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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眼去看大个子,他的烟显然已经抽完了,见我进来,目光瞬间停在我身上,就跟皇军见了花姑娘一样,看的我身上一阵恶寒,紧接着,他似乎很不好意思,拿出皮夹子,将里面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我大致瞄了一下,应该有两千多的模样。
他脸上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道:“孙邈兄弟,要不剩下的都卖给我吧。”
我手里抽的大熊猫,分为两种,一种二十,一种三十五,我买的是二十块钱的那种,一下子翻了一百倍,自然是赚了,但我没搭理他,而是想起了鬼魂陈的话。
离他远一点。
但显然,大个子并不想离我远一点,他反而是凑了过来。
我看着他手里的钱,淡淡道:“你们老大说,以前你不抽烟。”
大个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小心翼翼的道:“老大说的?”
我点了点头,他神色瞬间就变得怪异起来,收起了自己的两千块,也不再跟我说话,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似乎打算睡觉,但一直翻来覆去,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折磨的他不能入眠。
之前我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现在一想,却也觉得奇怪。
一个之前从来不抽烟的人,为什么会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一个大烟枪?
鬼魂陈让我离大个子远一点,显然是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发现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但鬼魂陈并没有明说,很显然,鬼魂陈也不确定。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鬼魂陈这样的人都觉得迷惑?
我想了半天想不明白,而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又太多,虽说身体疲惫,但大脑却是异常混乱,旁边的王哥显然也差不多,没睡觉,一个人发呆。
自从进入沙漠,王哥的话就不多,不过我也习惯了,他长期养成的性格就是这样,一般你不找他说话,他绝对不会主动搭腔,难以入眠之际,我随意和王哥聊了起来,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
王哥说大伯对他很好,他决心跟着大伯学医,至于脸上的伤,要一步一步来,持续治疗约要半年的时间,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我问他脸上的布什么时候能摘下来,总不会半年都包着吧?那还不把肉给捂烂了?
王哥道:“是按疗程包药的,现在可以摘下来了,只是白天风沙大,所以一直包着。”他说着,将脸上的布给拆了下来,我一看之下,不由大惊,这、这改变真是太大了。
以前,王哥的脸由于严重烧伤,整个几乎都已经变形了,而且脸上全是凸起的,如同肉包一样的疙瘩,而现在,他的脸整个已经变的平滑,正常,甚至轮廓分明,而且单从轮廓来看,还十分的英挺,线条分明,唯一不足的是皮肤上依旧呈现着暗红,夹杂着伤疤一样的白点,但比起刚开始那副如同鬼一样的尊容,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我第一眼,甚至有种错觉,就好像,这张脸,是被换过的一样。
在这种气氛下,我竟然想到了画皮,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寒颤。
大约是我的反应太诡异,王哥脸色也变得有些奇怪,低下头准备继续把自己包起来,淡淡道:“吓到你了。”
我反应过来,连忙道:“没有没有,只是太意外了,才一个月,竟然有这么大的好转。你晚上就别包着了。”王哥见我是真的不怕,这才将绷带收了起来。
紧接着,我们继续睡觉,但谁都睡不踏实,因为凶手就在我们之中,而我们完全无法抓住凶手的作案动机。马选根本没有得罪任何人,唯一得罪的,可能就是我。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被人给杀害,那么指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呢?
这种情况让人很不安,原本许达昌是提议安排轮流守夜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个提议被郝教授给否决了。一开始我不明白是为什么,但转念一想,就有了头绪。
看来,郝教授是等着凶手再次作案,露出马脚呢。如果我没有猜错,咱们对面帐篷里的大伯三人,很可能会轮流监督我们这边的动静。
这么一想,我逐渐放松下来,到了第二天,所有人都平平安安,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我们吃过早饭,收拾好行李,开始正常上路。
大个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开始下来走路,但不知道为什么,大个子十分喜欢往我身边凑,似乎就因为我卖给他两根天价烟,他就要跟我成为莫逆之交一样,只要他一凑近,我脑海里就会回响起鬼魂陈说的那句话,于是没好气的推他一把,道:“老子又不是娘们儿,你没事儿老凑过来干嘛,十多天没洗澡了吧,这味儿大的。”
大个子脸色一变,在自己身上闻了闻,颇为委屈的问道:“很臭吗?还行吧,大家不都一个味儿。”紧接着,他跑到杨博士的骆驼旁边,道:“杨小姐,你的花露水能给我点儿吗?那小子嫌我臭。”
杨博士心情好了点儿,扔给大个子一瓶花露水,让他省着点用,这小子倒好,一用就用了半瓶,从脸抹到肚子,从肚子抹到小腿,浑身散发着花露水的味道,整个人就像一个移动蚊香一样,完了又凑过来。
我觉得不对劲了,道:“我说秦四啊,我跟你不熟吧?而且你看清楚,我是个大老爷们,你别跟缠女人一样缠我行不行?”
大个子脸色一变,道:“孙兄弟,别这么说,我就是觉得你人实在,想跟你做个朋友。”
嘿。
我心说当我是傻子吗?我人实在?你他妈看押了我那么久,现在才发现我人实在?骗鬼去吧你……
就这时,鬼魂陈突然翻身下了骆驼,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骑上去。
这种待遇,实在让我受宠若惊,什么时候我的人品值暴涨了?鬼魂陈和他的手下都开始对我另眼相看?这事儿太不正常,但我走的也累了,便也屁颠屁颠的骑上骆驼,走在前面,期间,我小声将昨晚的事情和大伯一说,随后道:“大伯,你说他们俩,怎么都不对劲儿啊?”
大伯也显得挺疑惑,忍不住回头看了鬼魂陈两人一眼,这一看我顿时发现不对劲,因为大个子竟然在躲鬼魂陈,走到了许达昌和王哥旁边,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
大伯看完,分析道:“不清楚,但小陈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他让你离秦四远一点,你就离远一点。”
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小陈、小陈,叫的多亲热,大伯怎么一点儿也不像被胁迫一样?要是我被鬼魂陈胁迫,我哪里还能叫什么小陈,肯定是叫姓陈的王八蛋。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道:“大伯,姓陈的全名叫什么?”
大伯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不清楚?你会不清楚?
我觉得大伯纯粹是在忽悠我,刚想发问,大伯便主动解释道:“你应该也猜到了一点,他们是隶属于一个组织,姓陈的家族,更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他们的身份都很神秘,我确实不知道。”
接着,便也没问下去。当天晚上,我们安营扎寨后,开始第一次围坐在一起,商量行程。我们没了向导,因此都是自己开路,但好在鬼魂陈会一些风水定位术,而郝教授也几进几出沙漠,到难不倒我们。
根据地图显示,我们离塔克拉玛干的中心地带,还剩下不到两天的路程,而我们的行程较慢,不出所料,毛老五的人马,应该在今天,就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郝教授道:“但咱们不用担心,因为他们还要对庞夏古城进行定位,会耽误很多时间,而且古城如果被埋在黄沙下面,还需要人工挖掘,所以咱们完全能在他们进入庞夏前到达。”
众人商议完毕,准备睡觉时,我突然发现鬼魂陈不见了,估计是躲到哪个黑暗的角落放水去了,因此也没有在意。
当晚,我依旧在帐篷里睡觉,由于白天比较疲累,因此晚上睡的都比较沉,不太容易惊醒。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周围寒气大盛,而且隐约还有一种臭味儿传来,起初,我以为是我们身上的体臭,毕竟所有人都很多天没洗澡了,因此也没有介意,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准备继续睡。
然而紧接着,我突然感觉,脖子上多了一个冰凉的东西,在缓缓抚摸我的脖子,而且摸的我很舒服,就像女人的手在给我按摩一样。
潜意识里,我觉得这种情况不太对劲儿,但那种被按摩的感觉太舒服了,加上我又睡的沉,因此没有在第一时间苏醒过来,然而,那只手,却慢慢朝着我的脖子,向我胸口的方向滑过去,而且手法特别温柔。睡梦中,我不禁迷迷糊糊的想,难道是在做春梦?
哎呀,那敢情好,最近快被折腾死了,来吧,来个美女吧,反正是在做梦,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在我期待那只手继续动作的时候,靠,她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力道极其大,瞬间我就觉得喉咙一阵剧痛,仿佛喉珠要被捏碎一样,整个人都惊醒过来。
不、不是做梦。
我的脖子真的被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