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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疏。”卫生间门口，楚临渊拉住了萧疏的手。
条件反射一般，萧疏甩开了楚临渊的手，满脸的厌恶，“别动手动脚，否则我让你没手没脚。”
那时候萧疏读高中，年级里面有个很喜欢她的男生，动不动就给她送花送礼物，男生也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就觉得萧疏应该喜欢他。
于是在一个春风和煦的天气里面，当众和萧疏表白，表白完了周围同学起哄说亲吻。
萧疏已经明确表示了让那个男生不要再继续下去。
但人家偏不听。
于是，那个男生要亲下去的时候，萧疏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虽然是摔在草地上，但那个男生的肩膀还是脱臼了。
那时候萧疏就说：“你再敢动手动脚，我就让你没手没脚！”
从那以后，也就没人敢对萧疏动手动脚，当然也没有敢再去追求她的人。
萧疏把所有的欢喜都给了楚临渊，到最后，楚临渊就是这样对她的。
“我知道我现在怎么和你解释，你都不会相信。”
“哦，这么说你把我哥送到局子里面去还是有苦衷的？”萧疏冷哼一声，先前他们在祠堂里面怎样冷脸相对，又是怎么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的，最后萧疏又是怎么把玉镯子扔到他身上最后掉在地上摔了个七分八裂的？
都历历在目！
“我说过，我哥要是有任何事，我不会放过你。不是说说而已。请你现在安静地从我面前滚开！”萧疏越过转身，往卫生间里面去，实在不想和楚临渊再浪费半秒钟的时间。
卫生间内，萧疏撑在洗手台上，平复了许久，才把先前那股子涌上来的恶心给压下去。
对于楚临渊前后态度的转变，萧疏只想用“有毛病”三个字来形容。
难不成他还以为这一次她还能不管不顾地和他在一起？哪怕他又一次把她至亲至爱的人送进去？
第一次那是傻，如果还有第二次，那她完全就是没脑子！
有些事真的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弥补，或者无边无际的解释，真的疲劳了。
那时候萧疏想不明白，觉得他们都已经那么用力地想要在一起，所以不管多么辛苦，都应该在一起。
但是现在，萧疏完全没有那种想法，既然累了，既然互相伤害了，那就别在一起了，永远都不要在一起了。
不能当爱人，当仇人也很好。
当萧疏从卫生间里面出去的时候，看到楚临渊还站在卫生间门口，怪不得刚才那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人进去。
萧疏连看也没有看楚临渊一眼，提着裙角往宴会厅走去。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纸醉金迷，浮华奢靡。
萧疏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看着他们彼此问候，觉得乏味。
她看到夏至，往他那边走过去。
围着夏至的几个女人看到萧疏过来，乜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萧疏不甚在意，跟夏至说：“我有点不舒服，先离开了。”
夏至的目光越过出萧疏白希的肩头落在楚临渊身上，两人像是交换了眼神。
而后，夏至挪回眼神，“萧疏，戏就到这里。”
“嗯，我也正有此意。”萧疏应道，“这段时间谢谢你，我有认识的心脏科的医生……”
“不用了，已经有人帮我介绍。”
萧疏想着刚才夏至的目光不是一直在看自己。
她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楚临渊，忽然间笑了一声。
她再看着夏至的时候，忽然间觉得很可笑，她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还有人比她更会控制局势。
如果夏至是楚临渊安排的，那么那天的一切，都是早就设计好的。
包括许沫。
人群当中，萧疏在人群中搜索到了许沫的身影，她和Joe站在一对夫妻面前。
她最好的朋友最后还是选择瞒着她，和楚临渊一起瞒着她，就像四年前一样。
还是觉得累，萧疏没再说什么话，提起裙角，转身就走了，一句话都不再有。
萧疏往门口那边走，大概已经有人注意到她和夏至不同寻常的气氛，也注意到楚临渊在往她那边走。
忽的，萧疏换了一个方向，往刚才那位王局长那边走过去。
大家虽然都在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但余光当中都注意着萧疏的动向呢。
只见她走到王局长面前，低眉顺眼地浅笑一声。
“萧小姐，这是……”王局长刚才看到萧疏和夏至分开，楚临渊现在往她这边走过来，所以王局长现在算是按兵不动。
“我没有开车来，不知道王局长方不方便送我一程。”
王局长今年虽然已经三十五岁，但依然孑然一身。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
“夏至不还在？”
“哦，刚刚分手了。”萧疏答。
“我今晚上喝了酒，身为执法者，不该知法犯法。”王局长似乎颇为遗憾地说着。
“那就……”
“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我们。”王局长忽然间又补充了一句。
萧疏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好。我们出去等吧，这里人太多，闷。”
王局长看了眼已经快要走过来的楚临渊，点了点头，“走吧。”
王局长曲起手臂，示意萧疏伸手过来，她也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挽着王局长的手臂。
“我的天，萧二小姐这是当着前男友和现男友的面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旁边的人已经炸开来了。
“也许是为了她哥不惜献身呢？”
“萧二小姐身边从来不缺男人，就说说，宁城排的上号的男人，都和她萧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怎么，羡慕啊！”
“我倒是羡慕呢，可是没有那个命。”
……
萧疏在一众非议声当中挽着王局长的手走出了宴会厅。
外面很冷，萧疏身上的羊绒大衣根本不能抵抗冬夜的寒冷，王局长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披到萧疏的身上，她抬手推开。
“我不冷。”明明因为寒冷嘴唇都在瑟瑟发抖，却坚持说不冷。
王局长挑眉，把外套叠好，搭在手臂上。
“萧小姐感情经历很丰富？”
“王局长要在一个这么没有情调的晚上和我讨论我的感情经历？还是换一天吧，等我哥出来了，让他有时间说给你听。我忘得都差不多了。”萧疏想着的是车怎么还没来。
“你哥过两天就会出来。不光是你哥，还有祁闵他们，都会被放出来。”
“嗯？”萧疏诧异地看着王局长，不明所以。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到了。”
王局长的话，让萧疏心中咯噔了一下，想到的只有那三个字。
但是很快的，萧疏就讲那三个字从脑海中驱赶开来。
四年前萧乾就不让她和楚临渊在一起，那必然是有他的理由的，四年后他也只是勉强同意。
不管怎样，萧乾做的选择永远是不会害她的，然而她不听话，就是不听话。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听萧乾的话！
车子朝他们开来，王局长帮萧疏打开了车门，萧疏上了车，瞥见了从宴会厅内出来的男人。
两人都坐定了，然而车子并没有往前开。
“怎么不开车？”萧疏淡声问道。
王局长当然也看到了从宴会厅里面出来的楚临渊，但是萧疏的话都这样说了，实在没有等下去的必要。
“开车。”王局长一声令下，司机开着车子从酒店离开。
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萧家门外，萧疏看着熟悉的光景，转头对王局长说道：“谢谢王局长。”
“不用谢，能送萧小姐回来，是我的荣幸。”
萧疏淡笑一声，随后司机给她开门，她提着裙摆下车，没再多看王局长一眼，也假装没看到一直跟着他们的那辆车。
在车门要关上的那瞬间，萧疏用手挡住了车门，她俯身，看着车内的王局长，道：“既然王局长已经在这里，我就不打电话报警了，有辆车一直跟着我们，现在停在我家门口，麻烦王局长把人赶走，谢谢。”
王局长没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当然知道跟着他们的是什么人。
萧疏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只径直往家门口走去。
细高跟在青石板路上并不好走，萧疏走的很慢，当她准备按门铃的时候，手臂忽然间从后面被人拉住。
熟悉的气息涌入她的鼻尖，随即，她被人扳过身子。
“你就算要怪我，也听我一次解释。”楚临渊像是迫不及待地要解释一样。
但是再迫不及待，萧疏也看不见。
“你想解释就解释吧。”他解释完了，她听不听，那都是后话。
萧疏的态度很明显，楚临渊知道解释也没有任何用。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我不想把问题留到明天。先前我那么做都是有原因的，现在梁秋实已经走了，他应该不会再过来，不会再有任何事情横亘在我们之间……”
“解释完了吗？解释完了的话我要进去了。”萧疏没有半点情绪。
“你就不打算继续和我在一起了？”
回答楚临渊的，是萧疏的一声笑。
这个时候再说在一起，是不是觉得讽刺了？
所以萧疏没有回答楚临渊的问题，只转身去开门。
大门上有一竖条玻璃，晚上的时候看不到里面，但是能反光。
一个红点出现在上面。
楚临渊在部队待过，知道那哥红点意味着什么。
萧疏的手落在密码盘上，摁着开门密码。
忽然间，她整个人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当中，楚临渊几乎是把她抵在门框的地方，紧紧地拥着。
前所未有的反感涌上萧疏的心头，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推开楚临渊。
但是，怎么都推不开。
他力气太大了，连拥抱都算不上的，就好像要把她控制在那一方小小的地方一样。
“楚临渊——你给我放开！”萧疏很生气，拼了命地想要把楚临渊给挣脱开。
可她只感觉到楚临渊往她那边又挤了一下！
气到不行的萧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楚临渊，他像是踩到台阶上，不小心摔了下去，躺在地上没有起来。
因为天色昏暗，萧疏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萧疏现在就像是要甩掉粘人的口香糖一样，快速地摁下了密码，飞快地进了门，把门关上。
……
门外，楚临渊躺在地上，许久，才从地上起来。
握着肩膀上的伤口，回到了车上，拿出电话，“阿良，多派人到萧家这边来看着，别让萧疏出事。”
康为良听出楚临渊的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楚临渊手上都是血，他喘着气，道：“我中枪了，你和卫在川联系，我开车过去。”
他发动车子，单手控制着方向盘，鲜血不断地从他手臂上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