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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真的要听我弟弟的吗?”
“他讲得有道理,我如何不听?”
“可是他讲的是错的。”
“难道只有你孔明讲的是对的吗?”刘备看向诸葛亮,诸葛亮一怔,再也无言以答。
“主公恕罪。”诸葛亮向刘备拜了一礼,也许的确是自己的错,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恃才傲物,觉得主公就该完全听自己的。
可是渭水,街亭,秦川三战,自己的才学又在哪里?
自己把自己看得越高,摔得越痛,难怪刘备心中会对自己愤怒,诸葛亮自己想想,也不禁心中苦笑,一个根本没才学的人,处处自负,还要主公完全听自己的,换做是谁也受不了。
诸葛亮没有怪刘备,向诸葛均道:“弟弟,好,就事论事,曹操若入关中,与我军两面夹击刘璋,刘璋绝难取胜。
假如刘璋战败,退回汉中,我军与川军大战,必然已经筋疲力尽,如何面对横扫雍凉的曹操?”
“哈哈哈。”诸葛均大笑:“兄长,我们为什么会被打的筋疲力尽?只要我们在刘璋大军移师关中,与曹操大战之时,一举突破黄河,稳固西凉,我军就可坐山观虎斗,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关中还是会回到主公手中。”
“弟弟莫要异想天开,就算刘璋移师关中,黄河也会留下大量兵力把守,我军兵少,如何飞渡?”
“我军有一万多人,二将军有三万人,折兰英有三万人,加起来八万人。”
“刘璋正从荆益调集大军北上,到时候刘璋麾下会不下四十万兵力。八万人,未必就能突破防线。”
“曹操若进入关中,刘璋留在黄河一线的兵力不会超过十万人,如果我军再有五万人相助,加起来十三万,必可突破川军封锁,十三万人坐山观虎斗,待曹操刘璋两败俱伤,主公就是最大赢家。”
“哪里来的五万人?”
“河套鲜卑。我已经发信河套鲜卑部,并联络匈奴一部,共五万人发兵黄河,解我军之危。”
“什么?弟弟要引鲜卑入长城?”诸葛亮惊讶地看着诸葛均。
“主公,此举万万不可。”诸葛亮看向刘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借助外族内战,亘古未有,且为祸甚烈,主公是大汉皇室后裔,此举绝不可行啊。”
“刘璋也是汉室后裔,为什么他可以借助南蛮,借助羌人。我刘备就不可以。”刘备冷眼看着诸葛亮。
“那不一样,西羌与南蛮皆是刘璋控制下的随从军,而鲜卑人入关,我们根本控制不住。到时候雍凉很可能成为异族人乐园。
当年关中大乱,匈奴人趁机劫掠,百姓遭受极苦,若势力强大的鲜卑人入关。定比当年匈奴猛烈,这样做我们如何对得起大汉百姓。如何对得起一副大汉男儿之身。”
“好了。”刘备一拍桌子站起来,终于怒了,愤怒地看着诸葛亮:“我刘备在你诸葛亮眼里就那么不堪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说什么都是错的吗?
你能把关中让给刘璋,我就不能把关中让给曹操?
刘璋能带羌兵蛮兵来征伐雍凉,我刘备就不能用鲜卑人,匈奴人?
凉军就只允许你诸葛亮一个人决断,连你弟弟都不能出言?
诸葛孔明,你别忘了,这是我刘备的大营,军队,将士,士兵,一切都是我刘备,你诸葛亮不过是一介谋士,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刘备走下台阶,诸葛均后退一步,刘备紧盯着诸葛亮道:“诸葛孔明,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投靠我,你不要以为你和司马徽两个人唱双人戏就能骗得了我。
我刘备走南闯北,你们那点伎俩算什么?自作聪明,我刘备嘴上不说,是因为我涵养好,你诸葛亮不要把我刘备当傻子耍。
‘卧龙已出入南乡,埋首乡野掩锋芒,八方聚合真龙出,真龙卧龙震八荒’,司马徽以为就靠这么几句话,我刘备就被耍的团团转了?
你诸葛亮在南乡故意在酒楼留下姓名,我刘备等了你一个月,你才出现,你恐怕就躲在暗处看我刘备的笑话吧?
什么高人,什么卧龙,什么荆襄名士,乱世取利而已,我呸,要不是我刘备还能用得上你,你诸葛亮算什么东西?
好啊,我刘备瞎了眼,忍了你这个待价而沽,目中无人,自命清高,自作聪明的所谓名士这么久,可是你给我带来了什么?
渭水一战,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煦,就把你诸葛亮打的大败,街亭之战,黄月英一出来,你就一溃千里。
秦川之战,哈哈,这倒好,你诸葛亮自己喝醉,卖了我二十万大军。
你自命清高就罢了,你得有本事,你没本事又自命清高,你算什么东西?看看你做的事,渭水之战低估王煦。
街亭之战信心膨胀,秦川之战大意疏忽,竟然因为一个女子的绝情,就借酒浇愁,女人算什么东西?可笑,诸葛孔明,你不要叫什么人物了,你干脆叫废物。
你出的什么狗屁主意,射杀马腾,若非如此,马超会投降吗?若非如此,秦川会丢,我三弟张飞会死吗?
我用孙乾简雍当军师,都比你好百倍。
诸葛亮,你与司马徽戏耍我在先,目中无人专权在后,又损失我几十万大军,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我刘备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诸葛亮脑袋只觉轰地一声,被刘备一连串钻心的话语惊呆了,愣愣地看着刘备。
自己早就知道自己这个主公心机深沉,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刘备隐藏了这么多想法,原来刘备一直就对自己不满,不过是因为要用自己,所以对自己客客气气。
可笑自己还以为真的找到一个值得投效的好主公,可笑啊,实在可笑,诸葛亮此时真想阳台呢大笑三声。
可是,心里如堵了一块大石,连呼吸都困难。
刘备句句诛心,可他说的何尝没有道理,没错啊,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家族的一枚棋子罢了。
自己的确在与司马徽演双簧,自己的确是大权独揽,自己的确丢了几十万军队,自己有什么可说的?
诸葛亮心灰若死。
当初刘备在石城,无意间流露出怒气那一刻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诸葛亮心头,诸葛亮这时意识到,刘备对自己三次大败,确实愤怒了。
刘备一直在压抑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就算对着一个讨厌万分的人,也能做出一副信任有加的摸样,而且一做就是数年。
如果不是今日到了绝境,或许还可以做下去,做几年,几十年,一辈子。
自己的主公才是心机最深的人啊。
诸葛亮这时突然想起刘备当初说撤向西凉的话,恐怕刘备早就做好引曹军入关,放鲜卑人翻越长城的的计划了吧。
如果不是这样,主公怎么会来西凉?
诸葛亮全身无力,再也一句话说不出,一向自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自己,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的能力如此苍白。
被家族摆布,不懂主公心意,如刘备所说,自己真的是一个废物而已。
刘备看着诸葛亮,冷声下令:“来人,带先生下去休息,就在牧府中休息,多派几个人照料。”
“是。”四名军士拥入,“先生,请吧。”
诸葛亮惨笑一声,自己也有今天,仰头望着屋顶,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自己一直是个废物,就让自己保存最后一丝颜面吧。
“主公,放曹军入关中,二将军不会答应的。”
诸葛亮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出门。
………………………………
刘备将放曹军入关和引鲜卑军进入雍凉的事情全权交给诸葛均去办,诸葛均将刘备的命令递给信骑。
“这是主公的军令,听着,这封信不要交到关羽手上,直接交给糜芳和姜冏。”
“为什么不交给二将军?”
“为什么是你一个小兵该问的吗?”
“是。”
信骑离去,诸葛均长舒一口气,诸葛家族已经抛弃了刘备,怎么可能为一个苟延残喘的刘备作想。
诸葛家,司马家已经没有耐心,刘璋的攻势太凌厉了,世族都恐惧了,现在其他都不重要,遏制刘璋才是最重要的。
这次就是要直接放曹军入关。
曹军入关,然后鲜卑军,匈奴军,凉军,氐人大军,一起牵制刘璋,刘璋不败就没天理了。
但是关羽冥顽不灵,此人忠义过甚,对汉室忠心无比,绝对不会让曹操入关,诸葛均岂会料不到,所以命令直接给了糜芳和姜冏。
至于关羽嘛,不顺应时事者,只能成为时代的牺牲品。
…………
诸葛均来见刘备,刘备闭目养神,缓缓道:“都办妥了?”
“请主公放心。”
“我二弟也被你卖了吧?”
“啊,主公,你说什么?”诸葛均一惊。
“杀。”刘备冷冷吐出一个字,刘封带着卫士冲出,诸葛均大叫一声就要跑,被卫士团团围住,乱刀砍死,刘备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