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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牧是个女孩子!
吉牧这个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哎呀,这么狗血的女扮男装,史仲竹怎么会没发现呢,若不是今天河里托着她的时候,史仲竹还不知道他是女的。难道这就是穿越者光环?可她平时表现的不像啊,比史仲竹认识的许多京中公子哥儿都大方疏朗,怎么就成了女孩子?
好在,前人经验众多,史仲竹惊讶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要对吉牧?(暂且还叫他吉牧吧)负责吗?男女大妨这东西,活在世上,公主的标准和小户人家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公主养面首都没事儿,小户人家被看了一眼就要嫁的也有。就是同样阶层的人,前年王侍郎家的女儿上香马车翻了被一个学子救了,王侍郎就以名节有失为由把她送到了家庙;赵将军家的女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未婚夫死了,赵将军迅速挑了位少年武官把她嫁了。史仲竹实在不敢确定,吉牧对男女大妨是怎么看的,说严重,衣服那么厚,史仲竹什么都不可能看到;说不严重,史仲竹和她有过肢体接触。
如果她要求负责,史仲竹愿意吗?
我愿意吗?史仲竹问自己。首先他想到的是自己有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她,母亲也说了现在那姑娘不太配得上自己了,但他当时接受了她作未婚妻,魏贞娘就以未婚妻的身份在他心里扎根了。如果现在吉牧要求自己负责,自己该怎么办?
回想这一个多月的接触,吉牧长相清秀,算得上是位佳人,家世小康,父亲是县令,科举出生,人品还待考证,基本是没问题的,最重要的是她本人,落落大方、形成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和气质,算得上是一位好女孩。
那么我愿意吗?史仲竹反复在心里问自己。
我愿意的。史仲竹这样告诉自己。
临睡前史仲竹想,明天早上,先去看望郭师傅,再探吉牧的意思,不能按原计划走了,广元,还要再停留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史仲竹早早起床看望郭师傅,郭师傅的伤都是皮外伤,静养就是。史仲竹劝慰几句,往吉牧的院子走去。
史仲竹来的时候,不仅吉牧在,吉净也在。
看来吉净知道了,史仲竹这样想。进门,史仲竹行礼到,“见过世翁。”
“竹哥儿不用多礼,坐吧。”吉净先请史仲竹坐下,又看向一边的南山,心知肚明今天要说什么,吉净用眼神示意,清退不相干的人。
“世翁,南山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名为奴仆,实为伴读,情同兄弟。”史仲竹示意,南山不是问题,作为主子最亲近的人,南山早晚要知道。
南山也不说话,低头垂眉,站在了史仲竹的椅子后。
“竹哥儿,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大孙女儿,吉牡丹。”随着吉净的话音,吉牡丹走过来,行女子礼。吉牡丹今天穿了嫩绿色的下裙,头上装饰这淡色玉饰,如这春日刚冒出头的柳芽一般,清新脱俗。
“牡丹姐姐。”史仲竹站起来回礼,“昨日多有得罪,牡丹姐姐见谅。”
吉牡丹低头一笑,并不出声。
“竹哥儿,昨晚你受惊了,可知是何人所为?”吉净不说吉牡丹的事,只围着昨天的刺杀说话。
“那三人是死士,见无脱逃的希望,直接自杀了。但世翁放心,人有个数、马有匹数,总归会留下痕迹。”
“嗯,你家世高贵,又刚立下这么大的功勋,定阻了别人的路,嫉妒的、报复的,总有人铤而走险。平日,要多加小心啊!”
“让世翁担忧了,我日后一定更小心谨慎。”
“嗯。”
和吉净绕了几句,绕不过去,史仲竹只得说,“世翁,昨日情况危急,我带牡丹姐姐躲避,多有冒犯,我愿意负责……”
“竹哥儿,昨天的是不过意外,春日衣裳厚实,又有什么。再者说了,我们小户人家不讲究这些,牡丹女扮男装外出诊病,我和他爹都是知道的,若接触过的人都要负责,哪里负得过来。”吉净故意抹黑牡丹到。
“世翁!不瞒世翁,我昨晚想了一夜,并非冲动行事,不计后果。我与牡丹姐姐在城中诊治疫病一月,亲眼见了她不畏艰难、善心仁义,我想娶牡丹姐姐并不是因为昨晚的意外,是钦佩她的人品,喜爱她的性格。”史仲竹目光坚定,语气诚恳,“请世翁把牡丹交给我吧,我会对她好的。”
吉净看了牡丹一眼,牡丹还是贞静的坐在一边,没说什么,吉净到,“竹哥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自然,我心中敬重牡丹姐姐,绝没有轻言亵渎的意思,我即刻写信给父亲母亲,至于媒人,我在广元和牡丹姐姐因疫病而结识,请此次疫病的总揽萧云仙同知做媒人再合适不过。”这个问题史仲竹也早就想清楚了。
吉净再看牡丹,牡丹已久没反应,吉净打圆场到,“我家不同别家,儿女亲事也看重儿女意思,你们早就认识的,也不必拘泥。”吉净放下茶杯,推说铺子上还有客人,就先走了。
厅里只留下史仲竹和吉牡丹,史仲竹把南山也挥退了,屋里一时寂静无言。
“牡丹姐姐。”等了一会儿,史仲竹打破沉默。
“你以前都叫我牧大哥的。”吉牡丹温婉一笑,再大方的女孩儿说到婚姻大事总会害羞,可一味害羞就不是自小当男孩儿养的吉牡丹了。吉牡丹仔细的看这史仲竹的面容,心中宛如溪水流过,澄澈一片。
“竹哥儿,我还是叫你竹哥儿吧。昨天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随爷爷出诊这几年,自认见过些市面,咱们蜀中人,男女大妨并不重。且我自认问心无愧,何惧人言?”吉牡丹解释到。
“我是真心……”
“我知你是真心,所以才这般高兴。你出生高贵、才名远扬,任何被你喜欢的人都会高兴。”
“怕还有但是吧?”
“是啊,但是,我配不上你,我说的不仅是家世,我这个人也配不上你,我这辈子的最大的野心就是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夫荣妻贵,最终能得个五品诰命,就满足了。”吉牡丹真诚说到,她人生规划中,绝对没有这个偶然路过的贵族少年,是啊,她得承认,某一个瞬间会被他吸引,在人生最好的年华,有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优秀,人品、学识、相貌、家世无一可挑剔,简直是完美的化身,怎能不喜欢呢?
昨晚,刺客发难,这个少年在万般危急之时,护着自己逃离危险,这简直就和戏文里唱的一样,英雄救美!美人是应该以身相报的,可是美人吉牡丹自己知道,英雄不需要,他有更好的选择。
史仲竹知道这就是观念的不同,他不是“门当户对”的支持者,人啊,成亲的是两个个体,什么最适合,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为什么要为了世俗的眼光、心中固有的观念,拒绝这样一份两个人都心动的感情呢?
追求,追求,总有这样一个心理过程,史仲竹想,是该展现诚意、坚持不放的时候了。
“牡丹姐姐,我不管什么家世门第,只问,你对我一点也不喜欢吗?”史仲竹走到吉牡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身子依过来,看着她的眼睛。
“你别这样,坐好。”吉牡丹把身子往后扬,和史仲竹分开点距离,离得这么近,少年呼吸的味道在她耳边鼻尖萦绕,脑袋都晕掉了。
“竹哥儿,你还年轻,不懂……”
“说好了不说这些,你只管说对我一点也不喜欢吗?”史仲竹猛地抓住吉牡丹的手,不让她再逃避。
吉牡丹避无可避,过了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有的。”还不待史仲竹说话,又到,“有的,那有怎样,这点儿欢喜仰慕,敌不过父母阻扰、敌不过世俗眼光,日后有一天你会后悔,娶了这样一个对你仕途毫无助益的人,我甚至不能帮你在官员女眷中周旋,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牡丹姐姐,牡丹,牡丹,”史仲竹轻声念着吉牡丹的名字,安抚着,“别担心好吗?别担心,这些都是我的事,我会给你撑起一片天,这片天里只有微风暖阳,我的父母开明非常,他们不会反对,就是略有微词,我也会说服他们的。我的仕途也不需要联姻,有本事就做,没本事我情愿归隐山林,我只需要你,有你就什么都够了。”
吉牡丹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听了这样的话,再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别哭,别哭啊,可是我说错什么了?牡丹,你别哭啊!”史仲竹急了,这么感动人的告白,不是应该高兴大笑吗?
推开自己擦泪的手帕,吉牡丹自己擦干眼泪到,“有这样一句话,我就没什么可求的了,竹哥儿,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进去,可人不能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算你可以,我也不敢,我有爹爹,爹爹科举出生,一生最终清明,这样悬殊的家世,有攀附之嫌,他不会同意的。我还有妹妹,如果我有了这样的名声,我妹妹,族中姐妹的婚事都会被我毁了,我会是个罪人,不行的,我不行的……“
“什么攀附,我诚意十足亲去求娶,令尊怎会不许,难道高门大户就不成亲了吗?没有人会怪罪你,他们只会羡慕你,无数人会羡慕你!“
看史仲竹说的激动,仿佛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一切光明美好,吉牡丹摇头失笑,还是太年轻。
“牡丹,我们试试好吗?我尽全力让你爹娘满意,你看世翁不是就已经同意的吗?没有做不到的事!”
“爷爷并不是同意了,只是让我自己觉决定。”
“那你的决定呢?”
史仲竹问完,静静的看着她,等待她的决定。
“牡丹,我们试试好吗?”
“好。”等了许久,终于听到轻如叹息般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