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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rserker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来自地狱中的沉吟。
在圣杯的力量下,时间轴上相隔着千百年距离的英灵在二十世纪末期的冬木市初次相遇;兰斯洛特的呼唤带着某种跨越时空的魔力,将画面拽入异次元的漩涡中,给人造成他们此刻正置身与某个远古的战场而非教会建筑边的错觉。
「狂暴」使他的瞳孔深处被愤怒渲染上沉重的色彩,他的理性似乎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间桐雁夜灌输给他的「杀」的命令使他无法平静,血管中的液体如同沸腾了一般,只有敌人的鲜血能使他降温。
墙头的Assassin灵活地移动自己柔软敏捷的身体,黑铁铸造的武器之于他而言竟然像羽毛般轻盈;他的每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像是长袖善舞的舞者,将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利刃狠狠刺向Berserker铠甲下的胸膛。
可即便是称得上「精妙」的准度和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骑士压倒性的力量面前,却仍然不具有任何优势。Assassin的刀贴着Berserker的身体擦过,紧接着一反手,刀刃只在他的胸口下割出一道浅浅的纹路。
双方的距离骤然缩短,Arondite在兰斯洛特手中被赋予了生命一样,行动宛如一条粗壮的黑鳞巨蟒猛地靠上Assassin的身体,转眼间将对方撕扯成两半。
亚瑟王御座下的骑士无论时隔多少个世纪,他身体中积聚的力量依然是奔涌而出的火山岩浆,将一切阻挡在自己面前的障碍物扫荡殆尽。
Assassin虽然是由历代哈桑组成,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习惯于集体作战。真正的暗杀者永远形单影只,他们无法在力量上占有优势,而是在阴影中以敌人无法捉摸的速度迅速抹断猎物的喉咙。
面对面的交锋使他们完全处于弱势。
Berserker斩断Assassin的身体轻而易举;
空气中飘扬着一层灰黑色的小颗粒粉尘,那是Assassin被毁灭后留下的痕迹。
黑骑士的身边围绕着一团黑色的烟雾,外层如同凌厉的刀锋使人无法轻易靠近。他的Master不顾受伤的身体,在混战之中唤醒身体中的虫印。
转瞬间,一群足有拳头大小的飞虫受到召唤蜂拥聚集在间桐雁夜背后,继而瞄准花本幸运躲藏的角落迅猛地攻击。
它们中的每一只都好像一颗点燃了的炮弹,经过的空气中带着隐隐的刺鼻焦味。
风屏结界张开得十分迅速,在虫子们接近之前就将其全部阻挡在三米开外,但撞击的闷响依然让花本幸运不悦地皱起眉头。
他确实非常讨厌昆虫,关于这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他还是个肉球的时候不靠谱的父亲大人经常会捕捉诸如蝉之类的巨型昆虫扔进幸运君的房间,导致可怜的孩子经常无意中在房间角落发现蠕动着的黑色巨物,然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声,惹得居民自治委员会的欧巴桑们来敲门。
这些都是曾经确切发生过的事。
于是看到长得不可爱的虫子可能会吓哭,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参加过男孩子热衷的「斗独角仙比赛」——虽然听起来少女兮兮很没用的感觉,但童年的阴影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能摆脱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间桐雁夜的Berserker阵营虽然战力并不是最强的,但却荣登花本幸运「最讨厌的BOSS没有之一」榜单。连大龄中二病患者Archer在这一方面都要略逊一筹。
面对这样的敌人,花本幸运根本没有浪费时间耍帅博好感的意图,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立刻解决那家伙的信念来的。只是间桐雁夜那家伙的生命力和顽强程度都有些超乎他的意料。
Assassin凭着人多,多少可以缠住Berserker一阵子。
这段时间间桐雁夜除了他的虫子军团外,几乎没有其他的防御力量。趁这个机会给那家伙来个透心凉——花本幸运掂量着手中的刀,目测两人之间的距离基本处在攻击范围以内,当下做出决断,散开风屏结界猛地冲向对面的阵地!
——咣!
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黑与金两把利刃的交锋令空气中闪烁起点点火花。
之前还被Assassin困住的Berserker在电光石火间回撤到间桐雁夜面前,手持大剑将花本幸运挡在面前。他的身高和体形都不止比花本少年大上一个型号,只从画面效果上来判断,Berserker的优势是绝对的。
但此刻Berserker握剑的双手却也在不断地颤抖。
对方一百七十公分的身材之于亚洲男性来说或许略微超过了平均值,可在加上头盔身高破两米的西方骑士面前,根本就是个渣渣。
而这个渣渣的身体中蕴含着如同黑洞般难以估计的力量。
狂暴咒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让痛觉神经变得迟钝,但即便如此,兰斯洛特却仍然可以分明地感受到从双臂上传来的压力,连带着肩膀和脊背一起隐隐作痛。
他丧失了大半的思考能力。
在对方突然收力后他庞大的身体顺着惯性的方向倾倒,眼看就要狠狠地扑空。花本幸运眼色一暗,眼下正是对方疏于防范的时机。按照计划,他将利刃对准Berserker心脏的位置,只是尚且未来得及用力将剑身推出——
对方庞大的身躯却恍然如猎豹般敏捷地调转方向,两人擦身之际倏地转身,Arondite的锋刃立即染上了些许刺目的红色。
然而这并非终结。
Berserker疯狂的连击几乎让人无力招架。他不需要恢复体力与喘息的时间,接二连三的重击给自己身体带来的重负,让他与手下的猎物一样,承受着近乎血管崩裂的剧痛,但他却表现得对此毫无知觉一般。
转眼间花本幸运已然被逼至墙角。
右肋下的割裂伤并不深,但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似乎带有持续流血效果,并且间歇性的疼痛降低了他的反应敏捷度和回避率。
如果无法立刻避开的话,下一秒兰斯洛特的黑剑就能刺穿自己的喉咙。虽然大脑尚且能以正常的速度思考,但身体却有些跟不上思维地进行着几秒钟前画面动作的延迟,同时将自己的弱点正面暴露在对方的攻击之下。
被虫印驱使的飞虫的族群此刻已经重新整合聚集,它们迅速地挥动翅膀发出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嗡嗡」声,调转方向将自己形状不规则的口器对准预期中的猎物。
本来战况已经十分危急,却偏偏在如此紧要关头,他竟然再次不合时宜地听到了阿呸「久违」的声音。
「惧虫症效果触发——角色Cavalier进入晕眩状态五分钟,任何形式攻击禁止!」
那一瞬间,花本幸运只觉得有一口淤血堵在胸口。要不是系统君是无形的,他一定全都吐在它脸上。
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发现各种幸运E效果的触发是多么没节操,诸如「鞋带松了」之类的特殊效果存在的意义似乎只是为了黑玩家。
他有的时候甚至怀疑那三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地狱任务只是个幌子,阿呸的真正目的就是让自己在一次又一次死亡与复活中耗尽三次元的「存在」,从而再也没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这一定是一个阴谋!
花本少年朝天伸出手,天真地试图为自己申辩。
——我没有惧虫症!我在上幼稚园时还参加过「英勇的甲壳虫小太郎君!」的舞台剧表演,虽然角色是当背景的石头,但这并不能掩盖我对小太郎君的喜爱!
但是当他真正开口之际,却只觉得一阵晕眩紧接着剧痛如浪潮般汹涌而来,于是临时变成了捂着肚子的□:「痛——痛痛!」
就在他觉得这次绝对又要掉一条命的时候,一个横空出现的熟悉声音似乎给他的不幸人生乐章开启了新的序曲。
「如此无趣的表演,真是令人大倒胃口。」
平稳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在发泄不悦的心情,而只是在表述一个客观事实。Berserker本能地回头将视线投往声音发出的方向;遮蔽视线的障碍物的移动使花本幸运眼前骤然一片明亮,继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是Archer不耐烦的面孔。
一把几乎有两米长的刀,即使是Archer也不得不用双手紧持使之沿着自己希望的轨迹移动。在Berserker移动身体的刹那,他手腕一顿,高扬起手中的重物朝着戴着黑色头盔的后脑会心一击!
效果拔群!
铠甲包裹下的身体三百六十度连续翻过,与地面撞击的声音铿锵有力,坚硬的沥青涂层地面被磕出数个深深的凹陷。Berserker在十几米外处着陆,血条转眼清了一大半。他费力地重新站起来,巨大的身体却仿佛纤细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曳。
没有昔日的对手今日惺惺相惜互相搀扶的桥段,Archer低垂下眼睛从花本幸运身上一扫而过,露出毫不掩饰的不屑神情,然后爽快地转向Berserker的方向,伸出举着刀的手臂,语气带着强势的命令,「给本王站起来,杂种。」
Berserker现下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金属铠甲关节间的摩擦声,像是机体严重受损的状况。他拾起地上的黑剑,将剑锋对准Archer的脑袋。
Archer似乎对Berserker对自己的「服从」十分满意,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微妙的笑意,「呵。擅自对本王的东西下手,便用血来洗清你的罪孽吧。」
花本幸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了个滚。
如果不是Archer现在勉强算是和他站在相同的立场,他无论如何也要狠狠嘲笑那家伙一番。虽然早在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吉尔伽美什对于「天下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是我的!」这个信念十分执着,但用天下之主的语气将一个独立自主健康向上的好少年称为「本王的东西」,不管怎么说也有点中二得太过头了。
——并且听起来十分容易让人产生某种带有奇怪取向的误解。
虽然花本幸运必须得很不情愿地承认,Archer颜不错,气场也够强大,并且还是个拉仇恨的土豪……
桥豆麻袋!那不是重点!
总而言之,花本幸运现在觉得胃好疼。
Archer那一方面,对自己之前说出的带有歧义的话毫无自觉,表情颇有些得意地望向Berserker,似乎只要他愿意,便能轻而易举地砍断对方的头颅。
实力什么的姑且不论,光是这股自信劲就值得被称赞。
远坂时臣和言峰绮礼一前一后地站在冬木教会的庭院之中。按照圣杯战争的基本规则,这里是收到保护的地方——尽管这并不能彻底杜绝有人在能掩饰自己身份的情况下偷偷潜入的可能性,但最起码在已经暴露了身份后,不会有人愚蠢到想要对这里发动攻击。
他们的处境是相对安全的。
远坂葵拉着凛站在教会的建筑之内,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隔着几米高的围墙和灌木,她们无法清晰地看清墙壁之外的战况,但光是打斗的声音就足以让葵出于担心和恐惧而瑟瑟发抖。
深谙魔术师家族无法避免地会被卷入类似的时间之中,她却依然不能习惯这种心情。
而凛望着父亲背影的眼中却闪耀着明亮的光点。
远坂时臣虽然不能经常在家中陪伴她,但这却不能改变在凛眼中他是个好父亲的事实。一个伟大的魔术师,深沉而严格的父亲,他就是那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存在。她长久以来一直渴望着亲眼目睹作为正义的一方的父亲击败邪恶魔术师的场景,而今天,她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她抬头看了看忧郁的母亲,突然甩开她的手向庭院中跑去。
她希望站在父亲身边,似乎那样自己也能瞬间被赋予无限的能量。
「凛!」
听到葵的声音,间桐雁夜灰暗的眼睛倏地一亮。
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此刻的葵究竟会是怎样的表情。
在他的记忆中,青梅竹马的葵永远那样温婉地笑着,声音像是山涧中缓缓流动的溪水;但是自从嫁进了远坂家,她的眉头总是蹙着,每次见到她时,她的脸上总是带着强颜欢笑的惆怅。
远坂家让他所爱的人全部陷入痛苦的漩涡之中。
第一次,他产生了想要将她们从苦难中带离的念头。
前一秒Berserker的剑锋还朝向Archer,但紧接着他似乎接到了来自Master的指般突然纵身扑向教会的庭院中。
黑影降临得出乎意料,即便是老成的战略家也来不及迅速作出反应。
远坂时臣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催动「困境」魔术,同时在Berserker试图接近他的妻女的同时凭借一己之力扑上前去抵挡在她们面前——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魔术元素尚未来得及聚集,Berserker的狂暴之力已经掀起一阵气流,将「障碍物」扫到一边。
Berserker轻而易举地架住自己的Master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挟持了凛和葵,转眼间只留给瞠目的众人一个化作小黑点漆黑的背影。
远坂时臣的眼睛顿时满布血丝,模样宛如一头狂暴的野兽。言峰绮礼不曾见过优雅如英伦绅士的导师露出过如此狰狞的表情,那股强烈的气场使他本能地感到不安,从而微微向后挪动了一些距离。
片刻的沉默并不是解决之道。他踌躇着是否应该提出让Assassin追踪其去向的提议,话未出口,便听到远坂时臣突然间变得沙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道,「Archer!我以Master的名义命令你,即刻追捕Berserker及间桐雁夜的去向!将他们一起,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