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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刀狼来袭

武哥驾驶悍马在会所后面的仓库门口停了下来，此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大约有300来个，这些人分成两队，一队人以身形彪悍的洪哥为首，另一队人以一个同样彪悍的光头为首。两队人手中都拿著家伙对峙著，不少人还有枪，那是双方的核心人员。从人数上看，洪武处于弱势。

“呆在车里别动！”武哥说完下车冲进人群。阿颜则则乖乖地留在了车上。

“怎麽回事，刀狼？”武哥走上前去，对那个光头说道，“想来捧场也不用这麽多人吧。”

“呵呵，你们的场子太红，人不多捧不起来啊。”刀狼嬉皮笑脸的说。

“大哥，怎麽回事？”武哥附耳过去问道。

“估计我们的节目让人眼红了。”洪哥大声说道。

刀狼哈哈大笑：“哎呀王志洪啊王志洪，你未免也太自大了吧，想你们两兄弟当年只是个跑腿的，在我刀狼面前屁都不是，只不过可怜你们才让你们在我面前混口饭吃，现在居然学会说大话了。我告诉你，就你这点深浅，在我面前一样屁都不是！”

“废话少说，”武哥说到，“既然不是来捧场的，那麽划下道来吧，我们兄弟接著就是。”

“爽快！”刀狼说道，“我也不绕弯子，今晚上的擂台你们‘魔兽王’临阵退缩，我兄弟们在龙虎门赌场压的注全都泡汤了，兄弟们气不过，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要为他们讨回公道。怎麽样，这件事情按道上的规矩办，我的要求不过份吧。”

“啊！”车上的阿颜听到他们的谈话大吃一惊，没想到还会出这样的事情。

“哼，刀狼划下的道，过不过份，我们兄弟都得接啊。”洪哥说道，“不然我的弟兄们还以为区区一个刀狼我就怕了，那还混个屁啊。”

“废话少说，签恩怨谱，双方见人，生死各命。”刀狼说。

“魔兽王呢？”武哥附耳过去低声问洪哥。

“刚打过针，估计要明天才能醒。”洪哥回答。

“怎麽样？是不是怕了？”刀狼嚣张的喊道。

“我们的人现在没空，恩怨谱我这个做大哥的代签。”武哥说。

“那就按规矩，你是做大哥的，我们出两个人。”刀狼说。

“你不是早预谋好了吗？废话少说，来吧。”武哥说。

“有没有问题？”洪哥附耳过来对武哥道。

“放心。”武哥回道。

双方手下的人都递上一本红色的本子，刀狼叫上两个手下分别签了，而另一边由武哥签字。然后双方交换再签一次。

既然恩怨谱已经签完，这场架是跑不了了。

今晚的天空有点阴沉沉的，天上看不到月亮和星星，但是h市的人早就没有了看夜空的习惯，因为高楼上、橱窗里、马路边……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光要比夜空璀璨好多倍。

灯光把武哥的身影拉的长长的，他一身白衣，在夜色中显得十分耀眼。在他对面，两个黑色西装的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建筑的阴影中。

“你们两个谁先来？”武哥向对方叫道。

“王雷？”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武哥顿时一惊。

“真的是你？”两个黑色西装的人走出阴影，其中一个脸型消瘦，剑眉薄唇颇有几分卖相，只是左脸上一条伤疤破坏了原本英俊的相貌。另一个生的浓眉大眼，头上绑着彩色的头巾。

武哥一看两人的脸，胸中掀起滔天巨浪：“怎么会是他们？怎么会是零组的人？”

“王教官，还记得我么，我是梁子。”刀疤男走上前说道。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武哥回答道，“我叫王志武，轮资历，你应当叫我一声武哥。”

“王志武？哈哈。没想到零组的搏击教练居然当上了**老大。”绑头巾的人走上前来，“王教官，我是阿宽，你的助理教练，你应该不会忘了吧？”

“别废话了！打过再说！”王志武见抵赖不掉，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下已经有了杀人灭口的打算，“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梁子上前一步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现在吃的是这口饭，王教官，不要怪我们。”

“没什麽好怪的。来吧！”武哥叫道。同时抬起双手，右手在前，左手在后，然后猛地紧握成拳。同时脚下拉开弓步。

梁子也拉开架势，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周围的人退开几步，为两人拉出一个场子来。阿颜在车里贴著玻璃张望。

武哥深吸一口气，身子略微弓起，慢慢向对手走去，梁子也是背脊微弓，只是脚下没有动。两人的身影渐渐靠近，直到右手的拳背擦著拳背。

武哥比梁子高出半个头，因此他可以继续向前迈出一小步，这时候自己可以出拳攻击而梁子则臂长不够，一步迈出，梁子立即陷入危机当中，但他以不变应万变，直到武哥挥出右拳，他才猛然沉肩，腰间一用力，左拳呼地一声挥向武哥肋下。武哥左臂降肘沉肩，挡住这一拳，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居然被梁子轰退两步，左手手臂一阵酸麻——没想到对方一上手就出了全力，而自己前些天失血过多，虽然现在右胸的伤已经基本复原，但力气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武哥一著失算，顿时处于下风，只见梁子乘著对方后退，前跨一步，抬腿踢向武哥的膝关节，武哥再退一步让开，梁子瞬间加速，飞身一个正踹，又快又狠，武哥躲避不急，只好在此用酸麻的左臂曲挡住，但是退步中下盘不稳，被这一脚踢得倒飞出去，在地上连翻几个筋斗。梁子不给对方喘息，飞奔而至，一个侧身肘击，向武哥当头压下，形势千钧。

“进过零组的就是不一样！”刀狼露出了微笑。洪武的人都是神色一紧，阿颜低呼一声，她虽然不懂格斗，但也看出武哥处境不妙。

突然一隻脚出现在梁子胸口，武哥用背部和左脚撑地，右脚一个十分隐蔽的登天腿正中梁子胸口，梁子上身被踢得像后一扬，武哥攻势不停，右手在地上一撑，以手为轴，一个漂亮的翻身迴旋踢正中梁子的耳根。“啪”地一声向，梁子的身体在地上接连翻了几滚，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耳朵渐渐渗出血来。

武哥翻身而起，只感觉左臂软软举不起来，强忍住左肋的疼痛招收叫道：“下一个！”

这时候地上的尘灰才慢慢散去，两人的交手不过几秒钟。众人看得目眩神迷，搞不清楚状况。阿颜更是双手捂著嘴巴，眼睛中满是崇拜，没想到武哥的身手这麽俊：“哼，大傻要是敢忘了我，我就跟着武哥……”她撅着嘴恨恨的说道。

刀狼的人把地上的梁子抬了回去，另一个黑衣人阿宽不动声色的站了出来。

“王教官，你已经输了。”阿宽说，“你一隻手打不过我的。”

“废话少说。”武哥摆出架势，他已经做好打算，实在不行，就只有用右手了。

阿宽摇摇头，也弓起身子准备好架势。他一摆好架势就上前动手，不给武哥恢复的机会。右直拳，武哥偏头闪开，右手摆拳，武哥低头闪开，右勾拳，武哥再也不能晃动上身闪避，只能侧步避开。谁知道早阿宽看出他的退路，一个跨步赶上，顿时和武哥近身纠缠在一起。

阿宽得势，左右手交替出拳，武哥只好用右手左拆右挡，打的难分难解，阿宽换拳为肘，加大力量，武哥的右手似乎有所顾忌，不敢太用力，顿时难以招架。每每右手被大力荡开，回收不急的时候，武哥就只有选择闪避或者退步，每闪避一次，每退一步，他都会面临一次重心移动被顺势击倒的危险。

阿宽看淮一个机会，乘武哥右手挡完重击难以回力，突然冒著胸口中拳的危险近身膝撞。武哥抬腿护身，同时右手一拳打向阿宽胸口，又快又狠，拳头破空的声音犹如龙吟，阿宽心中一惊，暗道完了，没想到武哥的右手一直没有用全力，这就是传说中的撒旦的右手！先前的软弱难道只是诱饵？

眼见拳头及胸，阿宽万念俱灰，却不知为何拳上突然没有了力气，打在胸口没什麽效果。阿宽暗道一声侥倖，乘机绞住武哥的右手，后者一惊，还没回过神来，胸口已经连中几拳。武哥只感觉喉头一甜，咬牙甩头向阿宽撞去，由于距离太近，阿宽躲避不急，“砰”的一声血花四溅，两人各退几步。

武哥口中吐血，额头破裂，捂住胸口几乎站立不住，他的胸骨已经碎掉，胸腔内大量出血，只感觉右胸有东西蠢蠢欲动，心中一惊，脸色更加苍白。他伸手入怀，握住一隻注射器，兀自犹豫著。

阿宽摇晃著胀痛的脑袋，他的眉骨碎了，不断用手擦拭流进眼睛的血水。

“哈哈哈！”刀狼大笑一声道，“洪武社团，今天就让你们只有洪，没有武！”

洪哥一抬手，哗啦一阵响动，洪武的人全部抽出了砍刀匕首，有人还带著枪。刀狼的人也不示弱，纷纷抽出了家伙。由于事出突然，洪武的内门人员不足，持枪的人没有刀狼多。

“怎麽？”刀狼嚣张的说道，“你们打算破坏规矩吗？”

“狗屁规矩！”洪哥说著从怀中掏出手枪，指著刀狼：“老子今天宰了你，也是规矩！”

刀狼的脸上露出狰狞：“王志洪！你不想在道上混了！只要你敢开枪，你就等著道上的悬赏令吧。”

“一个悬赏令还吓不倒我，”洪哥说，“今天只有两条路，一是你带著你的人，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我们当没有事情发生过。一是你惹毛老子，大家拼个鱼死网破，你可以试试我有没有这个胆。”

“阿宽！”刀狼厉声叫道，“杀了王志武！”

阿宽迈步而出。“砰”的一声枪响，阿宽应声而倒。

刀狼早有准备，瞅淮洪哥开枪的空隙，从怀里掏出枪来就射，洪哥肩头溅血，手枪掉在地上。洪武社团的人大喊一声，冲上前来厮杀，刀狼的人也不是孬种，一时间白刀赤血，混战开始。

阿颜看著车窗外混乱的场面，心中纠结，没想到自己一个决定，居然惹出这麽大的事情。

“阿武，快走！”洪哥捂著肩头的伤跑向武哥，两人踉踉跄跄跑向悍马车。阿颜早在车上看得心惊肉跳，看到他们进来，马上缩到一角。

“阿颜，开车！”洪哥喊道，扶著武哥爬进车门，武哥已经给自己注射了吗啡，现在全身颤抖，白色的衣服上斑斑点点的全是血迹，看起来只剩半条命；洪哥半边身子被染成红色，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去医院吗？”阿颜惊慌的问道。

“不！”洪哥说，“先去仓库，把那个傻子带出来！刀狼这次有备而来，就是为了他。”他心里一直想着弟弟的话——“魔兽王”是对付“上头”的关键。

阿颜一听关系到大傻，心中也自焦急，连忙发动了汽车。

“门口人多，过不去啊！”阿颜说道，“还有我们的人。”

“不管了，给我冲进去！”洪哥大声叫道，“带走‘魔兽王’要紧。”

“冲进去！？”阿颜心中大惊，撞死了人怎麽办。

“快！不然老子杀了你！”洪哥大声吼道，面目狰狞。

阿颜被洪哥凶神恶煞的样子吓了一跳，转头看看武哥，见他也一脸期待的看著自己，于是一咬牙，猛地发动汽车冲了过去，看著越来越近的人群，她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冲过去！”洪哥咆哮道。

“啊——大家快闪开啊，刹车失灵啦——”阿颜高声尖叫著，然后眼睛一闭，按著喇叭就冲了过去，嘭嘭声中车身一阵抖动，然后轰～的一声烟尘四散，仓库的牆壁上被撞开一个大洞。

“截住他，不要让他们跑了！”刀狼指著仓库高声叫道。

洪武社团的人眼见当家的跑路，渐渐失去士气，不一会儿就纷纷溃逃，留下了几具尸体和几个重伤的伤患。刀狼的人也不去追赶，纷纷涌向仓库。

“我没有撞到人，没有人被我撞到！我没有撞到人，没有人被我撞到！……”阿颜全身颤抖的坐在车上，口中刀念不休。

洪哥快步跑进板房，“魔兽王”躺在床上，脚上套著脚链，兀自未醒。洪哥为他打开脚链，强忍著肩头的伤势拖著傻子跑向汽车，这时候刀狼的人已经冲进仓库大门，枪声大作，洪哥猛吸一口气，拖著“魔兽王”冒著弹雨扑向汽车，奋力拉开车门。这一用力肩头上又冒出血来。

“开车！”洪哥抱起傻子扑进车门。几颗子弹随后而来，打的车身“砰砰”直响。阿颜尖叫一声，猛踩油门，也不敢走正门，直接从仓库的另一边破牆而出。在她身后，洪哥口吐鲜血，扑倒在傻子身上，背后两处枪伤正汩汩冒著鲜血。

“大哥！大哥！”武哥艰难地叫著，眼中流出泪来。

“带著这个人，找机会报仇……”洪哥说完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这句话就成了他的遗言。

“大哥！”武哥大叫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脑袋一偏，晕了过去。

阿颜六神无主，漫无目的的开车乱闯，身后渐渐传来警报声，她回头一望，只见天上人间的方向火光升起，映红了夜空。

隔天一早，洪武和刀狼火拼的消息传开，悬赏令发出，洪武两兄弟一个活人价值1000万，一具尸体价值500万，h市的**一下子热闹起来。

海边一条偏僻的公路上，蓝色的悍马车飞快地驶著。阿颜一夜里东躲西藏，开著车儘量往偏僻的地方钻，几次想上医院去都碰到员警，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麽办。车后的三个人死活不知，只有去医院才能保命，但是自己开车撞了人，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被撞死，万一……阿颜不敢想下去。

“他们是黑社会，死了也活该！”阿颜安慰自己，但是转身看到那个满身是血的白衣男人，又觉得不忍心。犹豫了好久，她停下车，拨通一个电话。

“喂，是忘角分局吗，我找一个叫做侯兴华的警官，……对，警局的人都叫他猴子。……那……还是算了！”阿颜挂上电话，失望的歎了口气。

“爷爷啊，你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不能丢下他们不管，这是钟家的祖训，但现在医馆已经没有了，这个祖训也可以不要了吧？”阿颜望著天，双手合十说道。

等了好久，她还是难以抉择，向后看了一眼，鼓起勇气伸手去歎两个人的鼻息——洪哥已经没气了，武哥还有一口气，而大傻倒好，鼾声细密睡得正甜。

“大傻，别睡了，快醒醒！”阿颜探过身去拍打著他的脸，一股灼热的气息喷在阿颜娇嫩的手上，烫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怎麽这麽烫，在发烧吗？”阿颜吃了一惊，伸出手往他额头上探去，谁知道刚一触摸到那滚烫的额头，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同时，刚刚还昏睡不醒的“魔兽王”，已经张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