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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的目光谁也不肯挪开半分,好像在眼神对决上,都要分个胜负。
“许沫呢?”萧乾淡淡地问着,目光中全是不把席兆和放在眼中的轻蔑,他看不上许沫身边的男人,一个都看不上。
如果真的有能力,就不会让她去抛头露面,就不会让她成天油走在酒桌之间,让她成为那么多男人口中想要睡的女人,让她成为人尽可夫的女人。
“兆和,是谁来了啊?”许竹筠的声音从客厅里面传出来。
席兆和看着萧乾,道:“没有谁,推销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是一种怎样的体验?萧乾就看着席兆和睁着眼睛说瞎话,完全当他是个推销的!
这口气,咽得下去?
但是没等萧乾开口,席兆和就继续对许竹筠说道:“阿姨,我出去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许竹筠应了一声。
而后,席兆和就把门关上,两人一起站在门外。
萧乾冷哼一声,“让开,我不是来找你的。”他浑身上下散发的冷漠气息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然而席兆和也是个常年不苟言笑的人,习惯了生死无常,所以面对冷漠的萧乾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的畏惧。
“我知道。”席兆和挡在门口,“许沫不在里面,你别打扰许阿姨的安宁。”
“你去就是探望,我来就是打扰安宁。”萧乾用他一双清冷的眸子看着席兆和,“席兆和,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席兆和并未做过自我介绍,然而萧乾却知道他的名字。
四年前萧乾去医院的时候,并未遇到过席兆和,席兆和也只是在许沫的只言片语当中听到过“萧乾”这两个字,更多的消息则是他自己去找到的。
关于萧乾这个人,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拥有一家公司而自傲,除了这家公司之外,他还拥有什么?
粗暴的心?虚伪的面容?最后再打着爱情的旗帜欺骗许沫?
荒唐!
“萧乾,你以后都别出现在许沫面前,没有你,她的生活会过得更好。你对她来说,就是灾难!”席兆和与萧乾同样高,站在一起的时候谁的气势都不输给谁。
然而回应席兆和的,不过是萧乾一声冷哼,“你是谁?你算许沫的什么,凭什么站在这里指手画脚!我的出现让她生活糟糕,那么你的存在有没有让她的生活变得更好?”
萧乾的一字一句让席兆和的眼神越发的深谙。
最后,萧乾给了他致命一击:“许沫心中那个人是谁,我不说你也清清楚楚!得不到她的心,就来她母亲面前献殷情。呵~”
萧乾的一声冷哼让席兆和绷着的思绪瞬间垮塌。
被击中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而且还无力反驳,席兆和能怎么办?
他也很想反驳萧乾啊,可是怎么反驳,许沫心中的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但是他来许沫家里,绝对不是因为来讨好许竹筠。
“许沫从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许阿姨给她打电话打不通,才找的我!你要是还有一丁点人性,就告诉我许沫在什么地方!”席兆和不和萧乾纠缠在许沫心之所属这个问题上面,他说出了今天出现在许沫家的原因。
萧乾眉头微微皱着,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打不通许沫的电话,他们都联系不上她。
也就是许沫今天早上从酒店离开之后,就不知道踪影,后面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萧乾淡淡地瞥了席兆和一眼,最后说道:“给我离许沫远一点。”
席兆和还想说什么,但是萧乾已经转身离开。
他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说萧乾一个有妇之夫,凭什么纠缠许沫,他又凭什么让他离许沫远一点!
萧乾从小区出来,继续给许沫打电话,手机处于关机的状态。
不是因为今天早上他对她做的那些事情让她想不明白,所以寻短见去了?
依照许沫的性格,她并不是会因为那点事情就想不开的人?
那么,去哪里了?
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就玩消失的人。
萧乾马上给容颜打电话,知道这两人这两年走得近,然而容颜说她昨天下午在冰激凌店见过许沫之后,就再没有联系过。
他联系了所有能够找到许沫的人,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一刻,萧乾心里彻底的慌了。
……
许沫看到莫青城走进了房间,他叼着烟的模样让许沫恨不能挣开手上的束缚,冲上去扇他两巴掌。
这样可能还不解气,要凌迟了他才能纾解许沫心中的怨愤。
因为莫青城招惹了李家的人,结果要让许沫来擦屁股,这事情都还没有解决,莫青城就让人把她绑到这里来,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许沫要是出半点事儿,他莫青城绝对是第一个倒霉的人。
“许沫,风水轮流转,这句话是你跟我说的。”莫青城捏着许沫的下巴,手劲儿很大,恨不能把许沫的下巴捏碎。
莫青城特别恨,恨许沫,恨萧乾。
如果不是许沫和萧乾,他现在还是莫家过着养尊处优的少爷,根本不用为了钱而去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落得现在的境地,全都是因为萧乾一手端了莫氏。
许沫淡淡的看着莫青城,道:“不管风水怎么转,都不会转到你那边。你如果想全身而退,最好现在就放了我,李家那边我会求他们给你一个全尸。”
“啪——”莫青城一巴掌扇在许沫的脸上,“你他妈少给我提李家!要不是你们,我会去做那种事情。”
许沫的脸颊往右边偏去,左脸被莫青城那一巴掌打地好像失去了知觉,出现了暂时性的耳鸣。
她现在有多想弄死莫青城,莫青城就有多想弄死她。
“整个莫家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你凭什么过得心安理得?爸到现在下落不明,我就没见过比你更蛇蝎心肠的女人!”莫青城越说越气,一把抓着许沫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
许沫还在那一巴掌当中没有反应过来,头有些发昏。
时间长了,她已经忘记了挨打是什么滋味,今天被莫青城这么一打,往日那些记忆涌上心头。
很疼。
不光光是脸上的疼,还是心口上的疼。
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永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袭上心头,让她难以呼吸。
“我说了,有本事今天弄死我。否则,留我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放过你!”许沫一字一句地和莫青城说着。
……
席兆和从接到许沫电话到去她说的地方,只花了半个小时。
席兆和看到许沫的时候,她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头发凌乱,嘴角有血。
偏僻的公路上面,好像风一吹,她就有倒了的危险。
席兆和把车开过去,车子都没有来得及熄火,下去之后马上就外套裹在许沫的身上。
“没事了,我来了。”席兆和将颤抖的许沫搂紧怀中,想要用他身上的温度去温暖她。
许沫只是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不知道是疲于说话,还是根本就不想开口。
“上车,回去洗个澡。”席兆和给许沫拉开了车门,把她送进去之后给她系上安全带,才关上车门。
绕过车头的时候,席兆和不放心地看了眼副驾上面的许沫,不知道在她失联的这段时间里面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上车,席兆和把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希望借此能够让许沫的身体暖和起来。
他踩着油门,把车子从准备按飞快地驶离。
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又不敢问,最后车内陷入一种寂静的沉默当中。
“兆和,别送我回家。”许沫轻轻地开口,声音微微颤抖。
“要报警吗?”这种情况,席兆和能够想到的,大概也只有警察能够解决。
“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许沫目光涣散,“我不想回家这个模样被我妈看到,也不想去酒店。能不能暂时借你家用一下。”
“好。”席兆和能说不吗?他更担心的是许沫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一路上,许沫并未和席兆和透露任何她先前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说她瑟瑟发抖地站在偏僻的路上是为什么。
到了席兆和家里,许沫也没有脱下席兆和的外套,只问道:“浴室在哪儿?我想洗个澡。”
席兆和指了方向,许沫便往浴室走去。
刚走两步,席兆和便拉住了许沫的手腕,“许沫,告诉我先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我很担心。”
回应席兆和的,只是许沫条件反射性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因为背对着他,所以席兆和并看不清楚许沫脸上的表情。
许沫的动作很大,像是遭受到侵犯之后刻意抗拒的表情,让席兆和愣了一下。
“没什么事,你别担心了,我就借你家浴室用一下,待会就回去。”说完,许沫就往浴室里面走去。
关门声落入席兆和的耳中,也重重地落在席兆和的心间。
愣了几秒钟,席兆和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许沫换,她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没办法穿下去的。
他拿着衣服站在门口,刚要敲门,就听到浴室里面抽噎的声音,伴随着水声,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许沫一定是在哭的。
“咚咚咚——”席兆和眉头微微蹙着,敲了门。
门内的抽噎立刻止住。
“许沫,我把衣服放在门外,你洗好澡自己来取。”
“好,谢谢你。”声音中带着点鼻音,是想让人不担心,然而席兆和怎么可能不担心?
可他清楚,他和许沫的关系只是从医患变成了朋友。
萧乾在许沫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无人能撼动。
这大概也是先前萧乾能够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理由,不过是仗着许沫对他一往而深。
席兆和站在阳台上抽烟,一支接着一支。
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男人,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所以他并不介意许沫先前和萧乾的那一段。
谁不是在年少无知的时候爱过一两个人渣,席兆和就特别想把许沫从人渣设下的温柔陷阱当中拉出来。
可他花了四年的时间也没能让许沫忘记萧乾半分,他这才回来多长时间,许沫就再度伤痕累累。
他是不是应该更加主动一些,把许沫留在身边?
哪怕最后的最后,许沫不是和他在一起,他也希望和许沫在一起的人不是萧乾。
她值得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当第八支烟抽完的时候,许沫从浴室出来,换上了他的大号运动衫,白希的脸颊上赫然间印着五根手指印。
席兆和走进去,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许沫,有点事想和你说。”
许沫深深地看了席兆和一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