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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仆人应了声只瞬间就退得干干净净,偌大的院中只剩下二姨娘与杨若瑯。
杨若瑯还躺在地上,而深受打击的二姨娘则紧紧地抱着他。
“二姨娘…。”
二姨娘身体一僵,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对绣花鞋,那是一对湖色绣鞋,用金线勾了几笔金色的花,那一排排金花绣得惟妙惟肖逼真不已,入眼处仿佛就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妖娆而致命!
徘徊花!又称地狱花!二姨娘从来不知道淡雅清灵的晨兮,状似与世无争的晨兮脚上会穿这么邪恶的花!
地狱花,通往地狱深处一路绽放的花,是吞噬人灵魂的花,要将人焚烧得皮肉不剩的花!那不是花而是恶灵的诅咒!
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若瑯,声音微颤道:“你要干嘛?”
晨兮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对母子,阳光从她的身后照得过来,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而很远很多远,远到让二姨娘感觉自己特别的卑微,特别的渺小,仿佛是蝼蚁般不值一提。
头上传来晨兮清冷的声音:“二姨娘过虑了,我只是想问问二姨娘在外面看戏舒服还是身为戏中人更过瘾?”
“你…”二姨娘的头猛得抬起,如毒蛇般的瞪视着晨兮。
如瑯也怒道:“杨晨兮,你敢对我娘这么说话?”
晨兮听了突然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如瑯,那眼神那么执着,那么坚持又那么肯定,看得如瑯忐忑不安,甚至有些害怕。
就在发了快要暴发之时…。
“哈哈哈…”晨兮大笑,笑得天地仿佛因此而震动,笑得如瑯心惊胆战,更是笑得二姨娘心头发冷。
“你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如瑯终于忍不住的咆哮起来。
晨兮终于停住了笑,俯下身一字一顿道:“我亲爱的哥哥,看来你还是把父亲的话当耳边风了,难道你没听父亲说么?妾就是妾,这辈子就别想有人称她为娘!二姨娘既然自甘堕落要为人妾室就要有这个自觉!今日念大哥初犯妹妹我不计较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出现,别怪我不帮着哥哥把这事告诉父亲了!你也别忘了,父亲虽然疼你可是父亲却是最恨别人对他阳奉阴违的,这点你该比我还清楚吧?”
如瑯眼中阴晴不定,缩在二姨娘的怀里怨毒的瞪着晨兮。
晨兮轻蔑一笑,如瑯只不过是被二姨娘宠坏的纨绔子弟,说实话那点道行还真不够她看的!如果如瑯不是二姨娘的儿子,如果如瑯不曾害过旭兮,也许,这也只是也许,也许晨兮就会放过他也不一定,可是偏偏他就是二姨娘生的,偏偏他就是心里埋下了怨恨的种子,偏偏他就是会对旭兮不利的,所以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晨兮眼中的冷意与杀机让二姨娘触目惊心,她愈加的搂紧了如瑯如母兽般嘶鸣:“杨晨兮,你要是敢对如瑯不利我绝不会对你客气的!”
“扑哧”杀意瞬间消逝随之而来的是不屑的眼神,晨兮的唇勾起了讥嘲的弧度:“二姨娘这是说得什么笑话?如瑯虽然是庶出,可也是我的哥哥,我又怎么会对他不利呢?倒是你,你身为如瑯的生身之母却对如瑯百般利用,如此母爱倒让我刮目相看!”
笑话,想套她的话?二姨娘这点道行还是不够的,二姨娘以为这里没有人了她就会放松警惕被二姨娘的话一激就露出本性了么?她有这么傻么?这院子里眼下是看不到人,但暗处有多少人伏着,又有多少眼睛盯着,多少耳朵听着,别说她了,就算是父亲也不知道!
这府里看似平静,其实暗藏各种阴谲,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各人有各人的手段,各人又有各人的路数!
所以她非但不会上二姨娘的当,还要给二姨娘扎针眼,让所有人都知道二姨娘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利用,这人品是可想而知了,也给那些给二姨娘卖命的人提个醒,省得这帮人太忠心了!
二姨娘见晨兮不上当还给她扎针眼顿时怒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利用瑯儿了?”
“你没利用么?你没利用为什么揣啜如瑯来母亲之处大吵大闹?你没利用为什么明明看到如瑯对我动手却躲在暗处?你没利用却明知道如瑯要是真打伤了我,必然会受父亲责骂却还作壁上观?你做了这么多的事你还说没有利用?”
二姨娘一时语塞,而如瑯也有些怀疑地看了眼二姨娘,二姨娘大急道:“瑯儿,你别听她的,她这是在离间咱们母子呢!”
晨兮冷笑道:“大哥,二姨娘一定会说她这么做是因为知道父亲疼爱你,不会指责你!可是你不要忘了,再多的金银也有败光的时候,那多的情义也有消磨尽的时候,父亲现在是喜欢你疼爱你,可是如果你一直做着让父亲难堪,让父亲丢人的事,父亲怎么还会一直喜欢你,疼爱你?难道你真以为一个人的爱可以让人无所顾忌的挥霍么?何况你也不要忘记了父亲是什么人?父亲是一家之主!身上肩付着兴旺杨家的责任,这所有杨家的男孩都是父亲培养的对象,何况父亲还有这么多的姨娘,还有二叔,三叔,只要父亲与叔叔们膝下有聪明灵惠的男孩,那时时刻刻都会取代你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所以你说二姨娘是害你还是爱你?爱你的话会眼睁睁地利用你为她固宠而使你失了父亲的心么?大哥,你醒醒吧,别忘了母亲就算不是你亲生的母亲,可是母亲却是跟父亲共同进退的,时刻以杨家为重的,所以母亲就算不能亲近于你却绝不会害你,你明白么?”
杨若瑯冷笑道:“就如你要杀了我般对我好么?”
晨兮温柔一笑,那笑容却如罂粟花开,美却让人浑身发冷,声音更是飘缈得不似人间:“大哥真是说笑了,妹妹我敬重大哥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大哥呢?何况以妹妹这般弱质之姿如何能杀得了大哥呢?兄妹之间玩笑的事大哥何必当真呢?言尽于此,大哥好好想想吧,我要去看母亲了。”
说完眼角轻扫了二姨娘后扬长而去,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却似幽灵般盘旋在二姨娘的脑海中,如梦如魇挥之不去。
“瑯儿。”二姨娘待晨兮一走忙拉住了如瑯的手。
如瑯轻轻的挣脱了二姨娘,淡淡道:“二姨娘,我累了,先回屋了。”
“二姨娘?你叫我二姨娘?难道你真相信了杨晨兮的话?你不认我这个娘了?”二姨娘顿时呆在那里不敢置信的看着如瑯。
如瑯身体一僵,眼微微闭上道:“父亲的命令我不敢不遵,二姨娘身体不好也早点回风院养着吧。”
“风院?”二姨娘凄楚地低喃:“没有了你父亲,这风院还是我的家么?不,不,如瑯,你快去求求你父亲,让他不要送我去家庙,我不要去家庙啊,去了家庙我再也见不到你父亲了,没了你父亲我可怎么活啊?啊?发瑯你听到娘说的没?快去求你父亲吧…。”
听了二姨娘凄惨的哭求,如瑯心里竟然没有一点的心疼,原来二姨娘真是利用他,都这时候了还要他冒着被父亲嫌弃的风险去求父亲!难道二姨娘不知道只要他得了父亲的疼爱,就算去家庙也是那么几日的时间,总有出来的时候,而要是他真的惹怒了父亲,别说二姨娘出家庙了,就算连他也前途黯然了!
眼底一闪而过厌恶,他直接对外面吼道:“你们都是死人么?还不把二姨娘送回风院?”
一群仆人立刻鱼贯而入。
二姨娘一把抓住了如瑯的手哀求道:“瑯儿,不要这么对娘啊,娘不要去家庙啊,求你了,去求你父亲吧…。”
如瑯听了再也忍不住了,猛得挥开了二姨娘的手,森然道:“二姨娘请自重,我的母亲是林氏!”
说完一甩袖绝然而去。
听了如瑯的话二姨娘一下呆滞了,如瑯怎么能说出这么伤她的话?她这么全心全意地对如瑯,如瑯竟然说她不是他的娘?这太伤她的心了!
她看着越来越远的如瑯那身姿是这么般的挺拔,这般的无情,泪水蒙住了她的眼…。
“不…。”她凄然大叫一声,一口血喷了出来。
远处如瑯的身体微微一顿,终于还是绝决而去。
窗内林氏与晨兮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良久林氏才道:“没想到如瑯这么心狠,二姨娘可是把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这般金贵的养了十四年,却一朝之间被伤得体无完肤!”
“嘿嘿。”晨兮冷笑道:“如瑯不但继承了二姨娘的阴狠更继承了父亲的无情,二姨娘对他好,他自认为是应该的。而就是二姨娘对他太好了,才让他更害怕失去现在的东西,越是害怕越是无情!他不是傻人自然知道父亲对二姨娘的爱已然淡了,如今父亲更是在气头上,他如何敢去向父亲求情?更何况二姨娘自以为如瑯是她生的,就可以对如瑯予取予夺,却忘了如瑯就是因为是她生的,所以才看似自傲而骨子里却是自卑!他一面享受的着二姨娘给予他的一切,让他享受着本该是嫡子享受的一切,而事实上他从来没有忘了自己是庶子的身份,潜意识是看不起二姨娘的,甚至把二姨娘当奴婢的,现在二姨娘在与他有嫌隙时还敢这么理所当然的要求他做做不到的事,他能不对二姨娘反感么?”
“唉,没想到二姨娘算计了半天全心全意为了如瑯却不得如瑯念好。”
“全是为了如瑯么?”晨兮冷蔑一笑:“如瑯也好,如琳也罢只不过是二姨娘的跳板,一个接近父亲的跳板,二姨娘这个自私的人只爱自己!这对母子今天状况也是咎由自取,但凡一边有此无私的爱心,也不会有这种状况出现。”
“晨兮…”林氏抓住了晨兮的手,将她搂入了怀里,坚定道:“母亲这辈子绝不会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弃你与旭兮的。”
晨兮将头埋入林氏的怀里,贪婪的吮吸着林氏的味道,眼圈一红哽咽道:“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她如何不知道呢?要不是为了她与弟弟,母亲这般清傲之人早就一死了之了,怎么可能还苟颜残喘的受着二姨娘百般污辱千般的无理?这一切母亲全忍住了,还不是为了她与弟弟能活下来么?
自古艰难唯一死,母亲连死都不怕,却还这么活着,可见活着是多么的痛苦?这份母爱是多么的沉重?
“夫人…”琥珀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抱在一起了母女先是一愣,随即低声道:“老夫人请您快去。”
两人身体一僵,相对苦笑,为什么算计总是时时围绕?简直快把人逼得窒息了!在这吃人的宅子里连母女之间一时的亲昵都成了奢望!
“走吧,母亲,咱们一起面对。”
林氏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老夫人只是要我去,你放心吧,这些多年了,老夫人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早就琢磨出来自保的方法来了。”
晨兮心底一疼,抓着林氏的手道:“不,母亲,以后有女儿一起分担。”
“兮儿…。”林氏还待再说,这时春儿走了进来低声道:“大小姐,老夫人有请。”
晨兮神情一松,笑道:“这下母亲不让我去也不成了,咱们一起吧,看老夫人那是里刀山还是火海,咱们娘俩一起闯了!”
林氏被晨兮的话说得又是心酸又是无奈,只能苦笑道:“不至于这么恐怖,唉,走吧。”
林氏带着晨兮走入了芳园的大厅,秦氏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边上巧儿正含笑侍候着,不时的塞一个剥好的坚果仁到秦氏的嘴里。
“老夫人。”
“老夫人。”
林氏与晨兮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
秦氏看了眼两人,眉眼间倒并没什么不愉之色,只是淡淡道:“坐下说话吧。”
“是。”晨兮扶着林氏坐了下来,自己却站在了林氏的身后。
秦氏抬了抬眼道:“你怎么不坐?”
晨兮笑道:“老夫人与母亲说话哪有孙女的位置?孙女站着便是。”
秦氏漫不经心地扫过晨兮的脸,晨兮则淡笑以对,看着更是谦谦若风,恰似一朵含萏不卑不亢俏然而立。
秦氏勾了勾唇将眼移开不再强求。
她知道晨兮这是给林氏长脸呢。
“不知道老夫人让儿媳妇来有什么教诲?”林氏坐定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氏眉眼一挑,不禁重新打量起了这个让她十几年都没抬眼好好看过的林氏来,这个儿媳妇倒是有些不同了,变得强势了不少,要是以往她只会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等待自己的发落。
于是一笑道:“也没什么大事,让你来就是聊聊天,你也知道我人老了,身边没有个说话的怪冷清了,你要是身体好了就时常来我身边坐坐,咱们婆媳俩也亲近亲近。”
林氏连忙道:“说来还真是媳妇的过错,都是这身体连累得不能经常在老夫人身边尽孝了。”
她不说愿意也不说不愿意,只是自己的错,秦氏听了笑僵在了脸上。
没想到这林氏这么不识抬举,自己都抛出了橄榄枝了,这林氏竟然三言两语给她避了过去?
哼,这想避就能避的么?既然如此她也不拐弯了。
于是秦氏道:“听说成儿要让二姨娘去家庙?”
不等林氏说话晨兮就道:“禀老夫人,这事母亲还不知道。”
“不知道?”
“正是,您也知道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刚才父亲怜惜母亲所以让母亲在内屋休息了,说这些话时母亲并不在场。”
“那你是知道的了?”
“是的,父亲确实这么说过。”
秦氏脸上划过一道怒气对林氏道:“二姨娘真是无法无天,竟然怂恿如瑯去你那里闹腾,这要让你病情加重该如何是好?该罚,真是该罚,依我看这进了家庙还是轻的,还得更重些才是!以后这如瑯你也该管管了,都十四岁的人了还这么的浑!”
晨兮脸上一冷,这哪是骂二姨娘啊?分明是指桑骂槐骂母亲呢,这分明是说母亲没有管好如瑯!真是笑话了,平日里如瑯连请安都不给母亲请,眼里更是没有母亲,这会出了事了倒怪起母亲来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晨兮刚想说话,林氏拉了拉她的衣袖抢着道:“是的,老夫人说得极是,是儿媳疏忽了如瑯了,以后儿媳一定好好管教于他,让他为杨家争光。”
秦氏见林氏这般乖顺,心中才有了几分满意,脸上的怒意慢慢地散了开去:“也不能全怪你,你说你身体也不好,哪还有精力管孩子的事?”
林氏作出感激之状道:“多谢老夫人理解。”
“呵呵。我也是过来人怎么不理解一个当家主母的难处呢?何况你身体一直不好?”
晨兮见秦氏左一句林氏身体不好,右一句林氏身体不好,不禁心里冷笑,这秦氏看来是想夺管家权了,这不在这里埋伏笔呢!
果然还未等林氏说话,就听秦氏用担心的口气道:“只是二姨娘这么一进家庙,你身体又不好这家大业大的却一时脱不了人,可怎么办呢?”
林氏想了想道:“儿媳正想请教老夫人呢,上次将军说让儿媳掌家,可是儿媳这么些年一直躺在床上,要是贸然接手还真是不能得心应手,说不得还把家里弄得更乱了,可是这偏偏是将军命令下来的,儿媳想就算是拼了性命也得把将军的命令做到不是?”
听了林氏的话秦氏满怀热切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不愉道:“说什么拼了命?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怎么说也不为了掌家而不顾你的身体不是?要是有什么三长二短的我们杨家可没法向林家交待。”
林氏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儿媳为了管理杨家而有什么不测,儿媳娘家也不会有什么说道的。”
秦氏一听顿时怒了,敢情她说了这么多林氏就想抓着权不放了?
恨恨地瞪了眼林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亲家不在意不等于天下人不在意,要是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林氏笑道:“儿媳知道老夫人是心疼儿媳,不忍儿媳太费心,可是天下所有的主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也没听说管个家管得死于非命的。”
“你真是冥顽不灵!你的身体跟她们能比么?我能不心疼么?”
“眼下神医正在调理,想来不久就能好的,老夫人放心吧。”
“你…。”秦氏见自己说了半天,林氏就是不松口,登时气得火冒三丈。
晨兮暗中差点笑了出来,没想到母亲这么会说话,把秦氏的胃口吊得一愣一愣的,这再吊下去估摸着秦氏该着急上火了。
于是轻轻的扯了扯林氏的衣服,林氏这才笑道:“老夫人的一片疼爱之心儿媳是感激不已的,要不是怕影响了老夫人,儿媳还真希望能让老夫人帮儿媳一把呢。”
秦氏一听急道:“不影响,一点不影响。”
说完看到晨兮与林氏含笑的脸时,老脸尴尬的一红,知道自己太急燥了,倒让小辈们看不起了。
于是咳了咳掩饰道:“你也知道这些个儿媳当中我是最疼你的,就怕你身体不好,再劳心劳力的,要是落下病根那我岂不是心疼死了?”
晨兮只想翻白眼,这秦氏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说出这些话来也不知道脸红,脸皮真是奇厚无比!
林氏则感激道:“儿媳知道老夫人是疼儿媳的,只是儿媳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秦氏眼见着掌家的权就要到手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要知道二姨娘掌家之时,秦氏只是掌握极小部分的权力,可是林氏这般病恹恹十几年哪会掌家啊?只要林氏肯让她掌家,到那时说是林氏掌家,其实真正的掌家人还不是她么?所以她能不喜么?
“您看儿媳初次掌家定然是会有些力不从心,这要老夫人从旁指点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这传了出去却又影响儿媳的脸面,所以…。”
听了林氏的话,秦氏大乐,真是打磕睡来枕头了,她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抢了儿媳的掌家权,现在林氏这么说正中她的下怀,她连忙道:“原来你说得是这啊?没问题,我会尽力帮你管家的,但也绝不会对任何一人说的,你放心吧”
回过头对身边的人厉色道:“你们都听到没有?今天的话要是谁传了出去小心你们的皮肉!”
“是”几个丫环婆子都正色地应了下来。
林氏这才笑道:“如此正好,儿媳的心也放下了。”
秦氏内心又是得意,看向林氏的眼中更是透着轻蔑,心想:林氏这个蠢的,把权力交给了别人还在高兴呢,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你数钱呢!
心里瞧不起林氏,脸上却笑得跟个菊花似得,笑道:“这事就这样了,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跟儿媳你说说。”
“老夫人请吩咐。”
“嘿嘿,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身为主母最重要的是大度,儿媳你认为如何?”
“这个是自然的。”
“那好,你看二姨娘不管有多大的过错,可是这管理杨府十几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咱们不能做人不厚道,用得着人时笑脸相对,用不着人时就把人往死里压,这与你们林氏的儒风也不符合不是?”
“老夫人说得极是。”
“既然你同意我说的,那么我想问问你怎么看待二姨娘进家庙的事?”
“说到二姨娘进家庙的事,儿媳也是刚从老夫人嘴里听到,心里也挺震惊的,可是这是将军下的命令,儿媳也不敢违背不是么?何况刚才老夫人也说这进家庙是轻的,这到底是判轻了还是判重了,儿媳妇还未掌过家,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林氏很巧妙的把皮球踢给了秦氏,这秦氏自己怕被杨大成驳了面子却想把林氏当枪使,却不想林氏也不是个傻的,又把皮球给踢了回来了,非但踢回来,还以秦氏之矛攻秦氏之盾!
这秦氏听了心里气啊!
当下脸就沉了下来,不愉道:“既然成儿把当家主母的权力给了你,这二姨娘从公来说从私来说都归你管理,就算成儿下了命令,难道你就一点不为二姨娘争取么?难道你愿意别人说你善妒么?是,二姨娘这次做得是过份了,可是毕竟她也是一时糊涂啊,难道咱们还不能让人改正么?林氏,你说是么?”
晨兮不禁冷笑:这想管家权时一口一个儿媳,现在掌家权到手了又改成林氏了?这秦氏也太无耻一点了吧?
林氏听了默不作声。
这时秦氏又道:“不是我说你,这做主母的就该有主母的样子,必须有容人的气量,不然传了出去不仅是毁了你的名声,也会连累晨兮的,要是别人说你善妒,人家就会怀疑晨兮有样学样,到那时哪个好人家会选晨兮当媳妇?这都是经验之谈,虽然听着不舒服可全是为你好,你听明白了么?”
“会影响晨兮?”林氏立刻作出惶恐之状,想了想终于一咬牙道“老夫人所说的字字都是金玉良言,儿媳一会去劝劝将军。”
秦氏这才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就对了,家和万事兴嘛。相信成儿也为喜欢你这么贤惠的。”
林氏作出了害羞之状,晨兮则一阵恶寒。
秦氏心里冷冷的笑,直叹林氏是个蠢的,这不被她玩于股掌之间了么?
三人心思各异,一时间沉默。
这时秦氏才道:“早上门房传来话说让晨兮下午去林府一趟,晨兮你一会准备准备带着巧儿一起去吧。”
“啊?”晨兮一愕道“带巧儿表姐去我外祖家?”
秦氏脸色一沉道:“怎么了?不行么?”
“倒不是不行而是有些不妥,您看我外祖又不认识巧儿表姐,我这贸然带表姐去会不会让大家都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都是亲戚还不让走动不成?说来巧儿也得叫你外祖外祖不是么?认认门子以后自然就熟了,就这样吧,你快去准备,一会吃完午饭就跟巧儿去,也不急着回来,多跟林府你那些表姐表哥玩耍会。年纪轻轻的也别老是拘着,知道么?”
晨兮心里愤愤不平,真是无耻之极!哪有逼着她带余巧儿往外祖家去的?不就是看中了外祖家一身清贵接触的都是贵人,想让余巧儿去外祖家多转几圈渡渡金么?可是也得人家主人家愿意才行啊?这跟死皮赖死上门乞讨有什么区别?
心里生气,脸上却是平静道:“是,听老夫人吩咐。”
“嗯,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晨兮扶着林氏行礼退了下去。
一出芳园,春儿就气道:“老夫人真是不要脸之极,哪有把表小姐硬塞着去林家的?这表小姐是碰也碰不得,管了管不得,轻了重了都不行的主,要到了林家也不知道生出什么事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小姐又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林氏听了白了春儿一眼道:“好了,别说了,小心被老夫人听到了到时打你嘴,我们可救不了你。”
春儿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后才低声道:“刚才就看了四周没有人才敢说的,夫人可不带这么吓奴婢的。”
林氏见春儿可爱的样子倒一时间忘了刚才的郁闷,不禁笑道:“有你这伶俐的丫头在兮儿的身边,兮儿倒是不寂寞了。”
晨兮笑道:“这哪是不寂寞啊,而是我都嫌着燥呱了,要不放母亲那里几天,让母亲热闹热闹?”
林氏连忙摇头道:“我可不要,我清静惯了的,要是她在身边我非疯了不可。”
晨兮取笑道:“春儿,你现在知道你家小姐多大的忍受能力了吧?自从有了你,你家小姐没有疯真是奇迹。”
春儿脸胀得通红道:“小姐的忍受能力可不是奴婢给练出来的,这都是杨家各位主子的功劳。”
一句话又让刚才的欢笑沉寂了下来。
晨兮道:“母亲,一会您怎么跟父亲说二姨娘的事?”
林氏讥嘲道:“有什么怎么说的?只要我一提保证你父亲欣然应允,还会大赞我贤惠善良。”
晨兮也笑道:“这次老夫人又枉作小人了,其实就算是她不让母亲去,母亲也会去的不是么?”
林氏欣慰地看了眼晨兮,拉着她的手道:“我家兮儿长大了,知道怎么做事了。”
晨兮自嘲道:“能不长大么?再不长大也许永远就长不大了!父亲当时也是盛怒之下下了这个命令,心里也是不愿意的,如果母亲仗着这是父亲的命令真的命二姨娘去了家庙,估计从此父亲就会恨上了母亲,所以母亲必须去给二姨娘求情,也给父亲一个台阶下。”
春儿听了不解道:“那夫人为什么要让老夫人开了口才去做?”
琥珀插嘴道:“你这个笨春儿,自然是夫人要老夫人卖她一个人情罢了。”
晨兮与林氏相对一笑,这些丫环毕竟是思虑浅的,怎么知道林氏与晨兮想的呢?其实她们是为了示弱!是的,就是要在秦氏的威逼下才去做这事,才能显得她们受制于秦氏,才能让秦氏放松对她们的警惕,从而在秦氏的眼皮底下慢慢地成长,直到有一天羽翼丰满!
就如掌家权一样,她们本来就准备今日把权放给秦氏的,因为今日的放权就是为了他日真正把权利掌握在手中!
“母亲,中午我就不陪您吃饭了,一会我还得去趟吴提刑那里,把答应给吴提刑的书给吴提刑送去。”
林氏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你路上小心点,眼下大西北似乎不是怎么太平,不知为什么让我心里有几分慌乱。”
“母亲放心吧,这大西北的贵人都是冲着凤女来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凤女?”林氏的声音不禁提高了数声。
“说什么得凤女者得天下,这引得无数贵人都聚集在大西北了。”
“凤女在大西北么?”
“说是的,说是十几天前凤星临世,有大师掐算才知道凤女来大西北了。”
“噢。”
林氏话音刚落,一道人影消然退了下去。
晨兮与林氏相对一笑,眼里都是冰冷一片,这网是撒下去了,这杨家到底哪个想当这个凤女呢?
晨兮送了书拒绝了吴提刑的好意留饭,直接走出了提刑府。
出了府后,她看看天气还早,于是对春儿道:“春儿,今儿咱们去醉仙楼吃饭吧。”
春儿喜道:“好啊,好啊”
晨兮抿唇道:“瞧你馋得那样。”
春儿嘟着嘴道:“能不馋么?都被饿了好几十年了。”
“扑哧”晨兮笑道:“才不过十几岁哪来的好几十年?再说了,要真饿了你好几十年,你倒怎么长这么大的?”
春儿也跟着笑了起来,转眼间看到了糖葫芦,笑道:“小姐,糖葫芦,奴婢去买两枝,咱们一人一枝。”
“我不吃,那是小孩子吃的东西,我可不吃。”
春儿顿时脸红了:“小姐这是埋汰奴婢么?您可比奴婢还小着呢。”
晨兮愕然,她倒忘了她现在才十一岁比春儿还小着呢,居然还老气横秋的说什么小孩子!于是笑道:“好吧,你买两枝,咱们一人一支。”
“好的。”春儿到底还是孩子,立刻高兴的去买了。
晨兮含笑看着,这时一个书僮模样的人也跑到糖葫芦摊上买糖葫芦,晨兮不禁笑了起来,没想到连男孩也爱吃这东西。
“公子,您要一根么?”这时那书僮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让晨兮身体一僵,她连忙跨上了数步,一把转过了书僮的身子,看到书僮的脸顿时雾气腾上了她的眼,低喃道:“千儿……”
那书僮先是一惊,随后用力拍开了晨兮的手,怒道:“你做什么?疯了么?”
春儿正把钱付了,回头看到这书僮竟然敢拍晨兮的手,勃然大怒,拿起了糖葫芦抽向了那书僮,骂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敢打我家小姐?”
不但抽着还拳打脚踢起来,那书僮见了吓得躲闪不已,嘴里骂道:“你这个泼丫头,你做什么?怎么动手打人呢?君子动手不动口!”
“我不是君子而是女子!打得就是你,你敢对我家小姐动手还敢称自己君子么?你这个混小子?”
书僮一面跑一面回嘴道“:我也不是君子我是僮子…”
春儿听了更是生气,追着打了过去。
晨兮则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这时耳边传来温润的声音:“小姐,你没事吧?那个丫环是你的人么?”
晨兮这才清醒过来,看向了来人,一见之下身形一震,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天下第一公子是俊美的了,是如竹般俊逸;;司马九是俊美的那是兰花般的高贵;这个男子是俊美的,却是如桃花般的多情,只看这男人一眼,就仿佛要溺死在他的眼眸之下,他的眼仿佛是一汪清泉,能让人奋不顾身的纵身而下,尤其是在阳光下闪烁之时,仿佛碧波鳞鳞,透着点点的诱惑。
他的唇角有些许的笑纹,可见他是个爱笑之人,这样的男人就是天下女人的魔魅,能让所有的女人飞蛾扑火死而后已。
他俊美但危险!
他俊美但邪恶!
他俊美但滥情!
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这是最后晨兮对这个美男的总结。
她脸微微的红,两世为人,她差点被他的笑容迷惑了,为他的美色所诱惑了,幸亏她冷情冷性,否则非得失态不可。
脚后退几步,她定了定神道:“公子,那个丫环是你的人么?”
男子眉微微一挑,眼底闪过一道怪异,看向晨兮的眼神充满了探究,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能抵抗他的魅功!
他拿起了扇子潇洒一挥,声音愈加的轻柔,仿佛羽毛般拂过晨兮的皮肤,又酥又麻:“我姓章,你叫我章郎即可。”
唇间勾起了诡异的笑,古代称自己的夫君为郎,这小女孩敢这么叫他这辈子她的名节就毁了!
“章郎…。”晨兮眼底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沉迷地看着男子,那眼底一片的迷蒙还有粉红的涟漪不停的泛滥…。
男子眼底划过一道冰冷的讥嘲,他说嘛谁能抵御他的媚功?这不,他只声音更柔一些,这个小女孩也不能抵御了,变得春心荡漾了?
他正得意间,却见晨兮朱唇轻启,高声道:“原来公子叫蟑螂啊!您这么俊美的人儿怎么起这么难听的名字呢?你难道不知道所有的人最讨厌就是家里乱跑的蟑螂么?那东西是会传染疾病的。”
笑顿时凝结在男子的脸上,他眼底射出了慑人的杀意,怒道:“你说什么?你怎么敢这么污辱于我?”
晨兮作出一副天真的样子道:“蟑螂哥哥,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你说你叫蟑螂的么?”
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笑声。
那男子气得浑身发抖,手捏得咯咯地响,他看着周围笑得越来越起劲的人,突然伸手点住了晨兮的穴道,抱起了晨兮飞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