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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蟒纹官袍的令狐秋恢复了往日的热情,“方正,锦绣,我回来了。”
方正没有言语。
而秦锦绣微微喘了口气,面带微笑地走到令狐秋面前。
令狐秋喜出望外,一脸期待。
突然,秦锦绣伸出手臂,重重地打在令狐秋的胸前,凶巴巴地说:“你死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啊。”
“哎呦,哎呦。”令狐秋疼得直咧嘴,气得直跳脚,“秦锦绣,你这火爆的脾气应该改改了,时隔多日,不但没有长进,竟然还变本加厉了,方正,你是怎么教导她的,真是的。”
“少来?”秦锦绣立即掐住玲珑凹致的小蛮腰,指指点点地反驳:“我还没说你不辞而别,你倒是先数落我来了,哼,别以为你穿着一身新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令狐秋哭笑不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价值千金的官袍,原来代表着无上权势的官袍,在秦锦绣眼里不过是个新马甲而已。
噗……这个出身棺材铺的小女子,真是越来越高冷了。
“我……”令狐秋言语闪烁不清,欲言又止。
那边的秦锦绣却知趣的安稳下来,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既放松了紧张的情绪,又出了胸中的恶气。
“说吧,什么意思?”秦锦绣摇晃着小脑袋,头上的珠钗也随着微微跃动。
顾砚竹急得直跺脚,但碍于令狐秋的面子,不好畅所欲言。
而一旁的方正却一直沉默无语,黯淡的眸光变得幽深,愈加的扑朔迷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令狐秋身上。
令狐秋揉了揉额头,清清嗓子,挺直腰板,拿捏着官腔,故意大声喊道:“什么意思?真是无理,你们见了本钦差大人,还不下跪?若是跪晚了,本钦差要治你们一个不恭不敬之罪。”
令狐秋话音刚落,方正和秦锦绣皆是一惊。
秦锦绣更是气得差点吐血,随即又举起小拳头,无情地挥向得意的令狐秋,“跪你个大头,一个没有组织,又居无定所的江湖小侠客,怎么还成了钦差大人,看你穿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哎!”
秦锦绣示意令狐秋,“你不会是搭上了哪个小戏子,骗来的一身戏服吧?”
秦锦绣质疑地上下打量令狐秋。
令狐秋高傲地伫立在寺门口,依旧是一副意气风发的神态,压根儿没在意秦锦绣的话语。
方正却眼神冰冷地扫过令狐秋,“不可能是戏服。这是上好的云锦,皇家专用的贡品,而且这种埋着金线的暗纹云锦,是双宫茧所出,再经过数百种工序织成的,每年也不过数十匹,怎么可能是戏服呢?这应该是名副其实的飞雪云锦。”
“还是探花有眼光,学识渊博。”令狐秋对聪慧的方正赞不绝口,“只是夫人差了些。”
而俏丽的秦锦绣一听到方正的解释之后,忙瞪大眼睛,凑到令狐秋面前,小心翼翼地拉起方正的衣袖,仔细地看了又看,捏了又捏,自言自语道:“果然不一样,这布料又轻、又滑,一看就是极好的东西。”
“是吧。”令狐秋的尾巴已经翘上了天,满脸媚笑。
下一刻,却被秦锦绣无情地斩断。
“啊?”轮到秦锦绣震惊地大叫,恍然大悟地重重的一掌拍在令狐秋的背上,紧张又认真地低吟道:“你把真正的钦差大人给绑票了?”
令狐秋惊讶得合不拢张开的大嘴,“我,没有,没有……”
“哎,我什么,你什么?你说没有就没有呀?”秦锦绣担忧地看向方正,“这下完了,完了。”
“完什么?”令狐秋一时间根本追不上秦锦绣飞跃的思绪。
“自然小命和灵归寺都要完了。”秦锦绣带着哭腔,“如今这灵归寺已经乱作一团了,不知道钦差大人是个什么角色,还好你胆子够大。但是……”
秦锦绣心情激动地说道:“你不知道假冒钦差大人,就是欺瞒皇上,若是被发现,是要株连九族的?虽然都是为了我们好,但这种暴力的江湖手段更是有点不靠谱,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秦锦绣担忧地看向令狐秋,“你将真正的钦差大人到底藏在什么的地方了?不会是一时冲动的害怕心里,撕了肉票吧?艾玛,我的老天爷,先别告诉我真相,让我多吸几口新鲜空气,多看几眼湛清的蓝天,看来这样的好天气,今后要看不到了。”
“锦绣,锦绣?”令狐秋疼爱地看向秦锦绣,“很抱歉,我骗所有人,但我的确是皇上派来督查此案的钦差大人。”
“锦绣姐,原谅他吧。”顾砚竹终于找到机会,拉起秦锦绣微冷的小手,为令狐秋解释。
“到底怎么回事?”秦锦绣傻眼地问道。
“其实,其实……”顾砚竹偷偷瞄向令狐秋,断断续续地讲道:“令狐大哥是襄阳王的独子。”
方正脸色微变,震惊不已,朝堂之上,谁人不知襄阳王,这位襄阳王战功赫赫,尊贵为比,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享受着见君不跪的待遇。
方正万分佩服。
秦锦绣却面无表情,在脑海中飞速搜索和补习关于襄阳王的功课,襄阳王?不认识呀,不过从名字上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角色。
没想到令狐秋竟然家世显赫,不但是王爷的儿子,还是独子,秦锦绣满脸的不屑一顾,内心深处却充满羡慕、嫉妒恨。
温婉的顾砚竹见方正和令狐秋沉思无语,更进一步的解释道:“令狐大哥的确是侦破灵归寺血案的钦差。他可是皇上亲自点的将。”
“知道了。”方正冷冽地扫过令狐秋,目光疏远。
“锦绣姐。”顾砚竹歉意地说:“我和令狐大哥是在山下集合,一路前行,到了梅林才坐上轿子,只为试探一下你和方大哥,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
“哎,多有得罪,还请方大哥和锦绣姐谅解。”顾砚竹拱起双手,摆出万福的姿势。
“别,别。”令狐秋抢先在顾砚竹前面,大声说:“不要连累无辜人。”
“放心吧,都错不了。”令狐秋拍着胸脯保证。
“哎,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呢?”回神的秦锦绣喃喃自语,“敢情,当我们是猴子吗?”
“你误会了,我根本没有那意思。”令狐秋连连摇头,“你们知道吗?皇上特别重视此案,被我生生拦下。我此番前来,是顶着身后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
“哦?”秦锦绣语调低沉,“难道你也害怕妃?”
“是啊。”令狐秋叹气回道:“如今皇上正值壮年,曹贵妃竟然三番五次的纠结大臣,商议太子一事,皇上也特别头疼,想就此冷落曹贵妃。但曹将军毕竟是皇亲国戚,面子上总还要过得去的。”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方正默默地说道。
令狐秋轻轻点头。
四人的金牌团队组合再次集合完毕。
只有顾砚竹一直紧紧皱着眉锋,郁郁寡欢。
四人寒暄之后,先后迈入寺内的正殿。
方正一一介绍过,又转而讲起石梁的奥妙之处。
“若按照你所说,可真是可惜了。”令狐秋缓缓摇头,“它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这几天坏了,恰巧寺内又接连发生两起凶残的命案。”
“是啊,”秦锦绣语气迟缓,“既然钦差大人是你,一切就好办了,至少保住了灵归寺。”
“放心,皇上大伯从小就疼爱我,一定会听从我的建议。”令狐秋高调而张扬。
“嗯。”秦锦绣暗下用手肘轻轻推了方正一下,示意其放下心中的桎梏。
一旁的顾砚主也发自内心的感叹,“哎,石梁好高啊。”
秦锦绣从中鼓励,“别怕,总有一天石梁会再次预测天气的。”
“真的吗?”顾砚竹高兴地抬起头。
而这时,从石梁上掉落了不知道什么的细小东西,砸在方正发髻上。
“什么人?”秦锦绣大声喊。
石梁上空无一人。
令狐秋伸出手臂,“血,有血。”
秦锦绣的双眼瞬间也凝固了费解的光芒。
方正站立在石梁之下,谨慎地向上看去。
石梁上好像有个身影,正挂在石梁上,往下滴答着血迹,方正果断地眯起双眼。
“是曹将军的半截尸首?”秦锦绣惊讶地问道。
“嗯。”方正忧桑地回答。
“怎么可能?”秦锦绣分析整件案情,“当时,我们和灵元师傅都在正殿,石梁并无特殊变化。”
“而且紧跟着,寺内所有人都在门口集合,凶手根本没有时间去搬运尸体,真是见鬼了。”秦锦绣沉稳地嘀嘀咕咕。
“按照时间推算,凶手是在我们四人在门口寒暄时,偷偷将曹将军的半截尸体放在石梁之下的。”秦锦绣抬头看了看石梁,又低头盯着落在莲花泥砖上的血迹,淡淡地说。
“不对啊,石梁那么高,他是如何将尸体运上去的?”顾砚竹产生疑问。
“我来试试。”方正搬来圆形的小锦凳,一跃而上,张开臂膀,试图将尸体拿下来,但一次又一次,总是以失败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