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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可听见了刺耳的叫喊,也听见了兵刃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坐在飞奔的骆驼背上,剧烈的颠簸令她稍微清醒了一些。矢车菊淡淡的馨香泌入嗅觉,恍惚之间,迷糊的视线里晃过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金发姑娘。
是凯罗尔吗?她总算回到了古埃及。
米可想与她说几句话,无奈瘫软的身体彻底脱离了意志,她甚至无法完全睁开双眸好好回应一下她的呼唤。
重新合上眼,不知又过了多久,她从骆驼背上重重摔了下去,虽然感知不到疼痛,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摔倒了。慵懒地不想睁开眼睛,大量的曼德拉草汁液不仅麻醉了她身体的知觉,也麻醉了她的神经,脑子几乎无法思考,这大大减弱了她对危险的警惕性。
“路卡!”
再一次听见了凯罗尔在大叫,她的身体被一双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紧得她已变得迟钝的感官也察觉到了它的颤抖。
“救救米可,伊兹密王子,求求你,救救米可,我答应跟你去比泰多!”是米可昏睡前听到的凯罗尔发出的最后的声音。
寒冷的气息自皮肤渗进骨髓,打了个寒颤,米可猛地瞪大双眼,映入眼帘的没有乌纳斯,也没有凯罗尔。如同大梦初醒般,手脚虽然还是发软,但是头脑舒爽了许多,坐起身,浓重的寒意陡然袭来,用盖在身上的被毡裹住身体,赤脚下地,移步窗边向外窥望。
惊讶地瞪大双眼,窗外是高耸入云的起伏山脉,山涧间,一道由巨大砖石修筑起来的高墙延绵至她所看不见的遥远地界,将视线下的城市建筑群围了个严严实实。
坐回床上,拍了拍额头,努力从仅有的模糊记忆里搜寻线索,试图整理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记得自己好像被塔卡耶特抓住了,还被迫喝下不少麻醉药,中间清醒过少许时间,塞贝特那个变态的家伙为了让她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承受凌-辱而喂了她一点中和剂,然后乌纳斯闯入祭台,又一次从塞贝特手里救下她。
对了,因为药的作用,她好像说了不少奇怪的话,还做出了不得了的大胆行为,似乎……她一直缠着乌纳斯,要求他……
“啊!”
情不自禁地惊叫了一声,她逐渐想了起来,自己曾偎依在乌纳斯怀里,无可自拔地沉溺于他的气息,迷失了自我,乌纳斯的手指抚过肌肤的触感,烙印在身上的温柔亲吻,还有……还有身体与灵魂结合的刹那间所感受到的疼痛,乌纳斯在耳畔轻喃“我爱你”的声音,以及他控制欲-望缓慢进行的痛苦的脸,全部一一回到脑海。
让她死!
捂住烧得绯红的脸颊,米可产生了有一种强烈的钻到地缝再也不要出来见人的念头!她竟然做出勾引男人的举动,一定是被曼德拉草破坏了脑神经的缘故,这不可能是她的意愿!该死的塔卡耶特,我恨你,咒你一辈子吃调味包没有方便面!不对,应该是吃方便面没有调味包!也不对,古埃及没有方便面,得拜托凯罗尔下次去未来的时候带一箱子回来让她吃!
凯罗尔?对了,她有听见凯罗尔的声音,还叫喊着让伊兹密王子救她什么的,难道……她在比泰多?
耳边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响,转过身,缓步走进来的两个男人正是伊兹密王子和路卡。
“你终于醒了。”路卡走上前,微笑着把放有比泰多女官制服的托盘端给米可,“别担心,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我们回到了都城。”
她应该笑的,米可提醒自己,不管是否发自内心,都应该笑一下表示感谢和惊喜,可是这一次,她笑不出来,那句“如果我还活着,在第一绿洲会和”的话语钻出混乱的记忆,他们遭受了袭击,此刻乌纳斯生死不明,不管她怎样努力也没法强迫自己笑出来。
“王子,米可一定是太惊讶了,请原谅她的无礼。”
听到路卡为她辩解的话语,米可这才想起伊兹密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应该行礼的,面向伊兹王子,米可赶紧施了一个鞠躬礼。
“麻醉药让我的头脑变得迟钝,我为自己的无礼请求您的宽恕,王子殿下。”
伊兹密摆了摆手,示意米可抬头,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女人是否有向她鞠躬致礼。
“换上吧,哈图沙什可不是埃及,你只穿那身单薄衣服会被冻死。”
毫无疑问,这男人绝对是在报复她“您穿着这身颇具比泰多民族风格的衣服招摇过市根本就像个会走路的活靶子”的吐槽,好小气……
仰起脸,伊兹密银色的长发用蔚蓝色的发带系了起来,梳理得平顺整齐,一袭宽大的白色长袍,外披一件底色浅紫,绣有金黄色格子图纹的布料,在黑发卷曲、胡须浓密,外型普遍偏野性的比泰多人中,装扮和长相都干净利落的伊兹密和路卡是少有的另类。
见米可呆呆盯着伊兹密,路卡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虽然不希望米可喜欢乌纳斯,但对王子动心也是一件不幸的事。现在王子眼中只有尼罗河女儿,一心迎娶她为妃,心里再容不下别的女人,就算一时兴趣纳了她为妃,也会在后宫里尝尽孤单寂寞的滋味。
“还不换?”见米可愣着不动,伊兹密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快穿上衣服跟我走。”
“王子殿下,女人只会在喜欢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
米可满面笑容,纵然甜美却是一条禁止他逾越的鸿沟,她在很明显地暗示他,自己这位不被她喜欢的男人应该扭头离开房间。亏得米达文还说什么这个侍女非常仰慕他,她到底看得有多走眼?不过,身为比泰多的王子,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小的侍女支使?刚要开口喝斥,一名女官匆匆走进房间。
“王子,奴婢一时疏忽,被尼罗河女儿夺走了小刀,她拒绝换衣服。”
好样的,凯罗尔!
几乎就要忍不住拍手称快的冲动,米可转过脸,隐藏眼中的快意。
“这女孩真不好驯服,”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伊兹密脸上浮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宠溺笑意,“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尽管外在的气质完全不同,可他与曼菲士一样,都很享受征服凯罗尔的乐趣,奇怪的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