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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方琳有意向晓童传递一个信息:这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天,林颖自己开着那辆小车忙个不停,小心翼翼的把珍贵瓷器运到新房子里,同时也把画具、书籍一块搬来了!
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林颖有这么一个新房子,包括父母、路莉、卢汉这些关系亲密的人。
她需要的就是这样不被打扰、不受干扰。
一切就绪!女画家就在光线充沛、空间宽敞而且安静怡人的新家里,开始构思新的油画作品了。
文物拍卖之前的那天中午,林颖电话通知路莉拍卖会开始时间。
电话接通以后,林颖还没说话,就先听到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嘈杂声,好像路莉在什么地方和别人吵架。
“你那里怎么了?”林颖赶紧问。
“没什么,大家、很多人闹着玩呢!什么事?你说吧。”路莉问。
“后天上午九点,第一场拍卖会在远山拍卖行开拍,以后,每天上午、下午各一场,五天内,共分十场拍卖所有的文物。”林颖尽量简略的说了一下情况。
“这是以前就安排好的,我都知道!”路莉说。
“开拍之前,我总得给你打个招呼啊,告诉你原定计划没有改变。”林颖呵呵一笑,向路莉解释。
“嗯,好,就这样吧!”路莉说完,没等林颖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林颖感觉路莉很不正常,以前,她从来不是这样说话或者打电话的,要不就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林颖猜的没错!
中午,光海在小酒馆里喝着酒,想到后天就要开始拍卖了,路莉又朝着自己的目标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大步。
他的心里烦闷不已!
作为最早跟随付先生的兄弟,自己绝不能就这样看着路莉毁了这个集体,让兄弟们分崩离析然后为个人利益而争斗。在他眼里,路莉瓜分财产的行为无异于这个集体的叛徒。
因此,几杯酒下肚之后,醉醺醺的光海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来到路莉的别墅里,显然,话不投机半句多,俩人没说上几句话就争吵起来。
“你别再说了,光海,你醉了!”路莉试图让光海马上离开,这样吵下去,不仅解决不了问题,也会使自己在兄弟们面前丢尽脸面。
“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必须得说,我是为这个集体的长远考虑才来阻止你的,你应该明白。”光海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高声嚷嚷着。
“你也知道,大家都反对你的意见,为什么非得固执己见呢?你这样耍酒疯、无理取闹有什么用处吗?只能让那些小兄弟们嘲笑你、更看不起你!”路莉气恼的斥责光海。
大概是这几句刻薄的话刺痛了光海,他呆呆怔怔的看了路莉几秒钟,突然抬手,拿起一个花瓶猛的砸了过去,幸亏路莉躲闪及时,没有被花瓶击中!
伴随着花瓶落地,瓷器破碎发出的稀里哗啦声,光海放开喉咙、怒气冲天的喊了一声:
“你等着吧!付先生回来,会收拾你的!”
附近别墅里的娜姐其实早就听到俩人的争吵声,但是,她觉的争辩几句而已,别人去了反而不好,因此,就坐在自己的客厅里听着,没过去劝解!
但是,刚才的声音让她感觉到闹大了,立刻带着几个人,迅速赶到路莉的别墅里。
几个小兄弟试图劝光海回去,但是没用,光海在酒意和冲动之下,嗓门越来越高,无奈,娜姐只好命令几个小伙子说:“把他抬回去,看好他!”
路莉的别墅里恢复了安静,但是,她的心里却难以平静下来。
娜姐小心的清理地面上的瓷器碎片,路莉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苦恼不已!
其实,她内心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做法很有道理,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半路上会遭到光海如此激烈的反对!
现在到了木已成舟的地步,别说是光海反对,就是付先生回来了,也得继续这么办下去。
假如按光海的说法去办,停止拍卖,怎么兑现把钱分给兄弟们的承诺啊!
再说了,光海的意见是驴屎蛋子一面光,说起来好听,正义凌然、慷慨激昂。
但是,谁能说那就是万全之策啊!让兄弟们坐吃山空,两手空空摸不着白花花的银子,就有团结的勇气与动力了吗?这个团体就有希望、有前途了吗?
本来,路莉也觉的自己没有和光海好好沟通,以至于让这位年龄最大、资格最老的兄弟,如此固执己见。即使他的想法不见得那么好,有问题,但是,他的出发点和心意是好的,是为集体的前途着想的。
可是,从上次光海肆无忌惮的挑衅之后,路莉对他产生了恨意和厌烦感,现在他竟然敢酒后动手砸东西,这样的人实在是容不下了。
想来想去都是令人头痛,路莉只好喊来娜姐陪自己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让脑子不再想这件不愉快的事情。
晚上,路莉彻夜难眠,满脑子里都在想,明天做最后一次努力,和光海谈谈,做到仁至义尽。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她没机会和光海谈了!
第二天早晨,光海的徒弟,一位绰号叫蜂窝的小伙子想喊师傅起床吃点饭。
可是敲了半天门,也没听到师傅的声音,推门进屋一看,大吃一惊,光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嘴角和脖子里带着许多白色污渍。
连推带喊,光海没点反应,再摸摸他的手,已经冰凉了!
蜂窝魂不守舍的跑出来,一溜烟往路莉的别墅里跑,向她报告这个不幸的事情。
正在刷牙的路莉听到这个消息,扔下牙刷和杯子,跟着蜂窝跑回光海的卧室里。
十几分钟后,急救车疾驰而来。
急救医生稍微查看了一下,就作出了结论,他对路莉说:“服毒死亡,没法救治了。”
所有的兄弟们闻讯赶来后,大家整理了一下光海的遗体,擦去脸上和身上的污渍,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默默的坐着,等几位首领人物安排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金出门去办事了!客厅里,只有路莉和娜姐、花老板仨人商量着,其实还能商量什么呢!
除了准备后事,还能做什么啊。
之后,联系殡仪馆、选墓地,派人去抚慰老金唯一的女儿,无非这些。
路莉给林颖打电话,请他通知远山公司,第四天的拍卖会必须取消,往后顺延一天。
因为,这一天是为光海举办葬礼的日子,所有的兄弟必须参加,不能到拍卖会上竞拍。
她没告诉林颖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没必要让林颖知道。
放下电话,路莉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虚脱了一样,手无力的垂在沙发上,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时候,负责收拾光海遗物的一个小兄弟跑到路莉跟前,递给她一张纸,说是从光海枕头底下发现的,纸上写着:
“我本想等付先生回来之后,为我做主,但是,付先生不知归期。在这里,我感到生不如死,所以匆匆了结!假如有一天,付先生回来了,请他给我个说法。”
字迹端端正正、遒劲有力,早年以卖字为生的光海,生前怎么也没想到,此生最后写下的是这样的文字。
这段话,算是光海的遗书,看起来语焉不详、含糊其辞,但是内部人都知道所指的是什么事情!
只是,碍于路莉的颜面,没人说出来罢了!
这两天里,光海的后事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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