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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昆掏出烟来递给成金波，问他：“这罚款……”

成股长一瞪眼，“打脸呢不是？”

杨昆笑笑，说：“那行，今天晚上这顿就照罚款的标准来。”

成股长哈哈一笑，连声说好。

刘学锋垂头丧气地从临时羁押室出来，看见正在和成金波谈笑的杨昆，先是一愣，眼中随即闪过一丝惭色，走到近前，低声招呼了句：“昆哥。”

杨昆就是一乐，平常都是直呼姓名，合着今天落难了，连称呼都改了。

成金波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拍拍杨昆的肩膀，“我去屋里给老吴打电话，你们先聊着。”

杨昆点点头，等他回了办公室，低声问刘学锋：“有没有觉得身上哪不对劲，用不用上医院检查一下？”

鼻青脸肿的刘学锋尴尬地摇摇头，“没事，那帮人都是老手，疼是疼，不会打出毛病来。”

杨昆仔细看过他身上的伤痕，稍微放下心，知道老吴打过招呼后，小刘不会再吃苦头，刚进门一顿排头却是免不了，问他：“还没吃饭吧，一块过去喝点？”

刘学锋这时哪还有心情凑什么酒局，何况要面对刚揍过他的成金波，闷声答道：“喝不下去，就不扫你们兴致了。”

杨昆察颜观色，知道小刘一向有点心高气傲，他此时心情差，不仅是因为破财挨揍，更是由于在看好的行当里载了跟头，怕自己和何平等人因此而看轻他，笑着拍拍他肩背，说：“别往心里去，上次我挨的揍可比你这狠多了，何平那小子笑话我好几天呢，听我的，该吃吃，该喝喝，我正有事要找你帮忙。”

刘学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那行。”

成金波这人看似粗豪，实则心思细腻得很，知道今天晚上这顿肯定是杨昆请客，特意挑了家档次不高却挺干净，饭菜也做得相当地道的私营饭店，不住口地夸这家店的手工水饺味道一级棒，其实是变着法地替杨昆省钱。

在公安系统工作的无一例外都是调节气氛的好手，三五杯酒下肚，荤素笑话一说，很快就拉近了彼此的关系，老成频频举杯相邀，和刘学锋干杯时也显得毫无芥蒂，在不明内情的旁人看来，绝对想不到两个人不久前还是你为刀俎，我为鱼肉。

杨昆却知道，假如没有“周副局长的亲戚”这块金字招牌罩着，又或者周副局长在局里的权势和影响不像现在这样与日俱增，成金波恐怕连理都懒得搭理他。

一顿酒喝到夜里10点多，尽欢而散，杨昆把刘学锋送到他的家电维修门市上，问他：“损失有多大？”

刘学锋说：“几十盘带子，两台旧录像机，倒不值几个钱。”

杨昆说：“那就好，人活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顺风顺水的，这行水深浪急，回头咱们商量个别的路子走。”

刘学锋知道他眼界宽，虽然猜不到他一肚子赚钱的门道都从哪冒出来的，却对他的话一向深信不疑，尤其是经过今天的挫折之后，更是抿去了心底那点和杨昆别苗头的小打算，“我听你的。”

杨昆笑笑，说：“前两天忙着电玩城搬家的事，没顾上跟你提，我想弄个简易冷库，能不能拿下来？”

说到他的本行，刘学锋顿时提起来点精神，想了想，说：“冷库的工作原理和冷柜差不多，有现成的机组和资料，问题不大，看你打算上什么样的冷库了。”

杨昆说：“低温冷冻库，平时存放牛羊肉，夏天捎带着冻啤酒和饮料，风冷式冷库的机组价格偏高，我打算弄成直冷式的，蒸发器直接排在内墙上那种，普通的风冷式冷凝机组应该能满足要求？”

刘学锋就纳闷地看他：“听你这话，比我还门清，干嘛不自己动手？”

杨昆叹了口气，“没办法，忙呐，一天到晚脚打后脑勺，我都恨不得自己有个姓李的老子了？”

刘学锋不懂了，“姓李的老子，谁呀？”

“李靖啊，手里托着个宝塔那位，他家里那帮官二代里头不是有个三头六臂的么？”

“靠，你直说哪吒不得了？”

29号中午，应付完摸底考试，杨昆到工地上检查施工进度，刘学锋和刘全保正在那里等他。

和施工队的王头攀谈了几句，他把老刘、小刘一块叫到楼后的小院，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他们：“冷库就贴着后墙建，东西各开一道门，东门进货，西门直通制作间，机组装在北墙外，上面用简易顶棚遮盖，避免雨雪及夏季日光直晒。”

“初步定的容积在100立左右，按我的理解，为降低制冷压力，库房不要建得太高，2。5米足够，双层墙体，外墙8寸，内墙4寸，墙体间和房顶至少填充20公分厚的保温隔热泡沫板，质量嘛，楼体保温采用的那种就行，要注意的是，每层泡沫板间的缝隙必须错开，最大限度防止冷气外流。”

“墙体间的蒸发器，用全铜管的话造价太贵，可以用优质镀锌焊管代替，排管之间用现成的铜弯头连接，冷凝机组和电磁阀、温度控制器都是现成的，就不多说了，我没想到的，小刘你来补充一下。”

刘学锋郁闷地翻了个白眼，“我想说的，你都替我说完了。”

“那就好，这工程不太急，赶在整体装修完成前几天试车交工就行，刘叔你和学锋多上点心，用钱的话，直接找我二叔。”

刘全保笑呵呵地答应下来，说：“冷冻设备啥的你叔不懂，土建活可是咱老本行，质量上你不用操心，叔就是有个问题闹不明白，多嘴问一句，这么大的冷库，得存多少肉才够得上电费？”

杨昆心中所谋者大，他如此用心筹备这家店，除提前占据县城夜市的核心地段外，更想把它建成以后的连锁配送中心，他一向习惯少说多做，便没把这些长远打算提前说出来，只是简单地解释道：“不止是冻肉，像豆腐、鸭血、虾蟹和一些可以低温储存的蔬菜都可以存放在里头，何况还有啤酒和饮料，冷库建得大些，光冰柜就能省出好几台，照这个角度计算的话，总体造价差不了太多，同时也能最大限度地利用制作间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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