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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给老夫人请安。”二姨娘被抬了进来,就要挣扎着下地给秦氏请安。
秦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腿不利索,还出来做什么?还不好好在院子里休息?”
二姨娘一涩,才幽幽道:“听说兮园里闹得不可开交,妾身就是躺着也不安稳,所以强撑着过来看看。”
“也是,这府里还真缺不了你,是不是?二姨娘?”
二姨娘一愣,这是怎么了?秦氏怎么说话这样怪里怪气,仿佛对她有许多怨气?难道是杨晨兮说了什么么?
她抬起眼迅速地看了眼晨兮,眼底深处浸润着怨毒,不过稍纵即逝,转眼强笑道:“老夫人这话真是折煞妾身了,这府里要不是老夫人在上头撑着,妾身哪有这么如鱼得水?”
言下之意是提醒老夫人,她们才是一家子,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
秦氏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遂冷哼了声不再说话。
二姨娘这才如刚发现如琳般,惊叫了起来:“二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哎呀,打人不打脸,你一个小小的女孩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啊?这是谁下的手?怎么心这么狠啊!”
听到二姨娘的声音,如琳这才如丧考妣般的扑到了二姨娘的身边,哭道:“娘啊,你可得给我作主,大姐她太过份了,不但打了我还把我扔到了湖里,要不是奴婢们拼死相救,你就见不着女儿了,呜呜…。”
“这…这…”二姨娘心疼得仿佛割了肉般,她连忙拉着如琳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见之下怒不遏,这如琳粉嫩的小脸竟然肿成了如此模样,这可是她疼在心尖尖上的人,平时连碰一下都得疼半天的!
顿时想也不想对着晨兮斥道:“大小姐,你也太不像话了,你平日里诗书礼仪的,难道就是这么爱护你幼妹的么?今天你是打了如琳还把她扔到湖里自生自灭,难道明日你还得把我也扔进湖里不成?”
原以为晨兮定然会害怕,没想到居然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后道:“二姨娘,有件事我倒不明白了,如今老夫人在座,父亲在上,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妾室说话的份?”
“你…”二姨娘一下语塞,她一向以夫人自居,已然成了习惯,哪会想到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够指着嫡女骂的,就算骂也不应该当着将军老夫人面前骂,顿时一涩,看向杨大成,眼泪汪汪道:“将军,妾身也是一时情急,关心如琳,所以才忘了身份,没想到大小姐不想着自个的错,反而揪住了妾身的小错处,妾身…妾身…。”
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杨大成心头一疼,连忙安慰道:“媚媚,我知道你是爱女心切慌不择言,不会怪你的。”
回头对晨兮斥道:“晨兮,你不要转移话题,二姨娘就算言语有些失礼,但贵在有一颗爱惜的心,而你呢?身为长姐居然这般恶毒,差点害死了如琳,你该当何罪?还不跪下?”
爱惜的心?她爱惜的只是自己的儿女吧?晨兮不禁冷笑,再抬眼看向杨大成的眼中更是充满了讥嘲,一个男人宠妾灭妻到这种地步也是少见!
要是前世晨兮也许就跪在地上了,可是今日杨大成为了二姨娘的脸面而斥责她,她是决不会低头的!这不仅是她的脸面还有她的尊严!
腰反而挺得更直了,如松柏般透着坚定的意志走向了杨大成:“父亲是以您的身份命令我跪,还是为了如琳的事命令女儿跪?”
声音清冷中透着坚决,眼中更是闪着倔强的光芒,这样的女儿让杨大成一愣。
杨大成皱了皱眉道:“这还有什么区别么?”
“自然有区别,如果父亲以父亲的身份让女儿跪,那女儿立刻跪下,这是尽孝道。但父亲如果是因为女儿惩罚了如琳让女儿跪,那女儿不能跪!因为女儿没有错!”
“你没有错?你把如琳都打成这样了还没有错?你都快杀了如琳了还没有错?”二姨娘听了立刻尖锐的叫了起来。
晨兮回过头斥道:“二姨娘,请你注意到你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怪不得妹妹这般不知礼仪不懂礼数,整个如一个上不得台盘的小家碧玉,原来根源却是在你的身上!”
“你…你…”二姨娘气得一晕,对着杨大成哭道:“将军,您听听,您听听,这大小姐当着您的面就敢这么对妾身,要是您不在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妾身呢!妾身知道这十几年来管理着杨家,惹得她们母女不高兴了,可是妾身自问兢兢业业,不敢疏忽一点,对待每个子女更是一视同仁,却不想招了大小姐这般的忌恨,妾身不活了…呜呜…。,将军您让妾身死吧,妾身死了才能去了她们的眼中钉啊…。呜呜…。”
杨大成听了气得指着晨兮的鼻子骂道:“你说什么?你这个孽女?居然死不悔改?你…。你快跟二姨娘道歉!”。
“父亲,您说我哪里说错了,要向二姨娘道歉?女儿才疏学浅还请父亲指教!”说完晨兮不卑不亢地向杨大成敛了敛身子,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杨大成一呆,是啊,晨兮所说的并没有什么过份之处,又何来向二姨娘道歉之说呢?
秦氏见杨大成僵在那里,连忙打圆场道:“都是一家人道什么歉的?成儿这事也是内宅之事,要不你先回去,我来处理如何?”
杨大成心中一喜,想来秦氏是二姨娘的姑母平日又是疼着如琳的,该会处理得当,这样最好,免得晨兮咄咄逼人,又省得二姨娘吃了亏给他掉金豆子,于是点头道:“如此就劳烦母亲费心了。”
正待转身却被二姨娘尖声叫道:“不行,将军您不能走。”
秦氏脸一冷,神情不善地看向了二姨娘:“怎么?二姨娘是怕我不能公平处理么?”
二姨娘一涩,她虽然人不在兮园但兮园的一切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知道秦氏在这件事上似乎是偏向晨兮的,所以她决不能让杨大成离开,可是面对秦氏冷而尖锐的眼神,她是绝不敢这么说的,于是低着头,嗫嚅道:“妾身怎么敢怀疑老夫人呢?只是大小姐一惯能言善变,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老夫人又是先入为主,妾身怕大小姐混淆了视听。”
“嘿嘿,想得倒是很周全。”秦氏听了冷笑了声,眼底愈加的冰冷了…。
看来这个二姨娘真是好日子过得太舒畅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了。
她顿了顿后对杨大成道:“既然二姨娘不信任我这个老太婆,成儿你就主持公道吧。我就在边上听着,要是有什么不公平之处我自然会出口。”
“是,儿子谨遵母亲之意。”杨大成暗恼二姨娘不识好歹,暗中瞪了她一眼后,对秦氏躬了躬身子。
转过身对晨兮皱了皱眉后沉声道:“晨兮,把你做的错事一个个说清楚。”
谁知晨兮一句话不说,突然跪到了地上:“父亲你责罚女儿吧,如琳的脸是我打的,把她扔进水的也是我,甚至我还想淹死她,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如父亲这就把我杀了,以全了父亲对二姨娘恩宠,也全了父亲对如琳妹妹的疼惜,去了我这个眼中钉从此二姨娘在杨府里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了,父亲快下令吧。”
听了晨兮的话杨大成气得浑身发抖,喝道:“孽女,孽女!真是气死我了。我今日就打死你这个孽女!”
说完一巴掌就要扇向晨兮。
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尤其是如琳与二姨娘更是恶毒的盯着这一幕,而杨晨兮则如竹般坚挺着,眼直直的看着杨大成,毫不畏惧的迎向了他的掌风。
就在这时,秦氏一拐杖拦住了杨大成:“成儿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就这么不分清红皂白的定了晨兮的罪了么?”
杨大成气结:“母亲你也看到了,儿子给她机会申辩,可她说得都是什么混帐话?今儿个儿子不打死她不能正这门风!”
晨兮低着头一声不吭,眼底却闪烁着算计,她知道就凭她最后一句话,秦氏就会帮她,因为秦氏是绝不允许二姨娘一人在杨府独大的,何况现在杨大成对二姨娘宠到能随意打杀自己亲生女儿的份上更是让秦氏心生忌惮,因为秦氏不是父亲的亲生母亲,怕的就是杨大成六亲不认!更怕杨大成听了二姨娘的挑唆以后对她不利!
所以这次秦氏是不帮她也得帮了!古人诚不欺我!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这时秦氏一声怒哼:“哼,你真是当得好父亲!”
这句话已然是重了,杨大成一生沙场快意,为了迎合圣意才对秦氏百般孝顺,但毕竟不是真心的,现在被秦氏指着鼻子这么骂,心中顿时懊恼不堪,脸一下胀得通红,辩道:“母亲这话让儿子不解了。”
秦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自己不是你亲生的母亲,所以对你所作所为一直是睁一眼闭一眼,生怕多管了你就与我生份了……”
杨大成连忙道:“母亲说这话就生份了,母亲这些年来教养儿子的恩情,儿子一直记在心里的。”
秦氏听了脸上泛出一丝的笑意:“我知道你的孝顺的,所以一直把你当亲儿子般的疼着,把她们也当亲孙女般的疼着。”
说完指着如琳与晨兮,眼扫过两个孙女的表情后,心下更是有了主意,才缓缓道:“按说如琳是我从小带大的,比别的孙女还亲些,我心里更是偏向她一些,可是晨兮也是我孙女,我做祖母的却不能偏心到那种分上,你说是不是?”
“母亲自然是公平的。”
“嗯,我儿说的极是,我儿身为大将军在军营一向也是公正公平,人人称道的,母亲相信你对待子女自然也能做到一视同仁。”
杨大成一凛,秦氏这是提醒他做事不能太过偏心了。
不过他不是让晨兮说了么?是这个孽女不说反而来将他军!想到这里他恨恨道:“母亲也看到了,非是儿子偏向如琳,儿子也让晨兮说出今日原委了,您也是在一边听着的,您看看她是怎么对儿子了?眼中可有儿子?”
“成儿,你可知道晨兮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
“那你得问晨兮这丫头了。”
杨大成听了才转过身对晨兮喝道:“孽女,今日老夫人给你说情,你现在倒说出个一二三,否则就休怪我不客气。”
沈嬷嬷听了眉不禁皱了皱,这哪是让人申辩,分明是威胁,眼不禁有些同情的看向了晨兮。
谁知晨兮却仿佛未曾听到言语中的狠辣般,红了红眼:“父亲口口声声说让我诉说原委,可是字里行间分明是定了女儿的罪了,辟头盖脸就让女儿把做错的交待清楚,这算什么?这不是兴师问罪么?可见父亲根本不是想听我辩解,只是走个过堂遮人耳目罢了,只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作出公正廉明的样子来。可是公道自在人心,今日之事不是一人二人所见,所有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事情的原委,今日女儿因此受了罚,那么这事必然传了出去,传出去的后果定然是有损父亲的英明,女儿虽然不孝却也不敢给父亲抹黑,索性自己认罪过也全了父亲的名声,望父亲明白女儿的一片苦心。”
杨大成听了脸色铁青,好一招以退为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象自己多么孝顺似的,其实还不是暗中指责他偏心偏信根本不给她机会?
秦氏却有些诧异的抬了抬眼,没想到晨兮才十一岁的年纪,倒是思维很是慎密,这是谁教的呢?难道是林氏?
一时间神思跑到了林氏那里,如果林氏有这般的心机为何会让二姨娘独霸了杨府呢?难道林氏真的是身怀计谋却甘于淡泊?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比二姨娘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心念一动间,她啜了口茶对杨大成道:“你听听,你听听,兮丫头受了多大的委曲?”
“老夫人!”二姨娘一听苗头不对,连忙出声提醒。
秦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二姨娘又有什么高见?”
语气中含着淡淡的警告之意,二姨娘哑了哑,看了眼杨大成,见杨大成的脸色不好,遂不敢现说话了,毕竟在公众场合里杨大成是绝不会为了她而得罪秦氏的,这也是她这么些年一直哄着秦氏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秦氏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帮起了晨兮这贱丫头了!
“既然没有什么说的,就不要打扰了成儿。”秦氏说完慈祥的看向了杨大成:“成儿,你跟晨兮好好说说,父女之间总比一般人亲密才是。”
“是,儿子知道。”杨大成低头答应后,才怒意微敛的看向了晨兮,一脸的复杂之色,唇张了张,才惊觉不知道怎么放软声音,原来他对这个女儿竟然疏远到这种地步了。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惭愧,遂努力放低声音:“晨兮,你说说这事的原委吧,这里有老夫人给你作主,有什么尽管说吧。”
“是。”晨兮这才抬起了头,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了。
杨大成越听越怒,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的一拳击在了桌上,吼道:“你胡说,如琳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姨娘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哭道:“是啊,将军,如琳一向乖巧,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分明是大小姐为了脱了自己的罪行胡言乱语的。”
转脸对晨兮怒道:“大小姐,我对你们母女一向很好,你怎么能这么编排如琳?要知道如琳将来是要嫁贵人的,你往她身上泼脏水,这是毁她的清白,你真是太恶毒了!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晨兮猛得回过头,一对清冷的眸子仿佛带了刀子般射向了二姨娘,把二姨娘吓了一跳,后面的话顿时憋了回去。
直到她反应过来,晨兮只是个小孩,她还怕一个孩子么?正想说话时,却听到晨兮寒声道:“二姨娘,莫忘了你的身份,我们母女一个嫡妻一个嫡女什么时候要你一个妾身来照看了?难道真如如琳妹所说,你总有一天要取代我母亲所以肆无忌惮了么?”
“天啊,将军,您得给妾身作主啊。大小姐怎么能这么冤枉妾身呢?”
晨兮轻蔑一笑道:“二姨娘,你别假惺惺哭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父亲也是从七品士卒一步一个脚印坐在了现在的位置,圆了当初的梦想。由已及人,你一个姨娘自然是想当主母了,这些年行使的不也是主母的权力么?这般假惺惺的作态不是落了下乘了么?”
二姨娘听了脸一白,这个贱丫头又拿话来拿她了,她要是说晨兮说的不对,那就是否认了将军的梦想,要是承认了,就是承认自己的野心了。
“将军”她委曲万分的看向了杨大成,眼泪眼眶中不停的滚动着。
岂知这时杨大成被晨兮的话震惊了,哪还顾得上看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口中这么粗鄙,也怎么也想不到如琳会这么毫无顾忌地要下人打杀自己的亲姐,他不信!
可是他如果不信,是不是就是如晨兮是撒谎的?
可他看着晨兮清澈如水的眼神,看着她如松竹般坚韧的风骨,他怎么也不相信晨兮会捏照事实!
就算他再不喜欢林氏,也不得不承认林氏的风骨是二姨娘这种人怎么也比不上的。
他不喜欢林氏的原因就是因为林氏过于清高,感觉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人间的欲望般。
而他是凡夫俗子,他有七情六欲,他喜欢的是热烈如火,喜欢的是妖娆美丽,只有这样降服她们时有种驰骋沙场的快感,而不是天天对着林氏仿佛进了冰窖,除了冷没有任何感觉,就如在床上也没有那种激情澎湃的感觉。
咳咳,想远了,他有些狼狈的收回了思绪,再次看向晨兮的眼神有些复杂,对上晨兮这对清如流水般不沾染世间尘埃的眸子,他竟然有种避开的冲动。
事实上他确实是避开了,有些森然的看向了如琳。
“如琳…”
声音依然这么温和,和平日一样,可是听到如琳的耳中却十分的阴冷,让她平白生出许多的恐惧。
要知道平日的杨大成根本不会问她,而是直接把晨兮一顿责罚,一如小时候她剪了杨晨兮的衣服般,可是今日父亲变了,语气里似乎含着浓浓的警告,警告她不得说谎!
“父亲…”如琳一下跪到了地上,捂着脸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就是不说一句话。
看到如琳这样子,杨大成还有什么不明白,晨兮所说自然是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看到她肿得跟猪头般的脸,杨大成心中一疼,自己从小捧在掌心里养大的女儿说不疼是假的,于是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就到这里吧。以后不要再犯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警告晨兮以后不要再打如琳了,还是警告如琳以后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想这么走了么?那她不是白跪了么?晨兮的唇勾起了淡淡的讥嘲,对杨大成道:“父亲,妹妹欲打杀女儿,女儿念在姐妹情意可不与她计较,可是她不尊敬母亲,还咒老夫人,这件事女儿认为觉不能姑息,正如二姨娘所说,将来二妹妹是要嫁到高门去的,需知一入候门深似海,万般祸端由口出,二妹妹这般实在是会给全家带来灾祸。”
杨大成微一沉吟,不得不说晨兮这话彼有几分道理,他还想好如何解决,就听到如琳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杨晨兮,你这贱人,你就看不得我好是么?父亲刚说这事就这样了,你还…”
“混帐!”杨大成见如琳居然还不思悔改,当着他的面口出秽言,顿时脑袋一晕,挥起手一巴掌打到了如琳的脸上。
“叭”杨如琳被盛怒之中的杨大成打得身体飞了出去,只听到她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杨大成身体一僵,正欲上去探查,却想到众仆人都看着呢,当下忍了忍心,气呼呼的迈开了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就见林氏带着文姨娘赶了过来,文姨娘连忙安慰起杨大成,而林氏则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如琳,连忙吩咐道:“快,快把如琳扶到床上,快拿将军的贴子请城里最有名的大夫来。”
随后听到林氏对晨兮责怪道:“晨兮,你怎么也不劝着你父亲,你妹妹这般娇弱怎么受得了你父亲的力量呢?”
杨大成听到这里才放心地在文姨娘的陪伴下离开,心里却想,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做事气度确实不一样,能幼吾幼及人之幼,这点二姨娘…唉…。
文姨娘见杨大成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立刻将柔软的身体靠了上去,然后软言温语的劝慰着,杨大成见文姨娘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听着吴侬软语,心情渐渐的好了许多…。
秦氏见杨大成走了,也对沈嬷嬷道:“走吧,闹了这半天的,我老骨头都累了。”
晨兮连忙道:“是孙女的错,连累老夫人了。”
秦氏笑了笑,对二姨娘吩咐道:“你腿脚骨不好,就好好歇着,别没事都逞强。”
“姑母…”二姨娘委曲的叫了声。
秦氏正要踏出去的脚微微一顿,然后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背后是二姨娘恶毒的眼神,这个老虔婆到底想做什么?竟然帮着外人打压她!
直到秦氏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二姨娘才收回憎恨的目光,回过头却对上了晨兮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中一怒,恨道:“你别得意,总有一天让你们连本带利的还给我!”
晨兮依然笑容不改,只是眼底的讥嘲更深了:“二姨娘终于撕破脸皮不装了?”
“哼。”二姨娘扭过了头对玉儿喝道:“玉儿,还把二小姐给我抬回去?不长眼的东西,难道还想在这里沾了晦气么!”
晨兮听了竟然也不生气,只是长身而立笑如春风:“那二姨娘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二姨娘皮笑肉不笑的抖了抖脸,在一众丫环婆子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笑一直凝在了晨兮的脸上,直到二姨娘走得无影无踪。
“兮儿,快让我看看,有什么地方伤着没”林氏迫不及待的走到了晨兮的边上,拉住了晨兮上下打量。
“母亲放心,我好好着呢,哪有什么不妥的?”
林氏顿时眼泪流了下来,心疼道:“是我没用,让你受委曲了?”
“母亲这是说什么话,是女儿让母亲担心了。”
林氏听了更是心痛如绞,她一个成年人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要自己十一岁的女儿独立的面对无情的爹,一群如狼似虑的姨娘,还有一个心狠手辣的老夫人,这让她情何民堪?
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快别这么说了,当你最紧急的时候我却不在你的身边,你让母亲真是惭愧死了。”
晨兮反握住林氏的手,取出丝绢轻拭着林氏的脸,劝道:“母亲莫伤心了,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母亲来早了不免让父亲以为咱们有意打压二姨娘如琳,来晚了又不免让人说你薄情,你来得不晚不早,恰如其分,就连进门说的话也是极其好的,这已然是帮了女儿了,所以母亲千万不要自贬,只要您在就是女儿的脊梁骨,让女儿做什么都有了信心。”
林氏抬起了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女儿,年纪小小却如此懂事,真是让她自叹不如,脸微微一红:“这都是文姨娘教我的,要不是文姨娘娘拉住了我,我早来了。”
晨兮眼一闪,笑道:“文姨娘的确是个聪明的人,只是希望她能一直聪明下去。”
林氏有些忐忑地看着晨兮:“兮儿,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什么也帮不了你?”
“怎么会?你是我最亲的亲人,这世上除了弟弟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晨兮扑入了林氏的怀里撒起了娇。
林氏搂着晨兮软弱的身体,心更是柔软,也更心疼了,只有这时候,晨兮才更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一连数日,杨府一直平静不已,可是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小姐,这园子里怎么感觉太平静了,静得奴婢都有些害怕了。”
晨兮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昨夜就开始下起了雨,这雨就没停过,虽然不大却是不怎么停,下得人心都呢些浮燥了。
突然一阵焦雷打了过来,打到了风院里,顿时一股黑烟冒了起来。
随后就听到传来一阵的喧哗。
“去看看风园里出了什么事了?”
春儿出去吩咐了下去,还未等晨兮喝了一茶杯,外院的丫环就将事情报了上来,原来刚才的一道雷劈掉了二姨娘院里的一棵枯树,劈了也就罢了,居然还着了起来,怕得一院子丫环都忙着扑火呢。
晨兮听了眼睛一亮,笑道:“真是天助我也。”
转头对春儿道:“走,带着出云刀去父亲的书房。”
“小姐,这出云刀是舅老爷送给您的生日礼物,是您最喜欢的,您这是要…。”
“当然是送给父亲了。”
“什么?您要送掉?”春儿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傻春儿,这宝刀赠英雄,当初也不知道二舅舅是怎么想的,居然送了把刀给我,我一个女孩儿要刀枪做什么?”
“可是小姐,这刀上据说有当初佛祖写下的梵语,能够保佑鬼邪不侵的。”
“扑哧”晨兮失笑:“哪来的这说道?刀乃凶器,佛祖又怎么会在刀上写下梵语,定是以讹传讹了。”
春儿似信非信的看了眼晨兮,咕哝道:“那您怎么平时当个宝?”
晨兮只作未听到,率先走出了门外,春儿连忙一手拿着刀匣,一手撑着绸布伞,护着晨兮往书房走去。
一路上烟雨笼碧,柳丝如烟,透着无比的清新,两人走在雨中,袅袅婷婷,在这桃红柳绿中更是透着一股子诗情画意。
才到书房门口,晨兮让春儿收了伞在门口等着,自己拿了刀匣走了进去。
刚进二门就被父亲的长随拦住了:“大小姐,将军正在书房里有事。”
“有事?”晨兮一愣,又柔声道:“还请通禀一声,看看父亲见不见我,如果实在太忙,我自然这就回去。”
那长随犹豫了一下,看着外面雨稀沥沥的不停的下,又看了眼晨兮微湿的鞋头与裙袂,才礼貌道:“那大小姐稍等,容奴才进去通禀一声。”
“多谢这位大哥了。”
那长随脸一红,拱了拱手就进去了。
不一会就出来了,对晨兮和颜悦色道:“将军请大小姐进去。”
晨兮点了点头走进了书房,刚进书房,她就闻到了一阵淡淡地香气,再一抬头,却看到文姨娘讨好的笑容。
原来文姨娘正陪着父亲呢,这几日二姨娘断了腿不能服侍父亲,父亲身边陪伴的一直是文姨娘,想来文姨娘得了父亲不少宠爱。
“父亲。”晨兮对杨大成盈盈下拜,行了个礼,然后对文姨娘点了点头:“文姨娘。”
文姨娘连忙走上前对着晨兮行了个标准的礼:“大小姐好。”
杨大成看了眼文姨娘,却没有说话。
然后对着晨兮道:“有什么事么?”
“噢,父亲,是这么回事,昨儿个一直下雨,女儿闲着无事就整理了一些珍藏的东西,不想找出了这把出云刀,正在把玩间,却听到一声惊雷把我吓了一跳,听说把二姨娘的院子都点着了,常听人说屋有异相必存妖异,心中担心父亲,想到这把出云刀能避百邪,上面更有高僧的佛语玄机,于是急不可待的拿来呈给父亲,还望父亲恕女儿冒昧之过。”
杨大成听了脸色顿时暖了不少,眼看向了出云刀后心思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笑道:“把刀拿来我看看。”
“是。”晨兮恭敬的呈了上去。
“咣”刀轻轻的出了鞘,顿时寒光闪闪,泛着股清冷的气息。
杨大成随手从桌上甩出一张纸,刀光闪闪过后,只见满地都是碎屑,竟然未闻一点的声息。
“好刀,真是好刀”杨大成眼睛一亮,大喜过望,笑道:“果然是把宝刀,晨兮,这刀是从何而来?”
“回父亲,这刀是二舅给女儿的,女儿想自己身为女子也不能舞枪弄棒的,宝刀当然配英雄,这论到英雄当世非父亲莫属,所以…。”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杨大成得了宝刀,又被晨兮拍得十分舒服,顿时大笑起来。
这时文姨娘笑道:“妾身就说大小姐是孝顺的,平常人家的子女就算有了好哪个不是藏着掖着的,只大小姐知道将军的心意。”
杨大成听了看向晨兮的眼更加和善了些,笑着点头道:“晨兮,你想要什么奖赏?”
晨兮立刻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状“父亲这话折煞女儿了,女儿的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所有的东西都是父母的,这只是借花献佛,怎么敢问父亲要什么奖励?”
“哈哈,好,好,说得好。”杨大成大笑,然后沉吟了一下道:“这样吧,让你母亲准备一下,晚上我就去你母亲那里。”
文姨娘脸色一变。
晨兮也暗中撇了撇嘴,心想难道我献给你宝刀就是为了让你对母亲逞兽欲的么?
心中这么想,脸上却做出欢喜状道:“正好这些日子母亲咳嗽又厉害了,父亲去探望,母亲定然十分欢喜。”
杨大成的眉一皱:“你母亲得了风寒?”
“许是这天气变化太快,您也知道母亲一向身体不是太好,所以…”
杨大成听了有些怒道:“都吃了这么久的药了,也不见效,哪天换个大夫看看,别尽找那些庸医看!”
“都是二姨娘找的大夫,听说都是大西北有名的大夫,再也找不到好大夫了。”
“哼,她一个妇道人家,天天在家,哪知道哪个好?这样吧,这事你别管了,明儿个我去衙门后,让师爷帮着找些名医来府里给你母亲会诊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晨兮大喜:“多谢父亲。”
这下杨大成有些不好意思了,给自己妻子看病是天经地义的,居然要女儿谢他?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咳,咳…。”他轻咳了数声后,又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言下之意是没事可以走了。
“没事了。女儿这就告退。”
晨兮才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作出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晨兮咬了咬唇,一副不知如何启齿的样子。
“何事这么婆婆妈妈的,该说就说,别学着别人忸忸怩怩的。”
“是。”晨兮这才道:“女儿突然想到一件事,二姨娘掌管杨府,一直做得进退有度,做事也极有分寸,前些日子却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先是天儿的事,后来又是我兮园的事,今日更是天降无妄之灾还烧了院子,女儿想是不是…是不是…。”
这时文姨娘突然插嘴道:“是不是二姨娘院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啊,不是那天听二姨娘的丫环还说二姨娘鼻梁青,好象带着鬼煞?连二姨娘也承认了么?”
杨大成心中一动,语气不是太坚决道:“鬼神之说终是蒙混世人的吧?要说真有鬼怪,我沙场征战,杀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八千,那不早就冤魂缠身了?”
“扑哧”文姨娘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杨大成斜睨着眼扫了她一眼,斥道:“笑什么?”
文姨娘倒不害怕,顾自拿着丝绢掩着嘴道:“将军这话好笑啊?您也不想想您是什么人?福星高照啊!别说是鬼魂,在沙场上时,遇佛杀佛,遇神杀神,是咱们有名的常胜将军,早就鬼神避而远之了,但我们妇道人家不同啊,妇人属阴,容易招这些东西的。”
杨大成听了这些拍马的话心里顿时开心不已,想想文姨娘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于是假装生气道:“就你这小嘴会说,倒把我说得跟神仙似的。”
文姨娘立刻身体偎了杨大成的怀里,媚眼如丝道:“在妾身的眼里将军可不就是天神么?”
杨大成见了只觉全身一热,一股热意全都涌上了某处,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你的小嘴真是甜。”
眼渐渐的变得迷离,头竟然慢慢地低了下去。
“咳咳。”晨兮脸胀的通红,连忙低头咳了起来。
杨大成这才意识道晨兮还在屋里,脸瞬间红了起来,他连忙将文姨娘推开,拳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假装也咳了数声后问道:“那晨兮的意思是什么?”
等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却,晨兮才抬起头道:“这些事我还真不懂,是不是请个高僧或者法师来宅里做些什么?”
文姨娘连忙道:“请个法师作个法吧,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然后伸出柔若无骨的指轻轻地敲击着杨大成的衣襟,声如软绸,慵懒如猫:“将军您说好不好?”
杨大成见了文姨娘这媚骨天成的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想立刻扑倒将她吃干抹净,连忙道:“这事你就与大小姐商量着办吧。”
晨兮见达到了目的,连忙退了出去。
刚走出书房里,传来文姨娘妖媚的尖叫声,还有杨大成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