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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往通省的飞机上。

这是高帅第二次前往通省，前一次为了救人，这一次还是为了救人，只不过这一次似乎更加凶险。

高帅的手里有郑菁最后一次发出联系信号的定位坐标，在石山市附近，这让所有知情者都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张则开以及那方神秘的石碑。

实际上这些天国家早就派出人手前去石山隧道调查，可结果却是没有任何进展，除了那些废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被发现。

对这个结果，高帅并不惊讶，神通的超自然性是现代科学所不能解释的，所以用现代科技去勘测，能得到结果才是怪事。

这就好比给18世纪的科学家们一块拥有天文数字一般的11.6亿个晶体管，核心面积却只有216平方毫米的cpu，能研究的出结果才是不合理。这是科学等级的差距，羑国大片里用电脑病毒入侵跨星系外星文明的电脑的桥段只能存在于上个世纪。

摇了摇头，高帅将思路纠正回这次的行动上来。

为了让此行更有把握，临走之前，高帅特意去找了山神少女。当高帅找到山神少女的时候，正好见到她不动声色的鄙视吴能的智商，虽然言语不多，但少女总能恰倒好处的让吴能愤恨欲狂可偏又难以发作。

也就在这时，高帅到了，让吴能大为惊讶的是，对所有人都一个模样的山神少女在见到高帅时却难掩心中的惊恐。虽然吴能不怎么擅长看人，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山神少女对高帅的恐惧，也可以说是对金口玉言的恐惧。

对于金口玉言，吴能也深有体会，那种无力感是任何人都不想经历的，可即便如此，吴能也没有如山神少女那样发自内心深处的惊恐，就好象动物的本能一样。

高帅倒是明白原因所在，恐怕金口玉言在精神上造成的创伤太像少女口中的恶魔了，虽然少女已经忘记了那些过去，但对神秘敌人的恐惧却成了本能，让她不由自主的对带给她同样感觉的高帅害怕起来。

看着少女在遇到高帅后立刻就变成一个被恶魔盯上却又不敢声张的弱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吴能的心里忽然燃烧起强烈的保护欲，他想要保护她！

尤其是在看到高帅要把少女带到无人的地方的时候。

“别闹了，去睡觉！”高帅直接对燃烧起熊熊斗志的吴能一记金口玉言，这会的高帅可没工夫陪他一起耍宝。

没有了吴能在旁干扰，高帅终于能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山神少女。

因为经过一次对她自己的传输，所以此刻的山神少女既是她本人却又不是她本人，不论从生理还是伦理的角度来说，少女都已经不再是原本的她，从前的少女已经死亡，如今的少女只是个副本。但在原件已经消失的情况下，这个不完美的副本也可以说还是她自己，又或者说是最能代表她，代替她的存在。

山神少女这矛盾的形态不禁让高帅想起九十九局里的另外一个人。

那也是个少女。

娜娜。

同样不幸的亚加内尔少女。

比山神少女还要小的娜娜也是个生物学上曾经死亡过的人，甚至她现在是生是死都难说。娜娜肉体上的创伤之多，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所能承受的，在高帅看来，她更像是在操纵自己身体里的骨架从而达到让整个人活动起来的效果。

神通的能力确实强大，它能让人超越自我，能让人操纵自然，吴能可以把石头的密度削减到近乎没有，可以把钢铁的密度削减一半，山神少女甚至能将自己传输出去，更不说被毛家双胞胎收在立方体空间里的张则开，他那原点生成简直就是一个宇宙的初始状态。

可在赞美神通强大的同时，高帅的心里却又有着莫名的恐惧，好象人的生命和尊严在神通面前根本什么都算不上，对待一个人和一副机械在神通看来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就有了以副本存在的山神少女，于是就有了连生死都不明的娜娜。

“你在想什么？”就在这时，高帅的身边响起一个少女的声音。

正是娜娜。

“没什么。”高帅摇头道。

娜娜也飞往通省的飞机上，高帅并不奇怪，因为她是和自己一起离开九十九局，一起来到机场登上的飞机。

当高帅找到山神少女，完成了他此行的准备后，黄保忠就带着娜娜找了来。按照黄保忠的说法，是娜娜自愿协助高帅执行任务。

自从带娜娜回到申国，高帅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她交流，不过如今看起来，只凭自己，亚加内尔少女的心情也恢复的不错，最少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不得不说生活在亚加内尔那样的国家里的孩子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强，对他们来说，战乱都是家常便饭，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当然，那也仅仅是接受，无奈的接受。

娜娜的到来其实是高帅希望的，虽然娜娜的年纪不大，但她的神通的物理防御能力却很强，近战实力也相当不错，正是不擅长战斗的高帅的最佳护卫人选。

有了娜娜这面坚固的盾，高帅此行也就更加的放心。

不过高帅不可能主动去让这个刚刚失去弟弟和母亲的少女为自己出生入死，这无关道理逻辑，高帅自己下不了这个决定，他的心过不去。

但人也是自私的，如今娜娜主动提出要来协助，高帅很高兴的接受了，毕竟他也同样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不矛盾。

“对了，你的父亲这几天还好吗？”高帅看着亚加内尔的少女，关心道。

纳塔.祖拉是高帅遇到的第一个亚加内尔人，他还记得纳塔向自己炫耀爱车时的笑容，还记得纳塔邀请自己到他家做客的热情。

“我妻子的烧木薯叶秋葵汤和熏鱼是整个亚加内的一绝，你们一定尝尝。”虽然这两道“菜”都不合高帅的胃口，尤其是头一道烧木薯叶秋葵汤，这道菜曾经让高帅觉得简直匪夷所思。但如今再让高帅选择，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邀请。

当然，最让高帅印象深刻的，甚至超过了烧木薯叶秋葵汤的，是纳塔谈起他儿子时那近乎神圣的爱意。可惜，达达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自己的眼前。

那时的小男孩不是不能逃走，而是他不能逃走，他虽然只有十岁，可他对亚加内尔这个国家的爱和责任感促使他最终选择了自杀。

纳塔所受到的打击之大，可以想象，而他又没有如娜娜那样经过神通的强化，精神也更加脆弱。

“父亲还好，就是不怎么愿意说话。”娜娜说道。

“这次任务完成后，你多陪陪你的父亲，他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高帅感叹道。

“嗯。”娜娜点头道。

然后，娜娜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可又不敢开口。

“你要记住，这个国家就是你的新家，我们都是你新的家人，所以有什么尽管说，不要犹豫。”高帅安慰道。他可以理解亚加内尔少女此刻的心情，身处异国他乡，除了意志消沉的父亲外再没有熟悉的人，她会彷徨，再正常不过了。

相比之下，自己恐怕还是娜娜最熟悉的人，所以少女有心事要和自己商量，这很正常。

高帅热情的鼓励娜娜，鼓励她多交流，因为就如高帅所说，申国就是娜娜的新家，申国会接过她祖国养育她的责任，同样，她也会把超越常人的能力奉献出来。

申国将会是娜娜的第二个祖国，甚至将是她以后永远的祖国。

“我、我想上学。”娜娜犹豫片刻，吞吞吐吐的说道。娜娜虽然比达达大四岁，可在亚加内尔，达达能够缴清全额学费已经是少数，不能指望娜娜这个女孩子也能上学。

“弟弟说过，等他赚了钱一定要我也能上学识字。他说他的理想有两个，一个是拥有获得这世界上所有知识的能力，另外一个就是让我也能上的起学。”仿佛要增加说服力，娜娜将前因后果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如释重负。

“拥有获得这世界上所有知识的能力？让姐姐也能上的起学？”高帅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念，前者根本就是无法实现的梦想，别说身处闭塞贫穷和混乱的亚加内尔，就是在羑国，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不过达达却做到了，他得到了谛听这个神通原型，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为小男孩对知识的渴求设置障碍，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成文的不成文的只要达达想知道，他就能知道。

也许生在亚加内尔对渴求知识的小男孩是个悲剧，但也同样因为生在亚加内尔，小男孩对知识才会如此的渴求。

“神通和理想真的有很深刻的联系。”高帅不禁想道，他再一次肯定自己以前的设想。

至于达达，拥有了谛听的达达的第二个愿望似乎不难实现，甚至可以说很简单。让姐姐也能上的起学，也能学习到知识，这个由小男孩对姐姐单纯的爱所形成的理想其实只要一点点金钱，就是普通人能够办到。

可事实偏偏又是如此的讽刺，拥有称的上战略级别神通的达达却没有能力去实现那个常人都能实现的小小愿望。（注1）

高帅在心中感叹着，所以一时没有回答，这让亚加内尔的少女很紧张。

事实上娜娜对知识的渴望远远比不上她的弟弟，甚至说娜娜从来就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能够顺利的长大嫁人生子，这已经是亚加内尔女性幸福的一生了，娜娜根本就没有想得到更多。

但娜娜又很想上学，因为这是她能为弟弟做到的最后一件事了。这也是娜娜所能为弟弟完成的最后一个愿望。

“高、高先生？”娜娜紧张的问道。这一刻的娜娜完全没有当初为了救下弟弟而操纵上万尸骨的疯狂，她甚至担心高帅会说出一个简简单单的“不”字。

“我刚才走神了。”高帅歉然道，然后给略显严肃的脸上换上微笑：“放心，我说过，申国是你的家，我们都会是你的家人。上学很简单，我们不会不答应你的。”

娜娜闻言，紧提着的心终于落下，然后这个来自亚加内尔的少女也终于笑了，她的脸上出现了自从半个月前身死后的第一丝笑容。

灿烂非常。

“既然如此，等一会到石山市，你就不用跟我去行动了，我会安排你乘机返回。为了你弟弟的愿望，你根本不应该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高帅不想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剥夺少女和男孩两个人共同的愿望。

虽然从某个角度来讲，高帅的生命已经不再是只关系到他自己那么简单，但他还是不想让娜娜冒险。这次行动十分危险，就连郑菁都失去了联系，娜娜虽然近战很强，但和郑菁比起来，差的还远。

“不！”娜娜坚决的否定。

“为什么？”高帅皱了皱眉头。

“因为没有付出就不能要求回报，我也要工作，为了我和我的父亲，还有我的弟弟。”娜娜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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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神通等级的初步设定，三角星为战术级、六角星为战略级，九角星的级别名未定。神通级别将会在以后的情节里配合着对越来越多的神通拥有者进行强弱划分逐步加以描写。

本章里的战略级神通只是高帅形容达达的神通强大的用词，当然，达达的神通也确实是以三角星的等级达到了战略级别的威慑，这在以后也会有描写。

ps：继芵国后，又在字典里翻出个羑国，似乎比关国更好些，所以以后就用羑国了。^_^

ps2：12点前更上了，而且是4000字的大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