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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父母亲,对自己的孩子自然不会少了关注,更别说怀曼夫妻俩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孩子,所以对他的求知欲更是强烈。只是二人被救出来的时候情况紧急,所以关于莱伊的事情,煕恩元帅也没能跟他们讲述太多,再加上一个精神失常,一个很快陷入休眠状态,后期想说也没办法说。
然而怀曼仔细地看了一阵照片之后,有些事情还是被他准确猜了出来,比如他的儿子以前过得可能不太好。
以当今社会的发达程度,通讯器抓拍影像的技术已经十分出色,并且抓拍之后图片还可以自动转存到光能相册,或者其它的存储设备里,因此许多父母甚至会每天都给孩子拍几张照片做记录,这样一来孩子们的成长过程就会被一一捕捉。
可是莱伊什么都没有,只有长大了之后跟瑞恩在一起的照片。
照片里的莱伊笑得很灿烂,喜悦直达眼底,然而怀曼还是一阵阵心疼。特别是看到那张酷似妻子的脸,几乎让他有种罪恶感,因为当年如果不是他把国家放在第一位,也不至于一直留在繁塞星直到妻子出事,还累及了孩子。虽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当初的选择,可无法否认,他无愧于国家却愧对自己的孩子。
李斯特亲王夫妻走了进来,两口子见怀曼有些怔忡,不禁交换了一下眼神。
怀曼收起哀伤的情绪,笑说:“莱伊跟瑞恩看起来感情很好。”说罢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大哥,嫂子,坐。”
李斯特亲王许久不曾听兄弟这样叫过,一时感慨,便上前两步拍了拍怀曼的肩。他的眼眶微湿,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杰西卡见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丈夫或许是在自责,毕竟过了这么多年才把人找到。但是她清楚,他也算尽力了,于是她安抚地握住丈夫的手,朝怀曼笑说:“两个孩子之前已经登记了,之前我们并不知道莱伊就是你跟曼妮的孩子,还以为莱伊已经成年,如今看来要重新再登记一次才行。正好他们也没举办婚礼,到时候可要好好热闹一下。”
怀曼轻轻蹙眉,“为什么没举办婚礼?”
李斯特亲王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轻咳一声,“我们当时有约定,有孩子就结亲。可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找到你跟曼妮的孩子,就想让瑞恩多等几年,谁知道这臭小子自己跑去跟人登完记了,那我自然不高兴,就是没想到原来莱伊就是你跟曼妮的孩子,算是让那臭小子歪打正着。”
这答案并不算完整,但怀曼算是听出来了,原来在得知莱伊就是他跟曼妮的孩子之前,他这结义大哥并不满意莱伊。只是他对莱伊的了解也太少了,所以不清楚究竟是孩子本身不好呢,还是只是因为他们两家有口头约定?
杰西卡看出怀曼眼里的疑惑,笑说:“莱伊很好,是你大哥认死理。不过以后他再也不用纠结了,谁让瑞恩这么会找,我们没给他找着他自己倒先把人拴住了。”
怀曼这样一听越发期待见见两个孩子,可是瑞恩跟莱伊还在训练。
这期间杰西卡跟怀曼说了很多,比如莱伊学习成绩有多出色,手有多巧,人有多善良,还有他的意志有多坚定等等,但凡是她知道的都说了。至于那些不知道的,像瑞恩跟莱伊具体是怎么认识的,还有莱伊的过去等等,她自己也还在好奇中,就没办法给怀曼解惑了。
怀曼一直静静听着,直到杰西卡说完了,他才说:“我和曼妮一开始都以为索菲亚是想利用莱伊来折磨我们,事实上也确实是的,她会每隔一年给我跟曼妮看一张莱伊的照片,但是后来某一年开始就没有了,她的态度也渐渐变了,我们那时怀疑她是不是结束了莱伊的生命。曼妮开始发疯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应该是十年前吧?我听煕恩说那时莱伊自己找到了他的部队。后来煕恩查到莱伊真的是一个人,就找人收养了他。”
“你还记得霍普么?就是他收养了莱伊。”李斯特亲王说。
“霍普?”怀曼吃惊地看着李斯特亲王,“他不是早已经不在了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是近期才知道的。总之莱伊被他收养教导,现在比当年的他还出色。”李斯特亲王这会儿一想到这么出色的人居然是他的二儿媳妇儿,而且还是他最属意的那个,心里真是得意得不得了,早忘了自己之前有多不乐意了。
“要不现在就让煕恩找人把莱伊跟瑞恩送过来吧?”杰西卡提议。
“算了嫂子,还是再等等吧。”怀曼突然明白了煕恩元帅的用意。他是很想儿子,但是老实说,这么多年不见,也没有一起相处过的记忆,所以冷不丁要见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他没有一天尽过做父亲的责任,连最起码的关怀都没能给过半分。纵然这不是他所愿,却也难掩内疚。
而与此同时,莱伊也差不多抱着类似的心思。他知道他的父亲醒了,但是有些忐忑。他坐在飞行器上跟瑞恩说:“一会儿你陪我一起见爸爸行吗?”
瑞恩很有些和稀泥的天赋,莱伊觉得有他在应该不会冷场。
煕恩元帅在屏幕里看着焦躁得一如被偷了食物的小老鼠一般的弟媳妇儿,忍不住劝说:“不用这么紧张,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拉近你跟亲人的距离,莱伊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行。”
瑞恩大喇喇地揽着莱伊,“嗯,而我只要努力做一个合格的抢了美人宝贝的流氓就行了。”
莱伊给他一肘击,“不努力也合格了!”
瑞恩抓住他的拳头一阵亲,抬头时瞟到飞行器上的主机,转念间便下了一个决定。
二十分钟后,下属环球百货公司的精品珠宝商城订货中心收到了一条订单,而订单这种东西每天都会产生,所以一开始客服人员并没有吃惊。但是这条订单的客户特别急,居然加价选用了超快配送!也就是下单后第一时间把东西送到客人手里,专员专递,用最快的速度!
配货人员于是仔细看了一下货品,打算赶紧包装好之后安排人去送,谁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对因为价格太过昂贵且尺寸差异大而常年被人点击数次却没有被买走的“塞纳河之恋”钻石对戒居然被人买下了!
一对十二亿亚兰币……
十!二!亿!
配货人员盯着光脑数了三次零,神游似的去找主管,因为这等超贵重奢侈品他们也是见不着的,百货网站上虽然有图片,点击也是无数次,但是本尊只有高层的个别管理人员才有权见到,而且能拿出来的,只有那么一两个人。
主管开始核对顾客信息,之后他见到陆迪这个名字,一时也想不起这到底是哪位名人,便赶紧找领导审核之后去拿塞纳河之恋去了,心里砰砰直跳。
领导说:“一会儿配送的时候你亲自去,还有,带着咱们商城的特级保安队。”说完顿了顿,“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莱伊完全不知道就在他纠结着第一句话要跟父亲说什么的时候,瑞恩干了什么,他只知道他只要进了眼前的这道门,他就能看见他父亲了。
瑞恩吻了吻他的耳朵,低声说:“我不介意你先把我介绍给怀曼叔叔。”
莱伊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轻轻将门推开……
刹那间,怀曼转头看了过来,父子俩的目光瞬间接轨。
莱伊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激动,无措?又或者是期待过度而后出现的茫然。他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却不知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怀曼张开双臂看着莱伊,莱伊过去抱住自己的父亲,而瑞恩则悄然退了出去。
莱伊能感受到父亲的颤抖。他轻轻叫了声,“爸爸……”
怀曼僵硬了一瞬间,紧接着便是紧到几乎让人难以呼吸的拥抱。他一手抚着莱伊的头发,好半晌才出声说:“好儿子。”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轻。
莱伊点点头,鼻涕眼泪合起来往怀曼的肩上蹭,那些他以为会出现的尴尬和冷场根本没有,父亲的怀抱温暖、踏实,和瑞恩给他的感觉好像相同,又有些不同。
父子俩抱了很久之后才分开,怀曼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孩子,就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他甚至舍不得眨眼,生怕少见了一分。
莱伊擦了眼泪露出个傻笑,“爸爸,我长得更像妈妈。”
怀曼说:“对对对,你长得像你妈妈,她……”想到妻子的状况,怀曼眼里的沉痛加深了一分,“她要是知道你长这么大了,还这样出色,一定很开心。”
莱伊说:“会的,瑞恩跟我保证过,他说他一定能让妈妈清醒过来。”
忆起之前跟儿子一起进来却又退出去的那个及有眼色的高大的小伙子,怀曼眼里十分欣慰,但他并没有让儿子把瑞恩叫进来,而是趁着就爷俩在一起的时候好好聊了聊天。
莱伊把自己在索菲亚家的事和后来到军队以及被霍普收养的经过都告诉了怀曼。他绝口不提半点苦,不管讲哪个部分都是一副他过得很好的样子,特别是说到他走到六军区时,他脸上甚至是有些得意的,“门口的士兵都不信我走了那么远呢,我小时候跑不了太久,但是特别能走。”
怀曼问:“霍普对你好么?”
莱伊想都不想地说:“好啊,我上学前都是爷爷在教我的,我能上军校也是因为爷爷找了元帅帮忙。爷爷现在应该还在家里,等您出院了之后回去了就能见到他了。”
怀曼笑笑,并没有说霍普曾经是自己的教官,转而问:“你跟瑞恩是怎么认识的?”
莱伊一想到自己跟瑞恩最初的约定,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又不想骗自己的父亲,干脆就老实交待了,最后还说:“还好瑞恩有这么个奇怪的癖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接近他了。”
怀曼听罢哭笑不得,“你这小笨蛋,人家喜欢你手脚,最后你倒把心都丢了?”
莱伊抓抓头,脸上晕开一抹嫣红,只好说:“唔,爸爸,那我去叫他,他也想见见您呢。”
怀曼挥了挥手示意好,想起妻子的现况,无声地叹气。
瑞恩却没在门外。莱伊本来以为他可能是在自己的母亲那里,谁知去了才知道也没在。最后还是母亲的主治医生告诉他,他有点事出去了。至于是去做什么的,医生也没说明白,只说让他去会议室等。
莱伊进了医生所说的会议室,但是并没有看到瑞恩,反倒是看到了陆迪。自从那次瑞恩跟他说让陆迪他们去繁塞星查他父母的事情,他就没再见过陆迪了,这会儿猛一见还真有些意外。
陆迪扬扬手笑起来,并没有说什么。他前面站着一推穿着整齐手持武器的人,但不是军人。
莱伊见他们衣服上的标识,知道这是环球百货公司的人,便以为是陆迪买了什么东西,却不知陆迪只是个幌子,钱是瑞恩出的,只不过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在训时期出来买东西,所以用的是陆迪的身份。
工作人员收好宝石鉴定机,将个精质的盒子交到陆迪手里,并确认了收款,随后离开。
莱伊见外人都走了,这才狠拍了下陆迪的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迪笑说:“这事晚点再说,你在这等着吧,有人要见你。”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莱伊叫住他,“喂,东西没拿!”
陆迪摆摆手,门很快就关上了。
莱伊见那两个盒子在桌上,一时也不确定陆迪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这时瑞恩却从会议室相连的另一头的院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莱伊好像发现了什么。
瑞恩一把搂住爱人,“和叔叔聊完了?”
莱伊说:“嗯,你要去见见他么?”
瑞恩说:“好。”说着把桌上的两个盒子拿上,搂着莱伊便从特殊通道里直接到了怀曼的病房。
那里已经不止怀曼一个人了,莱伊进去时发现李斯特元帅跟亲王夫妻俩也在。他们朝他笑笑,似乎有什么秘密。
莱伊疑惑地看着瑞恩,以眼神寻问:怎么回事?
就见瑞恩突然握着他一只手,在他面前缓缓单膝下跪……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包括莱伊,因为瑞恩打开盒子,从里头取出了一枚戒指。他从没做过这种事,也没有演练过,但是脸皮厚的人这时候完全不知何为不好意思,他仰着头,认真而深情地望着莱伊的眼睛,“莱伊,嫁给我好吗?”
莱伊只怔愣了片刻便重重地点头,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煕恩元帅却突然一把握住了弟弟的手腕,表情变得十分狰狞,“这个戒指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