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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水流逝,一抬头,就看到书桌上座钟的秒针在一跳一跳地向前走动。它那里一跳,高一凡的心就一跳。孔子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这里指的是水。水永远不停地流逝,让孔夫子吃惊兴叹。高一凡的心跳,跳的是时间,跳的是生命。遥想十年前,他四十六岁就攀上了省部级高峰,当时的轰动带来的尊荣恍如昨日。十年过去了,他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迈入这个国家的核心领导层。五十六岁在人生的旅程里已经是后半段,但在政治家的政治生命中还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还想更上一层楼!如果他所代表的人只是他自己,如果当年他的崛起没有依靠那么多人,他宁愿永守清廉,做个于党于民族于华夏复兴有贡献的好官。可惜人生最缺的就是如果。走过的光阴之路如同流进大海的水,奔流不回。现在他只能将错就错,一错不回头,勇猛精进下去,把错误的道路走成正确[无^错^小说][]的人生之路。
电话响了,那边传来高一鹤的声音。口气中掩饰不住的慌乱,“大哥,我们过来晚了,有人捷足先登抄了纸醉金迷的vip会馆,场子里的财物一点儿没动,拿走了客户消费记录,阴阳两本账连同对账单副本一起拿走的,来的人个个枪法了得,为首的那个人更是有一手双手四枪的绝技,咱们手下的安保人员根本抵挡不了,伤了四十多个,伤口全在手腕上??????”“闭嘴,立刻回来!”高一凡挂断电话,表面沉静如水,内心里波涛汹涌。他沉思良久,终于又拿起电话,犹豫了片刻又放下。喊来生活秘书,“准备车,去宋老家。”
已经是下半夜两点钟,前任华夏中组部部长宋雪松家中客厅的灯光依然明亮。
“宋叔叔对不起!这么晚还来打搅您。”
从46岁那年被超拔提升为桂省省长以来,每年他都要抽时间来这栋小楼拜访几次,就算是到了今天,他已经位高权重,权柄之大犹胜宋老当年,他依然没有忘记定期来宋老家探望老人家的身体。每次来的时候总会带两包清茶,正襟危坐在宋老对面,品一壶宋老亲手炮制的功夫茶,聆听一会儿老人家的唠叨。他这样的举动为他在官场上赢得了念旧恩的好名声,同时也让他跟宋老结成了干父子一般的情谊。
“没事,人一上了年纪就爱走两个极端,要嘛总是瞌睡,要嘛就是睡不着觉,你宋叔八十六岁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哪哪儿都好,就是常年失眠,年轻的时候心思太盛了,有些神经衰弱,一凡你也是奔六十去的人了,听宋叔一句劝,凡事不要太求胜求强,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毛病和旧日仇怨一块儿找你麻烦。”八十六岁的宋雪松坐在用了六十年的行军椅上。除了满嘴的唠叨外,他整个人哪也不像个八十六岁的老人。“遇上麻烦了?”
高一凡身子微微前倾,苦笑,点点头。
老爷子全神贯注炮制着桌上的功夫茶,道:“我退休以后就迷上了茶道,这些年也总结出来点道道,茶道当以廉、美、和、敬四个字为要诣,廉,推行清廉、勤俭有德,以茶敬客,以茶代酒,减少洋饮,节约外汇;美,名品为主,共尝美味,共闻清香,共叙友情,康起长寿;和,德重茶礼,和诚相处,搞好人际关系;敬,敬人爱民,助人为乐,器净水甘;若是能早领悟这茶中真味儿,为官一任,何至于留下那么多遗憾。”宋雪松为高一凡添了半碗茶,“说吧,你这个大副总理的麻烦,我这个退休的中组部长能帮上什么忙?”
“这件事非您不可!”高一凡无心喝茶,把茶碗接过来放到一边,叹口气道。“豪弟最近常回来吗?”。
宋雪松笑了,“什么为难事以你们哥俩的情分不能直接找他谈?还得必须通过我这个老头子?”
“我想约见一个人,这个人对我有很深的误会,我希望能跟他当面解释清楚,但那个人的身份很敏感,我突兀的找他见面恐怕他是不会同意见面的,所以我想请豪弟帮忙做个中间人,这个人跟豪弟的关系非常好,跟豪弟的儿子也很好。”
“叶皓东?”
高一凡点点头。
“好吧,我这就给老三打电话。”老爷子不仅知道叶皓东,也知道自己家的老三跟叶皓东的关系。一口答应了高一凡的请求。
半夜两点钟接电话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宋豪被老爷子惊了好梦,很快又不得不勉为其难去惊扰叶皓东的好梦。
电话响起的时候,叶皓东还没睡,腿上枕着海棠春睡的西疆月亮,这厮则在翻看着刚子带回来的资料。阳账可以直接烧火,上面显示的月营业额仅有八十九万,假的让人义愤填膺。阴账则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人名全用的代码,地名也是代码,职务依旧是代码,只有金额是实数。这要是能构成扳倒一国副总理的证据,叶皓东还不如派刚子直接去暗杀来得痛快。银行对账单副本就更离谱了,交易记录倒是显示了交易双方的名字,叶皓东派人在网上一搜索后发现这上边的付款人清一色的都是些各地方有名有姓的企业主,就是没有一个身上挂了一官半职的。电话响起的时候叶皓东正琢磨这东西得要调查多久才能变成有力的证据。一想到其中的难度这厮就一阵阵头疼。宋豪的电话打进来,叶皓东连忙接通,唯恐电话铃声惊醒了阿依古丽。
挂断电话后,叶皓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暗自思量:老子怎么把做贼心虚这茬儿给忘了,这些证据只要送交华夏中纪委马书记,有那些专业人士狠狠彻查,相信揭开这个黑盖头也就是时间的问题,就算不能终结高一凡的政治生命,但毁掉高一凡的政治前途却足够了。老小子找宋豪来是想让他当和事佬儿,这样一来正方便老子提条件。
次日晨,高宅。
连夜进京的高一方背负双手表情严峻,一双鹰眼凶狠的盯着坐在他对面的高一鹤。看的高一鹤心头发毛。阉人的心眼儿不宽敞在华夏是有悠久历史的,高一方自从被杨大彪伤了子孙根以后,脾气就变得越加暴戾敏感。
“老三,你瞧不起我?你觉得自己最聪明,你觉得我不是个真正的爷们对不对?”尖亢的声音将声带拉到高八度的位置,传达出来的愤怒情绪让不会功夫的高一鹤格外毛骨悚然。真担心这位暴戾的二哥会一把捏死他。尽管对平日里他总喜欢拿高一方不是爷们这件事拿来说事儿以表示自己对这个假爷们的蔑视,但真到了面对高一方这个宗师级杀神的时候,他的胆子比谁都小。或许他之所以会经常背后嘲笑高一方,内在的原因正是因为这种恐惧吧。眼看着高一鹤被吓得瑟瑟发抖,高一凡把脸一沉。“老二,现在不是自己人窝里斗的时候,叶皓东已经开出条件,他点名让你参加,会谈的地方定在高昌店,那里是陈光辉的驻地,你手底下的兵用不上,如果没有把握武力解决掉他,咱们就只有让他牵着鼻子走,大哥决定相信你,文的武的你一言决定。”
高一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陈光辉这个人软硬不吃,咱们指挥不动他,叶皓东也休想能指挥得了他,总参有求于姓叶的不假,但也没可能完全受他支配不问情由的针对咱们,你我兄弟跟他在那里见面,彼此双方机会是平等的,我的部队带不出来,他叶皓东也别想借助军方的力量搞事,他这是想给杨大彪提供一个跟我公平决斗的机会,这事儿到时候说到底还是比的谁拳头大,我打算到时候看看再做决定,离那天还有些日子呢,我在想有没有可能咱们找个人把他掌握的东西偷回来。”
高一凡眼睛一亮,他最了解高一方,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有这个打算就表示有了比较把握的人选。“老二,说说看。”
“我有一个朋友,你们可能也听说过,叫董兆丰。”
高一凡一点头,“嗯,八卦掌名家,号称华夏第一武道家,你的意思是请他出手帮忙?”
“怎么可能呢,别说他对偷盗之术不精通,就算是精通,以他的身份又怎么肯去偷东西?我说的是他的徒弟。”
高一凡略感失望,道:“他的徒弟最成气候的不是楚文彪的儿子吗?你想让总参谋长的儿子替咱们把东西偷回来?”
“董兆丰有一个忘年交的记名弟子叫李虎丘,我想请的就是这个人,此人身负昔日华夏贼王郝瘸子亲传的神偷绝技,一身软硬功夫不在我之下,尤其擅长轻功和飞刀绝技,论起他的飞刀,甚至可以跟叶皓东手下那个双手四枪的高手媲美,董兆丰当年初到京城时欠了我一个人情,现在正是让他还的时候,这里边唯一为难之处就是那个李虎丘是杀死乔宝山的凶手,人现在还飘在外边呢,乔家那边需要大哥你去沟通一下,否则董兆丰会以乔家做借口拒绝找他徒弟回来。”
高一凡道:“好,只要你有把握,老乔那边我去沟通没问题。”
高一方道:“咱们也不能全指望这个李虎丘,两边都要做准备,我还想请几个朋友出来助拳,到时候就算李虎丘不能得手咱们也有第二手准备,让叶皓东最终白费心机还得心服口服。”
阿联酋,劳伦斯地下角斗场。
一场精彩的决斗正在进行时,对手双方是来自合众国的前世界拳王,著名拳击家舍尔曼和泰拳大师拆霸。一名青年嘴里叼着根草棍儿坐在王储的包厢内,翘着二郎腿,欣赏着场中的比斗。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青年骂了句:“草,这个疯丫头!”起身就往包厢外头跑,迎面正遇上听见手机铃声过来查探究竟的安保人员。青年飞身跳起,踩着这个高大的安保人员的脑袋,一下子跳到开放式过道里,对面的一名安保人员手拿对讲机在用阿拉伯语呼叫支援,青年想从他那里跑过去,突然一名高大的黑人从那边的一个小角门中转出来,横在青年身前。青年哈哈一笑,冲到大汉面前连踢了三脚,那大汉被踢的连退三大步,却依然未倒。青年眼看着持枪过来的安保人员越来越多,他呼哨一声,竟从开放式楼道里直接飞身跳到斗兽场上方的吊灯上,紧接着身子一翻,又灵巧的蹦到了斗兽场中间。来到两名拳手之间。那位合众国拳击家舍尔曼正一记摆拳来打泰拳大师拆霸的脸颊,拆霸则躲避的同时还了一记鞭腿,结果这两下全打在青年身上,青年大叫一声,哎呀不好,整个人被舍尔曼和拆霸都打飞了,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这一下肯定会被打死的时候,却看见青年借着二人之力,已经跳起六七米高,抓住了平日里用来吊人的那个吊笼。手脚并用眨眼之间消失在众人面前。整个劳伦斯地下娱乐城为此警铃大作,数十道安保门户同时关闭,所有安保人员编队集合搜捕这个年轻人。而此刻,这个年轻人已经在五分钟内连开数十道内销暗锁门,逃到了劳伦斯中心的外面。刚刚放下电话,一脸苦相。
三天后,京城叶宅。这两天三宝不是为何格外烦躁。虎子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去问叶皓东。叶皓东想了想,“哪天带三宝去趟动物园,找一头母猩猩‘沟通’一下就好。”
宅子外,年轻人已经在附近观察了两天,他发现这座住宅的安保措施实在是很稀松,红外线都没装,锁头也是最平常的锁头。但要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去华盛顿特区偷合众国第一夫人头上的钻石发卡,也不愿进这座有两位董师傅那个级别的大宗师坐镇的宅子里偷一块砖。“呸,这姓叶的小子还真牛,弄两个大宗师在家中做保镖,这让老子怎么下手,老董师傅这个活儿可太有难度了,我得让他找人配合我,不把那两个人弄走,这房子就是一道锁不装我也没法得手。年轻人想到这,悄悄的结束窥探离开了。当天三宝就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高一方自从上次跟高一凡提出找人帮忙后就一直没闲着,他的第一站就是北方监狱重刑区特殊犯罪教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