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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方正绝情的拒绝之后,秦锦绣便一直染病在床,接连数日都无精打采,情志不舒。
令狐秋殷勤地陪在秦锦绣身边,嘘寒问暖,为了哄秦锦绣开心,还不时弄出新鲜的小把戏。
秦锦绣非常感激令狐秋为自己做的一切,但想到那天晚里和顾砚竹在北龙山上的贴己话,秦锦绣就刻意与令狐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令狐秋倒是不弃不馁,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赖皮的模样。
顾砚竹时常会过来探望秦锦绣,讲一些仵作培训学校里的趣事。
但方正迟迟没有出现,只是派王汉送了几张养身的药方。
令狐秋照单全收,秦锦绣并不知情,因为此刻,方正两个字已经成了一品棺材铺内最忌讳的名字,不提不念,尘封心底。
伤感的冬季总是又漫长又寒冷。
一品棺材铺内更是冷冷清清,愈发的阴凉。
难得迎来一日艳阳高照,坐在窗棂边的秦锦绣,无聊地盯着墙壁上层层跳跃的光晕,把玩着娘亲留给自己的小玉壶。
玉壶的质地细腻柔和,平日里倒没觉得小玉壶有什么特别,如今却觉得沉甸甸的。
秦锦绣苦笑,看来心如其境,心境非常重要,高兴时,看什么都会兴高采烈,失落时,看什么都会无精打采,果然时刻左右着自己的情绪。
秦锦绣轻轻咳嗽了几声,如若所思地盯着从窗外瓦垄上滴落的雪水。
此时,他在干什么?是不是坐在大堂上,同自己一样,也看着屋檐下的雪水?
他还记得自己吗?久违的泪珠不争气地再次涌出,秦锦绣心如刀割。
“哎呀,我的姑奶奶。”一身月白色衣袍的令狐秋端着冒着热气的汤药,推门而入,唠唠叨叨,“你怎么下床了,快躺下。”
“我,我不想再躺在床上,再躺下去就要长绿毛了。”秦锦绣背过身,悄悄擦去了泪水,“令狐秋,这几日真是辛苦你了,谢谢。”
秦锦绣感激地看向令狐秋。
“不辛苦,你我之间,还谈什么谢字,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照顾你的。”令狐秋露出迷人的微笑。
“能让大侠照顾,真是我的荣幸。”秦锦绣苦笑,“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你若有事,不必天天过来陪我,”
“呃。”令狐秋撇了撇嘴,“秦锦绣,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秦锦绣摇头。
“那就结了呀,你也知道,我在万县无亲无故,根本没有地方投靠,除了县衙,就是这里。”令狐秋可怜巴巴地说道:“还请你收留我。”
“呃。”这回轮到秦锦绣哑口无言了,直勾勾地盯着令狐秋,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先把药喝了。”令狐秋心中窃喜,缓缓说道:“大夫说,你的病是心气郁结,再加上劳累过度,若是调养不好,落在病根儿就麻烦了。”
令狐秋又递给秦锦绣一个白瓷小汤勺,“快趁热喝,你今日若是表现好,我就给你两块陈皮话梅糖吃。”
“嗯,好吧。”秦锦绣实在不喜欢汤药那股涩涩的味道,却对陈皮话梅糖情有独钟。
为了吃,拼也是值得的,秦锦绣大口喝着汤药。
“真乖。”令狐秋溺爱地拂过秦锦绣凌乱的发髻,将一块陈皮话梅糖送入秦锦绣的口中。
“嗯,好吃。”秦锦绣满足地吧嗒吧嗒小嘴。
“你明天有空吗?”秦锦绣随口问道。
“你有事?”令狐秋微笑地问道。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想上仵作培训班吗?”秦锦绣懒洋洋地伸展着筋骨。
“是呀,是呀。”令狐秋不停地点头,“待我做完一件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回来上仵作培训班。”
“欢迎。”秦锦绣迎上令狐秋焦急的眸子,“我给你安排了一个绝好的位置,只要你明日配合我就行了。”
“什么绝好位置?”令狐秋惊喜地问。
“不告诉你,等明日你就知道了。”秦锦绣卖起了关子。
“哦,好吧。”令狐秋满脸期待的神情。
秦锦绣轻轻捂住口鼻,浅笑无语,渐渐找回原来那个自信、坚强的自己。
良久,令狐秋试鼓起勇气,试探地问道:“待秦伯丧期一过,你还回县衙去住吗?”
回县衙?秦锦绣一时怔住了,那个曾经以为是家的地方,还容得下自己吗?
秦锦绣苦闷地摇头:“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已经回不去了。”
“真的吗?”令狐秋激动地抓住秦锦绣的手,“既然你已经决心和方正分开,不如和我一同回京城,你知道吗?前几日,父王还提起过你,夸你有义气呢。”
“我不过是女儿身子,哪有什么义气。”秦锦绣松了松脖颈下的暗盘扣,心底隐隐作痛,“我觉得累了,咱们还是明日再聊吧。”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令狐秋关切地问道。
“没。”秦锦绣刻意避开令狐秋炙热的眼神,“我的病已经好了,不过是身子虚了些,待养几日,就没事了。”
“哦,那你快休息。”令狐秋松下一口气,关切地叮嘱几句之后,依依不舍地缓缓离去。
屋内只剩下伤心的秦锦绣一人。
“忘记吧,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秦锦绣为自己不停地打气。
******
次日清晨,秦锦绣和令狐秋早早便到了仵作培训学校。
秦锦绣一改多日的阴霾,露出明媚的笑容。
顾砚竹按照秦锦绣之前的吩咐,将一副巨大的海报挂了出来。
“这是?”令狐秋盯着海报中自己的画像,惊讶万分。
“这副海报可是锦绣姐亲手绘制的。”顾砚竹笑意盈盈地盯着海报,得意地解释道。
“真的吗?”令狐秋喜悦地看向秦锦绣。
秦锦绣轻轻点头,狡黠地说道:“从今以后,你就是仵作培训学校的代言人了。”
“代言人?”令狐秋疑惑不解地盯着秦锦绣。
“代言人就是……”秦锦绣眼球一转,“就是无论是谁,只要提起仵作培训学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而看到你,也会想起仵作培训学校,总而言之,你和仵作培训学校是相辅相成,分不开的。”
“呃,这就是你昨天说的绝好位置?”令狐秋醍醐灌顶,顿时傻了眼。
“是呀,难道你不喜欢吗?”秦锦绣无辜地眨动着大眼睛,这个代言人的想法,是自己深思熟虑过的,如今仵作培训学校已经走入正规,教材和规章制度都是按照现代法医学院的标准制定的,但鉴于自己和方正之间尴尬的关系,自己必须是要离开的。
学校便留给顾砚竹打理,而顾砚竹钟情与令狐秋,将令狐秋也和学校绑定,于公于私,都是极好的。
砚竹,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秦锦绣在心里打起了如意算盘,“代言人可不是随便当的,你若真的不想当,也别为难……”
“不,不,我当,我当,”令狐秋有些语无伦次。
“那就好,既然你愿意,就在这里签个字,画个押。”秦锦绣展开准备好的代言人商务合同。
令狐秋糊里糊涂地签了卖身契。
秦锦绣暗笑不已。
令狐秋觉得隐隐不安。
一旁的顾砚竹柔声解释,“令狐大哥,我们的仵作培训学校的学员非常多,幸亏锦绣姐想到这个代言人的好主意,否则,真的要等上个五、七载才能轮到你呀。”
“嗯,还是锦绣聪明。”令狐秋大大咧咧地笑道。
“那当然了。”秦锦绣瞄了顾砚竹一眼,又转向令狐秋,“哎,对了,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吗?”
“哎,说来话长。”令狐秋垂头丧气,“此事真的很重要。”
“哦?”秦锦绣和顾砚竹齐齐不解地看向令狐秋。
令狐秋缓缓站立,“皇上大伯派我去外族--大辽送质子。”
“质子?”秦锦绣脸色微微变,“就像是当年的和亲?”
“差不多吧。”令狐秋坦言,“在两国交好时,大多采用和亲的方式,就是将宗室公主送到外族去,与外族的皇族结成儿女亲家,永世缔好,但在两国之间的局面紧张时,会采取交换质子的方式,我朝自建国初始,便重文抑武,总是打败仗,所以历朝历代都只能向大辽国源源不断地送出质子,这些质子的命运既残酷又悲惨,有的人一直到死去,都没有回到中原。”
“真是岂有此理。”秦锦绣愤慨地说道:“难道要一直这样送下去?”
“按照如今形势,三年的质子盟约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令狐秋无奈地点点头。
眸光清寂的顾砚竹低沉问道:“不知这次你护送哪位质子前往外族大辽?”
“三皇子。”令狐秋眸色加深,“三皇子是曹贵妃所出,现在已经被皇上大伯封为逍遥王了。”
“逍遥王?”秦锦绣自言自语,逍遥一出,自然与龙椅隔得更远,皇上真是棋高一着。
“可是,听闻逍遥王还处在冲龄之季,这么小就要远离亲人,送往异乡做质子,未免太残忍。”顾砚竹深受秦锦绣现代思想的影响,对待不平事,总会感慨而发。
令狐秋摇头,“如今曹家倒了,曹贵妃被打入冷宫,三皇子的日子也不好过,碍于皇族的面子,皇上大伯只能忍痛割爱。”
令狐秋微微挑眉,“那日,恰巧我在宫中,皇上大伯截留了密函,派我护送逍遥王去外族。”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秦锦绣忽然冒出了跟随的想法。
“三日之后,我会在落花镇与逍遥王会和。”令狐秋举起手臂,猜中秦锦绣的心思,“怎么样,想不想随我去外族?”
“是啊,世界很大,我想出去走走。”秦锦绣露出久违的笑容。
“太好了,我陪你一起走。”令狐秋情不自禁地看向秦锦绣,眼中满是浓情。
秦锦绣紧紧握住手心的小玉壶,充满对亲情的憧憬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