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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然大吃一惊,忙道:“这是这是红色剑芒!我曾见苍鹰二哥使出来过,不过他是附在长剑之上的。而那位前辈高人与觉远大师相斗之时,也以这红色剑芒迎敌。”
张君宝面露微笑,恍然松手,忽然一拨,那红剑宛若飞鸟般飘上空中,绕着大厅盘旋数圈,游动起来,宛如精灵幽魂,连归燕然这等眼力,也只能看清些许红影。只听张君宝说道:“古人云:人生天地之中,体自然之形。身者,阴阳之精气也;性者,五行之正性也;情者,游魂之变欲也;神者,天地之所以驭者也。故而以阴阳之气,变化五行,形如幽魂,夺天地造化。这红色剑芒修练 之法极为艰难,非得忘体忘性忘情忘神,才可练成。”
归燕然思索许久,问道:“如要练成这招,要把什么都忘了?那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一句无心之言,如当头棒喝,令张君宝心神巨震,脸色剧变,他喃喃说道:“是啊,是啊,原是要濒临死地,方能练成此招。此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话虽如此,但其中心法,不如也就此传给你吧。”
归燕然当即恭恭敬敬,拜听大道,仔仔细细将其记在心中。张君宝所传的,不过是幻境转化功力之法,当此情生成之时,方才管用,然则归燕然心境不到,无论如何也练不会这招。这“金刚火焰剑”须得修行之人深陷绝望,了无生趣,再无可恋,无悲无怒,方能成功。张君宝在那孤岛上犯下大错,只想自寻死路,又忽然见那仙鹤从天而降,由此入道。这才大成。
张君宝心知此事不能强求,也不催促归燕然练功,只是淡淡笑道:“你权且记下,这门功夫极耗内力,即便练成,也难以持久运功,还得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固本培元,将易筋经与玄夜伏魔功练得大成。再图修行这门功夫。”归燕然连声称是,丝毫不以为意。
张君宝望着这位义弟,见他淳朴无邪,与世无争,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只盼你余生平安,这等凶险功夫,还是莫要强求为妙。”
接下来的数月之内,张君宝一有空闲。便暗中传归燕然一些武学道理,迎敌技巧,他武学修为何等了得,随口指点。都是精微奥妙的至理,归燕然每有疑惑,找张君宝询问,问则必答。惑则必解,归燕然欢喜不尽,兼之玄夜伏魔功与易筋经内力相辅相成。在这短短时日之中,不知不觉,武功大进,比半年离开中原时,武功竟强了几有一倍。
张君宝也曾想与苍鹰切磋心得,但苍鹰笑道:“大哥,这等麻烦事,你还是饶了我吧。要我苍鹰与别人比武打架,那我可浑身干劲儿,停都停不下来,但若让我静下心来学功夫,那可真是逼良为娼了。”
张君宝又好气又好笑,说道:“你这惫懒无赖,明明武功更胜于我,偏偏要将往事忘得干净,化身一位寻常武人,游戏人间,贪图自在,你身为凡俗人士,若不下苦工,燕然此刻已远远把你抛在身后啦。”
苍鹰回嘴道:“武功越高,越没意思,老子以往执迷不悟,练功练到吐血,最终又有什么好处了?打起架来,山崩地裂,蒸海排云,当真一塌糊涂。去去去,莫要打扰老子开船。”
张君宝无可奈何,只能一门心思将功夫传给归燕然,却丝毫不让莫忧知晓,归燕然于易理所知极少,仓促之间又教他不会,张君宝也无法可想,也只能捡一些直截了当的功夫传授。
练武之余,他又对归燕然说道:“燕然,正所谓羽翼成而愈伏,木叶优而不试,你此刻武功,常人之中,已经算的极高了。但你功夫越高,对旁人而言,威胁也越大。要么视你为眼中钉刺,要么认你做稀世宝贝,无论如何,都将引起纷争”
归燕然笑道:“苍鹰二哥早就对我说过啦,除了知心好友之外,我也不让旁人知道 我的功夫如何。”
张君宝说道:“此间分寸,自然由你定夺,莫忧虽救过你性命,但你的真实功夫,却不能让他知晓了。”
归燕然皱眉道:“莫忧他早就知道 我功夫啦”
张君宝道:“在他心中,你的功力未必比他更强,不知你此刻武功已天翻地覆,故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可使出玄夜伏魔功与幻境真火掌来。天下之大,唯有你师父义父义母苍鹰等人绝不会害你。而那莫忧若举止端正,还倒罢了,如作恶多端,倒行逆施,你立即避而远之,甚至动手诛杀,不可留情,明白了吗?”
归燕然不敢违逆义兄之言,只得勉强答ying 下来,但心底却嘀咕道:“大哥这可不是多虑了么?莫忧这等好人,又怎会做出坏事来?”打定主意,这莫忧是万万不能杀的,但瞒他功夫,倒也并不为难。
如此一路随风而行,大船坚固牢靠,应付途中风浪,倒也有惊无险,船上又多有储水粮食,并无断粮断水之虞。终于一天夜里,苍鹰顺着麻绳网怕上桅杆,朝远一瞧,大声欢呼道:“瞧见陆地了,瞧见陆地了!”
众人闻言无不欢喜,冲上甲板,遥望远处灯火,星星点点,若有若无,透着人间温暖,流露俗世繁华。也该喜道:“这是扬州港,哈哈,咱们终于到了江南啦,咱们那位兄弟,只怕还在岸上等着咱们呢。”
育闲朝苍鹰等人深深一揖,说道:“诸位救命之恩,毕生不敢或忘。午缚释大人,将来若回到皇城,定要赏脸来找我兄弟二人,小人定然重重酬谢大人,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老子才不是什么午缚释,那金牌也不过是随手捡来的罢了。”育闲与也该震惊无比,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张君宝说道:“两位既然见过我等容貌,本应当杀你们灭口,沉尸海底,不过大伙儿也算是同舟共济过了,你们性命,暂且寄下,若将来走漏风声,有人搜查咱们,贫道若要杀人,天下无人可挡,谅你们也无处可逃。”语气森严,杀气腾腾,言语中极为自信。那两人如何不怕?急忙翻身跪倒,指天誓日,连称绝不告密。
张君宝道:“你们这便去吧!”一抬手,两股大风吹来,将那两人卷上空中,两人心中惊呼道:“吾命休矣!”身不由己,在空中飘飘荡荡,随风浮游,扑通两声,轻轻落在水里,仿佛被人抱着,缓缓放入一般,他们从水中探出脑袋,往左右一望,见码头就在远方不到三十丈的地方,他们心有余悸,纷纷想到:“那道长想要杀我们,真如碾死蚂蚁一般。”如何敢违背诺言?老老实实游上了岸,沿街走远了。
放走了也该育闲两人,大船沿岸南行,又过了两天两夜,回到无碣浪口,此时恰好是傍晚,按理说正是码头收工之时,岸边搬运工人,船夫水手,本应来来往往,颇为热闹,谁知四人遥遥相望,却见岸上空无一人。又见那些木棚木屋木箱木桶模样破旧,码头景象极为荒凉,竟似是被荒弃一般。
苍鹰思索片刻,叹道:“这码头上死了几百人,正是罕见的人命大案,寻常居民百姓,以为此地不祥,故而避之不及了。”
张君宝抬头望了望夜空,忽然见一颗彗星当空划过,当真如巨龙飞天,将天空一斩为二,他知这彗星乃是凶星征兆,推算时日,知道 那太乙正等候自己,不由生出一股悲凉之意。
他呆立半饷,说道:“二弟,三弟,莫忧,我还有要事,这就要离去了。你们多加保重。”
莫忧素来怕他,听张君宝要走,心中欢喜,脸上却不动声色,连忙说道:“道长,咱们后会有期了。”
张君宝对归燕然而言既是兄长,又是师父,因而两人感情极深,听他竟似要远行,慌忙问道:“大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回来,可一定要来找咱们。”
张君宝笑了笑,也不答话。又见苍鹰忙着将船靠岸,低头转脸,竟急于躲避自己,他传音说道:“二弟,就此告辞了。”
苍鹰答道:“唯有斩断尘念,方能全力一战,如此道别,有害无益。你自管去吧,或许三十年后,咱们又能再见。”嘴里说的平淡,但心中伤感无限,知道 若再次相见,两人恐怕是敌非友。自己虽无意杀他,但他却未必不会动手。
张君宝蓦然仰天长啸,正是虎啸山林动,龙吟海云升,这一声呼喊,响而不闹,厚而不霸,整个九江镇都听闻的到。他说道:“别了,别了,一夜映月来,风云入鸿蒙,归去无故土,远去渺行踪。前尘旧事,不复留存!前路已定,何必忐忑?”话音刚落,已然不见,当真行踪如神,难以捉摸。
归燕然朝四周张望,如何能瞧得见张君宝的影子?忽然间,他心中极为不安,想要明辨,却又不见全貌。他见苍鹰忙忙碌碌,手脚不停,也不敢偷懒,立时上前帮忙,终于抛锚入水,令大船在岸边稳稳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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