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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厢房的时候,男人把俩小家伙儿放下了,交给了站在门口有点紧张的美少-妇和白衣女子。
“福哥”美少-妇优雅的打招呼。
“福叔”白衣女子也微笑着打招呼,并把两个小家伙儿接过来。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美少-妇压低嗓音侧过身子低声问道。
“诶,一言难尽啊”“被称作福叔的中年人扭头看了看老爷子的方向,细不可闻的道:“老爷子知道白泽找到了,让我传家法呢”。
“什么?”美少妇身形一震,美眸睁得大大的,全是惊恐。
福叔摇摇头叹息一声没说话,直接穿过小月亮门儿来到堂屋。
屋里是很老旧的摆设,只有简单的桌椅,没有一件现代化的电气设备。屋子正对门口的墙壁上挂着两幅肖像,左边的是一个穿着早年农民常见的短打装扮佝偻着腰的老汉叼着大烟袋锅子,右边的画像是一个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妇人微笑着坐在石凳前的画像。画像下面是一张茶桌两侧摆着两把椅子,其余座椅和茶桌分列两厢,东西厢各三排,完全是过去山寨之中议事堂的场景嘛。
屋里已经做了满满一屋子人,左侧第一竖排四张椅子,左侧首位坐着一个腰杆子笔挺的中年男子,身形长大,一张褐色脸上眉毛很重,抿着嘴唇不怒自威,肩膀上那闪耀的三颗星告诉世人,这是共和国最高阶的将官。
次席坐着的同样是一个军装男子,只不过肩膀上的小星星只有一颗,面相和第一个男子很像,但是由于黝黑的三七分头的遮挡,显得也相对儒雅一些,端着茶杯轻轻吹着热气,桌上放着军帽,还放着两本书,估计是刚刚下班就过来了。
第三张椅子上还是一位军官,肩膀上同样是一颗小星星,和第二人满头黑发不一样的是这个人须发皆白,身形一样笔挺,低头抽烟不发一言。
最后一张椅子上坐着的终于不是军官了,一个剑眉朗目的白衣男子端坐其上,神情一样严肃一丝不苟。
这边是四张椅子,对面第一排却是一溜的排开七张椅子,但是上首的第一张空着,第二张椅子上依旧是一个军官,身形比较矮瘦,但气势上却宛如一杆出鞘利剑一般,爆射精光的三角眼睛摄人心魄,再配上肩膀上的两颗星,更如虎添翼。第三张、第四张椅子都空着,第五章椅子上又坐着一个中年人一身西服配衬衫气质谦和儒雅,但上位者的气势依旧十足,只不过在这一屋子将星中凸显不出来罢了。第六第七张椅子都空着。
左边第二排座椅上,第一个位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一身上校军装穿在身上笔挺,大眼睛双眼皮刀削一般的线条搭配侧脸上那一条长长的疤痕,英武之气喷薄而出。第二个位置上同样坐着一个上校,面容肃穆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连眼皮都不眨,一屋子人就属他的态度最谨慎端正。第三个位子上的是一个西装年轻人,目光中远没有其他人坚定坦然,相反有点缩手缩脚,手足无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第四个位置上的同样是一个年轻人。他就差多了,半躺半歪的,百无聊赖,不时的看向门口,好像是在琢磨这没意思的议事啥时候能结束啊。第五和第六个位置空着。
左侧第三排目前只有一张椅子,还是空着的。
右边第二个男人和第五个男人身后都坐着一个美妇人,两人面容很相近,一看就是姐妹。衣着倒是看不出来多华贵,只不过两人所散发的气势却是女人身上不多见的强势。
这么多人坐在屋里,大热天的都衣着严整,没有任何一个人做出扇风的举动,更没有任何一个人解开风纪扣,全都安安静静的,顶多是眼神的交流。
看这架势大家就心里有数了,今天议的是家事,如果是涉及到国家大事和军中走向,派系动作的话,那几个异姓铁杆军中部曲是必须到场的,他们不到场形不成决议,再者军国大事的议事上小辈儿只有两位上校可以参与,其余人都不允许进来,两个女人也不允许进来。今天几位外姓大佬没来,小辈和女人都被通知了,那肯定是研究家事。
福叔迈步走进中堂,环视一周,没有说话,其余人也没有问话。
静默了两分钟左右,还是没人说话。终于坐在右侧第二排第二位的那个贵妇站了起来,微微蹙眉轻声道:“福哥,老爷子这是啥意思啊?”。
福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咳嗽一声道:“老叔有令,凡白泽一事的知情者,自己对着祖宗牌位跪着请罪”。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在福叔身上了。
左侧首座的三颗星中年人眯着眼睛看着福叔,第三个须发皆白的中年人微微欠身,屁股都离开座椅了,第四个白衣中年人也侧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福叔,不发一言。
“白泽?”之前说话的贵妇人捂着小嘴儿低声惊呼,眼神飞快的掠过对面那个须发皆白的男子身上,面色一暗,摇头叹息,转而看着福叔轻声道:“福哥,怎么想起这茬儿了?”。
福叔再一次没搭理他,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美妇人两次都吃瘪没人搭理,有点气恼,但到底是没敢说话,这都是习以为常了,按照家法男人议事,女人没权利发言,只不过他和妹妹是家里直系血脉的女儿,大多数情况下允许旁听,但议事的时候不许插嘴,只有男姓成员才有发言参与讨论的权力。像几个嫂子什么的,没有老爷子特殊允许,在议事的时候干脆都不让进这个门,就算是进门,也是为了看护两个还坐不稳椅子的两个小家伙儿。
也就是说姐俩都五十来岁的人了,地位却不如外边那俩小家伙儿,因为那俩小家伙儿是带把的,将来会有发言权,虽然他们只知道吃和玩儿还有闯祸。
福叔的目光转向了左手第一排的那个三星将官,只见那三星将官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慢慢的解开风纪扣,把上身军装脱下来,折叠好了放在军帽下边,扑通一声面向北边墙上的画像上身笔直的跪了下去。
紧接着第三个须发皆白的男子也一样,脱下军装跪了下去,第四个男人直接跪下去了,他没有军装,紧接着左边第二排坐姿最标准的年轻上校一样脱军装跪了下去。
为什么先脱军装呢,家法有云军人只有站着死,不跪任何人,所以执行家法要先脱军装。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眼里全都震惊,跪下去的就以为知情,知情的就意味着知道更秘密的消息,这其中的亲疏远近不言自明,只有跪下去的才是更接近核心的人物。
右侧的两位男士不约而同的侧头对视了一眼又飞快的分开,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像他们这样的女婿是从来不用跪的,也就是说没人要求你跪,而且你跪了也没人看,直白点说你是外戚女婿,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没资格跪人家的祖宗,人家不稀罕你的这份儿孝心。
左右两侧的作为是按照血缘分的,左边坐着的都是家族血亲子弟,右边坐着的是外戚和异姓部曲,尤其是看到左边第一排的三兄弟都跪下去了,这说明什么?人家才是血亲兄弟,亲疏有别啊。
而左侧第一排唯一没有跪下去的那个三七分的少将手里的茶杯啪的一下掉在桌上了,少将连忙把杯子摆放好,看着身前的大哥,身后的三弟四弟,就是再迟缓的脑袋也反应过来了,这哥仨在地下捅咕小动作了,而自己不知情,自己这个直系子弟和那些外戚还进一层呢,自己却不知情,虽然这都是几十年的常有的事儿,自己也习以为常更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自己没付出那么多,自然也不指望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但还是免不了有点不是滋味儿。
长辈们看的是这个亲疏远近的问题,小辈儿们也都成年了,没有一个傻蛋,看着第二位的年轻上校跪了下去,第三个畏首畏尾的年轻人瞠目结舌,好像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一样,双手藏在椅子下面颤抖着,脸上激动的不知是哭是笑,突然,这个年轻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异样,把激动的表情迅速收敛,又换上了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样。坐在第四张椅子上吊儿郎当的西服男更是脸色剧变,看了看跪下去的上校,又看着坐在第二排首位的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上校,眼眉猛挑,那意思好像是在问大哥你都不知情,怎么让这小子参与进去了?是何缘故?。
大家都知道越是参与核心,就越是代表着家族的信任与寄托,同样是上校老大不知道,老二却知道了,在长辈心里,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坐在首位上英武非常的卧蚕眉上校脸上古井无波,好像对眼前的状况一点不关心,更一点不在意,就像没看见一样,连个表情都欠奉,看上去就这这么淡定,但是他自己知道,这一刻心跳好像突然有些快了呢,自己终于看到了解脱的希望,快点来吧,再猛烈一些吧。
希望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