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温故知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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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青乐担忧的言论一出,除了暗尘、暗夜、朋来以外的人都笑了。

众人皆言老骨头一把,多活几年又能怎样?

现在得知姒寒雨腹中有喜讯,都高兴还来不及。

特别是双方的老人们劝慰斋暗尘,说是姒寒雨因有孕在身而闹情绪无可厚非,顺着她便是了!

“寒儿,醒了?”一睁开眼睛,一张俊颜贴上来。

方听到四个字,唇上便被人“啵”了一下。

推开那张脸,她还在生气不是么?勉强撑着双臂起身,却将动作停,不!顿在了中途。

“我昏了多久?”望着自己足有九个月大的肚子,姒寒雨不可思议地倚进正凑到身后给她靠的怀抱里。

姒寒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疯了,不带这样捉弄人的。她一觉,就用去了大半年?

“不!你就在关中睡了一天。”越是听斋暗尘这么云淡风轻地解释,她越是觉得自己错过了不止是一点点。

‘师傅说他们原本是七个,寒儿昏睡也是因为后来多了…哎…要是让她知道会生那么多,我还真的怕她喊不生了。’这次斋暗尘确实没扯谎,她真的在“关中”睡了一天。

“斋暗尘!”刚喊了他的名字,就发现他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儿。

打量下来,支起身子扯住他的衣襟,“你怎么穿龙袍?”

‘他当皇帝了?他居然不顾及我的反对,当皇帝了?’再低下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凤袍?

二话不说,管不了斋暗尘扶她就下了榻向殿外走。

‘看来我错过的,还不是一星半点儿!’姒寒雨愤然前行,虽然速度因身子影响了气势。

“寒儿!你慢些走,当心动了胎气。”追在妻子后面,‘这个寒儿,怀着这么重的身子还能走这么快?’

“生了以后,再还你!”拂开内殿重重帘幕,姒寒雨讨厌这么大的“房间”。

“你想干嘛?”斋暗尘听着姒寒雨的话就晓得她这是发狠了!

天下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在姒寒雨肚子里怀着“小人”,至此时,这句话算占全了!

“休离!”她早就和斋暗尘讲过,她的相公必须顺从她。连这都不听,还过什么日子?

“寒儿!”双脚轻点地面,一跃翻身到外殿大门前把人抱了个满怀,只是不敢用力。

“要不你休了我也成!”仍是不肯松一点儿口风,想推开斋暗尘又做不到,‘天下的男人,果真是没有一个不想当皇帝的!’

“别闹了!我今日才登位,难道你想一尸十一命不成?”小心翼翼地蹲下身,由腰下托着姒寒雨整个人。

“少在这儿和我打诨!哪里来的十一命?”她就是死了顶多也就是一尸两命。

‘爹娘他们全加上也就是十个人,难道是算上了小诗?不对呀?要是算她就该加上小月影!哎!都什么时候了,还相信他的话!’姒寒雨对于斋暗尘说的数字在心下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算过以后,又觉得是自己上当了。

“你这里揣着九个小的,再加上为夫!咱们一家,可不是十一口么?”一手托稳姒寒雨,另一只手在她的肚子上轻抚着他们快要降生的孩子们。

小家伙们似乎也感觉到父亲期待他们降生,正逐个在母亲的肚皮上打招呼呢!

“快…快把你的手拿开。”正聚精会神感受孩子们的斋暗尘没有抬头,他以为姒寒雨是因为害羞讲话才有顿挫。

后来察觉到握着他肩头的小手越收越紧,才惊觉不对地抬起头。

“月影!快!快叫师傅和稳婆过来!快!”这些人他们这几日早就备下了,只是没料到姒寒雨会这么快要生。

将姒寒雨打横抱起冲向他们方走出来的寝室对面一侧,那是专门给孩子们准备的寝殿。

注意到姒寒雨又有些进入昏迷之色,他低下头冲着老婆的肚子道,“你们再等会不行么?少折腾你们的娘,乖乖地出来!”

此话讲完,姒寒雨皱紧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抓紧他衣服的手也松开了。

把姒寒雨放在大榻上,放下两旁的幔帐,左等右等人也不来。

“尘儿,丫头生产,我们谁也不能进去帮你。‘贿赂’好你的长子,弟弟们自然效仿。”窗外,环青乐在斋暗尘又想大叫月影时候出声告知。

这样的办法若是在常人听来,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简直无异于是荒诞的天方夜谭。

“什么?师傅…让我自己接生?”他自然不介意在产房里陪他的寒儿看着孩子降生,可是接生?他不会呀!

“怎么?你想让无知妇孺传出你的妻子是妖精这等荤话么?”闻言,斋暗尘沉默不语。

这一点,师傅早在出关,开辟“渊国”那刻起就与他讲过了。

师傅说,他的寒儿不是凡人。

所以,光是养胎就避之关中整整养了尘世间的八载光阴。

最后这一年,一旦他们踏出“关”的界线那时起,寒儿的肚子就一下长至这么大。

理所当然的,“渊国”子民见到他们皇后的那时,皇后就已快临盆,那样就没人会觉得奇怪了。

环青乐还说,麟儿降生之时,天必现异象。

生出的是什么,还有待于亲眼目睹!

斋暗尘抱着姒寒雨,整天都那么幸福,根本没听进去环青乐的话。

现在他才想到这句话,‘什么叫做生出来的是什么还有待于亲眼目睹?’这话似乎有些欠负责任。

但是,在环青乐的能力范围之内,这话却老实的不能再老实了。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您也得给点主意呀!”他的宝贝媳妇儿一动不动,呼吸倒是没什么异样。

可是斋暗尘是头一回当爹,遇见这样的情况根本就没什么主意可想。

平日里的睿智,现在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时近酉时,天色昏暗。

殿内也未差人掌灯,斋暗尘几乎看不清楚现下是什么情况。

“没有!”环青乐“无情”地吐出两个字,心中怅然得很。要是有办法,他还会等着徒弟问自己?现在里面要出生的可是他的徒孙!

“什么?”殿内的斋暗尘握着媳妇儿的手,拂开她额前的碎发,闻言动作的手一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环青乐将身子腾起在半空,望向四周,试图找到什么可以帮忙的。

“师傅,您就别闹了!那是行军打仗,现在可是生孩子!”斋暗尘极度怀疑他师傅是个小心眼儿,此时是在报他家寒儿之前的顶撞之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斋暗尘发觉凤袍之下隆起的肚子正在发光。

解开外袍,姒寒雨的腹中确实渗出光华,而此时她的脸也被映得看得清神情了。

斋暗尘又见到姒寒雨在蹙眉,显然,他们的孩子们又不安分了。

斋暗尘现在也开始相信他师傅的话,只有亲眼目睹才能知道生出来的是什么!

双眸紧闭,眉头紧锁的人,在内心里挣扎。

姒寒雨好像又陷入了梦境,梦见自己这近二十年来,一直记不得的事。

悠悠入梦,依稀听见、看见。

“魂散也好,从此以后,这便少了一个与你抗衡的对手。”姒寒雨立在一个水蓝色身影的旁边,见他全身散发出让人揪心的心伤。

看那神情,好像是做好了什么打算。有一种,为了什么人放开一切的感觉。

伸出手,想去安抚他,却是一触而穿过。惊慌地收回手,是了!她怎么忘了,这不会是真的。

“你……”闻那人之言,姒寒雨将脸朝向那发声的一方,松绿色的身影,大约看懂了什么。

“乐莲,将她送来。信子,再多累你一会儿。”水蓝的身影一振袖,地上便多了一把竹椅。

他坐在竹椅上接过转瞬而来的一朵青莲托着的肉身,姒寒雨别的东西都看不太清楚,独这肉身她看得分外清晰。

姒寒雨睁大了双眸,见一个青白衣袍的男子正将手按在一片莲花瓣上,那莲花也很是眼熟。

一株紫色小花似风铃状悬于半空,一名着樱紫衣衫的弱冠男子擎此花于青莲之上。

青莲逐渐变小,在水蓝色男子身上暂落一下,就在那肉身眉心处渗入其髓。而那铃铛般的小花,则是飘飘悠悠地坠入*腹中。

接下来,他们脚下一棵古木拔地而起。

姒寒雨只觉自己一直与水蓝色衣衫的男子出于同一水平线上。

直到万丈光芒也洒在她的身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稳当的站在大树之上。

怎么可能呢?不甘心地伸手去摸那名水蓝衣衫的男子,明明是触碰不到的!

“你们…这又何必呢?”那男子讲这话时,姒寒雨注意到有阳光正注入肉身心房。

从那男子的口气中,姒寒雨听出了不想牵累和无可奈何的意味。

“都散了吧!从此以后自成一脉,不必依附于我。各自珍重,好自为之。”姒寒雨忽然觉得这样的男人让她很心疼,不自觉的伸手,再次想要摸一摸那张冷俊的脸。

姒寒雨没有期待自己能够触碰到他,可是当她真真切切地摸到了,却听见:

“主上,以务碧千年道行,为何拢不住姑娘的三魂?”

“你们骗人!你们骗人!姑娘才不会死!她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没和我讲呢!你们都是坏蛋!主上最坏了!总是欺负姑娘!”

两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窜入姒寒雨的脑海时,她轻颤着收回手。

“你我一同帮她转世,喜欢呆在谁身边,凭她自愿。不得强行更改她的意念!”转盼过去,穿着松绿色的男子大约也未他们主仆如此而动容。

“你和我们主上讲条件?”以金光化身的人让姒寒雨觉得暖暖的,即便她根本看不清那人的容颜,也觉得他好似一个相熟的长辈。

“好,我答应。”堂堂一方至尊似乎改了他原本的作风,完全没注意到那是威胁,一样的应了下来。

‘你大约是想摆脱我想的太心切了吧?连这样的事也肯答应?’凝望着那水蓝加身的男子,姒寒雨的眸子溢上了一层水雾,她竟没料到这人讨厌她到了如此地步。

“主上!”身边四人显然是不明白他们的主人为何妥协。

“这是我与幽君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关。”他的语气很淡,没有怒意。

‘他?真的是他吗?’对于这个男人的改变,最惊讶的人就是姒寒雨。她曾经以为,就是再过上几万年他也不会改变的。

“我想与你立下血誓!”此言一出,一股熟悉的厌恶之感袭上心头。

‘这个幽君,不?羽落泉明明是在算计他,那个什么血誓,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别答应他!’姒寒雨心内呐喊着。

水蓝身影的确没有语言上答应羽落泉什么,但是他以灵力划向天际的动作不是已经昭示了,他应允了?

望着那壮阔的一幕,一件裹着“地、人”两魂的玄色衣袍一点点地浮出水面。

姒寒雨很紧张,甚至为此屏住了呼吸。

两魂进入*睁大眼睛那刻,姒寒雨下意识地与“她”动作统一地捂住胸口。

“这样不行,必须让她再世为人。”羽落泉几乎要去阻止那魂与*化为一体的事实,姒寒雨皱了皱眉头,希望有什么能阻止他。

结果,羽落泉的脚下还真的出现了一条网线绊住了他。

“不行。”姒寒雨不知道他在挣扎些什么?

‘肉身再世为人与灵魂再世为人有什么区别么?还不都是一样的?’姒寒雨气愤地瞪了水蓝色身影一眼。

“她…是异世之人。”那被瞪着的的男子艰难地道出,他最不愿意提及的秘密。

‘是呀!咱们的相遇的确很滑稽!’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姒寒雨已然是听不见了,只觉在弥留之际有一股力量撞向自己的肚子。

“啊!”疼痛由肚子蔓延到全身,周围一片昏暗,本能地抓紧手中的东西借力。

“寒儿,寒儿别怕!为夫在呢!”握着他的手就快嵌进他的肉里,他晓得了他的寒儿有多疼。

斋暗尘心里也焦躁的很,就见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人忽然转醒且立时被汗水打湿了里衣,他有种“想要替她生”的念头。

可是斋暗尘却什么都不能做,怎么能不心急如焚?

“禀皇上,忘忧来犯,已达边境!”床上的人听见殿外传来的边境急报,便用力抓他,‘这个休原,和我作对是吧?寒儿如此凶险,爱谁来谁来!’

“滚!叫他滚远点儿!”姒寒雨连眼皮都未动一下,却虚弱地启唇道。

“好儿子,快出来!你娘疼得难忍,你是长子,理当懂事,疼惜你娘的辛苦!”斋暗尘惊觉那握着自己的小手渐渐失去力气了,恐她有失。

割了手掌,让自己的血一滴接一滴地渗入姒寒雨的口中。

他将妻子搂在怀里,能为妻子做的,不论是什么事。

哪怕是要他的命,他也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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