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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冷着脸道:“苏培盛,不用理会三阿哥,立即换一批人跟着三阿哥去庄子上养病,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弘时讷讷道:“阿玛..阿玛没有走啊。”
“爷若是走了,岂不是见识不到你威风的一面了?”四爷的声音一听就知道那是愤怒到了极致,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年秋月愣了一下,忙带着人也跟了过去。
回了梧彤院,四爷很是无奈,年秋月煮好的茶他举杯欲品,却是又放下了杯子:“弘时这孩子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年秋月聪明地不接话,那是你儿子,你说可以,我却是不能说的,否则...依照你那护犊的性子,日后想起来岂不是要给我记上一笔账。
四爷本就不是想让她开口附和,只是径直自言自语道:“越发骄纵了,简直一个纨绔子弟,爷真是后悔应了李氏的请求,没有将弘时放在前院。”
年秋月继续沉默。
“李氏个不懂得教孩子的,爷好好的阿哥都被她惯坏了,当年弘辉在福晋那儿也不是这个样子,实在是让爷痛心疾首。”
提到弘辉,年秋月总算有个一丝反应,“既然福晋那么会教养孩子,爷将弘时也送到正院好了,我猜想,福晋整日无聊,有个孩子教养想必生活也就多了活力,她定然也会高兴的。”
年秋月敏锐的发现四爷的眼神闪烁了下,她心底冷笑了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养别人已经**岁的孩子。爷你还真以为福晋的心能那么大吗,还是你觉得福晋如今缺孩子缺到不去抱养耿格格的。而愿意接手一个这么大的孩子。
“此事再议吧”,四爷眼神最终平静下来。淡淡地开口,年秋月也就顺手将煮好的茶给他递上,这件事就此暂停。
当天夜里,四爷没有宿在梧彤院,也没有宿在前院书房,而是在冯格格的院子里,听说是冯格格的奴才在前后院的门那儿截胡到了四爷,年秋月笑笑,并不生气。弘晗小阿哥眨眨眼,觉得很是不理解自己额娘,当年福晋听说四爷去了李侧福晋或是其他女人那儿时,虽说一样面无表情,但是细看还是可以发现心不在焉的,为什么额娘就这么平静呢,她都不生气、不心酸吗?
年秋月感受到自己儿子的目光,笑了下,揉揉他的脑袋。看向孟氏,“姑姑,再次盘查的结果出来了吗?”
孟氏点头,“奴才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咱这院子里一直也就没有人举报过谁,但是今日才出了三阿哥的事儿不久,就有绯桃悄悄来给我汇报。说是绿桃近来有些奇怪,做事总是出岔子也就罢了。昨日伺候三阿哥的那一干人一被抓,她知道消息后当即脸色就变了。因此她特来禀报。奴才就将绿桃叫来细细问了,这才知道”,孟氏顿住了,年秋月看向她,示意她只管说来。
“三阿哥房里有一个丫头,唤作紫荷,年方十二,和绿桃是一个地方被卖的,算是老乡,两人有几分姐妹情谊,只是入府后就渐渐淡了,前些日子紫荷突然来找了绿桃”,年秋月点头,孟氏继续道:“紫荷也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只是跟托孤似的央求绿桃将来若是有事,能为她年年送些纸钱,绿桃怎么询问,都没有说清楚,含糊间只是提到了冯格格,绿桃害怕,也没有敢和任何人说,等到紫荷他们都被抓到牢里,她更是心里畏惧了。”
“姑姑这话似乎在给绿桃求情?”年秋月抬起头,问道。
孟氏哽了下,“绿桃毕竟一向做事勤快,也算是忠心,奴才觉得她是个还算可靠的,是以...算是为她求情吧。”
年秋摆摆手,示意孟氏可以离开了,孟氏抿抿嘴,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但她方才走了两步,就传来自己主子的声音:“我也没有说要治绿桃的罪,不过你告诉所有人,有了什么事儿,不管是自己亲人的还是好友的,都可以让姑姑和梧情、彤情说给我,只要我这做主子的能帮到的,都会尽力去帮忙,再有这样的事,早早说来,兴许还能找个法子,今日的事儿索性发生在蘅芜苑,若是咱们自己的院子,绿桃她该当如何,责任她可担得起?”
孟氏脚步停了,继而笑道:“主子所言极是,奴才这就告诉所有人。”
弘晗眨眼,正想要说什么,就有梧情脚步匆匆而至,“主子,那边儿招供了。”
“恩?招供就招供了,你这么急做什么?”年秋月有些纳闷,甚少见到梧情这样急匆匆失态的样子。
“可是”,梧情叹口气,“主子,招供的是您啊,主子,说是您指使的。”
年秋月正在喝水,一口水还没有咽下去,瞬间就呛住了自己,这怎么才刚问出了个苗头,蘅芜苑的那群奴才就招供出自己,真是....梧情忙上前给自家主子拍背,见主子气息顺畅了,这才继续道:“这是王总管方才让人给奴才传的话,主子爷现在还不知道。”
“谁供出的我?”年秋月拿手帕擦拭下唇角的水渍,慢慢问。
“紫荷。”
“谁?”年秋月瞪大了眼,很是不可置信,听见梧情又重复了一遍,这才笑了,“真是有意思,紫荷她是不打算让人收尸了吗?”
梧情有些听不懂,啊了一声,年秋月摇了摇头,“梧情,你去找一趟孟姑姑,告诉她这个消息,没事,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我倒要看看是谁又按捺不住那颗躁动的心了。”
梧情应声,她倒不是很担心有人往梧彤院泼脏水,只是多少有些不安心,主子爷是很信任主子。可是...如果是自己孩子出事了,主子还能这么被信任吗?
她离开。弘晗拽了拽自己额娘的袖子,“会是谁做的?”
年秋月瞬间失笑出声。“这我可不知道,耿氏?冯氏?福晋?或者是李氏自己做的?现在可不清楚,总归不是我做的就对了。”
“你不怕?”弘晗小阿哥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不解。
“你阿玛会信我的”年秋月摸摸他的脑袋,“这么晚还不睡觉会长不高的,我让嬷嬷抱你回去睡觉,大人的事儿小孩子不要瞎操心,没多大事儿。”她扬声将戚氏从外面叫进来,让她带着小汤圆出去。
弘晗小阿哥还是有些担心,从书房出去时候还三步一回头的看年秋月。年秋月一直微笑着看他离开,等戚氏和小阿哥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她脸上的笑容才冷淡下来,府上有人和外面人勾结起来了,这是肯定的!才刚出了欺君之事,就又有了这罂粟一案,真是一环扣一环,此人是一定想要了自己的命,是谁这么狠毒地藏在身后。府上到底又是谁给他做了内应?
年秋月思考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可靠的想法,这四爷府人说多比着九爷那如花美眷那定然是少的,但是毕竟也是个亲王府。里里外外、主子奴才的也有百十号人,谁知道是谁做了内应,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勾结外人的人绝不是那无名小卒,和冯格格也必然有一些联系。
年秋月不是那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的。一时间想不出来也便罢了,在这府里的总能显出苗头的。再者说了,还有四爷的人也肯定在查呢。
这么一想,她就安心睡去了,早起还没到自然醒的时刻,就听见门外传来吵闹声音,年秋月皱眉,“谁人在外喧哗?”
“主子”,彤情的声音响起,“惊扰主子了吧,李侧福晋找上门儿来了,正在门外叫嚣着要找主子理论,梧情姐姐已经出去了。”
年秋月只觉得头都是疼的,“她来做什么?”
“这……还不是因为三阿哥的事儿,现在外面不知道哪个快嘴的已经传遍了,都说是主子指使人给三阿哥下药,若是被奴才找到是谁,奴才非撕了她的嘴不可。”彤情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年秋月这才想起昨夜的事儿,不禁以手扶额:“请她进来吧,我洗漱后就去见她,也莫到主院,西暖阁就好,若是她再气急控制不住,摔了我这满屋子的珍奇古玩,我向谁讨要去?”
彤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主子关注的重点不对吧,不是应该担心自己的名声吗,怎么会先关心的是摆件?明明库房还有一堆的瓷器珠玉没有地方摆出来,主子真是区别常人啊,彤情一边多想着一边出了门。
但当年秋月穿戴完毕后,彤情又去而复返了,一脸为难:“主子,李侧福晋她不进院子,非要和您在院门口儿理论,说是您是心虚,不知道想什么招数想息事宁人呢。”
年秋月这次是真被气笑了,“真是有理有据啊,得,这是想将我军不成?彤情,搬个椅子,备好茶水,我们和她理论理论。”
“主子真要和她理论?”彤情皱眉,“会不会太……门外已经有太多看热闹的人了。”
“各院留一个,其他人都让王总管赶走,有些热闹是需要人看的,有些热闹看了是要人命的。”年秋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冷,彤情瑟缩了下,“奴才这就去传话。”
年秋月从屋里出来时候,院子外瞬间安静了,所有奴才都眼睛瞪圆了眼睛,等着看两个侧福晋撕|逼大战的开始,李氏也的确没有辜负这群奴才们的期望,年秋月方一现身,她就开始怒骂起来:“年秋月,你还敢出来,你这人怎么这般恶毒,平日里装出来一副喜欢孩子的样子,我们大家都被你这假慈悲的模样给骗了,弘时他怎么得罪你了,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啊,为何对着孩子出手,算什么本事,你们让开,我非要教训她一顿不可!”
“原以为姐姐能做到侧福晋也不应该只是育子有功的缘故,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姐姐还真是胸大无脑,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害三阿哥?”见对方说话这般狠,年秋月也是怒了,李氏就是个没脑子的,平日看着也不是这样啊,这孩子一有事怎么跟疯狗一样,连点儿头脑都不带了?
“那还用想,当然是为了争世子之位”李氏也不知道是气糊涂还是怎的,竟然这样嚷嚷,年秋月看她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头一次觉得权利这东西可能真会让人迷失方向和判断力,她叹口气,“姐姐说的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莫说我家汤圆只是个庶子,单单只年岁一说,爷正当壮年,福晋兴许还能再生出个嫡子,这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想去肖想。”
“傻子才信你说的!”李氏咬死了对方是因为世子的缘故看自己孩子不顺眼,哪里肯信年秋月的话。
谁知道她的话竟然是和一个男中音同时响起的,“爷信!”这声音最是熟悉不过了,李氏当即脸色就红了黑,黑了白,甚为可笑,四周的奴才却是没有一个人敢笑的,当即都跪下请安,“给王爷请安,爷吉祥。”
四爷冷着脸走过来,身边还陪着冯格格,想来春风一度有助于平息闺怨,冯格格脸色红润,那是满面春风。四爷看着李氏怒道:“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呢,还要脸面不要,堂堂一个侧福晋却跑到别人院子门口撒泼,难怪弘时会被你教成了这样没有规矩的人,滚回自己院子去!”
这话可真是说很了,李氏当即泪就下来了,四爷是一丝的情面都没有给她留,这样的训斥四周的奴才可是都瞧见了,她一时间有些郁愤,指着年秋月不管不顾地开口:“妾身知道爷疼宠年氏,可也不能是非不明,爷分明就是偏颇年氏,只是可怜了时儿,被爷送去荒凉的庄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住下去。”
蠢货!四爷气得额头开始冒烟,真是被人当卒子使的料儿,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这时候,冯氏开口了,那声音一出就是柔柔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尾音还上挑着,“两位姐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这么大动干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母弑父之仇呢。”
她一出现,年秋月的目光就咬了上去,她一开口,年秋月的眉头就蹙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