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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下身子清洁那两个凹槽,黎杏花弯腰****,后山的风光水色被邱癫子尽览无遗。
黎杏花腰不是很细,盆有点宽,两蹆不相粘,正是很会生儿育女的好胚子。
这是近观,也是‘迫而察之’,邱癫子已经能百分之百肯定,她一定是会生育的。
能看出来的,远远不止这些,他有会于心,一一记取。
她清洁下面的凹槽,竟然花费了两分钟。她对梯子的看重和呵护,明显远远在邱癫子之上。
有了这两分钟,邱癫子充分利用,他一面注视着杏花嫂,一面乘机对这架梯子下了手。
自己受益非浅就不说了,自己是修炼中人,灵觉远超常人。为何她也对这架梯子重情若此呢?
邱癫子退开那凹槽有三尺,双手提着梯子的两半棕木,目光不离她的娇躯,《蜂花柬》的异能却在暗中侵犯了进去。
感到它似乎还在顽强地活着,邱癫子就要看看是为什么。
他与花草树木沟通的能力,还很少很少在已经枯干了的植物上用过。这次也是心有所疑,同时也多少受到了《蜂花柬》异能的指引,他才姑且一试。
棕树的树衣可以用来做斗篷蓑衣,它的枝叶是极好的绳索,树结很密集,其木料别的用途很少,它很少与两种以上的木材搭配,一般就是用来做梯子而已。活着的棕木就很难理喻,斩首截尾被锯开两半还干透了,沟通就更难。
邱癫子也不做那种能与活物一样交流的奢望。人们的求知欲好奇心就是一种另类的蜂蝶,无人不有。
区分只在于如何去放飞和怎样来收回,那是必须修养才能进步的学问。
他的思感化为一窝蜜蜂,沿着棕木的纤维线嘤嘤扑腾,嗡嗡鸣叫中收集着比花粉还要细小无数倍的讯息。
2★.
群蜂归巢,所得并不多,邱癫子把这些讯息汇集到心底,收拢到心底的调色板上,拼凑组合洗刷过滤反复感光,得到了一张影像极为模糊的底片。
仅仅一张,还残缺不全,用心眼都看不出是什么,还是他用上‘心照不宣’的手段,把影像投射到心灵的照壁上,才影影绰绰,若有所见。
这是棕木梯子最后的记忆了,是在它临终时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才能在数十年后,还有着一点点残留,这回被邱癫子放出的‘蜂子’采撷一空,再也不会有了。
邱癫子他终于还是看到了,底片是只有一张,他看到的却是一个模糊的小片段。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小小少年,残忍地把它活生生滴它锯开为两半!
看到的它已经摔倒在一堵紫色的山崖下,连棕叶棕衣和棕根,通通与土层脱离,它倒下了,却还是挺得笔直。
棕树很少有不直的,也是人们做梯子时选材得最多的树种。邱癫子以他的灵觉探究,还是髮现了这个它的不同。别的树倒成了它这样,多少也能给他一些垂头丧气的感觉,还有的倒下了就像是在挺尸。
但是它,给他最大的感觉却是“不屈”!
它的材质是乎是分外硬。邱癫子推断,它看起来是年轻,但年轻只是它那股子劲,那股子精神。它实际上的树龄可能已经不小,只不过是长在岩石包上,能吸收的营养很少,长得就很慢。它必定经历了足够岁月的煎熬,从它棕衣的过分密集就看得出来。
与它一样下场的还有一些小树和荆棘丛,还有几堆大大小小的山石和泥土。
原来它来自那里,簸箕山,只有那座山上才出产高品质的紫砂石。
原来它是一次垮崖事件的牺牲品。
3★.
这还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邱癫子看到了大约四十年前,是谁把它活生生地变成了两半!
他已经能一眼就能看出相熟悉之人的血脉传承,认人更是一认一个准。
就是他!他认出了那人,那人的丰姿气概从小就与众不同,他人虽然小,气象却比簸箕山还大。
也看出了那人那时的年龄,所以也就推测得出那件事髮生的年份。
那凶手还是个精瘦的小少年,他可能连木杩都还搬不动,就端了一条高板凳,拿了一把中号的手锯,竹篓里只有三五件工具。他来到它身边。
仔细打量一番,少年又用右手张成中卡的样式,从上卡到下,再从下卡到上,到了一个位置,他把树梢慢慢抬起来,垫在高板凳上,果断是把树尖锯断,就从断口的逢中处开始,从上面慢慢往树根处锯。
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有些笨拙,有些生涩,更有些吃力!他锯得很慢,新鲜的树木水分重,有咬性,就是被锯开了也还有股惯性在合拢,阻塞锯条,更是加大了难度。
那少年有着人所难及的恒心和毅力,他明显是力所不及技也不到,但他就是顽强地做个不停。对时间的利用也很充分。每当手锯软了他就停下来去剥树干上的棕衣,剥上一小段又去接着锯。
他还不断地改进自己的方式方琺,树干夹锯条他就用石片和木条楗开,树干晃动太大他就用棕叶子搓成绳索绑在高板凳上。板凳过高他就倒过来用板凳脚来当架子,看了这个少年的作为,就是今天的邱癫子,也是佩服不已。
当棕树锯开到一半长度时,忽然信息中断,它最后的记忆就只到这里,再也没有了。
看过那少年锯开棕树,看着杏花嫂正在细呵护梯子的双足,邱癫子再无怀疑,这架梯子,就是那个少年做的。
4★.
那个年龄的孩子好多连家务都还不会做,他却已经在独自做家具了!
邱癫子所不知道的是,少年用的那根高板凳,那把锯子都是他亲手做的。那根锯条的制作,比做架梯子还更难,因为那还得会打铁,会煎火,会用锉刀,会搓绳索,甚至烧那锯条用的石头炉子,都是那少年用砧子手锤打成的。
从小,他就不止于一技在身。
黎杏花清洁完毕,她直起腰来,协助邱癫子把梯子放在凹槽中,摇了摇,牢固,完美!
嘘了一口气,她这才来得及横了邱癫子一眼,嗔怪道:“你的眼珠子是不是不想要了,老看不该看的。”美人大多有这个能力,不需眼见,也能感觉到有人在偷看。
邱癫子是个正经不了三分钟的人:“我正是看最该看滴。”
“信不信我也把你的鱼眼睛挑了?”鱼眼睛,多余的眼睛。
邱癫子对上了她恨过来的目光,及时说了句正经话:“原来你所深爱着的,不是它!而是他!那个十一岁的,还没有长大的他!”
“就是,咋的哪?不可以吗?忧乐沟的女人,在心底里,永远有一个位置,是专属于他的,谁也取代不了,不信就告!”不信就告,快乐的口前话,告就是‘试试’的意思。
“可你的年龄相差太多了,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代的人。”
“如果有一分可能,哪怕他已经是八十岁一百岁了,要是上天再把我变成处子,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做他的新娘子!”
谁个女人无真心,只看你能赢取几分。
这是最理直气壮的爱,是最真挚的情感。
爱到很自豪很骄傲。
感情真到了这种程度,就是情无不可人言,真地可以昭告天下,不渗一点虚假。
“我也跟你一样滴佩服,原来他才十一岁,就做出了这把梯子。”
5★.
“你也看出来了?这架梯子就是他的成名作。在此之前,虽然他已经做出了很多小物件,但大人们都有当小孩子做过场,没有多在意,有了它,人们才明白,原来他是认真滴。他家离开老宅子时,几乎彻底裸身出户,除了最贴身的衣服,不带走一物。汪家因为已经享受了大屋正房,算是最大的受益者了,所以就没有得到什么家具杂物,就只有这把梯子,放在后檐沟,被大家略了……”
不需要说出名字,都知道他是谁,不管有多少女子在想他,他也只要了一个小小的家。
家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好小好小,因为他走上的是一条绝少知音的修持大道。
家父从这一把梯子开始,慢慢走出了一条全新的修炼坦途。
在他之前的陈家,修身养性的同时,也炼器,那是武器。即使有的不是杀伤性的,但也是辅助于杀伤或防御的利器。
为了契合新时代,家父从这把梯子开始,开创了把修炼的武器工具化的大业,家父从没有师傅,也不再有家族的深厚底蕴支持,他却能把这一大业在自己身上髮扬光大,不到四十岁就达到了顶峰。
至于哥和我,当然不能让父亲专美于前,这是后话,至于说不说,说到什么程度,得看本书的人气了。
当爷爷看到家父吃力是从山上带回来这把新鲜的棕木梯子时,开心地笑了!
他老人家的眼光当然是忧乐沟最高的,他已经看到了家父的未来。所以他已经完全放心了。
对于十一岁的家父来说,一架新鲜木料做成的梯子还是太重太沉了,绝对有一百斤多好远,他也还扛不动,但他一点也没有弯腰,越弯腰越受不了。
他的腰挺得笔直,他是玩了个巧妙,让梯子的一头落在地上,自己抬着小滴一头。与其说他是把梯子拖回来的,还不如说是他跟路面合作,把梯子抬了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