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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波彻底坐稳了功曹的位子后,许易并不打算继续显露锋芒了,他打算好好经营经营关系,他不能太矜持,上面的关系,还是要尽力维护。比如那位安道珍院使,他觉得会和自己有共同语言。
然而,许易想错了,他这边还未来得及行动,他的事权便被调整了。他原本是掌外事的功曹,现在外事划拨给了隆广隆功曹,但隆广身上原来的差遣并没有剥离。
换言之,他许某人被剥了光猪,就剩了一个功曹的头衔。
然而,谁都知道功曹这种不入流品的小吏,最为重要的便是头顶上的事权,有了事权,才能傲正仙,慢世家,现在好了,事权没有了,他这个功曹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玩现了吧,早让你别出风头了,偏不听,你以为你会受赏识?这叫出头的椽子先烂。你才入散仙院多久,这里面的水深了去了……”
逮着机会,荒魅开始奚落许易,他不得不承认,许易在司马防墓前玩的哪一出,的确很秀,他荒魅老祖一开始怎么也没想明白,憋得他好几天不知道怎么和许易沟通。
如今好了,上面的调令下来了,他可算逮着机会,来证明自己的一贯正确了。甚至不惜枉顾是形势逼着许易出头的事实,
许易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是,我这个椽子出不出头,都得烂了,奶奶的,这是丝毫不肯给老子喘息之机啊。”他如何不知道,他现如今最大的问题,就是沉淀不够,职位到了,功劳到了。
唯一需要搭建的就是人脉,为了抢这个功曹的位子,他已经惹了这一波人。按他的原计划,下一步就该是厚着一张脸,去搭建关系人脉了。在散仙院混了这么久,他算是看明白了,只要是这样的框架体制。
不管是仙界,还是凡间,人心之利弊不除,那一套东西就不会改变。他向来是愿意为获得场面上的友谊,而能舍出代价的。只是现在看来,人家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他。
如今他被剥离了事权,和白身无异,已然是人厌鬼憎,再想去巴结谁,怕人家也唯恐避之不及了吧。遇到的沟沟坎坎多了,出了这档子糟心事,他也只是不爽了片刻,便也放下了。
当下,他沉下心来,苦练板凳功,终日埋首在资料库中,啃着那些枯燥的文字。他既然已决心拿现在的职位当跳板了,便不会轻易放弃。关系人脉暂且走不动了,内功还是要练一下的。
他啃这些资料,除了为尽快地熟悉业务外,也想通过这里的资料,尽快地了解整个体制。日子一天天过着,并不因为许易的高兴或者不高兴,而改变着什么。
转眼,三个月过去了,他的板凳功彻底炼成了,真正的去留无意,宠辱不惊。这三个月时间,他也不是一直在散仙院空耗,抽了个空档,他也去当了一把少一正仙。
主要是法华会召开了,作为正仙能参加的唯一有较大影响力的盛会,他没道理放过。而且,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大家认识他的新形象。
原来的少一正仙,因为夺舍他,已经不复存在了,知晓他现在状况的,也就只一个张云景。以后,他想以少一正仙的身份办事,总不能时刻都拉着张云景去做证明。
借着这个法华会的机会,让大家熟悉他的新形象——钟如意形象的少一正仙,是个极好的主意。果然,他这般面目和境界出现时,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他解释了一番夺舍不顺,跌落境界,再加上张云景做了旁证,大家也都接受了他现在的情况。不少旧友,为此还送上了一些将养身体的礼物,让他颇为意外。
法华会结束后,许易又回了少一仙宫,因为姜准报信说,玄黄精酝酿完毕了,总计十一颗。看着是不多,但换算成玄黄丹来说,绝不算少。要知道,十万枚玄黄丹才能酝酿成一枚玄黄精。
这是不算失败率的算法,市面上,往往二十万玄黄丹,也换不得一枚玄黄精。即便是价值百万玄黄丹的资财,在许易现在的位置上,这点玄黄精是绝对不够花的。
更可怕的是,这些玄黄精的得来,是十年一次的供奉。换言之,他再想弄到这些玄黄精,要等上十年了。如此算来,他真的穷困得紧。
从姜准处接收了玄黄精后,他就离开了。才返回散仙院,阿鲤已经在他屋外等着了。闭关数月,阿鲤成就不小,竟突入了阳鱼二境,水系圣体,果然名不虚传,许易喜不自胜,好生勉励了阿鲤一番。
阿鲤陪着许易用过晚餐,又说了会儿话,便道出了所请,说想要回归山门,去看望师父。许易怜惜他一片赤子之情,哪里会不答应,又取出一枚须弥戒,塞进他怀里。这回,阿鲤,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他自觉受公子恩情已太深太重,无以为报,哪里还能一味索求。许易敲了他脑袋几下,“我看你小子这些年,是旁的没学会,酸腐气学得满满。这些玄黄丹不是给你的,你回去看师父,总不好空着手。”
阿鲤这才收了,眼泪已在眶里打转,许易见不得他这样,踢了他屁股一脚,把他赶了出去。
次日一早,邪门之事频出,不断有人来拜访许易,或提着佳酿,或提着仙果,敬仰的话说一堆,明里暗里都是有求于他,但却都不肯说透。弄不清根由,许易哪敢收礼,便将这些甲神,丁神打发出去了。
先后赶走了六七拨,他才终于得了清净。临到正午时,负责门禁的黄巾力士来报,说有外客造访,求见他许功曹。许易纳罕,问来者是谁,那黄巾力士取出一枚铜镜,铜镜映照,顿时现出一个人来。
那人是个中年人形象,悬浮在散仙院大门外,初始,许易没认出来人,定睛看了会儿,才想起是谁来,来人可不就是那个争讼的司马睿。那日的官司,也是这家伙笑到了最后,得了司马防的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