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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帝释天心中也不禁涌现出一丝相当复杂的思绪,旁边就是五年前他亲自起的琴音小筑,看四周遍地花开,百种奇花,在这里根本就无视四季变化,不管什么花种都生长的娇艳无比。
馨人的花香轻柔的弥漫在空气中。
“呼!!”
随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目光看向谷中,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丝莫名的忐忑强行按捺下去,脸上露出一种坚定的神色,当年在虎丘破掉晨曦的身子后,他就与晨曦之间,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奇异联系。彼此间,可以感应到对方。
通过这种感应,他清晰的知道,晨曦就在谷中。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在心中暗自给自己坚定了信心,没有再犹豫,抬起脚步,揉身就往谷中走了进去。谷内是一个完全属于花的世界。是花的海洋,到处长满无数种奇花,百花精气四逸,充斥在山谷的每一寸空间,地面上,片片娇艳的花瓣满满的铺盖着,连大地本来的颜色都遮掩住了。厚厚的,踩在上面,有种软绵绵的感觉。
“这帮修仙者,太无法无天了。”
帝释天随意打量谷中,眉宇间不禁涌现出一层怒气,对于大部分修仙者的印象直接降到了冰点,原先,百花谷中的景致之美,堪称是南蛮之最,就算是帝释天对万妖谷极为自信,不过,在景致上,依旧不得不承认,确实逊色于百花谷一筹。
可如今,百花谷中各种花种虽然依旧,但以前生长在这里的一些古树被斩断,原先晨曦居住的院落被轰成无数碎片,谷中的湖泊上面的莲花亭连亭盖都被掀掉,本来长在湖中的许多莲花都是难得的灵粹,也被全部摘走。
让百花谷有种萧条的气息。
不过,这丝怒气也只是暂时的压在心底。因为他已经看到晨曦的身影,她正背对着他站在那已经没有顶棚的凉亭中,看其背影,似乎有种难言的忧伤与落寞。
“晨曦……”
帝释天缓缓的走了过来,来到晨曦身侧,看向脚下幽幽的湖面,沉默半响,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样,良久,才带着一种柔情,开口说道:“跟我回万妖谷。”
“……”
晨曦默然不语,从她脸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左手上拿着一朵牡丹,右手轻柔的在上面摘下片片花瓣,往水中自然的抛去,在帝释天开口之时,抛花的玉手不自觉的微微一颤,随即恢复自然,仿佛从未出现过。
帝释天也没有注意到,但他却知道,他需要做的其实就是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而已。说出来,不管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样的结果,至少,在他心中不会存在遗憾,虽然不曾真正拥有,但至少曾努力争取过。
他有血仇未报,有满腔壮志未酬,儿女私情,不可能在他的人生中占据太大部分。
“如今南蛮,虽然有接近上万名修仙者直接间接陨落在我的手上,逃脱者寥寥无几,看似我们大获全胜,绝地反击,不过,我料定,修仙界中的那些宗派是绝对不可能不再次对我们南蛮发起围剿,那时,必定是雷霆万钧,百花谷虽好,可毕竟不像万妖谷有阵图守护,真出意外的话,会很危险。”
帝释天平淡的话语中,蕴涵着一股淡淡的柔情,铁汉心中,也有柔情的时候,他自然也不会例外,并没有直接开口说起他们之间的事情,可在话中也在隐讳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那就是,一起回去。
若接受。他们之间未必没有未来。若是不接受,则肯定,晨曦心中对于当年之事,始终没有原谅过他。
“我的生死,用不着你来管。”
晨曦抛花的手默默的停了下来,嘴唇轻启,吐出一句仿佛面对一位毫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的语气,眼睛始终没有向帝释天这边看过哪怕一眼。
“怎么不关我事。”
帝释天听到,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一股怒气,眉头一挑,眉宇间那丝惟我独尊的霸道蓦然升起,深吸一口气,也不管其他了,果决的道:“我承认,当年的事情,所有的错,都错在我一人身上,如果可能,我情愿时间可以逆转,可以改变当年的事情,不再给你带来伤害。是,不可否认,我心中确实对你心动过。若有可能,我也希望能等我拥有了可以追求你的力量时,再对你吐出爱意,我们能和普通人一样,拥有一段美丽的爱情。可以成为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可是,这世间并没有后悔药,我也没有那种可以逆转时空的大神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能做的,只是尽力的补偿,弥补当初的过错。我也希望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可以好好的照顾你。”
“你可以打我。骂我,哪怕是要杀我,只要等我办完我想要做的事情,我照样可以给你机会。”
“晨曦……,感情游戏对现在的我,真的很奢侈!!”
一口气,将心中几乎所有想要说的话通通说了出来,说完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抬头看向虚空,满是自嘲的叹道:“或许,我的人生注定属于孤寂,爱情于我而言,或许,真的太遥远。”思绪渐渐飘远,莫名的回想起前世时最后的一幕。
竟被亲人背叛。再加上晨曦之事,心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落寞,低沉的道:“罢了,终究是我自己做下的错事,我本就没资格强迫你爱上我,对我产生感情,既然你不想跟我回万妖谷。那我这就回去将阵图取来,护住百花谷。”
帝释天嘴角边不禁露出丝丝苦涩,在来之前,他心里是有很多话想要讲,柔情蜜意的情话,托上一世的福,脑袋里也记了不少,本来打算过来哄哄她,希望彼此能有些进展,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在脑海中,却始终连一句都吐不出来。
说出的,却是上面的这些。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种下的是苦瓜,如今再苦也要往下咽。
“啪嗒!!”
沉默着在凉亭中站了良久。看到晨曦似乎一点没有要说话的模样,不再奢望,转身就要往谷外走去。脚步很沉重,在地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却不知,晨曦表面一片清冷,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确实,帝释天说的这些,并不是什么柔情似水,情意绵绵的情话,可却是他心中最真实的话语,也是最真的一面。一直以来,她对于当年的事,始终都是耿耿于怀,难以放下。
表面不在乎,可心中却没有一天忘怀过,如今,听到帝释天吐露心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的那股怨气,俨然竟消散了许多。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与他相关的一幕幕,每日清晨起,就风雨无阻的坚持在谷外以琴声致歉,在南蛮有危难时,更是让属下第一个来找自己。当年听到的豪迈歌声。
等等,一幕幕画面,似乎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心底留下了痕迹。
听到帝释天最后那满是落寞的话音,晨曦内心中竟也莫名的有一丝心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一浮现出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我真的在心底留下了他的影子,为什么我听到那句话,会出现难过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浮现出来,立即就将她自己也吓了一大跳,连连摇头,暗自否决道:“不,肯定不是这样。”
心中快速的转动着念头,口中却不禁突然说道:“不用带阵图过来。”
“你——”
帝释天身躯一颤,随即转身,刹是惊喜的看向晨曦,期盼的道出一个字。不等说下去,就已经被晨曦给打断。
“你不要误会,阵图已经是南蛮唯一的依靠与凭仗,我要是真让你将它放在这里,岂不是亲手将南蛮妖族往深渊中推。”晨曦淡然的转过身来,看向帝释天,眉宇间有一丝复杂,道:“不过,要想我原谅你,甚至嫁给你,也并非不可能。”话音中,有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娇羞。
“你说!!”
帝释天一听,毫不犹豫的说道。果决无比,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心中暗道:只要能原谅,哪怕是上大山下火海也一样要去做。
“第一,五百年内,你必须要达到上古大妖的境界。”晨曦沉吟着说一个可以说是相当疯狂的条件。不管是谁,要是听到,都只怕会在瞬间脸色大变,心中灰暗一片,大妖,上古大妖这可不是谁都可以达到的。
真正算起来,帝释天如今妖丹一转,可以说是一位妖族,才算成妖,而要抵达妖王,就需要跨越三个层次,直入妖丹四转,后面又需要经历三个层次,大妖,那是需要妖丹七转。从一转到七转,整整六个层次。
到了凝结内丹后,想要前进一步,都是千难万难的事情,每一步都堪比是将前面的磨难全部叠加起来,付出无数努力,耗费大量时间,再也不可能如以前一样,只凭借一些灵酒就能一直辅助着快速修炼。
普通妖族,单单一转到二转,只怕就需要用上五六百年,更不用说后面的,夜到后面,修炼起来就更加的艰难。区区五百年,就要从妖王都不是的境界踏进上古大妖之境,说出去,简直就是世间最荒缪的事情。
上古大妖,那是可以在紫金大陆纵横,连那些羽化飞升的神仙都照样可以举手就戮的无上强者。厉害无比。
焉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中达成。
“好,我答应。”帝释天脸上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神色,带动自身气质,显得更加的威严,好似帝王一般,毫不迟疑的点头道:“要不了五百年,我一定可以踏进上古大妖的境界。”虽然有些疑惑晨曦说出这个条件的目的究竟是为什么,可再难,他也不在乎,完全有信心能够在时限当中达成诺言。
事实,如果是真的让他在紫金大陆上修炼,哪怕他有再高的天资,再强大的气运,五百年达到上古大妖境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他依旧自信满满。
自信的根源不是别的,正是从天妖秘境中带出来,天妖紫月随身的至宝——造化玲珑塔!!
塔中时间逆转,第一层就是十倍逆差,外面一年,塔中十年,外面五百年,就等于在塔中那就是五千年。
五千年对于别的妖族或许依旧很难达到上古大妖之境,不过别忘了,帝释天可是有着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奇书《皇极惊世书》,再加上秘境中的各种天地灵粹,大量资源,辅助酒神宝鉴中的各种神妙灵酒,自身天品妖府,可以同时吸收天地间无穷无尽的欲望之力,等等,诸多因素加起来,要是这还没有信心。
那就可以称之为棒槌了。
晨曦看到帝释天那满是自信的神情,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精光,却没有过多在意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自信,开口说出第二个要求。
“第二,你要娶我,就必须亲自向我娘提亲。”突然间,晨曦又抛出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语。
“自是应该。”帝释天微微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道:“不知道岳母在哪里?”在他的脸上,有着一丝费解的神色。
暗自沉思道:从来就没有听到晨曦还有个娘亲,她不是天生天养,自然孕育出来的无上奇葩,向来,刹那芳华在同一时代不可能同时出现两朵。这到底怎么回事?
由不得他不疑惑,委实让人惊讶,从来就没有听起过晨曦会有亲人。
“紫金大陆在上古之时是诸天万界中的本源世界,又为中央世界,其余的世界都是围绕大陆而诞生,但上古之时,有大神通以无边法力,以自身生命为媒介,开辟混沌,在紫金大陆之上演化出两片天地。一为天界,一为妖界!!两界依托本源大陆而存在,是诸天万界中最为贴近紫金大陆的世界,紧密相连,加上自上古就存在的地底世界,存在于紫金大陆下面的冥界,共称为三界。”晨曦开口道出一件密事:“天界是那些人族修士修炼有成后,可以自行飞升而去的地方,而妖界中去却是妖族的生存之地。我娘,就在妖界中。”
“妖界中还有妖族?”帝释天有些诧异的说道。
“自然。”晨曦既然开口,也没有说半截就不再说的打算,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忧伤,淡然道:“天界与妖界,冥界,都与本源大陆相连,可当年,妖族因为人族之事,被迫关闭妖界通往大陆的通道,并加以封印。让大陆与妖界无法再相通。”
帝释天暗自沉思,他也听出晨曦话中的含义,如果真如晨曦所言,她娘亲在妖界的话,那想她求亲,无疑,必须前往妖界,如今,妖界通道却被封印,要去,不可避免的要面临如何打通通道的问题。这可不是一件比第一件事轻松容易的事情。
好在,晨曦并没有再说第三个条件。
虽然晨曦的态度称不上亲近,但终究还是答应一同回万妖谷。
“呼!!”
对此,帝释天并没有什么失望,反而有些喜出望外:“这最艰难的第一步终于踏出去了,只要回万妖谷,平时多用点心,总有一天,会得到收获的季节的。”
不以为意,回去时,没有驾什么遁光,只是在山间闲庭信步,一边走,一边跟她说着话,帝释天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感情上的事情只字不提,说的是这五年中,去往天妖秘境中的经历,烟波湖,烟波岛,再到天妖秘境中目睹的种种不可思议的景象。
秘境中接近百万妖族后裔,乃至是考验中的问心路,问心殿,通天阴阳桥上的惨烈拼杀。再到宝库,到玲珑宝塔。
里面虽然有些不能说的被隐瞒下来,可大部分的经历都滔滔不绝的讲了出来,倾诉给晨曦听,言语中,俨然是没有将她当成是外人。而是自己最亲密的存在。
其实,帝释天本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有些东西是根本隐瞒不住的,玲珑宝塔,可谓是对于前期的发展最为逆天的至宝,里面的逆转时空,就不可能不让万妖谷下属妖族进入修炼,这个秘密,自然不会再是秘密。如今秘境被装在宝塔中,那秘境中的接近百万妖族不可能放弃,那是最宝贵的财富。
这些事情,一系列下来,至少在南蛮,不可能隐瞒的住。
所以,没有多少隐瞒,大大方方的对晨曦说了出来,一副完全不保留的信任,正可以加深在她心中的印象,乃至是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晨曦虽然没有言语,可在他说话时,两只耳朵自然而然的聚精会神的倾听着,听到惊险处,不难发现连她的情绪都有些波动。
在听完后,对于帝释天的运道,她算是彻底的没有话说。
“黄泉河中出现一盏古怪的怪灯,能吞噬万千魂魄。这威势……只怕是一件从未有过的先天灵宝出世。”
晨曦沉吟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