞒着他们俩的理由。’
赫奢背过身,慢慢的朝里面走,走了没多远回头问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古滇国国运的事吗?’
‘记得,你说国运在慢慢变强。’
‘一个灭亡了几千年的国家,国运竟然会慢慢变强。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我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占卜就是他们的一种风俗习惯罢了,沿袭到现在只是一个习惯而已。就像是我们过年要放鞭炮一样,难道真有什么年兽要驱赶?有点玄乎。
‘或许。。。’我刚要说话,赫奢便道‘对于这个占卜的准确性,你不用怀疑。’
‘就算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如果单单是一个预兆,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帽儿山已经出事了,你曾经去过你知道,帽儿山下就是古滇国的一个祭祀遗址。这两件事,一定有关系。’
‘你是说被国运越来越旺,被吸食的养食会越来越多?’
‘不。’赫奢面向我‘国运只是一个趋势,被吸食的养食越来越多,国运才会越来越旺?’
‘这有什么区别吗?’
‘帽儿山的死亡人数已经不再增长,可是古滇的国运还在慢慢苏醒,这就说明。’赫奢欲言又止,但是我却已经听懂。
这就说明,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一处,还在有人不停的被吸做养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