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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工会和农会一直都是[***]在干,我们没什么经验,争得过他们吗?”贺衷寒感到有些为难。
“争不争得过另说,不去争怎么…。”庄继华说到这里,“一肚子坏水。”陈赓的话吐纳起来蹦进脑子里,突然之间他想明白了,蒋介石这是逼他与[***]对抗,什么情报科长孙学会负责,都是一个目的,让他走上前台,与[***]公开对抗。
“蒋校长呀蒋校长,你这想法不可谓不毒呀。”明白归明白,可具体怎么办,这计划还没想明白。
“君山,你们和青军会的协调会还开吗?”庄继华问。
“回广州后就没开过。”贺衷寒叹息一声说:“不过据我所知,军校里我们的人与青军会的关系紧张,两方见面不是吵就是打。难办呀。”
“唉,这些人怎么啦?吵架打架,这事泼妇、地痞干的事,有哪些精力,不如搞点社会调查。”庄继华郁闷的说。言者无意,闻者有心,贺衷寒立刻表示了兴趣。
“社会调查?好主意,让他们去作,可以由学会出面组织,到北江、西江、佛山等地去调查农村,工厂。”贺衷寒越说越兴奋:“每个人都写调查报告,在《革命青年》上发表。”
“《革命青年》上发表?”庄继华有些疑惑,《革命青年》是孙文学会的机关刊物不假,可是他是一份针对军队的刊物,而且是手工印刷,每期不过过百多份,就这军校总务还在叫太多,这要搞到社会上去…。
贺衷寒也立刻感到不妥,皱眉想了会说:“要不这样,我们找《民国曰报》,让他们帮我们印,我们出部分钱。”
“不好,”庄继华摇头:“最好是自己有一家印刷厂,免得受制于人。”
贺衷寒明白的点点头:“说的对,宣传部对《民国曰报》的控制比以前严格多了,现在的周佛海就是原来的[***],据说还要来个[***],还是我的老乡,在湖南很有名的,叫毛…ze东。”
庄继华一听就明白老毛要来了,不过他不明白,老毛是搞农民运动的高手,怎么到宣传部来了,想想也没抓住头绪,只好接着贺衷寒的话说:
“倒不是担心宣传部,别人有别人的事,主要是我们自己有的话,有些时候出个增刊什么的,方便。”
贺衷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是没钱,想买也买不起呀。
“这样吧,先让人打听一下,看看需要多少钱,其他的以后再说。君山,你把我们讨论的东西整理一下,然后召集大家开会。”随后抬手做个扩胸,边动边说:“这两天真把我累死了,这川军的事,情报科的工作部署,这些都还没ok,校长又把这档子事交下来,唉,什么时候才能睡到自然醒,那可是人生最大享受呀。”
贺衷寒略一转念就明白了,他笑道:“最高享受,你这要求也太低了。”
“这棵不是低了,而是搞了。”庄继华正色的说:“你想想,能睡到自然醒的人,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第一不愁明天的生活,第二不愁后天的生活,第三不愁大后天的生活,第四,不愁大大后天的生活。”
说着庄继华与贺衷寒哈哈大笑。
喻培棣回到珠江大酒店时,熊克武他们已经回来了,从他们的脸上喻培棣就知道今天又是没有结果的一天。
熊克武他们见他回来,也都上前安慰几句,随后几人就在客厅里闲聊,没几句话题就扯到防区上了。
“锦公,他们究竟什么啥子意思嘛?既不拒绝又不答应,你要翻脸他还很热情,搞得老子不晓得郎个办。”余际唐郁闷的说。
“我看干脆把弟兄们拉走得了,狗曰的瓜娃子狗眼看人低。”张冲想起这些天的情形,便有些愤愤不平。
喻培棣看看俩人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原来都是斯文人,十来年军旅下来,就变得粗话满口了。
熊克武叹息一声说到:“能到哪里去?有地方去,我们来这里作啥?看这些人的脸色?”
要说最不是滋味的是就算他了,当年他当四川督军,党内就连孙中山都要让他三分,汪精卫、胡汉民谁不得恭恭敬敬的,至于廖仲恺、许崇智、蒋介石这些晚辈,连话都说不上。特别是那个蒋介石,当年200大洋就把他打法出川了,现在也人五人六的在他面前摆谱。唉,世道变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熊克武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可是为了给部队找条出路,他也不得不低头。
“锦公,我今天到得到个消息。”喻培棣看看四周,见没有外人,便把从庄继华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众人。熊克武听完后想想便问:“这消息是从哪来的?”
“庄文革,就是那个到连山迎接我们的大本营代表。”喻培棣说。
“他一个小少校能郎个晓得愣个多?格老子的是不是骗老子的哟。”张冲有些不信。
“对头,你郎个遇到他的?”余际唐也问。
于是喻培棣又把俩人巧遇的情形说给大家,并说出自己的判断:“我认为他是有意找我的,不过我认为他的消息可能是真的目的是探探我们的底,也可能是顺便透露些消息给我们,让我们不要太急。”
“恐怕还有一个可能,”熊克武一脸严肃,语气冰冷的说:“那就是军队整编第一刀就砍在川军身上。”
庄继华的话能骗过喻培棣,却没有瞒过熊克武这样的老油子,喻培棣就恍然大悟,难怪庄继华今天陪了他这么久,目的就是想知道如果整编川军,他们高层将领的态度。
熊克武的话让客厅里所有人都沉默了,整编军队意味着什么,他们都知道。
“他一个小小的少校,能知道这么多?”张冲还是不信。
“人家这是扮猪吃虎,当初他来连山,我们都没把他放在眼里,可人家在那个时候就把咱们上上下下摸了个一清二楚,咱们还都蒙在鼓里。恐怕那个时候他们就有意识要整编川军,这个庄文革不简单呀。”熊克武叹息的说。
“这就应了那句老话,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后浪推前浪。我们老了。”喻培棣心头涌出一些无名的伤感。
“你还不到四十岁就老了!”熊克武淡淡一笑:“既然知道了,我们就可以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该怎么整编。”
文德楼,工作一整天的陈延年还在办公室里看文件,这份文件刚送来不久,他浓密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周主任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悠闲的喝着茶,他知道那份文件上写了些什么,因为这份文件本就是他带来的。
“en来,你对这份文件怎么看?”陈延年看完后问道。
“是非常有远见和魄力的计划,国民党如果真能按照这个计划进行改革,国民党必然强大起来。”周主任好整以暇的说。
“嗯,你说说看。”陈延年感到有些有趣了。
“拖延五卅解决时间,由国民党接管谈判。我以为他们是可以办到的;国民党对上海工商界有较强的影响力,虞洽卿与蒋介石和张静江的关系极为密切。这个计划更高明的地方在于他所有目的都是对内的,以外制内,让运动进一步发展,从而形成广泛的政治压力,以这种压力逼军队将领让步,以达到和平整顿军队和财政的目的。这个拖延,一箭数雕,真是难为他想得出来。”周主任平静的说出的自己的观点。
“是呀,真是难为他了,这个计划是谁拟定的?”陈延年的语气中饱含一丝惋惜。
“庄继华。”
“庄继华?”陈延年感到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在那里听到过。
“就是那个改之,黄埔一期,写《国民革命和国民政斧》的那个。”周主任提醒他说。
“是他!”陈延年想起来了,随后又有些可惜的说:“人才难得呀,可惜国民党是不会执行这个计划的。”
“对,五卅运动的发展已经让他们有些害怕了,否则上海工商界也不会提出什么十三条了。不过我认为整军和整顿财政,他们还是要做的,不过没有了五卅的助力,效果没这么好。”周主任说。
陈延年苦笑一下:“世事难料呀,en来,你不知道中夏同志、杨殷同志,他们去香港发动大罢工了,昨天来信说,发展顺利,这几天就要发动了,到时候广东面临的威胁恐怕更大,更直接。”
周主任闻言不由愣了下,他没想到,上海的五卅事件正在逐步平息,香港又要起来了,这下计划中的外部威胁就更强了。
“国民党没有这份魄力,特别是接管海关,虽然庄继华在计划中说明英国人的威胁没有想象的那么大,但国民党还是不敢的。”
陈延年点点头,算是承认周主任说得有道理,然后又问:“你对他所说的改革党务怎么看?”
“行不通,从这个计划中可以看出,庄文革对老牌国民党人很是失望,所以他寄希望于发展青年入党,然后用青年来逐步代替老人,可是那些老人干吗?失去权力和地位,那些人不拼死相争才怪。退一步说,就算青年入党了,可是整个国民党传统上就没做过工人和农民运动,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工人农民打交道。而且国民党毕竟是个资产阶级政党,他的主要成员不是地主就是城市里的中小资本家,搞工人运动或农民运动,岂不是要损害他们自身的利益,到时候恐怕他们自己党内就有人起来反对。说实话我还真希望他们这样干,真这样干,则必然是由左派出面执行,那么左派的实力就会大增,这对我党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这一条反而是最不用担心的。”周主任用结论姓的口气说道。
“嗯,这一点我们看法相同。”陈延年点头称是,沉默的思考片刻后,他用缓慢的语气问:“这个庄继华的很多观点与我党相近,你看能不能把他发展过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